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雲殿關上殿門,有著些許昏暗,安靜之中,小皇帝北宮舒有些不安的在母親懷裏扭動,怯生生的看著那邊走來的蘇辰。


    薑婉摟著孩子,抿著紅唇看著一步步踏著禦階上來的夏王,心裏也沒來由的緊張起來,擠出一絲戰栗的話語:“……夏王。”


    “太後和陛下好好坐著,不要說話。”


    蘇辰取下大氅隨意丟到龍案,就在鳳椅旁邊的龍椅上坐下來,靠著椅背望著空蕩蕩的大殿。


    “孤要拿了江山,你心裏肯定很不好受吧,原本屬於你兒子的燕國,很快就要改姓了。”


    薑婉坐在鳳椅上,搖了搖頭,珠簾在她額前搖晃。


    “其實這是你我無法阻止得了的,孤打仗打到這份上,就算孤壓下身邊的將領,下麵的將士也不會幹的,這是一種‘勢’不斷推動我們。”


    龍椅上,蘇辰抬起手拍了拍龍椅的扶手,聲音回蕩在大殿。


    薑婉偏過頭看向一旁龍椅上的蘇辰,他那威猛高大的身軀,仿佛跟那張龍椅是那麽的契合,好半響,她才支支吾吾的開口:“往後大王準備如何對待我們母子倆?”


    話語落下,就見到旁邊的蘇辰雙肩抖動,發出“哈哈哈…”的大笑。


    蘇辰抬起手伸過去,撫在薑婉寬大的鳳袍遮掩的小腹上,轉過臉來看著她好一會兒。


    “孤會安排好一切的,放心,孤不會對伱和你的孩子怎麽樣,這點容人之量,孤還是有的。”


    “是……”薑婉乖巧的點頭,下意識的與蘇辰的手一起摸著隆起的小腹,她臉上驚慌的臉色這才稍稍好轉。


    “那臣妾到時就要跟舒兒一起搬離皇宮,對嗎?”


    蘇辰點了點頭,收回手慢慢站起來,“搬離皇宮是肯定的。”說到這裏,他笑了笑,走到女人麵前,按著她瘦弱的肩頭,“不會讓你們住那種太寒磣的房子,往後你們還能四處走動,比在皇宮更自由。”


    說完,蘇辰走下了禦階,腳步行到大殿中央時稍緩了一下,側過臉望著禦階上母子倆,以及代表燕國的龍庭。


    然後緩緩轉身朝殿門大步過去,雄渾豪邁的聲音隨殿門打開的瞬間響徹這裏。


    “太後,這是孤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


    蘇辰走出大殿,看了一眼四周延綿的宮殿,舉步徑直走下台階,翻身上馬,望著明媚的春日:“回王府!”


    宮道上還有沒離開的文武,見到騎馬過來的蘇辰,紛紛退讓到左右,蘇辰沒有理會他們,徑直回到夏王府。


    知道夏王回京,房雪君領著府內仆人早早在王府門口等候多時,見到蘇辰騎著黑馬過來,俏臉頓時泛起紅暈,激動的從楊玉環手裏取過柳枝。


    ‘籲。’


    蘇辰在府門駐馬翻身而下,看著府門等候的三女,笑著抬起雙臂,房雪君落落大方當著眾人麵,麻利的在蘇辰周身上下揮了揮。


    又看向典韋、許褚、吳子勳,後者自覺的抬起手臂時,房雪君抿著嘴角將柳枝交給師姐,李望秋舉著紙條在三人身上掃了掃。


    隨後眾人跨過門前的火盆進到府內,房雪君上前握住蘇辰的手。


    “快馬加鞭趕回來,又急匆匆的到皇宮,一定還沒吃飯吧,我啊,讓後廚那邊備好了酒食。”說著,女子回過頭看向典韋和陌生的許褚,“兩位將軍也有份兒哦,大王喜歡一家人坐在一起用飯。”


    吳子勳愣了一下,看著回頭甜甜微笑的房雪君,有些難以置信這麽有水平的話,居然從她口中說出來。


    典韋和許褚對視一眼,顯然對‘一家人’這三個人很受用。


    齊齊拱手:“謝夏王妃,典韋(許褚)換了衣甲就來。”


    說完,許褚跟著典韋去了夏王側院,屬於他們的房間,那邊會有專門服侍的丫鬟幫他們卸甲更衣。


    蘇辰也打發了吳子勳,與房雪君一路說笑回到後院,幾名仆人丫鬟恭候兩側,早已準備好了洗漱的熱水,和王服。


    李望秋意氣風發的打發走了他們,然後,就看到蘇辰和房雪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陡然意識到什麽,頓時羞紅了臉,幹咳一聲,提著手裏的佩劍,朝兩人拱了一下。


    “大王慢洗,我……先撤了!”


