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力斯怎麽跑到安納利亞和帕丁亞?”


    原本的淩晨襲擊計劃,此時不得不擱置,加拉哈德匯合同樣接到消息往回趕的賽呼,兩邊合兵一處,共一萬兩千人迅速往來時的帕丁亞行省趕去。


    “現在說這些沒有作用,盡快將入境的那支塞力斯騎兵趕出帕丁亞,至少要在薩克普魯特大帝知道這件事之前!”


    加拉哈德聽著賽呼著急的話語,並沒有太多的感受,畢竟這裏人的生死與他關係不大,身為十二圓桌騎士之一,被稱為災禍之席,被人穿插後方,騎士的榮光都丟盡了。


    口中的帕丁亞是位於安納利亞下方的一個行省,西部像一條馬尾與濃馬城的歐非羅西南部接壤,整體就像一枚半月的形狀,多平原和丘陵,是整個薩克普魯特農業發達的地方之一,也是盛產各種亞熱帶水果的行省。


    就在兩人往回趕的同時,他們看不見的後方,兵鋒正在延綿無數的馬蹄猙獰的踐踏在帕丁亞這片大地上,猶如大河奔流,瘋狂而咆哮的衝擊每一寸土地,朝著帕丁亞最大的城池尼伯拉殺了過去。


    城中的帕丁亞總督,雷達米爾在接到消息後,迅速召集總督府的軍隊,以及城中貴族,做出阻擊的姿態。


    先行派出的,是城中貴族臨時組建的一支五百人騎兵先去查看,若有可能,拖住敵人,等待城中的軍隊或者其他方向的薩克普魯特軍隊過來支援。


    然而,他們的騎兵過去不久,戰火迅速燃燒起來。


    無數人聲呐喊之中,飛馳而來的戰馬,帶起長長的煙塵飄向天際,鐵蹄旋起泥濘、草皮,踩出轟轟的大地震動聲。


    一支繪製黑底白龍紋的旗幟高高飄在空中,大旗周圍,是為數兩千的大夏騎兵,他們穿著輕甲,頭上佩戴鐵盔,在起伏的馬背上挽著弓弩,正與帕丁亞行省的一支騎兵交鋒。


    密密麻麻的箭矢呼嘯著飛過天空,劃過人的視野,隨後‘咻咻’的覆蓋而下。


    巡邏地界的帕丁亞騎兵裏頓時掀起密集的血花。


    而在他們另一個方向,穿著皮襖的草原騎兵成群結隊包抄而來,同樣挽弓朝前方驚慌失措的五百名帕丁亞騎兵展開拋射。


    “遊獵!”


    沒有任何陣型,保持遊散狀態的蒙古輕騎席卷過來,在馬背上自由拋射,射出一箭後,便加快速度,讓後麵奔行的族人,緊跟而上,射出第二波箭雨。


    兩邊夾擊之下,這五百帕丁亞騎兵眨眼間就被啃噬殆盡,隻剩幾匹無主的戰馬彷徨的在屍體間嘶鳴、徘徊。


    不遠,呂布駐馬一段緩坡,看著下方幾乎一邊倒的屠殺,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片刻後,他轉身接過親衛遞來的韁繩,翻身上了飛煙紅雲馬,一拽韁繩,衝了下去。


    “通知前方狼騎,繼續推進。另外給那邊的蒙古騎兵三個千騎長我將令,讓他們立即在前方掃蕩,越亂越好!蠻人如何襲我大夏輜重,當百倍還之!”


    令騎飛奔而出。


    傳令的號角聲急促的吹響,來不及打掃戰場,搜刮財物的蒙古、狼騎循著號令,漫山遍野的往前推進。


    他們來這裏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將蠻人這處地方,徹底的攪渾,將這裏的人殺的人心崩潰。


