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引擎損害嚴重已無法重啟!備用引擎正在加載不好,能源艙管道爆裂了,主係統即將停機.準備應對墜落!”


    “閉嘴!有那喊叫的時間趕緊想想辦法!太陽船的主體很堅固,但從萬米高空的墜落也足以摧毀它,皇太子還在船上,快想辦法減弱衝擊力!”


    “我們可以打開用於惡劣環境飛行時的副翼,想辦法讓太陽船在停機之前從墜落進入滑翔狀態,但必須計算出最佳滑翔位置,否則動能的積蓄一樣會讓我們粉身碎骨。”


    “那就趕緊去計算!胡夫殿下呢?誰見到他了?你們幾個,快去啟動逃生艙!我們可以死,但殿下必須被送出去!”


    博帕爾將軍的怒吼在一片混亂的艦橋上回蕩著,迅速壓住了局勢讓慌張的下屬們行動起來。


    原本非常光明的艙室中已經啟動了緊急狀態時的警示燈,閃耀的紅色光點和不時從船身中響起的震動代表著這艘船此時糟糕的狀態,就像是即將擱淺的巨獸在發出悲鳴,自動運營的損管措施已啟動,發生爆炸的艙室都已被封閉阻止險情蔓延,幾名精幹的戰士在博帕爾將軍的吼叫中於快速向救生艙所在的位置前進。


    但要在這麽顛簸的環境下於傾斜的飛船上完成這件事可真的不容易。


    不幸中的萬幸就是那枚飛彈在帕英尊主的幹擾下沒有直接命中運作中的太陽引擎,否則那玩意一旦爆炸以它的能級足夠把“起源先鋒號”在高空中變成漫天飛舞的廢鐵。


    然而自桑海人拿到太陽船到現在近千年的時光中,他們幾乎從未考慮過這造物主賜下的聖物會有從天空墜落的那一日,畢竟在桑海人的固有認知裏,太陽船在大陸上就是無敵的象征,這直接導致眼下這個情況裏別說是士兵們了,連功勳卓著的博帕爾將軍都有些無所適從。


    不過大家在一件事上的看法是絕對一致的,那就是無論如何都必須在這樣的險情中保護住自己的皇太子。


    胡夫殿下如果死於這樣一場事故,會給桑海帝國帶來何等的衝擊是這些忠誠的軍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因此在飛船自高空中向下墜落的時間裏,在剛才的爆炸裏被弄斷了手臂的博帕爾將軍以竭盡所能的最快速度衝到了皇太子的休息室中,這裏已經有很多侍衛在完全無法用力的傾斜場景裏嚐試打開那鎖死的艙門。


    “殿下!殿下?您還好嗎?”


    老將軍撲過來敲著門喊了一聲,胡夫稍顯驚慌的聲音下一刻就在門對麵響起:


    “我還好,將軍,但伯狄諾斯為了保護我被一根斷裂的管道刺穿了,我正在救他,造物主在上啊,他流了好多血,飛船到底怎麽了?我隻聽到了一聲爆炸.


    我們正在墜落,對嗎?”


    “殿下!後退!”


    胡夫的侍衛長桑尼克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把損管們使用的光束切割鋸,在對皇太子喊了一聲後,高大的桑海武士便手持這玩意嗡嗡嗡的切割起來,十幾秒後一個不規則的切口被打開,老將軍顧不得凶險爬了進去將手握一把護身短刀的皇太子救了出來,隨後又有一名神官爬進去將重傷的伯狄諾斯閣下也帶了出來。


    但此時飛船的高度已經快速降低到了四千米的位置上,盡管戰爭技師們竭盡全力打開了太陽船隱藏的六支副翼稍稍減緩了下墜速度,但哪怕進入滑翔狀態,距離太陽船的最終墜落的時間隻剩下了不到五分鍾。


    “快!桑尼克侍衛長!帶著殿下與大神官去救生艙那裏,帶上他們離開這!”


    博帕爾將軍大喊著指揮道:


    “剩下的人都去動力艙,科技官正在那裏試圖對副引擎進行一次過載,讓它在墜落前產生一些反推來幫助太陽船減弱衝擊力,機械已經鎖死無法運作,現在隻能靠人力激活它。”


    “那您呢?將軍。”


    在危機狀態下也難以保持優雅狀態的胡夫殿下死死抓著自己手中的護身匕首,他驚呼道:


    “您也必須跟著我們一起離開!”


    “我是這艘船的統帥,殿下,法老王陛下親自將您和這艘船交給我,我必須為了帝國竭盡全力的保護你們。”


    老將軍沉聲說:


    “我堅信造物主賜下的太陽船足夠穩固,就如我堅信您在未來一定能成為傑出的君主,今日之事對您而言隻是一次不足為懼的小小試煉,造物主會庇護您,仁慈的祂也一樣會庇護我們。


    殿下,您該離開了!


