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劃過原野,又驚慌的飛向遠方。


    下方戰場,人群奔突,密密麻麻的倭人丟了兵器、脫下木甲,旗幟扔到了地上,不要命的往前奔逃。


    他們後方是轟隆隆的馬蹄聲,起起伏伏猶如洪流的騎兵壓下長矛,鐵蹄轟鳴,銜尾追殺而來。


    最先追上去的夏國騎隊直接從潰逃的人群後麵殺了進去,貫穿的一刻,一支支一道道的馬隊蜂擁而來。


    長久以來保持的默契,片刻間就將潰逃的倭人穿插分割開。


    漫山遍野的倭兵在天光裏,被長矛從後背捅穿,屍體被卷入鐵蹄下,血肉、骨骼,發出劈裏啪啦的斷裂聲。


    原野上都是一片倭語發出的慘叫、呼喊,也有見逃不了的倭兵重新撿起兵器,與身旁的同伴,組成陣型。


    迎上的是呂布麾下的控弦狼騎,對潰兵組成的小陣,他連親自衝殺的欲望都沒有,隻是揮了一下手,左右、後麵的狼騎奔行過去,在馬背上挽弓一陣騎射。


    將對方陣型打的七零八落,再掛弓持矛直接殺了上去,原野上這樣的倭兵倉促結出的陣型,一片片的被衝散,一旦被衝開了陣型,等待他們的便是大規模的屠殺。


    看著麾下兒郎像狼群一樣在原野上起舞,呂布頗為滿意他們這樣的狀態,不過隨後,他的目光落到了前方左側一個頭戴鹿角兜的倭將身上。


    “之前,聽陛下說倭人裏有自詡某家的倭將,頭戴鹿角兜,叫本多忠勝,嗬嗬……”


    呂布嘴角勾起笑容,不過這不是尋到對手而興奮的笑,那是終於找到汙他名頭的人了。


    “駕!”


    飛煙紅雲馬狂奔而起,呂布的輕笑在風裏漸漸拔高,“……哈哈哈!”


    原本屬於德川家康的德川弓兵,是首先被碾殺的目標,在狼騎的第一次衝鋒下,便被硬生生的撕裂成兩半。


    本多忠勝手持蜻蛉切,在後撤的混亂裏,不斷吸納降兵,阻止兵馬潰敗胡亂奔走。


    “有序後撤,不要丟下兵器!”


    他的話語對於這些島上的土著來說,並沒有太大的作用了。


    對於眼前兵敗如山倒的局麵,加上之前隕石毀掉了天守城,這些士兵早已嚇得六神無主。


    眼下,所有人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比其他人跑得快!


    畢竟到處都是人,隻要快,後麵的人足夠夏國人殺了。


    這個念頭起了,便對往日的將領,難以聽從,本多忠勝甚至接連揮刀,砍翻幾人也止不住潰潮。


    就在此時,混亂聲忽然變得更加劇烈,本多忠勝急忙調轉戰馬,回頭望過去,隻見後方逃遁的倭兵正倉惶的左右狂奔,就算如此,也有好幾人被砍翻在地。


    一道火紅的身影輕描淡寫的揮長兵。


    那身影,金鎖獸麵吞頭連環鎧,束發金冠,一對長翎向後垂到背後。


    本多忠勝僅一眼,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那人威嚴雄壯,手中一杆方天畫戟,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難以抗衡,而周圍的倭兵,好比野狗遇到老虎,紛紛落荒逃的更遠。


    奔行的戰馬背上,呂布目光森然掃過一群逃竄的身形,沒有擋路的,就懶得動手,目光隨即看向對麵的倭將。


    飛煙紅雲馬心有靈犀,感受到主人的心緒,再次加快了速度,硬生生的鑿進前方人堆,縱馬飛奔過這片屍山血海中,絲毫沒有停頓的朝對麵的倭將衝了過去。


    “倭將,看清楚,某家乃呂布也!”


    狂野的氣勢瞬間拔高到了巔峰!


    奔逃的人群擁擠推搡,猛虎般的身影單槍匹馬將從中間殺出一條血路,那邊的本多忠勝手持蜻蛉切,看著呂布本尊朝自己衝來,驚駭之色無以複加,身邊除了幾個親兵外,再無兵馬可用。


    下一刻,僅剩的五個親兵持著鐵矛衝了上去。


    “爾等瘦犬,滾開——”


    飛煙紅雲馬一躍而起,馬背上傳出暴喝的一瞬,帶著鮮血的畫戟化出呼嘯劃過天空,衝上去的五個倭兵,頭顱齊齊衝上天空。


    五個倭兵無頭的屍身倒下的刹那,飛躍的戰馬穩穩落地,繼續往前奔行,映天光,呂布身後的披風仿佛燃燒的紅雲。


    本多忠勝止住心中戰栗,一夾馬腹,雙手挺著蜻蛉切迎上劈來的方天畫戟。


    “倭寇,我來告訴你,何為無雙——”


    披風燃燒般的揚開,帶起‘嘩’的一聲同時,揮開的畫戟攜著巨大的風雷聲,直接斬在對方那蜻蛉切上。


    劇烈金鐵交鳴震響耳膜,本多忠勝虎口崩裂開,“啊!”的一聲痛呼裏,蜻蛉切‘噹’的一聲斷裂。


    戰馬交錯一個馬頭,呂布的聲音也在同時咆哮而來“——飛將!”


