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萬倭人舉族不留。


    對於這樣恐怖而龐大的信息,無論誰聽來,都實在很難以置信,畢竟屠城聽說過,但將一個國家的人全部屠了,基本就沒人聽過。


    許多人已經佐證了消息的真實性,打聽情報的快馬從鹿陽一直向東不斷的擴散,不過沒人會因為倭人全部被屠而失眠,反正跟他們也沒什麽關係,隻是想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一些,往後當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也比別人知道的多。


    鹿陽之中,最先得知消息的夏侯淵負著雙手走在太守府前院,聽著身後的族兄說著征討倭國的情報,他腳步停了停,對於這樣的信息,他感覺實屬尋常。


    “倭人擅海戰,這些年陛下都在準備,身邊也有許多海戰將領,倭人失去海上優勢,在陸地更不是對手,有如此敗,沒什麽好驚訝的。”


    “陛下親自,又有如此多將領,倭人難有幸理。”做為華夏將領之一,夏侯惇頗有些倨傲,就跟當年做為曹操親近倚重的將領一樣,尤其麵對這方世道的土著。


    來的這些年裏,傲氣也越發膨脹,大抵是覺得華夏一係在這方世道屢戰屢勝,而作為華夏一員,他同樣不差。


    總有一天,他要洗刷屢戰屢敗的名聲。


    兄弟倆在府內說了會兒話,徐晃、張郃便尋了過來,叫上兩人一起去麟郡,迎接天子凱旋。


    “自然是要去的,我等做為中原守將,焉能不出麵迎接天子。”


    夏侯淵笑著說了一句,便與族兄夏侯惇返回後院,洗漱一番,換了身奢華的衣袍,出來後,便與等候多時的張郃、徐晃率兵馬出鹿陽,往東趕往麟郡。


    征討倭人這場戰事的消息還在持續發酵。


    留島不留人的戰略,幾十萬倭人屠殺的消息,在越州、吳州,乃至西涼、並州,都已經傳開。


    董卓原本老神在在的躺在太師椅上,一邊擦著鋸齒刀,一邊哼哼唧唧的哼著小曲兒。


    院裏的陽光照著樹影緩緩挪動,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笑嘻嘻的從外麵回來。


    正是董卓當年收養的女兒董白,鎮守涼州之後,他便去信,讓蘇辰幫忙將母女一塊送過來。


    “爹,猜猜女兒給你帶來什麽好消息”隨後,董白踢著精致的小馬靴,走出長廊的簷角,小跑到太師椅上的身影旁邊蹲下來,雙手枕在太師椅扶手上,她朝董卓眨了眨好看的眼睛。


    “你能瞞得過爹爹?”


    董卓斜了女兒一眼,吹了吹刀柄上的灰塵,“無非是傳來陛下凱旋的消息。”


    “爹!”


    董白懊惱的推了一下父親的手臂,“你就不能裝作不知道啊!”


    “明知故而裝不知,居心叵測也!”董卓享受女兒這樣的撒嬌,他拿指頭在少女鼻頭上輕點一下,“以後遇到男孩,若對方明知卻故意裝作不知討好你,那你可就要放亮眼睛。”


    “爹又開始教訓人了。”董白雙手捂著耳朵,連連搖頭:“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誰王八念經!”


    李傕從外麵進來,剛問出這句,他就看到董卓臉色難看,連忙幹咳一聲,掩飾尷尬。


    旋即,便與董卓商議起已經改族名為羌的部落征兵之事。


    涼州一地,經過三年休養,又有西域與中原通商之路,除了人口較低外,這邊的百姓,過得還算富足。


    董卓剛來上任的那會兒,便與各個部落之間有過約定,三年之後,將開始在各個部落募兵。


    涼州部落兵,身體素質極高,是天生的西涼軍士卒征募對象,這三年裏,軍中原先的士卒在年齡到達天子製定的界限後,便退軍歸農,或接受朝廷的任命,去往地方學堂任教習,或到衙門做捕快、獄卒等等清閑又有油水的差事。


    缺少的兵源,董卓則將目光投在涼州這些部落裏。


    而征募部落兵的便是與這些部落關係較好的安祿山,最近幾月,他領著親兵跋山涉水的走過涼州各個山頭。


    兵源的征募,他已經完成一半兵源數目了。


    站在山頭,又回望身後延綿起伏的荒涼山勢,“去一個部落,不拿人數來,老子把他們墳給刨了!”


    安祿山揉了揉肥碩的肚皮,剛打起精神說了句狠話,隨即又萎靡的長歎了一口氣。


    “什麽時候是個頭,我也想打仗,我也能打勝仗!”


    旋即,垂頭喪氣的朝身後的親兵們招了招手,牽著馬匹,往下一個部落繼續前行。


    並州,天色陰霾下起了細雨,道路泥濘濕滑,一名老人拄著拐杖,渾身狼狽的走過鄉間小道,途中摔了一跤,渾身都是渾濁的積水和泥點。


    “駕!駕!”


