墨染塵手勁極大,捏得阮清音的下頜幾乎碎了一般,疼的要命。


    那冰冷的威脅,更是字字句句的紮進她心底。


    她當然信。


    墨染塵那麽恨她,怕是早就準備好了一大堆得手段,讓她死得淒慘潦草。


    想到家仇未報,阮清音不再作聲,任由墨染塵“把玩”。


    那模樣,活脫脫毫無生氣的布娃娃。


    墨染塵陡然覺得無趣,鬆了手,掏出墨色的帕子來,一點點的仔細擦拭,聲音聽不出喜怒,“走吧。”


    外頭的馬夫聞言,馭馬往宮外走。


    這一路,墨染塵閉目養神,沒再理會過阮清音。


    阮清音起初還有些心有餘悸,但馬車離阮家越來越近,她的心情也就跟著好起來了。


    哪怕有萬千煩惱,她也要開心起來。


    不能叫爹爹娘親跟著難過。


    很快,車子到了阮家門口。


    阮父阮母昨晚便得了宮裏的消息,知道阮清音今日要回來,一大早的,便在門口盼著,踮著腳望眼欲穿。


    瞧見馬車,兩個人立馬迎上去。


    阮清音掀開簾子,便看見兩個下跪,“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她站在高位,阮父阮母又匍匐跪在地上,滿頭的白發擋都擋不住,全落進了阮清音的眸裏。


    她心如刀絞,顧不上馬夫放下車凳,急急的下了馬車,將兩人扶起來。


    “爹爹娘親,你們這是做什麽,快起來!”


    阮父滿臉嚴肅,“在外頭,該行的禮還是要行的,不然旁人知道了,你該落下話柄的。”


    聞言,阮清音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爹爹娘親,我們進去說吧,外頭風大,你本來身子就不好,別再落了病。”阮清音說道。


    阮父阮母點頭,和阮清音準備進府。


    哢噠——


    身後,靴子落地時發出的聲音,讓阮清音背脊一僵,終於想起了馬車上的墨染塵嗎,下意識的轉過頭去。


    她明明看著墨染塵是睡著了,怎麽偏偏這個時候醒了呢?


    墨染塵已經下了馬車,那身長衫罩在他高大挺拔的身上,隻玉樹臨風四個字無法形容。


    光是往這一站,那逼人的氣勢便讓人無法直視。


    這模樣,和五年前,那個跪在阮家門外的少年郎,已經相差太遠了。


    阮父下意識的將阮清音護在了身後,“攝政王,你……今日是小女回門的日子,她……”


    墨染塵輕抬眼皮,語氣薄涼,“皇上有令,讓本王保護皇後娘娘,本王自然得好好跟著,免得出了差錯,交不了差。”


    那聲音聽不出喜怒,但又莫名得泛著一股冷意,叫阮父猜不透他的心思。


    隻是莫名的覺得心裏惶恐。


    五年前的那一樁樁一件件,墨染塵當真已經放下,毫無芥蒂了嗎?


    倘若沒放下,那清音在宮裏的日子,該有多煎熬難過。


    思索著,阮父擠出了一抹笑容,“那真是多謝攝政王了,這一路實在是辛苦,若是不嫌棄,我那裏有新得的碧螺春,攝政王可有興趣品一杯?”


    “也好。”墨染塵頷首,邁開修長的大腿,徑直朝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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