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地上的柳木殘枝,嫋嫋散去的白煙,過來的皇城士卒和宮中侍衛臉上露出驚色。


    迅速拔起羽箭,連帶那件道袍、柳木抱在懷裏,奔上石階,跑過同樣一臉驚駭的齊國文武中間,徑直衝進大殿,單膝跪地後,將東西放在禦階前。


    “這老道士還是有些異術,老夫要以為跟之前那個梁國人故弄玄虛!”


    董卓上前將地上的道袍、柳木撥了撥,隨手將那支羽箭丟還給呂布。霍去病也上前看了眼,“當年大漢也盛行巫蠱之術,這道士說不得也會,陛下當要提防一二。”


    “這老道士說是跟國師是好友,卻過來在陛下麵前賣弄一番……以某看,恐怕此言有假。”呂布插回羽箭到箭筒,丟弓拱手:“陛下,此人或許有些異術,但在刀兵麵前,也不見得能討得好,既然射了他一箭,那就別給他逃走的機會!”


    “請陛下下令!”


    董卓、趙雲、霍去病、李靖等人出列拱手,他們也跟呂布想的差不多,既然得罪了,那就更徹底一些,直接將人捉住殺了,省得讓對方日夜惦記。


    “調動可動之兵,京畿之內,一寸寸的搜查!”


    蘇辰此刻有著始皇帝的脾性,當年他坑殺術士就從未手軟過,對這些故弄玄虛的人,極為痛惡。


    “……見到此人,不用問話,直接殺了!”


    慶功宴是吃不成了,不過軍中這幫將領們卻一個個興奮的摩拳擦掌,屍山血海都殺過來了,什麽敵人沒見過,追殺一個會異術的道士,那叫一個激動。


    李靖當即叫人取來忻襄的地圖,如同開戰打仗一般,與圍過來的諸將領在城中四門之內比劃幾下,隨後又著重點了點城外,尤其是梁國的方向。


    他語速飛快的布置完畢,呂布、項羽等人笑嗬嗬的與其餘將軍飛快出了大殿,軍中那些軍官們,當即挎著刀兵跟著離開。


    這把齊國文武們看得一臉懵逼,不知所措。


    隨後,皇帝命他們進來繼續用宴,楊奇連忙勸阻:“陛下,那老神仙可是活了一百多歲,在梁國,還有齊國這片地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剛才那位呂將軍一箭射過去,人明明被射中卻化作一根柳木,可見是法術的。”


    “那又如何?”


    蘇辰與嬴政的脾性合二為一,這次是真動怒了,豈是一幫降臣能勸得了的,“朕連天都不怕豈會怕一個裝神弄鬼之輩,他有法術,朕的國師就沒有?”


    他抬了抬手,豎起一根手指,聲音響亮。


    “朕要天下一統他卻說朕逆天而行,要遭報應,哈哈哈……朕舉兵的那一刻,就已經逆天而行,蒼天朕都不懼,何懼一個老道士,爾等誰要再勸,就與那老道士一樣,犯欺君之罪!”


    抬起的手臂橫揮,袍袖拂開,蘇辰領著典韋、許褚轉身走下禦階。


    “好好吃喝,吃完了就做之前朕吩咐的事。”


    走出大殿,蘇辰想著剛才那老道士的話,不由有些氣悶,這不就是王莽與劉秀的橋段嗎?


    這他娘的都能複刻過來?!


    到時候就看誰的氣運強,我這邊也有大魔導師劉秀。


    這一路出了大殿,來到後殿的長廊,跟隨身後的典韋,朝更後麵的賈詡和李儒使了一個眼神,蠕著嘴,大抵意思是:我和仲康嘴笨,你倆詭計多,又能說會道,倒是上來說幾句!


    賈詡撫著長須笑了笑,開口道:“典將軍不用這般小心,陛下心裏隻是稍許煩悶罷了,算不得什麽。”


    李儒也點頭附和:“這等修道中人,賣弄異術,不就是待價而沽罷了,儒猜測此人或許眼紅張角能做國師,待張角西行,便湊過來,在陛下裝一番高人,顯示其能耐。”


    “真要說能耐,張角之師南華真人、或左慈道人,亦或江東的於吉都身懷異術,比他強了不知多少。”


    賈詡說起這三人,可就有些說道了,他本就從黃巾活到魏文帝時期的人,比李儒、典韋知曉的多,聽到賈詡說起左慈侃侃而談,許褚都忍不住點頭:“那老家夥確實比這個道人強,都還不敢自稱神仙,這老道士也就在此間世道賣弄一番,等下次準備一盆黑狗血,破了他的法,再一刀宰了他。”


    前頭的蘇辰聽著他們說起這些身懷異術的世外高人,也聽得有些入神,心裏那股煩悶也漸漸消散。


    “不過可惜左慈、南華老仙這等人,恐怕來不了吧?”