    這裏是繁華的內陸,人口稠密,兵鋒直指的尼伯拉,沿途有著許多的村鎮和貿易的商隊。


    開春的田地裏,到處可見埋頭田間的農夫,山中果園裏除蟲、嫁接的身影。


    他們並沒有接到總督,以及城中貴族的提醒,依舊像往常那樣開始一天的忙碌。


    然而,在他們的東麵,巨大的混亂蔓延了過來,偶爾有一兩個驚慌失措的商人騎著馬匹跌跌撞撞的從農田,或農莊、果園外奔行而過。


    農夫、農婦們也並未在意,甚至拄著木叉,撫著果樹發出嘲笑的話語。


    然而,更多驚恐至極的身影從東麵的道路間飛奔,有人不要命的發足狂奔,有騎著驢子在山道上亂跑。


    田間或果園的農人們漸漸停下了笑容,望去的方向,是浩浩的煙塵追在這些慌亂的人身後。


    腳下的地麵也逐漸抖動,耳中傳來轟隆隆的震響聲,他們知道,那是成群的馬匹奔行才有的巨大動靜。


    無數忙碌的農人停下手裏的工作,呆呆的站在田間和果園,看著從未見過的騎兵群落,烏泱泱的蔓延而來。


    道路上奔逃的身影驚恐喊叫,隨後被追上的騎兵探出手中的彎刀,劈在了這些人的的後背,屍體撲在滾燙的地上,濺起塵土。


    周圍還有更多一雙雙穿著草鞋、或者光腳慌亂的跑過這片鋪滿沙礫、碎石的路麵。


    無數飛奔翻湧的馬蹄追在後麵,馬背上的騎士“哈”發出凶戾的呼喊,刀鋒揮舞,直接殺進了人群。


    然後,更多的騎兵盯上了這裏的村子和果園,亦如之前做的那樣,縱馬衝了進去。


    有著些許勇氣的農夫,持著木叉想要保護自己的家園,轉眼被衝擊而來的騎兵碾碎,倒在了血泊裏。


    茅草的房屋被大火吞噬,男人的慘叫、女人的哭聲瞬間在各個果園、村子混成一片。


    在這裏殺戮的蒙古騎兵將這些蠻人百姓驅趕呈圓擠在一起,幾歲的孩童被嚇的呆滯,或抱著親人的雙腿在擁擠中哭喊。


    隨後,一名蒙古百騎長隨意的揮了揮手,飛馳旋轉的蒙古輕騎開始縮緊了圓圈,垂下弓箭,翻出掛在馬側的長矛、彎刀,下馬後,紛紛朝擠在一起的帕丁亞百姓瘋狂的揮舞,鮮血爆裂飛濺,人的臉被劈開掉了下來,女人大聲哭喊,捂著懷中孩子的眼睛的瞬間,一柄長矛從後方刺來,將她們釘在了地上。


    也有反抗的人拿著農具與騎兵拚殺,頃刻,嗖的一聲被箭矢射中腦門,直挺挺倒了下去。


    也有脫光衣物的西方女人跪在地上,想要用身體換一條命然而,落下的刀鋒,根本沒有任何猶豫,照著頗有些好看的臉龐,便剁了下去。


    被劈掉半張臉的女人撕心裂肺的滾在地上發出慘叫,森白的斷骨從臉中間露了出來,地上灑滿了血漿滲進了幹燥的土壤。


    不久,這座村子逃的逃,屠的屠,隻剩屍體層層疊疊的堆積在一起,以及熊熊燃燒的一座座房屋。


    從天空俯瞰而下,沿東麵往西的數條道路上,是密密麻麻的煙柱從大地升騰而起,黑煙下麵,是一座座燃燒的村鎮、農莊,形成一條鋒線朝著帕丁亞最繁華的巨城尼伯拉延伸過去。


    四千控弦狼騎、六千蒙古輕騎衝擊的途中,也有不少各個哨所的帕丁亞軍隊過來增援。


    無一例外全被擊潰,這些潰兵隨即後撤,重組,然後再次撲上去,再次被擊潰。


    一時間,逃亡的百姓、潰兵都混雜在一起,在塞力斯騎兵瘋狂屠殺下,朝著西麵的尼伯拉展開逃亡。


    在帕丁亞燃起烽火的同一時刻,最挨近中亞高原的安納利亞行省,已經有一座山城被攻破。


    這裏是多山的地區,名叫吉爾吉威亞的山城,卻忽然被圍困,派出去傳令的騎兵,根本走不出三裏,就被射殺。


    圍這座山城的,便是擅長山地作戰的飛羌騎,馬超當年所在的西涼,同樣多山,對於如何在山上策馬奔騰,自有他的方法,而這種方法如今也被他用來操練麾下的這支騎兵。


    在與呂布分道揚鑣後,他便與項羽分工合作,將目光放在了距離他們最近的一座山城。


    既然要鬧大,讓西方皇帝焦頭爛額,攻下一座城池,無疑是讓人驚駭的。


    “區區一座孤城,半日可破!”


