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皇宮一片蟲鳴在角落嘶鳴,蘇辰跟著一個挑燈籠的宦官,帶著典韋、吳子勳、李玄霸來到後苑外麵一座臨威閣,外麵能聽到後宮的內湖蕩起的水浪聲。


    典韋放下鐵戟,在屋裏一張椅子坐著靠著牆壁闔上雙目;吳子勳遣走了宦官,點亮燭火,為蘇辰卸甲,換上寬鬆的衣袍。


    “大王,你該休息了,如今魏都已攻下,不用太過操勞,明日再處理這些事不遲。”


    燭火在外麵擠進來的風裏微微搖曳。


    蘇辰走到書案前,一邊握筆將一些明日要做的事記下來,一邊微笑回道:“現在想到的,先記下來,省得睡一覺,到明日醒來就啥都忘了。”


    “大王,你越來越像那些書上說的皇帝了。”吳子勳掌著燭火,坐在桌角撐著下巴。


    “哦?書上怎麽說?”


    “聖明之君,兢兢業業,如履薄冰。”


    “嗬嗬,你這馬屁拍得不錯,孤寫完這些就睡,你也早點歇息。”蘇辰理了理思路,朝門口一側,癱坐椅子上,已經響起鼾聲的典韋挪了挪嘴:“去拿一床被褥裹來,給典將軍蓋上。”


    “不如讓他去隔壁睡。”


    “叫他,他也不會去的。”對身邊跟隨日久的典韋,蘇辰哪裏不知道性格,當初宛城的事,成為了他心頭的陰影,甚至是內疚,總覺得是自己喝醉了酒,被人盜走雙戟,沒有保護好曹操,連累到曹昂和曹安民。


    等等……


    想到這裏,蘇辰忽然想起入宮後,聽張遼說的,呂布起這樣的變化,好像是因為與三人戰到一起,然後被問及投降……


    這麽說來,引發呂布變化的是,場景再現?擊破他們心中的陰影,才能突破桎梏?


    細細一想。


    張角那邊似乎應該也是遇到相同的事,黃巾起義算一個的話,第二個就是他斷了漢朝的國運,那麽張角在甘州難道也做了相同的事?


    斷了魏國的龍脈,所以,自己這邊才打的這麽順利?


    這個問題如果深挖下去,得到印證的話,那其他將領應該能得到提升,比如關羽……晉升的條件是什麽?再來一次麥城扭轉勝負,還是再來次水淹七軍,威震天下?


    如果沒有這些條件,那自己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們製造這種條件,不知有沒有效果?


    畢竟還需要突破心境,比如呂布走出了白門樓上低聲下氣求饒的影子,重新變成了九原虓虎。


    這個事暫時還需要考究一番,別到時候弄巧成拙就麻煩了。


    蘇辰記下這個事的要點,隨後繼續往下寫,現在魏帝死了,而自己是直接穿州過境打進魏國都城,相當於其他各州根本就沒有歸附。


    “這件事要拿到明日去議,談不攏,就隻有硬打。”


    不過最讓蘇辰留意的,還是當初他對麾下將士們的承諾,如今魏國已下,時候該給他們兌現承諾了。


    門扇吱的一聲推開,吳子勳抱了一床被褥進來,輕手輕腳的蓋在典韋身上,後者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眼吳子勳,又緩緩閉上。


    蘇辰抬手揮了揮,“你也下去歇息。”


    “要不要給大王找兩個妃子過來侍寢?”


    “滾。”


    “得嘞。”吳子勳飛快出了門口,將門扇關上。


    蘇辰笑著看了看關上的門扇,舉起紙張吹了吹墨汁,檢查內容無誤,便吹熄了燈盞,合衣躺到木床,隨意蓋上被褥沉沉睡了過去,不久也發出輕微的鼾聲,與典韋如雷鼾聲交織,響徹整間寢房。


    到的天蒙蒙發亮,蘇辰就被外麵一幫大將吵吵鬧鬧的聲音驚醒過來,猛地翻身坐起,伸手就去抓夏王劍。


    待視線回攏、清晰,便看到桌邊,一人拿著一隻蒸熟的肥雞撕啃的典韋、吳子勳兩人。


    “外麵怎麽了?”


    見兩人胡吃海塞,蘇辰收回手坐到床邊,這一覺感覺睡了很久,“什麽時辰了?”


    “剛過午時,外麵眾將在問呂布那廝如何變強的。”典韋朝外望了一眼,顯然也想弄明白,他掰開半隻雞:“大王,要嗎?”


    “不用了。”


    蘇辰起身慵懶的活動一下四肢,吳子勳吮吸著手指頭,趕忙過來幫忙穿戴,還沒靠近就被蘇辰按著臉推到一邊。


    “把手洗了!”


    不多時,他穿戴好王服,發髻梳理整齊,精神抖擻的出來,閣樓外麵的過道間,休息一晚的眾將正與呂布坐在簷下,或站在花圃間說笑。


    此時的呂布相貌似乎變得更加俊偉,沒了白門樓時那種頹靡,胡子邋遢的那感覺,精氣神也飽滿旺盛。


    蘇辰過來時,從他與眾人說話的語氣,比之前那種‘誰也看不起’的神態略有不同,雖然不是那種神態平和,但也和人說話,語氣平淡,自有一股威嚴在裏麵。


    仿佛將曾經的那種鋒芒,收斂到了內在。


    “大王!”