    幾匹冒雨穿行的騎士來到一旁停下來,都是趕路的行人,他們下馬將老人攙扶起來,隨後讓對方一起乘馬到前方的茶肆躲雨。


    遠遠的方向,李儒坐在馬車裏,撩開車簾看著雨幕中的這幅畫麵。


    他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


    “該回去了。”


    “是,太守。”趕車的車夫戴著鬥笠,揮了一下鞭子,驅趕拉車的青牛,緩緩轉了一個方向,朝忻襄城回去。


    三年來,李儒受天子所托在此經營,此間貧瘠多山,不像涼州地處要道,更不像中原那般地勢平緩,有許多耕地,也不像吳州、燕州那樣靠著大海。


    李儒思來想去,便以讀書明理為治理方針,為夏國多培養識字斷文的年輕才俊。


    三年中的後麵兩年,赴燕京參加考試的學子,並州便占了四成。


    如今並州之地,大有文壇在此興盛之勢。


    七月十七這天上午。


    中原麟郡,天光明媚,田野間綠色盈盈,道路盡頭煙塵自遠方過來,夏侯淵、夏侯惇、張郃、徐晃率一隊虎豹騎飛奔過官道。


    早早來到這邊的港口等候,來時,卻是先看到了戚繼光和呂蒙兩人,已在鎮海司裏喝茶閑談。


    見到夏侯兄弟,戚繼光請了他們坐下說話,被問及他與呂蒙怎麽先過來,戚繼光撫須笑了笑,做出解釋。


    “天子儀仗自然不能走在前麵,我與呂將軍先行回來,先將這裏布置一番。”


    “原來如此。”


    夏侯淵也不追問下去,便與族兄到郊外駐紮,到了翌日,便接到鎮海司衙役相請趕赴港口。


    不久之後,天子寶船從大海那邊緩緩而來,一同靠岸的,還有二十多艘大型貨船,兩側艙門一開,搭在渡橋上,便是一支支馬隊從裏麵躍出。


    此時,這裏還有許多湊熱鬧的百姓,陡然聽到劇烈的馬蹄震動,朝這邊蔓延過來,擁擠的人堆頓時一片躁動。


    反應過來時,過來騎兵隊伍已在他們視線之中,看到這些騎兵,周圍百姓興奮的呼喊當中的人名,待看到隊伍裏有親人時,將手揮的更歡了。


    這些騎兵身上的甲胄,布滿了刀痕槍掛的斑駁痕跡,讓人看上一眼都能感受到征討倭寇的戰役,並不是傳聞中想象的那麽輕鬆。


    騎兵先行下船離開,蘇辰站在寶船上,望著漸漸空下來的街道,方才轉身下船。


    “讓,已故將士先走!!”


    上了祖柩車後,聽到要讓他坐車先行離開,蘇辰隔著車簾平淡的吩咐一句,令得外麵的柳升愣了愣,反應過來後,便趕去另外兩艘船。


    不久,在街上等著天子儀仗的百姓,正嘀咕著怎麽還沒來,等到有人喊了一聲:“來了!”


    隨後又有一聲:“怎麽是兵將?他們懷裏抱的是何物?”


    “那是裝陣亡將士的靈盒。”


    有知曉的百姓在人堆裏說了一句,原本還大聲說話的人們,漸漸沉默下來,一個個站在街邊簷下,原本看熱鬧的心情頓時一沉,望著成百上千的軍中士卒,每個人懷裏都抱著裝有骨灰的木盒,從他們麵前走了過去。


    換做往日,大抵要罵上一句晦氣。


    可眼下沒有人開口,甚至還有人跪在了地上。他們當中有親人死於倭寇之手,如今倭寇剿滅,可征討的士卒,卻裝在了木盒裏,被端了回來。


    街邊的農人、商販,甚至江湖人此刻都低下頭,對於這樣為百姓征伐而死的士卒,他們沒有理由去褻瀆。


    人心都是肉長的,此時,許多人在這一刻抽泣起來。


    “天殺的倭人……你們不得好死!”


    “陛下屠了他們是對的!”


    “老夫要是再年輕十歲,也要上戰場!”


    一聲聲慷慨激昂的聲討裏,天子儀仗終於從海港那邊駛入街道,虎衛營甲士持著長戟,身著重甲整齊的走在前麵開路,不時發出金鐵碰撞、摩擦的聲響。


    隊伍中間,則是車身龐大的祖柩車,可惜車簾放下來,讓街上的百姓看不到車內龍顏。


    之後,儀仗出城,迎接的夏侯淵、夏侯惇領著徐晃、張郃上前來到祖柩車一側拱手。


    “拜見陛下!”


    到得此時,蘇辰才將車的門簾拉開,從車上下來親手托起四人雙手。


    “諸位將軍鎮守中原要地,身負重職,大可不必親自過來。”


    “哈哈,主要是太久沒見陛下,還有諸位將軍!”