    翌日一早,打造好攻城用的簡陋雲梯,項羽親自率領名為‘巨鹿烈’的精銳騎兵,充作步卒登城廝殺。


    半日不到,就被項羽率軍直接撕破城牆防線,城中的安納利亞士兵在軍官組織下發起巷戰。


    然而城門一開,大量的飛羌騎湧入城中街道,與項羽麾下的巨鹿烈精銳兵卒相互配合,將這些頑抗的蠻人逐一攻破,隨後點燃了民房,整個城市也隨之燃起了大火,滿城不封刀的屠殺開始了。


    城牆上,項羽半身染血,拄著破城戟望著這座充滿異域風情的城池,在大火中化為瓦礫,他朝帶兵走上來的馬超笑了笑,揮起破城戟指著更遠的西麵:“讓兒郎們省點力氣,後麵還有幾座城要屠。”


    帕丁亞、安納利亞接連被攻擊的消息,已經瘋狂的送往北麵的歐非羅,也在途中瘋狂的在各座城邦傳播


    三月下旬,上午時分,攜帶緊急情報的騎士瘋狂的衝進歐非羅前線重鎮的濃馬城。


    而此時,這裏因為薩克普魯特帝王下達了集結的詔令,各個行省的軍隊,還在源源不斷的開拔過來。


    將軍們聚集,自然有著不斷的宴席,一身盛裝的薩克普魯特此時正坐在高高的露台之上,接受下方將軍們的拜見。


    整個過程裏,他也在跟下麵的人說話。


    “東方與西方都是年輕的帝國,都有著各自的理念和猙獰,我不派兵攻打他們,他們往後也會找一個借口殺過來,你們現在看到的,就是他們的借口……但現在,他們既然來了,在我們的土地上肆意殺戮,薩摩人從我們的腳下匍匐到了他們的腳下,這是對我們的侮辱,是我們的恥辱!”


    薩克普魯特戴著金色的王冠,從縫有天鵝絨的椅上起來,莊嚴肅穆的掃過下方在座的一道道同樣望來的身影,“塞力斯很強大,他們也有許多戰無不勝的將軍,但是在我眼裏,再堅固的牆壁,也總有傾倒的一天,何況他們還是在我們熟悉的地麵……”


    “陛下,安納利亞遭到侵略!”


    忽然間,有大聲打斷了這位皇帝的話語,薩克普魯特偏頭看去,下方的將軍們也都站起身,望向那邊。


    一匹戰馬闖到廣場外麵,那叫喊的士兵身上染著血垢在這片祥和的氣氛裏顯得突兀。


    他拿著安納利亞總督寫來的求援信,衝進了廣場裏的宴會,將這封信經過許多手,最後才落到薩克普魯特的手中。


    他看完信上內容,捧著信函的雙手,微微抖了一下。


    “傑蘭特戰死……”薩克普魯特咬緊了牙關,那個陽光一般的騎士,就這麽死了。


    安納利亞、帕丁亞,竟然被塞力斯人穿透。


    然而不等他回過神,接著又有快馬衝了過來,這是來自帕丁亞的求援信,因為處於安納利亞下方的緣故,所以來得稍遲一些。


    在座的將領當中,有十二圓桌騎士,在知道傑蘭特戰死後,一個個臉上蘊起怒容,這封帕丁亞行省送來的信函一交上來,便被他們截過去,打開信紙看了一眼上麵內容。


    宴會一片死寂,隨後像滾油潑進了涼水,瞬間炸開鍋。


    三月二十一,帕丁亞東北方向一百裏,出現塞力斯人的騎兵,邊界守軍潰敗,五百貴族騎兵潰敗,塞力斯人兵鋒向西蔓延。


    三月二十五,各城增援的軍隊與塞力斯人的騎兵交戰,潰敗。


    三月二十七,尼伯拉東麵七十五裏,出現塞力斯的騎兵,途中村鎮、農莊、果園悉數被毀,約有五萬百姓逃離,被屠殺者難以估計。


    而再結合之前的安納利亞送來的情報一起看,薩克普魯特這才知道,東方那位皇帝,派出兩支騎兵同時在他的兩個行省攪的天翻地覆。


    同時,吉爾吉威亞被屠殺。


    這是數年來,薩克普魯特帝國,第一次遭遇這麽恐怖的軍事打擊。


    天與地的氣息變得不詳起來。


    從兩個行省送來的緊急戰報匯聚一起,參加宴席的一個個西方將領頓時不可思議的喧嘩。


    薩克普魯特坐到椅上,向後靠了靠,目光平靜的下方。


    “先知摩西的話,靈驗了。”


    “陛下,塞力斯的皇帝突然派兵殺入安納利亞和帕丁亞,會不會另有陰謀?”


    說話的少女騎士高文,薩克普魯特看著下方好一陣,笑著搖了搖頭。


    “不……他是在向我報複,展示他的手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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