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悠悠的在意識裏化去,四肢、背脊有著僵硬的感覺。


    蘇辰緩緩睜開眼睛,兩條大腿都有些麻木……低頭一看,典韋一隻手壓在他大腿上,壓了一整宿,不麻才怪。


    似乎察覺到蘇辰醒過來,典韋睜開眼,正看到蘇辰將他一條胳膊從腿上挪開,便唰的一下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昨晚太過高興,還請大王恕罪。”


    “無事……過來攙孤起來活動活動。”蘇辰握住伸來的大手緩緩起身,動了動兩條大腿,視野之中,七八張桌子,到處都是軍中將領或趴,或躺在那呼呼大睡,兩側還有擺放了幾個暖爐。、


    窗戶微開,清晨的冷風正從外麵擠進來。


    張飛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靠著牆壁坐在地板上,大喇喇岔開的兩腿間,還有一壇沒喝完的酒,正瞪著眼睛,傳出鼾聲。


    一左一右,是李白和郭嘉靠在他肩頭,呼吸均勻,前者不時打出酒嗝,擦了下鼻子,繼續呼呼大睡。


    李玄霸和呂布背靠背,坐在地上,旁邊是打翻的幾壇酒,兩人腳上靴子都被酒水浸濕,渾然不覺。


    李傕、馬岱、張翼手裏還捏著各自的銀子,趴在一張桌上睡的踏實。


    而大廳外的簷下,關羽手持青龍刀,坐在一張大椅上,緊閉鳳眼,像是守著廳裏的眾人。一旁是周倉靠著他椅側,坐在地上,懷裏抱著一把環首刀,腦袋一點一啄。


    聽到裏麵動靜,鳳目緩緩睜開,回頭看了眼裏麵,見蘇辰醒來,這才起身叫醒周倉,一起前往南廂。


    廳裏,諸將睡醒過來,一個個打著哈欠,朝蘇辰拱手,然後三三兩兩的出去。


    看著他們在這裏睡覺,蘇辰有些愣住,“他們咋在這裏睡?為何不讓府裏的仆人將他們帶去廂房?”


    “我不記得。”典韋之前也醉酒了哪裏記得,目光不由看向正從外麵進來的十三和吳子勳,兩人齊聲道:“大王,你下得令。”


    “我?”蘇辰愣了一下。


    昨晚到了後半夜,一個個將領排著隊來敬酒,隻記得他們說了許多感激的話,但是半句也沒記住,後麵發生了何事更是不記得了。


    “大王(公子)是你不讓仆人將諸位將軍攙下去的,說是讓他們好好休息,不要驚動他們,你不記得了?”


    蘇辰搖了搖頭,接過十三倒來的茶水,喝上一口。


    “那其他人呢?”


    “諸葛丞相、董太師,還有張遼將軍、高將軍、夏侯將軍、荀侍中、趙老將軍他們早早就回南廂休息了。”


    看看,什麽叫節製。


    蘇辰揚了揚手,讓外麵等候多時的壽伯將大廳收拾了,便拖著一身疲憊離開這邊,一路過了二十四節氣寓意的石橋,踏進月牙門,不少早早回來休息的荀彧、諸葛亮正在院中說話,張遼、夏侯淵、關羽、樂進、李典也在側旁傾聽,這可是難得碰上兩個王佐之才談論政要、軍略。


    其餘房裏,不時有著鼾聲傳來。


    見到蘇辰過來,張遼、夏侯淵笑嗬嗬起身拱手,關羽撫過須髯,隨後也拱起手來。


    “見過大王!”李典、樂進拱手輕喚一聲。


    見到這幾位將領在,蘇辰大抵明白怕是無法睡覺了,索性讓吳子勳搬來椅子,就在庭院裏,與他們說起年關過後要做的事,以及聽聽汾州那邊的情況。


    “……大王,汾州那邊事情,由關君侯主持,他當年在荊州督一方軍政,對於這些事,駕輕就熟,至於渡船,遼這邊沒什麽大礙,不過有一事,必須要說。”


    蘇辰點頭:“張將軍請說。”


    張遼神色肅穆,端坐椅上,這邊的丫鬟端來茶水,隨後離開後,他隨手取過茶水喝了一口,低聲道:“渡船正在打造,大抵在今年三月中旬能準備完,不過有一件事,造船的工匠,時不時發生意外,遼懷疑魏國那邊對汾州造船進行幹擾。”


    “此事,孤大抵猜到是誰。”


    “誰?”


    蘇辰向後靠了靠,讓冬日的晨陽照在臉上,摸了摸嘴上一圈淺短的青須,“……安祿山十日前發來的信函,孤昨晚才收到,信中提到魏國潛龍府,聽其名字,就知道幹見不得光的事,與孤的繡衣司做的事差不多。”


    話語間,祠堂那邊傳來一陣嘈雜,有人罵罵咧咧,隨後李道士單手抓著馬超的手腕,將他推了出來。


    蘇辰朝那邊看了一眼,招來十三過去問問怎麽回事,片刻後,十三捂著腮幫回來:“回大王,馬將軍大概想給曹操靈位上香,但不知為何卻是大罵對方,小的過去勸,無端挨了一下拳頭……不過李道長在那邊,馬將軍進不去。”


    蘇辰“嗯”了一聲,皺了皺眉,典韋直接轉身走向祠堂。


    “不用理會,我們繼續說。”


    張遼與關羽對視一眼,不過兩人心裏多少有這方麵的猜測,畢竟都是獨擋一方的人物。


    “既然他有動作,汾州那邊也不能讓他們隨意的來,孤的繡衣司也做這方麵的,雖然成立不久,但裴旻、李白也是能拿得出手。”


    蘇辰點了點指尖,隨後手比作刀,做出斬下的動作。


    “汾州那邊安心造船,關君侯抓緊訓練士兵,潛龍府的密探,孤會讓繡衣司去與他們廝殺。”蘇辰緊了緊裘衣上的毛領,身子朝前微傾,“……這上半年,積蓄力量,孤要在下半年打一場大的仗。不過那之前,孤與郭祭酒說過,先將延塘關外,新遷來的西戎部落打掉!”


