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含西嶺,終是千秋雪。


    連雲城即便地處西南,進入深冬後也開始飄起輕盈的雪花,大地穿上了一層不薄不厚的銀裝,天氣越來越趨向於寒冷。


    南方不比北方,北方是幹冷。而連雲城是濕冷。


    陰濕侵骨,非常難受。


    ‘這個冬天,連雲城很多人怕是不好過啊。’


    陳平喝著熱氣騰騰的白開水。


    他自己倒無所謂,他的屋舍早已恢複如初,成了他最大的庇護所。


    而那些期盼著青雲宗能過來修繕屋舍的,終究等來了失望。小工也因天氣驟寒而停止接活,那些未修繕屋舍的人,則隻能蜷縮在破爛的屋舍裏勉強禦寒。


    這段時日以來,陳平大多數時候都是苟在家裏習修長青功,或習修各類功法。


    日複一日。


    符籙倒是試畫了一下,但沒有入門,所以便暫且放下了。


    與此同時,他也會時不時去坊市裏了解一下情況。


    青雲宗沒聯絡上,商隊也沒來,連雲城逐漸向‘孤城’的方向發展。


    不少修士似乎也逐漸認清了這個事實,捂著不願出手的法器、道袍都拿來出來丟賣。


    法器、法袍價格變得更加便宜。


    而符籙,正如陳平所分析的那樣,價格已經開始往上漲。較平時的價格大概漲了40%左右。


    陳平沒有出手賣掉囤貨。


    決定再等等。


    漫長的冬季才開始不久而已。


    坊市裏,靈米也開始漲價,變成了1顆下品靈石9斤。陳平當機立斷,花了15顆靈石買了135斤。


    反正靈米放不壞,可以儲存起來,按他現在每個月消耗15斤的樣子,大概可以吃9個月。


    到時候情況應該有所改善了吧。


    至於妖獸肉,則恢複成了1顆靈石11斤的樣子。


    花了10顆靈石買了110斤。


    城外的森林依然有不少妖獸,雖然同時還有邪祟,情況惡劣,但隻要有足夠的利益,永遠都不缺敢於冒險的散修。


    所以妖獸肉倒不缺。


    同時也置辦了一些其他的生活起居用品,鍋碗瓢盆、柴料油鹽之類的。前段時間屋舍被洗劫,很多東西都沒了。


    好在這些東西都不貴,花點黃金和白銀就能搞定,無需靈石。


    ……


    油燈“噗呲”的躥了一下火苗。


    燈光明亮。


    陳平坐在睡房的書桌前,認真研究起那些基本防禦性法術。


    《金龜甲訣》、《石甲訣》、《青雲護體盾》三本法術大同小異,都是習修者以靈力為工具,通過特定的法決和咒語,在自身身軀周遭形成防護罩。


    不同的是,表現形式有所差異。


    但這不重要。


    強弱方麵,似乎也是相當的。


    相比之下,《金龜甲訣》有個好處,那就是除了這本適合練氣期修煉的古籍,還有對應的築基篇。


    這意味著以後可以持續修煉。


    持續加強,持續有用。


    陳平想了想,決定修煉《金龜甲訣》。


    金龜甲訣據說是某個聖人根據自己的靈獸參悟而得,修煉的越深入,甲殼越厚,防禦力越強。


    還可以擴大防禦範圍,習修越深入防禦範圍越大。


    他翻開書籍先通篇閱覽了一遍,短短幾頁,不多,一會兒功夫便看完了。然後回到開篇,按照書籍上所述跟著念口訣習修。


    令他驚喜的是,這次沒有像習修其他法術、劍術那般難入門。


    幾遍之後他便順利入門。


    正式納入了係統麵板之中:


    【法術:金龜甲(入門):1/1000。】


    什麽意思?


    為什麽這個入門這麽快?


    難道就因為我平日裏喜歡龜縮在家嗎?我隻是宅而已,又有什麽錯?


    陳平感到有被冒犯到。


    特麽的,欺人太甚。


    低頭。


    看了一眼身上的光暈。


    ...真香!


    起身體驗了一下,此時隻感覺到像是穿上了一身金龜的甲殼,泛著金色的光澤,呈現金龜殼的花紋。


    但厚度不厚,薄薄的一層,如蟬翼一般。


    薄應該是剛入門的緣故。


    穿...脫...穿...脫...