    張郃來了這邊後,除了看到連弩還有些發怵外,性子也變得開朗,屬於在青州軍中,跟其他朝代的將領都說上兩句。


    哪怕是後來的項羽,他也能上前攀談。


    項羽向來高傲、不屑的人,對於這樣湊上來的,反而不喜。


    礙於蘇辰的麵子,他還是友好的朝對方點點頭,便騎馬去了別處,也就這位西楚霸王,在蘇辰這裏,來去自如這般隨便。


    相反,呂布對於當年的曹魏將領,幾乎沒什麽好臉色,若說關羽張飛,他們好歹能與單打獨鬥,略遜一些,可曹魏這些武將們直接就是一窩蜂按上來,加上自己就是在白門樓被曹魏弄死的,心裏屬實喜歡不起來。


    “確實太久沒見了,不知道張將軍這會兒還怕連弩嗎?”呂布沒有吝嗇自己的玩笑,看到張郃吃癟,哈哈大笑著騎馬追上項羽。


    這邊,蘇辰也笑了笑,寬慰幾句,便吩咐夏侯淵他們在前方先行開道。途中,蘇辰將夏侯淵叫上祖柩車,詢問了一番中原的事務,比如軍中士卒手中的良田,可有被人下套兼並之類的。


    “陛下,放心。中原世家大族雖多,但也多不過利刃,陛下當年在鹿陽動刀,中原各郡的世家現在都還心驚膽戰的過活,他們要是敢對士兵家眷手裏的田地打壞心思,不用等陛下知道,臣先將他們斬首示眾!”


    緩緩前行的祖柩車上,蘇辰的視線停留在這位‘神行’將軍身上片刻,隨後才點點頭。


    “有夏侯將軍坐鎮中原,朕便放心了。”


    夏侯淵恭敬的拱起手。


    一路上,兩人進行簡單的奏對,蘇辰也將這段時日不在夏國境內的政務,進行簡單的梳理。


    畢竟,他是皇帝啊,要是對地方政務一點都不知道,那這個皇帝就是白當了。


    七月二十二這天,緩慢行進的天子儀仗方才進入鹿陽。


    皇帝凱旋,要進鹿陽的消息,早已傳開,最先知道的鹿陽令,緊張的一連兩日都睡不好。


    這樣的氛圍裏,導致城中府衙每個人神經繃緊,每日都有捕快、衙役上街嚴加巡邏,往日街上的浪蕩子們,一一被清理一空,有家的丟家裏,沒家的暫時丟進牢裏坐上幾日再放出來。


    今日下午,天子儀仗已到東城門外,一同進來的還有,聽說還有抓住的倭寇賊首。


    這個消息一傳開,頓時引起一陣躁動,對於海上的倭寇,遠離海邊的鹿陽百姓,還是聽過一些的。


    說起那慘死倭寇刀下的海邊百姓,一個個怒義憤填膺,在街上罵出聲。


    不久,天子儀仗過去,隊伍後麵的便是一輛囚車,圍起來的木欄裏,豐臣秀吉依舊是禿瓢發型,不過身上衣袍爛的不成樣子,渾身上下都是血痕,想來在夏國軍營當中這段時日,過的頗為淒慘。


    街上圍觀的百姓,看到身材如此矮小的倭人,一邊怒罵,一邊朝囚車裏吐口水。


    也有剽悍的婦人,在閣樓上彎腰從裙子裏扯出一條布帶,帶著上麵的暗紅血液,啪的一下扔過去,精準的穿過柵欄縫隙,拍在豐臣秀吉頭頂掛著。


    更多的百姓,將早已準備好的石子分發下去,紛紛擲向囚車,打在柵欄上全是一片啪啪的聲響。


    豐臣秀吉正將頭上的那什麽帶弄下來,額頭就被一顆石頭砸的鮮血直流,差役連忙過去查看,見沒性命之憂,就懶得再管了,對於扔石頭的百姓,也睜隻眼閉隻眼,隨口說一句:“扔準點,別往我們身上扔。”


    “虎落平陽被犬欺……”豐臣秀吉在囚車裏縮著身子,抱著腦袋,被石子砸到時,抖上幾下,嘴裏罵罵咧咧。


    稱雄一時的大名,堪比一國之君,如今遭遇還不如讓他跟織田信長他們一樣自刎而死,要來的有麵子。


    然而,途中有機會時……終究還是對自己下不了手。


    ……


    “將豐臣秀吉帶著在鹿陽逛一圈。”


    蘇辰對待敵人從來不會手軟,向柳升叮囑一句後,便帶著典韋、許褚,還有賈詡先行進入鹿陽皇宮,將宮裏的禦醫叫來,安排對方為吳子勳診治。


    安排好一切後,蘇辰便回到寢宮後,剛讓宮女幫忙脫下繁雜的帝服,還沒躺到龍床休息一下,就察覺到身邊多了許多人。


    蘇辰忙睜開眼睛。


    床榻周圍,李世民、朱元璋、曹操、趙匡胤……甚至趙構、李存勖等人也都來了,一個個笑嗬嗬的看著蘇辰。


    “長生啊,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李世民笑眯眯的問道。


    趙匡胤接上一句。


    “忘記沒關係,我們都過來提醒你。”


    好家夥,就連始皇帝這會兒也坐在寢殿的圓桌前,笑嗬嗬的看過來,同時,還拿過一塊糕點放在鼻子下深深聞了聞。


    不用說,蘇辰也知道是什麽事了。


    “總得讓我先休……算了,我立刻就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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