    此時,被趕出祠堂的馬超走了過來。


    “西戎必須打。”


    “嗯,西戎必須打!”


    手掌重重拍在扶手上,蘇辰站起身來,請了馬超過來坐下,“孤不僅要警告西戎延塘關外的草原,休想染指。另外,孤眼饞他們的馬匹,若能奪過來,就有更多騎兵,以長處擊中原少馬的短處,原野廝殺,北地占優!”


    諸葛亮、荀彧聽到蘇辰的話,不由點點頭,前者搖著羽扇笑道:“兵器甲胄燕京那邊已在全力鍛造,大王所需的陌刀,已有一千把,鐵甲七千副,連弩,也造了兩千,可配備一營騎兵。”


    “開春之後,播種莊稼是緊要之事,亦不可耽擱,定安降低稅收,可慢慢向其他州郡頒布這道政令!”荀彧拍了拍錦袍,起身過來:“大王想要安心征戰,先要利民,再利國,方可發兵,戰無不勝。”


    眾人前麵,蘇辰身形雄壯挺拔,猶如不可逾越的大山立在那裏,聽著荀彧的建議,點頭:“上半年的政策,就依侍中和丞相。”


    屆時,述職的會議也算結束,張遼邀了關羽到屋內說話,馬超則抓緊去了城外軍營,將歇息了半月的西羌騎操練一遍。


    而蘇辰則走進祠堂,點燃一炷香,拜了拜諸位祖宗,畢竟是開年第一炷香嘛。


    先蘇醒過來的是朱元璋的靈位。


    第一句話,就是“咱也要過年,咱也要跟舊部一起過年關,長生快些積攢功勳,讓朕出來!”


    “今年是否要跟魏國全麵打仗?”漢武帝劉徹第二個醒過來,“若要打,可要剪除後顧之憂,先敲打西戎蠻夷!”


    “伱們男人呐……就知道打……為何不籠絡西戎人,讓他們一起出兵?”這時,年關前剛雕的幾個靈位中,大周皇帝響起了女聲。


    “婦人之見,我等皇帝,由得你說話!”劉邦的靈位跳出來,顯然對突然出現的女皇帝,成見很深。


    “朕雖一介女子,但也是萬千女子中殺出來的。”女聲冷冷說道。


    “李世民!李二!!你還不出來管一管!”朱元璋扯開嗓門大吼,“她到底算你媳婦,還是你兒媳婦?!”


    李世民的靈位一動不動,隻有淺淺一聲:“武媚……”


    “陛……陛下……”那大周靈位上的女聲,顯然也遲疑了一下,接下來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那誦經的李天罡,微微歎了一口氣,繼續誦經,不再理會。


    蘇辰在下麵聽得真切,都是他們帝王家的事,也插不上嘴,便從蒲團起身,朝諸靈位躬身一拜,便走出祠堂,他現在功勳還不夠解鎖下一位皇帝。


    不過手上令牌還有兩枚可用,一個哥舒翰,一個侯君集。


    其實他更想來一批治理的能臣,然後將諸葛亮替換過來,讓他隨軍打仗。


    開乾三年,元月初五,冬雪化去。


    趁著董卓、諸葛亮還未返回北方燕京,荀彧與諸葛亮攜手合作,製定關於定安郡,乃至容州的民生政策,也將燕京的匠作坊,和定安郡的匠作坊重新進行了梳理,一方打造甲胄器具,一方打造兵器,訓練戰馬,至於如何做,就不需要蘇辰去操心。


    年關的熱鬧已然過去,各軍將領述完職,領了各自的命令,逐一返回,所有的事都在上半年的幾個月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


    到的初六這天,蘇辰的目光放在了延塘關以西的草原,那支新遷來的部落上麵。


    “開年第一刀,就劈在他身上吧。”


    十一這天,夏王檢閱新軍。


    定安城郊新建的軍營,天空之下,一千騎兵正在校場奔跑,將近兩萬的士兵正在集結。


    不遠的高台之上,蘇辰望著結陣奔馳的馬隊,握緊了雙拳。他身後是夏侯淵,同樣望著這支新建的騎兵演練,麵容肅穆。


    風吹過來,巨大的校場,還有成千上萬的青州兵高舉著兵器揮舞汗水吼叫操練,無數人的呐喊匯集起來,殺氣席卷天空。


    蘇辰在軍名冊上,寫下青州二字,隨著那一千名身披鐵甲和輕甲的騎兵,奔湧過來,張郃拱手暴喝:“請大王賜名——”


    某一刻,蘇辰仰起臉,陽光照射下來,眯了眯眼簾,低聲道:“虎豹。”


    不久,他發下開年第一道軍令。


    “虎豹騎與西羌騎一同開拔延塘關……去見見血!”


    令箭拋向天空,傳令的騎兵奔馬過來接在手中高舉,令騎跑過校場、跑過遠處的騎兵,嘶吼:“發兵,血洗西戎部落!”


    狼群複蘇,殺氣蔓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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