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從桌子底下取出了兩枚陶瓷製品,都是用高嶺土所製造出來的白瓷,他將其展示給了麵前的群眾,“大家請看,我手中有兩盞白瓷碗,左手的這一隻是用純正的高嶺土所製造出來的,右手的這一邊,是用那摻了假的原材料做出來的。”


    “大家看著這表麵的樣式並無差別,但這其中是否真有差距,一試便知曉。”


    他這兩盞白瓷碗一同放在了桌子上,又將一個盛滿了開水的水壺提了起來,分別在這兩盞白瓷碗中倒滿了同樣溫度的熱水。


    熱水從壺中流入了白瓷碗中,冒著那滾燙的熱氣,顯然是沸騰著的開水。


    倒完熱水後,他又將那開水壺放了下去,口中隻道:“諸位請稍候,片刻後便會見分曉。”


    群眾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兩盞白瓷碗上,一開始,兩盞白瓷碗都是在同樣冒著滾燙的熱氣,從中並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的差異之處。


    大概過了兩分鍾左右的時間,其中的一隻白瓷碗在沒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竟然開始搖晃了起來。


    搖晃了持續不到十秒鍾的時間,那白瓷碗的周圍便已然出現了裂痕,隨之便立刻炸裂了開,發出了“砰”的一聲響,那白瓷碎片被炸的四分五裂,熱水也被濺得遍地都是。


    還好,景明軒早有準備,事先便已經躲了開,並沒有被那陶瓷碎片和滾燙的熱水所傷到。


    “天呐,這是什麽情況?怎麽回事啊?”在場的群眾們也紛紛被嚇了到,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聲震驚的聲音,“這好好的碗怎麽說炸就炸了呀?”


    “是被這熱水燙的嗎,這也不至於呀,別說是白瓷,就算是吃飯用的碗,也不至於被熱水一燙就炸開了呀,該不會這是最劣質的產品吧?”


    “各位。”景明軒淡定的走上了前,並將那話筒對準了自己的口邊,朝著在場的群眾朗聲說著:“想必大家也都看清楚了,那個用了參假原材料製造出來的容器,不過用沸水燙了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便立刻炸裂開來。”


    “由此可見,這劣質的材料所製造出來的容器和真正的白瓷容器之間的差別,連這一點盛裝熱水的尋常用途都沒有,可見這材料的劣質至極。”


    “隻是這原材料與真正的高嶺土的模樣太過於相似,不經仔細檢查,是察覺不到這其中的差別的。就是連我們的工匠在燒瓷之時,也難能察覺得到這其中的異樣。”


    “不懂行之人在表麵上是看不出來有什麽差距的,但若用起來,這用途便是天差地別。”


    “不過我們在進行商品售賣時,為了保證產品的清潔,是不會用這些製造好的產品去盛裝其他的東西的,因此,便也不會察覺到這其中的異樣。”


    “該家雜貨公司便就是利用了這一點,伺機販賣劣質材料。倘若真的出了問題,最終將要承擔後果的便是我們陶瓷製造公司,而不是他們的原材料售賣公司。這其中的用心險惡,想必大家也都看的明了!”


    他的話音落下,便激得了在場的群眾一片憤怒,“天呐,竟然會有人做這種昧著良心的生意,這心思也太惡毒了吧?”


    “幸好景老板及時發現了這家城角雜貨公司的別有用心,如若不然的話,華興公司的名譽一定也會受到影響的!”


    群眾們紛紛在鳴著不平,然而在這聲討聲中,卻也出現了質疑的聲音,“這些真的和陸氏集團的陸老板有關嗎,該不會是該家雜貨公司自己搞出來的勾當,要讓陸老板來背鍋吧?”


    麵對這些質疑,景明軒的臉色也沒有絲毫變化,依然是從容淡定的模樣,麵向了那個發出質疑的群眾之人,“景某人既然敢這樣說,便有充足的證據證明這一切是陸懷遠所為。”


    “諸位,請看。”隻見他取出了一張六寸大小的照片,將其展示給了群眾。


    這張照片的拍攝場景正是城角雜貨公司,得以看得出來,照片之中有兩個男子,其中一個便是陸懷遠,而另外一個便是那城角雜貨公司的總經理,兩個人像是在談論著什麽的模樣。


    景明軒繼續說道:“想必大家也看到了,不難看的出來,照片中的人物便就是那陸氏集團的總經理陸懷遠,另一個便是城角雜貨公司的經理。”


    “或許諸位不知道,這城角雜貨公司的總經理於陸懷遠是表兄弟之間的關係,自然是會按照陸懷遠的吩咐做事的。”