    他興奮的像個小孩,善解人衣的他反複嚐試了好幾遍穿脫動作,才盡興下來。


    這還是人生第一個防禦性法術。


    決定了,這段時間優先把這個法術肝上去。給自己一個移動的家。


    這麽想著,立馬就付出行動。


    金龜甲+1。


    金龜甲+1。


    金龜甲...


    一個時辰後,金龜甲法決增加了六十幾點熟練度。


    甲殼的厚度明顯增加了一些。


    而且,在陳平的法力控製下,金龜甲可以收放自如的擴展法域,最大法域已經可以由自身向外擴展3公分左右。


    ‘不知防禦效果如何?’


    ‘要不,找俞玲春這個工具人試試效果?’


    雖然隻增加了六十多點的熟練度,但陳平迫不及待地想試試效果。


    出到院子裏,遺憾的是院子裏除了皚皚白雪,並沒有見到俞玲春的影子。


    頗為遺憾。


    正當他準備回屋時,卻聽到了隔壁鄰裏林長壽打招呼的聲音:


    “久聞陳道友喜深居簡出,算是見識到了,不想上次一敘,一牆之隔再次見麵竟是半月之後。”


    林長壽站在自家門口,半個身子縮在屋內抵禦寒風。


    “林道友見笑了,我隻是過習慣了這種生活罷了。”陳平挑挑眉…我前世就是個宅男,隻要有幾瓶快樂水,十天半個月不出門也無妨。


    林長壽縮著脖子走了出來:


    “也挺好,這鬼天氣,出來了也幹不了什麽,又濕又冷,還不如待在屋舍裏。”


    “我一個煉體之人,都感到寒冷。其他的那些道友怕是不好過啊。”


    “還是陳道友眼光好啊,都說陳道友是這條街第一戶自掏腰包修繕屋舍的,如今算是賺到了。咦,我當初就應該聽陳道友的。”


    “真是的,哎,外麵下大雪,我屋內下小雪。”


    “別人有屋舍,我有大頭。”


    陳平:......


    “噗~”


    雖然林長壽很慘,笑話鄰裏肯定是不厚道的。


    可為什麽就是忍不住呢。


    “就當是磨礪體魄吧。”陳平憋回笑安慰了一句。


    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煉體後的身軀更耐寒,但也是有極限的,在不動用靈力的情況下也得靠硬抗。靈力終究是有限的,不能一直用來禦寒。


    “權且如此自我慰藉了。…咦?陳道友在習修金龜甲決?”林長壽看到了陳平手中的那本古籍。


    陳平沒有隱瞞,道:


    “剛開始習修,才鏘鏘入門。怎麽?林道友也練過?”


    “練過,怎能沒練過?我等煉體之人,以肉身抵禦萬般攻擊,自然也是要習修各類防禦法術的。”林長壽侃侃而談,又客套道:“對了,這門法術我頗有心得,陳道友若有疑問可以與我探討,不礙事的。”


    “那敢情好啊。”


    雖然已經入門,但權當聽一聽過來人講一下這門法術的優缺點。


    於是主動和林長壽交流起來。


    林長壽愣了一下…自己隻是客套一句,對方還真打蛇上棍。不過既然聊開了,他也樂得交流交流。


    與其是說交流,倒不如說是陳平以問為主,林長壽以解惑為主。


    剛開始陳平說自己剛入門,林長壽還以為陳平是謙虛,如今聽到陳平問的問題,才知道陳平是真的剛入門,問的問題都非常淺顯。而且陳平還特別好學,一個勁的問,講到口幹舌燥後的林長壽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多嘴提了一句。


    解惑後,林長壽又道:


    “這門法術啊,前麵簡單,後麵不好習修,我習修三年也才練到橘皮厚度。而且防禦力算不上太好。陳道友莫要有太高的期望。”


    陳平致謝:


    “多謝林道友解惑。權且習修著,反正沒什麽壞處。”


    “那是,那是。”


    “......”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各自回屋。


    繼續修煉。


    日子簡單且重複。


    這一天,陳平在家修煉著,突然外麵傳來了一陣喧囂聲。


    他透過窗戶往外看了一下,是自己院門傳來的被敲擊聲,而且似乎是一群人的聲音。


    “啪,啪,啪!”


    “陳道友,陳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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