    張遼、高順、牛蓋、李傕、董卓、趙雲、關羽等一批將領起身,朝過來的蘇辰拱起手,從他們精神頭也看得出,昨晚休息的不錯。


    “諸位將軍休息的怎麽樣?”蘇辰拱手還禮,坐到吳子勳搬來的椅子上,隨後便開口問起各支兵馬的傷亡。


    攻城到巷戰,再到皇宮廝殺,各支兵馬雖然分工不同,但傷亡肯定難以避免。


    關羽先開了口:“益州軍一萬六千人出戰,傷一千六百人,戰死兩百七十五人。”


    “西涼軍一萬四千人出戰,傷八百人,戰死四百人!”董卓說到這裏,便沉默下來,西涼軍從北到南,一直都擔任的主攻,從出戰的人數便看得出來,這隻是眼下的,廣甫城裏還有幾千人的傷兵。


    “並州軍一萬六千人出戰,傷兩千,戰死三百二十五人!”


    “幽燕軍一萬七千人出戰,傷一千五百,戰死六百三十三人。”


    ……


    聽著他們匯報,蘇辰沉默下來,十餘萬人南下,打到現在如今,除去傷兵,能戰的就剩五萬多人。


    “先妥善安置傷兵,將城裏所有大夫都弄到軍營裏。”


    蘇辰站起來,走動幾步,“不過,不能對城裏百姓動粗,刀兵征服不了一切,對待百姓,還是要溫柔一些。”


    對於這話,張遼、關羽、趙雲這些性格較溫和、冷靜的將領來說是認同的。


    “另外,再派快馬去廣甫城,聯係一下周倉、張翼,領兵帶上俘虜一起押過來,統一看管。”


    “是!”


    命令傳達下去,蘇辰來到魏國後苑右側的趙氏宗廟,這裏早已被李天罡讓人給撤了,那些魏國曆代皇帝牌位,都被清理了出去,將華夏諸帝的靈牌立在了上麵。


    李天罡朝打掃的小宦官揮了揮手,將他們趕出去,隨後一甩拂塵,威風凜凜的走到外麵,在典韋疑惑的目光裏,打起一套慢吞吞的養生拳。


    廟中,蘇辰點燃長香,插在香爐。


    “華夏子孫有請華夏列祖列宗,望能保佑後世子孫蘇辰開疆擴土,保佑麾下兵卒少有死傷,保佑天下風調雨……”


    “你把咱們這些皇帝當許願池裏的王八?!”朱元璋的靈位粗生粗氣的忍不住開口打斷,“哪有像你這樣許願的,一個接著一個。這次功勳多少?該擲骰子了吧?”


    上方靈位哈哈笑出聲來,顯然也被朱元璋這話逗樂,然後……武則天反應過來:“你們這幫男人還笑,朱重八把咱們全都一塊罵了。”


    貢桌上的一堆靈位,唰的齊齊蹦起來,衝向朱元璋,桌上瞬間一片煙塵亂繞,一個個靈位在裏麵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朱棣飄到外麵,連連擺手勸說別打了!


    外麵的道士回頭看了一眼,回過臉繼續打拳,吳子勳想要朝裏麵瞅上一眼怎麽鬧哄哄的,還有好多人叫罵,還沒走兩步就被典韋一把抓住腦袋給推回去。


    “切!”吳子勳雙手插進袖裏,蹲到旁邊,仰起臉:“咱倆也算有交情,下回別抓頭可行?”


    典韋想了想,便點頭應下。


    廟裏,劈裏啪啦的動靜裏,李世民拍了拍正和曹操、劉協一起看戲的蘇辰肩膀,“長生隨朕到外麵走走。”


    門口的李道士微微躬身退到一側,蘇辰與李世民一起走出,吳子勳眼中隻有蘇辰一人,他正想跟上去,又被典韋抓住腦袋給拉回來。


    “喂喂,說好的不抓頭呢?!”吳子勳跳起來,將臉湊到典韋下巴大吼。


    典韋不忍直視,偏頭看向蘇辰那邊,雲淡風輕說的一聲:“忘了。”


    宗廟外的庭院,蘇辰在過往宦官、兵卒視野中,是一個人負手在走,但在蘇辰的視角,一旁還有穿著帝服的李世民。


    “你所求,朕其實已經猜到了,可是尋求為士卒謀福,又舍不得麾下這些能打仗的精兵?”


    蘇辰偏頭看向李世民:“陛下是指?”


    “府兵製!”


    李世民負手看向庭中一顆老樹,“長生在眾將士麵前說要給他們土地,這魏國有如此多的土地,往後他們子子孫孫都可傳承下去,甚至還能得到更多,朕的府兵製,你可用上!不過……”


    他豎起手指。


    “……前麵好用,但到了地域寬廣之後,長生就得想其他辦法取締這種製度!”


    府兵製……


    蘇辰輕聲念叨,這個他還真知道一些,要不是李世民提醒,他還差點將這唐朝前期的製度給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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