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庭院。


    僅僅過去短暫的時間,宗廟方向的黑暗裏,李世民、趙匡胤、曹操飄了過來,看到蘇辰在這裏找他們,覺得有些奇怪。


    “長生,這次讓咱們三個過來是有何事?”


    蘇辰沒有回答,而是走到院落裏,心裏讓附身的念頭一起,隻見功勳條下麵那六個空白的地方,陡然亮起曹操、李世民、趙匡胤的樣貌。


    下一秒,飄來的三位帝王也都消失不見。


    簷下觀望的孟羽音和宮女小荷隻覺一陣陰風吹過來,讓二女打了一個冷顫,疑惑的看著庭院裏站立不動的天子,忍不住開口喚了聲:“陛下?”


    那邊,矗立昏暗裏的蘇辰,緩緩睜開眼,右手握緊拳頭,運起武神罡氣的刹那,心念一起。


    魏武帝秘術:虎豹騎!


    唐太宗秘術:天策上將!


    宋太祖秘術:龍盤四百州!


    刹那間,宮簷下懸掛的燈籠晃蕩起來,附近巡邏、值崗的宮中侍衛,暗中護衛的繡衣司高手,直感寒毛梳理,視線從黑暗中透出,望向庭院的方向。


    簷下的孟羽音、宮女小荷,以及侍候門外的宦官,仿若幻聽般,耳中隱約聽到萬馬奔騰的聲音從那邊的陛下身上響起,隨後一股金戈鐵馬的氣勢壓的周圍人喘不過氣。


    “陛下……”


    孟羽音渾身戰栗的向後退了半步的刹那,庭院中的蘇辰,身影漸漸彎下、縮緊,然後忽然跨出一步,緊握的拳頭從腰肋,猶如一條長棍猛地刺出。


    跨步!


    一拳轟了出來。


    隻聽庭院風聲呼嘯,拳鋒打出的方向,煙塵四起,地磚轟然迸裂,濺起的碎塊劈裏啪啦翻滾在半空,衝向前方的長廊,二十步外的廊柱、護欄瞬間在折斷、傾斜倒塌,連同這段長廊都在頃刻間倒塌,瓦片嘩啦啦飛落一地。


    待煙塵散去。


    周圍侍衛、暗中的繡衣司高手,睜大了眼眶,簷下的孟羽音和宮女小荷更是捂住了嘴巴,驚駭的看著天子剛才打出的一拳前方,地麵仿佛被千軍萬馬踐踏過,地磚盡碎、花圃盡毀,隻留下一片狼藉。


    蘇辰低頭看著手掌,他臉上沒有表露什麽表情,但心裏卻是驚駭不已。


    想不到這個進階帶來的變化,竟然如此威力,這還隻是三個皇帝的秘術,要是將六個都填滿,那一拳威力恐怕還要往上累積。


    細細琢磨了一會兒,蘇辰覺得將皇帝們不同的秘術添加進去,可以組出不同的效果和威力。


    唯一遺憾的是,還跟之前一樣,每日隻能用一次諸皇帝的秘術。


    這時,剛走不久的裴旻和鄭和、吳子勳聽到動靜急急忙忙的趕來,“陛下,發生何事了?!”


    “沒事,都回去休息,剛才朕不過心有所悟。”


    蘇辰揮了揮手,滿意的看著麵前被自己一拳破壞的地表。趕來的三人站到蘇辰旁邊,此時也看到這幅場景,以及遠處坍塌的半截長廊,驚得說不出話來。


    “都回去休息,朕可是絕頂高手,不要大驚小怪。”


    蘇辰朝他們笑了笑,雙手負在身後走回簷下,攬著孟羽音漸漸豐腴的小腰回到寢房,剛才一拳讓他有些精疲力盡,不過好在酒勁也隨著那一拳全部宣泄了出去。


    “睡覺吧。”


    蘇辰脫下帝服,讓宮女小荷將頭上的冕冠取下,連同帝服一起掛去旁邊的架子上,躺到床上後,孟羽音搖曳著腰肢過來,將床簾放下,她朝小荷使了一個眼色,讓其離開房間後,看著桌上的燭火嘴角不由勾起甜甜的微笑,將燭火吹滅。


    昏暗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脫衣聲。


    蘇辰躺在褥子下,感受溫熱的嬌軀掀開被褥鑽了進來,便將少女摟過來,貼在胸前……


    外麵,曹操、李世民、趙匡胤一陣虛弱,腳下虛浮,想不到大半夜被招過來,將他三個弄的虛弱不堪,連好處都沒有。


    隨即,嘀嘀咕咕的飄去宗廟的方向。


    ……


    天光遠去千裏,越國。


    皇宮之中,一片戒嚴,四下都是巡邏的宮中侍衛。


    燃燒火燭圍出一片暖意,燈火通明裏,有著棋盤落子的聲音,


    越國皇帝正撚著棋子,看著棋盤上黑白錯落的棋子們,思考一陣,便落下黑子,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歎氣。