    您留在這裏隻能讓英勇的戰士們壓力更大。”


    “我懂了,將軍。”


    胡夫深吸了幾口氣,他說:


    “那麽我們在地麵再見,請一定要保全自己。”


    說完,皇太子就在侍衛長的保護下沿著傾斜的船體向救生艙的方向前進,已經陷入昏迷的伯狄諾斯大神官也被帶上一起撤離。


    這位大神官為了保護王子還真是拚了命,那斷裂的管道幾乎從他的腰腹穿過,幸虧桑海人生命力強大,否則光是這種傷勢就足夠致命了。


    老將軍拄著自己的指揮刀又回到了艦橋上,這裏已經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在動力室中嚐試用人力重啟副引擎,博帕爾不用去猜都能想到自己麾下的戰士們這會有多麽努力,他歎了口氣,坐在了自己的艦長椅上。


    順著眼前那破裂的觀察窗他能看到眼前那在夜色下顯得有些寧靜的黑暗山脈的起伏大地。


    誰能想到,這片荒涼之地居然能有幸見證傳說中的太陽船的第一次墜落呢?


    唔,對於迷信者來說,這似乎是個不祥之兆。


    但自己是船長!


    不管結果如何,自己都要和自己的船一起走到最後,就如他對胡夫殿下所說的那樣,他堅信這艘造物主賜下的聖物足夠堅固,在任何情況下,它都能保護住它的乘客不受威脅。


    另一邊,護衛胡夫殿下前往救生艙的侍衛長桑尼克正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眼前因為連續不斷的爆炸而被徹底堵死的走廊。


    這不是通往下甲板救生艙的唯一一條路,但問題是現在這個緊急時刻可沒時間留給他們繞路了。


    侍衛長麵色冷酷的拔出了自己的熱熔戰刀準備上前開路,卻被胡夫一把拉住。


    “沒時間了,桑尼克!等你劈開這條路,太陽船已經撞在地上了,我們不走救生艙了!”


    關鍵時刻皇太子還算有點決斷,他指了指另一側路,說:


    “從這裏通往登陸艙,那裏還有用於突擊的空降艙,就是之前弑神者和我們的戰士使用的那種型號,隻需要一座空降艙就可以把我們全部送下去。”


    “那東西是需要遠程啟動的,殿下,我就是空降武士出身。”


    桑尼克侍衛長搖頭說:


    “現在太陽船主係統已經停機,這意味著我們無法啟動突擊艙的反推火箭,這意味著您要以超高速度直接撞擊地麵。恕我直言,您會在接觸地麵的瞬間因為內髒破裂而死。”


    “我不會!我有這個!”


    胡夫殿下指了指那懸浮在自己肩膀上的圓球,他說:


    “我離開前,母親給了我這個,據說是托勒密家族的先祖在覲見造物主時得到的饋贈,一個超級穩固的能量矩陣。它不僅可以吸收能量傷害,還能將矩陣轉化為動能中和力場,這意味著在我們墜落下去的時候,隻要卡準時間就不會遭受任何衝擊傷害。


    可惜它的生效範圍隻有十立方米,完全無法給這艘船使用。”


    “那就走!”


    桑尼克能做到皇家侍衛長的地位自然是個有決斷的軍人,他立刻背起皇太子帶著身後眾人進入了登陸艙並打開了一個,正要說話時卻聽到胡夫固執的說:


    “我最後一個進去!我從姐姐養的那些作家那裏讀到過這樣的故事,伱肯定會在我一個人進去的時候關上艙門。我知道這是忠誠之舉,但現在”


    “呃,殿下,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


    侍衛長無奈的說:


    “這是黑暗山脈!到處都是危險的野獸,我怎麽可能允許您一個人空降到地麵?放心吧,我們都會跟著您一起下去的。”


    “嗷。”


    皇太子鬧了個大紅臉,但此時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幫忙將昏迷的姐夫送入登陸艙,又數著人頭確認所有人都進入之後才關閉鎖死了艙門。


    幾秒之後,這枚突擊艙便從墜落的飛船上甩了出去,此時太陽船距離地麵隻剩下了一千米不到,在突擊艙甩出時,胡夫能從窗口看到自己的座艦後方已完全被黑煙籠罩,這象征桑海帝國威嚴的強大武器就如折翼的飛鷹一樣淒慘又落魄。


    幸好剛才就把士兵們送入了地麵。


    雖然他們接下來需要在沒有火力支援的情況下與惡神作戰,但最少不必毫無征兆的死在這樣一場災難裏。


    “我出發前明明在哈耶克祭司長那裏占卜過,他告訴我此行不但一切順利還會遇到足以讓我受用一生的奇妙際遇”


    在顛簸的登陸艙中被幾名侍衛以“人肉墊”的姿態保護起來的胡夫殿下這一刻腦海中閃過一個相當奇特的念頭:


    “啊,別人都說巴耶克祭司長是個奇怪的人,我現在信了,糟老頭子!瞧瞧你的占卜結果簡直錯的離譜啊!”