    夾雜風雷的畫戟劈斷蜻蛉切的下一個刹那,怒斬而下!


    血光綻放。


    飛煙紅馬嘶鳴咆哮立了起來,手中畫戟鮮血順著鋒刃滴落地麵,風拂過來時,身後的披風卷動鋪開,獵獵作響。


    “無雙……”


    本多忠勝握著斷柄坐在馬背上,他雙目失去神色,殷紅的鮮血沿著肩頸流了下來。


    呂布馬不停蹄的從他身旁縱馬而過,本多忠勝連人帶馬在一連串‘哢’的斷裂聲,斜斜斷成兩截。


    不久之後,並州軍的一千陷陣營在主力之前抵達追殺的序列,高順看到呂布後,便示意接管這裏,兩人都沒有任何言語,呂布向他點了點頭,率麾下狼騎繼續朝前突進,與其他方向的騎兵,如趙雲、關羽麾下的白馬義從、虎騎營,進行戰場切割。


    七千多名倭兵本就是混亂逃竄,眼下被騎兵全力分割包圍,到處都拖著血浪和屍體。


    織田信長、豐臣秀吉是領著親衛倉惶的朝天守城逃去,前者是因為老妻還留在天羽宮,而後者則另有想法。


    可無論如何沒命的逃亡,一支白馬義從牢牢的咬在後麵。


    “家督,你們先走!”


    真田幸村忽然勒馬,朝豐臣秀吉喊了一句,率僅剩的十名騎兵,朝後方追殺而來的夏國騎兵發起衝鋒。


    “殺!”


    他一揮十字文槍,縱馬飛奔而起,他連同身下戰馬陡然發起一陣淡淡的白暈,化作一道殘影衝向過來的白袍銀甲身影。


    呯——


    巨大的金鳴交擊聲響,十字文槍刺出的刹那,槍尖被對方精準的擋在對方的槍杆上,火星都跳了出來。


    對麵,持一條銀槍的雙臂上,披膊鼓脹,雪白的戰馬依舊在突進,交錯的一刻,真田信村隻見那白馬上的夏國將領,一抹雪白盔纓下,麵相俊偉,短須威嚴。


    他張嘴陡然一聲暴喝,根本不理會這夏國將領是誰,反手又是一槍刺出。


    “就憑你這倭奴——”


    龍膽亮銀槍橫掃!


    “——也配我名!”


    白馬死死蹬地,上方爆發出來的虎吼瞬間,趙雲雙臂猛的一甩,龍膽亮銀槍輪出一道巨大的半月扇了過去。


    槍影憧憧,轟的一聲,攔腰打在真田信村腰上,將對方打離馬背的瞬間,趙雲一掀披風,左手拔劍,寒光唰的出鞘,怒斬而下。


    掀上半空的倭將,瞬間被劍芒劈開,兩截身子頓時掉在地上。


    “繼續追殺!”


    趙雲一手龍膽槍,一手青釭劍騎在白馬上方,他聲音裏,一支支騎隊從他身後往前蔓延而去。


    遠方,地平線上,三支騎兵已經殺向遠方,殘留戰場的倭兵悉數交給後麵的三軍步卒收拾。


    李玄霸雖然會騎馬,可是想要如此痛快的衝鋒陷陣,一來沒有合適的戰馬長時間的馱他,以及那對重錘。


    隻得眼巴巴的看著一支支騎兵風馳電掣的在視野裏遠去。


    “別看了,往後讓陛下也給你尋一匹好馬!”秦瓊也無奈,他完全可以衝鋒陷陣,但是李靖這次沒有隨軍出征,就隻能由他坐鎮唐軍,順道還要約束李玄霸。


    “好了,趕緊領你麾下士兵打掃戰場,將剩下的倭人都解決!不然等會兒,天都要黑了!”


    這場仗從隕石落下的一刻,就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了,就算那個倭將不來投降,其實整個局勢也是無法逆轉的。


    畢竟戰爭講究的是戰略目的,也不是一兩場的輸贏。


    何況,一場浩劫過後,倭人隻能以步兵對戰騎兵,若要硬打也不是可以,靠的便是密不透風的擁擠陣型,當成千上萬成擠成一大塊,能擋下騎兵的衝鋒,但遇上控弦、白馬義從這種能衝鋒、能騎射的輕騎,再緊密的陣型都沒用,因為壓根呂布他們就不會衝鋒上來,而是去斷輜重後勤。


    眼下,倭人僅存的七千人已經被三支騎兵的衝鋒敲碎,他們隻是簡單的梳理一道後,去完成更大的戰略目的。


    剩下的,便是並州、幽燕、唐軍這三支混合兵馬殺入戰場,與騎兵粗略梳理不同,他們更加仔細,遇到地上不是自己砍死的屍體,往往都會補上一刀,再將對方左耳割下,裝進袋子裏。


    “這邊還有倭人在抵抗!”