    蘇辰拿捏不準,這得問一問劉協,或者劉宏,或是曹丕,畢竟這些人歸屬問題有待商榷,“而且來了,朕還不知道該如何與他們相處,畢竟不像大賢良師,能說上幾句話。”


    話語間,也到了齊國宗廟這邊,卻是一片煙霧嫋繞,大火烈烈。


    入宮之後,李道士輕車熟路的指揮小宦官們,將裏麵的齊國曆代帝王牌位丟出來,堆在一起,放把火燒了。


    而裏麵的華夏諸位皇帝,一邊享受香火,一邊蹦躂著靈牌在宗廟內到處參觀,他們不像已經解鎖的皇帝,能以魂魄的形態四處遊走。


    “太費勁了,歇會兒!”朱元璋的靈牌癱軟,和趙匡胤背靠背的癱在地上,後者的靈牌也在上下起伏,像是在喘粗氣。


    “老朱,我跟你講,想當年我那會兒一根盤龍棍,打遍天下三十二州都屬趙,都不帶這麽喘氣的。”


    “放屁,咱倆喘氣了?咱倆都死了多少年頭了,還喘氣,這叫吞吐香火!”朱元璋的靈位一個鯉魚打挺翻起來,死鴨子嘴硬的說道。


    隨後叫了一聲:“老四,過來帶爹到處走走!”


    “就你有!”趙匡胤也扯開嗓門:“趙匡義,趕緊滾過來!”


    朱棣、趙匡義被兩人一喚,從不遠處飄過來,端著朱、趙兩人的靈位在宗廟裏遊蕩,一個外麵打掃的小宦官糊裏糊塗從另一扇門進來,便看到兩尊靈位在半空飄蕩,直接兩腿繃直,雙眼翻白,嚇昏死過去。


    “弄的跟端靈位一樣!”隋殤帝楊廣瞥了朱趙兩個靈位被端走走過去,他蹦躂著跟上前麵扛著一把小紙傘的武則天靈牌,“天潢貴胄,還得是要向媚娘學習!”


    隨後就被走來的李世民一腳給踹飛出去。


    “表叔,這可不興啊!”


    “陛下……”武則天的靈位轉過來,看著麵前依舊英姿神武的身影,小紙傘一丟,蹦蹦躂躂的就要靠去腳背,然後撲了一空。


    李世民看也沒看她,走去宗廟迎上進來的蘇辰。


    這一路上,曹丕正被曹操一陣數落,隨後耷拉著腦袋離開,遇到一個人在台階上蹦上去跳下來的劉禪。


    一個蹲著,一個仰著,互相對視。


    朱溫的靈位,拉著被揍的楊廣躲在角落嘀嘀咕咕,不時發出瘮人的笑聲。


    宗廟裏,蘇辰看了看一側小庭院裏,到處都是蹦躂的靈位,他也沒多問,跟李世民見禮,又與趕來的曹操拱了拱手。


    隨後又將曹丕和劉協叫來,將今日那老道士的事說給他們聽。


    “孤就最厭惡這些自視甚高的術士!”曹操想到當年被左慈戲耍的事,語氣逐漸不善,一旁的曹丕頓時戰戰兢兢起來,看向蘇辰:“長生,伱跟咱們說這些幹嘛?”


    “那道士說我逆天而行,天地會降一位真命之人,撥亂反正!”


    “誰叫朕?”


    劉秀的靈位從供桌下麵蹦躂出來,左右張望一下:“王莽來了?”


    不過隨後,他聽著蘇辰將事情的始末講出來,頓時興奮起來。


    “朕就說當年,我就是天命之選,什麽惡仗都沒打過,稀裏糊塗的就一統天下了,癮都沒過夠,要是這世道也有這麽一人,那讓朕出來,讓朕跟他幹一架!”


    “咳咳,注意儀表!”


    劉邦在供桌上老神在在的說了句,下麵的劉秀靈位頓時收斂剛才的激動,靈牌頓時立的筆直。


    “長生啊,能當皇帝者,哪一個不是真命之人想朕母夢一龍入腹,乃生朕……”


    “行了行了,聽的頭疼!”


    李世民趕緊打斷他,“知道你不是人,可行了?”


    “嘿,你罵朕!”


    劉邦的靈位一躍而起,然後啪的一下跳到地上,大喇喇的摔的四仰八叉,基座都差點摔脫牌位。


    “長生,漢高祖剛才有句話說得對,能做皇帝者,哪一個不是攜大氣運,豈能被一老道士三言兩語亂了陣腳。”


    李世民拍了拍蘇辰肩頭:“你還有咱們這幫老祖宗,哪怕老天爺來了,咱們也得給他頂回去!”


    聽到鼓勵,蘇辰臉上盡是溫和的微笑,除了蘇叢芳和蕭婥外,就隻有這幫老祖宗,將他視作子孫後代。


    初來此間世道,從七歲一直到十七歲,他都是一個人過來的,雖說身邊不缺人,可難有歸屬之感,直到這幫老祖宗們活靈活現的出現在麵前。


    他才終於找到了意義的地方。


    跟他們聊當時的八卦,跟他們說起後世的子孫對他們的看法。


    如李世民聽到南朝鮮人說他被射瞎一隻眼時的暴跳如雷。


    楊廣三征高句麗,是被他們打敗,氣得靈位都差點裂開。


    當關羽知道千年之後,被當做武財神,或者被黑白兩道祭拜,也沒多少表態,可聽到他在後世被一群外族人網暴,臉都憋的更紅了,當場就把青龍刀舞得跟電風扇似得。


    “哈哈,我可沒擔心,就是有些氣悶罷了。”


    蘇辰說到這裏,看到周圍此時過來了許多皇帝靈位,便托袖拱手朝他們一拜:“謝諸位老祖宗!”


    “免禮!”


    一群皇帝的靈位笑哈哈的大喊。


    ……


    與此同時,剛剛解除禁街的齊國都城忻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一支支兵馬封鎖四門,巡視街道。


    城外更有大量的騎兵飛馳。


    各軍各營的士卒手裏都拿著裝有黑狗血的小袋子,滿城捉拿名叫呂之遠的老道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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