    太陽船裏,坐在艦長位置上的博帕爾將軍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地麵,又看了一眼自己座位上安置的多功能航海鍾,那玩意實測此時太陽船向下墜落的速度已經超過了安全閾值三倍以上。


    這意味著一旦撞擊發生,這艘船大概率會當場解體。


    造物主賜下的聖物當然不會在和大地的碰撞試煉中失敗,但如此精密的造物哪怕是最好的情況也會以殘骸的方式永遠的留在這片遠離故鄉的大地上。


    “也不知道從這裏的死者之路出發,有沒有可能踏上回家的路?冥府諸王的使者願不願意遠行至此來接應我們這些失敗者回鄉呢?”


    博帕爾將軍歎了口氣,他閉上了眼睛摸出了自己的手杖又扭開了手杖上方的暗格拔出一小瓶美酒,去掉塞子一飲而盡。


    在航行時喝酒可是嚴重違紀行為,但眼下都這時候了,所以管它呢。


    就在飛船接近地麵,高度不足三百米,碰撞將在數秒後發生的時刻,一聲巨響突然從滑落的飛船中部爆發,讓整艘船都劇烈震動了一下也讓博帕爾將軍突然睜開眼睛。


    他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還沒等他狂喜呢,一陣劇烈的反衝就從太陽船的副引擎下方爆發,就像是一雙手從下方撐住了墜落的船體,讓積蓄的下墜動能不斷被抵消,讓滑翔的速度也飛快的重新靠近安全閾值的範圍。


    然而這個推動速度來的太晚了。


    距離地麵高度已經不足以讓飛船重新回到穩定的飛行狀態,隻能盡可能的降低碰撞發生時會帶來的破壞力,而博帕爾將軍這會也一把抓住了重新啟動的舵盤,開始咬牙切齒的調整太陽船的方位。


    就像是波濤中與大海角力的老水手,哪怕在絕境之時也不願放棄。


    就這麽僵持了數秒之後,從天而降的飛船以一個斜掠的姿態擦過地麵的山石爆發出巨響,又在顛顛簸簸的迫降中一路在黑暗山脈的起伏丘陵上拉出了長達數千米的溝壑這才堪堪停下。


    好消息是,迫降成功,飛船也沒有解體。


    壞消息是,他們迫降的方向和胡夫殿下乘坐的突擊艙的落點此時距離已超過差不多七十公裏了。


    更糟的消息是,胡夫殿下的突擊艙好像迫降在了一處豺狼人氏族的領地範圍內。


    因此還沒等老將軍緩口氣呢,他就得在頭破血流而且重度腦震蕩的情況下帶隊出發,以最快的速度找回他們的皇太子。


    唉,瞧瞧這該死的一天過的呀——


    “啊啊啊啊!!!!”


    拉長的尖叫聲順著從空中摔下的突擊艙越發靠近地麵而越發清晰,那尖叫聲來自胡夫殿下和他的貼身侍女。


    呃,這個侍女的性質與安德烈伯爵的雙生舞伶小左以及小右不一樣,這位女士的年紀都足夠當胡夫殿下的奶奶了。


    不過皇太子殿下還是很靠譜的,雖然心裏很怕,但在擠了十二個人的突擊艙距離地麵十幾米的位置時,他還是果斷啟動了手中的裝置激活了動能中和力場,隻是一瞬間就讓那以“轟炸”的姿態砸向地麵的突擊艙悄然懸停在距離地麵差不多七米的位置。


    整個過程絲滑無比,絲毫沒有給眾人帶來任何不適,隨後又在皇太子不斷調整能量釋放頻率的動作中讓突擊艙緩緩落地。


    “砰”


    艙門被桑尼克侍衛長一腳踹開,警惕的桑海武士手持威能強大的熱熔戰戟跳了出來,又和自己麾下的兩名士兵組成了一個標準的防護陣型,胡夫與其他人隨後走出突擊艙。


    映入他們眼簾的是夜色下的一片荒涼大地。


    這裏距離苔蘚山穀已經不知道有多遠了,但以太陽船滑落時的速度和軌跡來判斷,那肯定是一段無法用雙腳丈量的旅程。


    “我們必須立刻趕去和博帕爾將軍匯合,也隻有在那裏才能保護您的安全。”


    侍衛長沉聲說:


    “殿下,接下來你需要用雙腳完成這場造物主賦予我們的意外試煉了。”


    “唔,或許也不一定要用雙腳.”


    胡夫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和血汙,他指了指遠處騰起的煙塵,說:


    “雖然我走得急沒有帶上我的冠軍蟲蘇拉,但我們好像墜落在了豺狼人的領地裏,對方派了人來,最重要的是,它們帶來了乘騎用的座狼所以盡管造物主為我們降下了一場墜落作為試煉,但桑海人的父神還是鍾愛我們的,對吧?諸位。


    就在這裏等吧!


    如果來的是信仰造物主的豺狼人那再好不過。


    神官們,趕緊給我的姐夫治療,他的情況可完全算不上好,我可不想讓我姐姐還沒結婚就變成寡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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