    “陛下,一心兩用,可是下不過臣妾的。”孟侗的對麵,是皇後鄭氏。


    兩人成婚已有三十七年,私下裏沒有太多言語上的規矩。


    夜風在簷下吹過,外麵甲士的影子剪在紙窗上,飛蟲圍繞著靜謐的火燭嗡嗡的飛著,孟侗看著皇後落子,他笑了笑。


    “朕最近煩心的比較多,也隻能跟你講了。”


    他一邊開口,一邊順手拿起一子。


    “吳國盛康被攻破,吳帝康遵在鹿陽宣布退位,從此往後與越國爭執上百年的吳國便沒有了。”


    “這不是好事嗎?”皇後順口說了一句,專心的看著棋盤,隨後意識到說的不對,正要開口解釋,對麵的夫君,越國的天子,先一步開口,他沒有怪罪的意思,隻是撚著棋子,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哪裏是什麽好事,六國就剩咱們越國了。”


    “陛下擔心……”鄭氏聲音遲疑了一下,或許感覺有些冷,她緊了緊鳳袍,又遲疑的開口:“……應該不會吧,畢竟夏國與咱們是姻親,那位夏國天子對咱們女兒,還算不錯,恩寵有加。”


    “恩寵有加是沒錯。”孟侗歎了口氣,“可,哪能跟國事相比。唉,說了你也不懂。”


    “那陛下怎麽想的?”


    “怎麽想?”孟侗隨意落下一子,“當然鞏固兵事,加強戒備,越國總不能亡在朕的手上。”


    圍帳裏,皇後已經無心下棋了,她憂心忡忡的看著對麵的皇帝,“若是將來,夏國皇帝要與我們開戰,羽音會不會被他……”


    “應該不會,至少朕覺得這個女婿還是什麽分得清。”


    孟侗眼下稱呼蘇辰為女婿,其實也想找回一些做為嶽丈的麵子來填補一下心裏的一些不平衡。


    剛剛挺了一下脊背,隨後又駝了下去,“可是朕年紀大了,或許能守住越國,可朕那五個兒子,你也看到了,到了這個時候,還盯著太子位不放,但凡他們中間有一個不爭不搶,朕說不得就把這位子給那個人,但一個個爭來爭去,打的頭破血流……唉!”


    說到這裏,他又歎了一聲。


    “那陛下為何不將太子位定下來,省得他們爭。”


    孟侗去拿棋子的手收回來,看著棋盤好一陣不說話,良久,他才緩緩重新開口。


    “皇後啊,伱不懂……局麵到了這份上,朕將太子之位給誰,都不合適了,誰坐都不服氣,隻會讓其他皇子和已經站隊了的大臣們更加瘋狂。”


    他抿了抿嘴。


    “到時候,就是明著造反奪位,那越國可能就真的四分五裂,不用夏國來攻,就已經是一片散沙。”


    收拾了棋盤,坐著的孟侗撐著膝蓋站起來,在皇後的攙扶下走出圍帳,搖曳的燭火光芒照在他臉上,明明滅滅,輕聲說道:“可留給越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朕心裏煩悶就是為了這個,咱們閨女上個月來信說讓朕請夏國天子出麵調和。”


    “那陛下肯嗎?”皇後皺起眉頭。


    孟侗望著燭火笑了一下,回過頭看著著身旁的妻子,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朕一度懷疑,咱們五個皇子爭成這樣,跟那日的夏國使臣有關,倘若是如此,那說明夏國皇帝已經把手伸過來了,不讓他出麵,就一直站在陰影裏,不知道還會出什麽壞主意,而咱們的女兒還會被他當槍使喚。”


    皇帝嗬嗬的輕笑兩聲。


    目光也漸漸冷下來,他撥了一下燭火上的蠟水,讓旁邊的宮女過來,重新換上蠟燭,然後接著道:“隻有讓他出麵,讓他站到了明處,才能看清他真麵目,才能揣測他下一步可能要做什麽。”


    這時,外麵有宦官聲音,頗為焦急的響起。


    “陛下、皇後,出事了。”


    “什麽事?”


    孟侗與妻子對視一眼,心裏泛起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外麵那稟報的宦官低聲道:“剛剛常州那邊傳來消息,六皇子受了重傷,聽傳訊的說,是四皇子派出的刺客所為。”


    寢殿內,一片沉寂,氣氛變得壓抑起來。


    “朕知道了,下去吧。”


    待遣走了那宦官,沉寂的孟侗猛地掙開妻子握來的手,一巴掌拍在桌麵,“皇後……男人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家裏出了一個不懂事的混賬兒子,可朕……家裏出了一群!”


    “陛下,別這樣說……”


    孟侗,抬手打斷皇後後麵勸慰的話語,他撐著桌麵,整張桌身都在微微抖動,看得出,此刻他被五個兒子氣得不輕。


    “朕對他們失望,但還是要操心越國之事,明日就去信給夏國皇帝,叫這個女婿出麵調和,順道,朕要看清他的路數,也好有所防備,以免著了他的道。”


    不久,他從皇後的寢宮出來,直接去了禦書房,鋪開紙張寫下一封家書,至於為何不是國書,再從走中書省用印,就是為了防備,夏國天子會在這方麵做大做文章。


    之後,他將書信交給近侍。


    “快馬加鞭,送到中原鹿陽,速請夏國天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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