    “哪裏?哪裏?”


    “快跟我來,別讓並州軍的人看到了!”


    倭人逃散,蔓延十多裏,一寸寸掃蕩過去的唐軍,清查的最為仔細,甚至還將屍體的腦袋搬過來看看耳朵在不在才罷手。


    當聽到有同袍跑回來喊那邊有小隊倭人在抵抗,這邊戰場掃蕩的七八支唐軍小隊連忙丟了屍體,瞬間集結殺向那邊。


    一支支唐軍士卒縱橫衝殺,相互間的配合,精良的武器,嫻熟的運用,將職業軍人的素養體現的淋漓盡致。


    丘陵腳下,那組織抵抗的小隊倭兵,足有三百多人,都是之前七千人最後麵的那批士兵,見到前方同袍後撤,他們反而成為最先跑出戰場的一批。


    當倭人主力在原野上被銜尾屠殺,這些潰兵則重新在這方丘陵腳下集結,商議要不要回去,或者各自散夥,躲進深山。


    然而,他們沒想到戰場上的屠殺進展的如此之快,還沒等他們議定離開,一夥夏國兵馬追殺十幾人的倭軍隊伍衝到了附近,並且發現了他們。


    短短片刻,更多的夏國軍隊詢問而來,接連幾次交鋒,三百多人僅剩一百二十人左右,被逼的退進丘陵腳下的小片樹林裏。


    此時,已是一連幾日的大晴天,殺來的這幾支唐軍兵馬,並沒有鑽進在這片樹林。


    而是選擇將圍困,隨後在四麵八方開始點火,一連幾日的明媚陽光,樹林幹燥。


    不過,海島氣候的緣故,這裏濕度較高,不可能燃起大量的明火,不過也正因潮濕,燃燒起來的火焰裏,地上的積厚的落葉層,升起濃密的黑煙。


    裏麵頓時傳出一片倭人的咳嗽聲,有人藏不住了,直接衝出來,便被守在外麵的唐軍士卒放箭射殺。


    其餘倭人活生生被濃煙嗆死在裏麵。


    往東南麵過去,早已化為廢墟的天守城,眼下同樣也是一邊倒的屠殺,追殺上來的三支騎兵踏著房舍的殘骸,繞行在殘缺的城牆下,放箭射殺上麵的倭兵。


    呂布、關羽先一步殺進皇宮,與織田信長的母衣眾交上了手。


    ……


    廝殺的喧囂從外麵傳來。


    皇宮裏一間較為完好的閣樓裏,老婦人坐在銅鏡前梳妝打扮一番,隨後起身坐到了床前,看著兩鬢斑白的丈夫,朝他點了點頭。


    “信長,你動手吧。”


    “親手讓你來這裏……沒想到又親手送你離開。濃姬,伱……”織田信長坐在老婦人對麵,手中的名刀‘長船’緩緩拔出。


    “我不怪你!”老婦人笑著輕聲說道。


    織田信長點點頭,抬手一刀刺出,貫穿了妻子的胸膛,看著老妻倒下,他將屍體擺放在床上,為她整理了一番裙袍。


    聽到馬蹄聲蔓延過來,隨後門扇砰的一聲被戰馬撞的稀碎。


    織田信長看到進來的身影,他笑著說了句:“很高興能見過你,呂君。”


    話語落下。


    他一刀插進腹部,雙手握著刀柄一絞,鮮血噴湧而出的同時,身形向後直直倒了下去。


    ……


    皇宮後麵的那座大山。


    關羽領著虎騎營,押著一個俘虜趕往這裏,循著俘虜口中的路線,在穿過一片樹林後,終於找到了那個山洞,以及半截身子露在外麵,還在往裏麵爬的豐臣秀吉。


    “這麽小的洞也能鑽?”


    關羽翻身下馬,將青龍刀往地上一插,看了眼土堆上擺放的女屍,口鼻間冷哼一聲,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露在外麵的一隻腳。


    正艱難在土洞裏鑽行的豐臣秀吉雙眼一瞪,看著前方黑乎乎的洞涇,帶著不甘的吼叫,被硬生生拖了出去。


    “不……不……我要回去……”


    黑暗的視線變得光明,豐臣秀吉被拖出來的一刻,便看到一個紅臉大漢矗立麵前,“陛下也需要一個戰利品!就你了。”


    關羽隨後單提的對方一隻腳,像抓著奶狗一樣,將豐臣秀吉以羞恥的姿勢倒提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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