    旋即,紅著臉唰的一下衝出房門。


    見人走了,蘇辰讓房雪君為他拆卸山紋甲,看著女子將部件一個個放到架子上,他才開口:“你也出去吧,我洗澡不喜歡別人在旁服侍。”


    “我不看可以嗎?”房雪君連忙用雙手捂著雙眼,指間露出縫隙,眼睛裏麵一眨一眨。


    “別鬧。”


    蘇辰聽著她俏皮的說話,還是將她請了出去,這才脫下戎服,露出胸口一道傷口,走到繪有臥虎的屏風後,坐進木桶。


    嘩的水聲裏,整個人浸在熱水當中,舒坦的枕著桶邊,閉著眼睛呼出一口氣。


    然後,房門吱嘎一聲,房雪君又鑽了進來,她紅著臉小步挪到,手裏捏著毛巾,“忘記拿給你了……”


    蘇辰睜開眼睛,看著她閉著眼小心翼翼挪過來,卻沒有丟下毛巾就走的意思,而是蹲在木桶邊,用著毛巾為他擦拭。


    偶爾睜開眼,見蘇辰靠著木桶邊沿繼續睡著,臉更紅的為他擦拭,看到蘇辰胸口上那長長的刀口,她的手僵住了,整個人愣在那裏,雙眼一下濕紅起來。


    “怎麽哭了?”


    蘇辰睜開眼,看到女子一邊為他擦著胸口,一邊擦著眼角,小聲抽泣。


    “你是夏王……怎麽……會受這樣的傷…”


    “這很正常,戰場之上,哪有那麽多順風順水,大家都在爭分奪秒之下,陷入膠著那就隻能比拚主將的勇氣,以此激勵士氣。”


    蘇辰靠著木桶,伸手在女子眼角為她抹去淚漬,“所以,孤從來不希望你上戰場,那裏是生死之地,一個不好的念頭,一個錯誤的行動,都會把命丟在那裏。”


    “……”房雪君輕輕為胸膛上那道已經結繭的刀疤輕柔擦拭,搖搖頭:“大王貴為夏王,其實更不該親冒矢石。”


    蘇辰笑著應下來,不過也隻是嘴上說說,答應女子罷了,戰場上瞬息萬變,誰也不知道會不會需要他親自上陣。


    思緒斷開,蘇辰仍由房雪君為他搓澡,順道轉開話頭:“明日,我爹娘兄弟,還有兩個嫂嫂該到燕京了,你讓仆人將後院南麵的閣樓騰出來,打掃幹淨,讓他們在那裏住下。”


    聽到未來公婆要來,房雪君臉上也露出了喜色,一邊勤快的為蘇辰清洗身子,一邊說道:“燕京很大,到時候我領著他們在城裏到處看看。”


    “嗬嗬,到時候你可要好生帶著他們到處走走。”


    又泡了一陣,蘇辰便從木桶裏出來,擦幹身子,換上舒適的常服,讓房雪君幫忙梳攏發飾,戴上冠帽。


    等到典韋、許褚、吳子勳過來,一起到中庭用飯,賈詡、郭嘉、李白、鄭和、王朗也都被請了過來,一側還有楊玉環、房雪君作陪。


    席間多說是一些朝堂上的話,二女聽了一會兒,吃上幾口飯菜,便將這裏留給一群男人商討大事,吃完飯後,一群人挪到偏廳議事。


    “該是下最後一詔了。”


    “還有一事,那個秦俢聞不如讓他宮變一次,順手將反對的聲音全部按下去。”


    “大王稱帝在即,那家夥定會不甘。”


    “那就這麽辦。”


    最後蘇辰一錘定音,將事情落定,又跟眾人說了會兒話,已經下午,在院裏房雪君、楊玉環四處走走逛逛,轉眼來到晚上,用過晚飯後,便回到房裏處理繡衣司送來的情報。


    進了房間,蘇辰剛準備坐下,整理一些公文,翻看最近燕京發生的一些事,片刻,房門打開,房雪君穿著繡花的長裙,薄薄的單衣進來,反手將門插上。


    雪君?”聽到身後動靜,以及微微的腳步聲,蘇辰回過頭看向房門那邊。


    暖黃的燭火充斥房裏。


    房雪君卻是抿著嘴唇過來,微微張了張嘴,對著燭火‘呼’的吹出一口氣,房裏頓時黑暗了下來,外麵站崗的典韋和許褚愣了愣,熟練的從腰帶裏掏出一對木塞,塞到耳朵裏。


    屋內,蘇辰從椅上站起身,便聽到黑暗裏一陣窸窸窣窣的在響,那是衣裙脫下落地的輕微聲。


    借著外麵屋簷下照進來的燈籠光,窈窕的身影緩緩貼近過來,靠在蘇辰胸膛。


    “大王,要了我吧。”


    昏昏暗暗的微光裏,她眨了眨睫毛,微微低下頭,臉頰泛起紅暈,“妾身……想將清清白白的身子交給你。”


    蘇辰感受著貼在身上的火熱,撫著女子的發髻良久,抬手將她橫抱起來,女子輕巧窈窕的身子輕微的在他懷裏顫抖,微微閉上眼,感覺臉燒的通紅,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渾身就一陣發軟。


    隨後,被蘇辰抱著走向床榻將她輕柔的放到床上,房雪君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龐,細如蚊聲的道:


    “簾子……放下來。”


    嗬嗬!


    蘇辰笑了笑,伸手隔空一揮,係著的床簾回落鋪開,將床榻內的風景遮蓋下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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