    “況且陸懷遠的麾下有那麽多子公司,倘若不是與他息息相關之事,他也不會親自立臨。如果此事與陸懷遠沒有關係,他不可能親自前往那家小小的雜貨公司。”


    “既然他會出現在這裏,那麽,此事十有八九都是由他吩咐的。”


    他稍稍做了一下停頓,緊接著將眸光全數集中在了一個方向,臉上更添了一抹振然,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對著群眾朗聲而道:“另外,還有一件重大之事,景某人今日必須當著全城百姓的麵說出來。”


    “想必大家也都知曉玉蘅春售賣假貨被查封之事,對於此事的發生,或許有很多人都覺著出乎意料。”


    “玉蘅春的白老板向來公正嚴明,對售賣的貨物要求極高,對於白老板的品行,但凡是與玉蘅春有過交易的商家都有所了解,售賣假貨之事發生在玉蘅春,著實令人匪夷所思。”


    “今日,景某人就要向諸位宣告,玉蘅春從來都沒有做過售賣假貨的事情,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被人布了局,精心設計陷害的。”


    “而設局之人不是旁人,就是這陸氏集團的老板陸懷遠,而他所運用的招數,是和陷害華興的招數一樣的手法。”


    “此人手段陰險又心胸狹窄,曾經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和白老板產生了一些摩擦,又因白老板拒絕了他向白小姐的提親,他便因此懷恨在心。”


    “故而他用了這一出計謀,將賣假貨的罪名安插到了玉蘅春的頭上,使得白老板身敗名裂並墜樓而亡。”


    “沒有錯,全都是陸懷遠做的!”這時聞得一個高昂而又帶著激憤的女子從一側響了起來。


    眾人紛紛轉過頭,隻見白婉瓷凝著滿臉的憤色,從台下的一側走了上來。


    這一天,她身著一件米色的風衣,腳下踩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發絲也全部挽到了腦後。


    從父親去世後一直無心梳妝打扮的她,為了這次新聞發布會而畫了一個淡淡的妝容,使得她的氣色看起來比從前那些日子要好上許多。


    這樣幹練的形象與她從前那嬌俏小姐的模樣全然不同,比起素日裏的純真婉約,今日的他,眼角眉梢添了幾分別樣的淩厲,無形之中更添了幾分該有的氣場。


    她邁動著腳下的高跟鞋,一步又一步從容地走到了台上,與景明軒交換了一個眼神,景明軒將擴音器的位置讓給了她,自己便退到了一旁。


    她將擴音器靠到了自己的唇邊,臉上盡數是帶著憤怒的慷慨激昂,全然不見得有一絲局促,麵對著眾人,朗聲而道:“諸位,我就是玉蘅春老板白雲生的女兒白婉瓷,今日我要和景老板一起,揭露陸懷遠對我們玉蘅春做下的惡行!”


    “了解我們的人都知道我父親的為人,他寧可少賺一些錢,也絕對不會做出造假這等卑劣之事。”


    “玉蘅春在上海灘已經立足了十年有餘的時間,這期間,玉蘅春是如何待客的?做出的產品質量如何,想必大家都有目共睹。”


    “如若不是產品精美,質量上乘,我們也不會在這短短幾年的時間將生意做得這樣大,贏得這一眾好評與認可。”


    “我們已經在彬川乃至全國贏得了這樣好的名譽,又可以在事業蒸蒸日上之時,做出品質造假之事,來毀自己的名聲?”


    “今天我就要把所有的事情和大家一一說明,從玉蘅春出事,到我父親離奇而亡,都是陸懷遠在背後一步一步算計而來的。”


    “剛才景老板所做的測驗想必大家也看到了,他同樣是運用這種方法來陷害的玉蘅春。不過我們和華興不一樣,我們和城角雜貨公司並沒有生意上的往來。”


    “而是那個陸懷遠借機安排了他的眼線,進入華興做下人,借機在我們的原材料中摻雜了一些質量低劣的原材料。”


    “因為我們要製造出來的產品多而雜,聘用的工匠又眾多,所以對這些事情,沒有太過於仔細的去檢驗。”


    “而我們所進購的原材料,大多都是信得過的商家運送而來有品質的材料,所以便沒有對著原材料進行太過於精細的檢查,直接便取出了原材料來製造產品。”


    “因此我們便中了陸懷遠的計謀,用那批摻了假的原材料製造出來了一批陶瓷工藝品並售賣了出去。”


    “後來出了問題,便也都是我們身上的。因為這些產品的確出自於我們玉蘅春的工匠之手,我們也沒有查明此事背後的奸佞小人,因而這其中的是非,我們也無從去辯駁,我父親隻能被冤入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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