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是收獲之季。


    但對於連雲城的修士來說,不是。


    此時的連雲城處處破敗,棕黃色的落葉,配合這微涼的秋風,反倒是讓整個城到處都彌漫著淒涼蕭殺之感。


    一早。


    陳平前往4號屋舍,途徑城內坊市,發現很多商號都已經關了門,人去樓空。


    符籙店關了。


    丹藥店關了。


    靈米店也關了。


    連功法籍冊店都關了。


    法器店倒是還堅挺著...


    陳平心有戚戚,幸好自己幾個月之前買了差不多夠用1年的丹藥和靈米。


    否則現在有得受。


    4號屋舍內。


    陳平忙活了半天,終於熬製出了一堆毒丸。他拿竹箸夾起一顆晶瑩剔透的‘烏頭蒿丸’,給籠子裏的野生動物聞了一下...


    嗯,沒事。


    和書上說的一樣,隻有服用才有毒,聞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這才自己聞了一下。


    嗯,沒有任何味道。


    他將烏頭蒿丸放入水杯中,然後倒入清水,拿起一根筷子輕輕攪拌了一下。


    烏頭蒿丸慢慢溶解,等到杯子裏的水平靜後,他端起來看了看,沒有任何顏色。


    那就是一杯清水。


    他又舉起來對著窗外投射進來的斜陽觀察了一下,清水裏也沒有任何的雜質,澄清剔透。


    ‘試試效果如何吧。’


    “小灰啊,來,喝藥了。”


    陳平把水倒入一個小盤子裏,又放了一些青菜,端到灰色的不知名的草食野生動物的籠子前麵。


    在小灰開始進食的那一刻,陳平同時在心中默數:


    “1,2,3...”


    大約半分鍾後,小灰開始抽搐,口吐白沫,再幾秒鍾之後,一命嗚呼。


    ‘看來,成功了。’


    陳平小心翼翼地將熬製成功的‘烏頭蒿丸’逐一裝入瓷瓶中,每瓶十顆,足足裝了8瓶。


    夠用很長一段時間了。


    想了想,又在瓷瓶上備注好標簽:


    [長生丸]。


    放進袖口裏,打理了一下房間,看到地上的小灰,沉思...


    ‘風幹成肉幹應該味道不錯吧?’


    ‘不能浪費了。’


    ......


    兩日後,陳平修煉了幾個時辰長青功後,開始翻開起此前買來的防禦性法術《石甲訣》。


    目前就會一個防禦性法術‘金龜甲’,而且已經在大眾麵前暴露過,除非光明正大戰鬥,否則已不方便再用。


    前幾日與龍虎幫一戰便是如此。


    所以還得再學一門才行。


    練氣期,石甲訣和金龜甲訣二者在諸多方麵都大同小異,習法如此,成效亦如此。


    不同的是:外觀形式不一樣。


    金龜甲是一層帶著花紋的烏龜外殼,呈金色。而石甲則是灰色岩石一般的斑駁外殼。


    陳平不在乎外觀。


    實用就行。


    一陣子摸索下來,很快入門,甚至比上次習修金龜甲訣更快。


    【法術:石甲(入門):1/1000。…】


    ‘看來我果然適合防禦性法術。’陳平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該高興呢。


    還是該高興呢。


    既然如此。


    那就把另外一門防禦係法術《青雲護體盾》也一起習修了得了。


    反正容易。


    一個時辰後,他的身體上出現了一層潔白的光暈。這倒不像金龜甲和石甲,沒有什麽一目便能辨認的外觀形態。


    非要說,則是一層雲光。


    【法術:青雲護體盾(入門):1/1000。…】


    嗯。


    慢慢肝吧!


    ……


    等到下午的時候,陳平稍稍活動,然後起身去張政家。


    買一些成皮。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製作符皮了,成皮早已用完,主要是因為時間不夠用,所以他也沒有即刻去買成皮。


    現在得製作一些符皮了,否則自己都沒得用。


    與此同時。


    在陳平去張政家的同時,另外三個修士走在了往這條街而來的路上。


    “哥,訛詐俞玲春真沒事嗎?她可是俞青義的孫女。”一個青衣修士問。


    走在青衣修士身邊的還有兩人,為首的鷹鉤鼻修士斥聲道:“怕甚?俞青義都死了多久了,瞧你那樣。”


    另外一人補充道:


    “無需多慮,那姑娘很好嚇唬。我有一友人在野狼幫當差,說是他們訛詐俞玲春兩次都輕而易舉得手。”


    “嘿,嘿,嘿。”


    “哥,這筆靈石到手,我要去買十壇靈酒,喝個夠。”


    “出息樣,有了靈石自然是要去勾欄。我跟你說,那些娘們都會勾人心魄的秘術,嘿,嘿,嘿...”


    “......”


    ......


    距離不遠,陳平很快到了張政家。


    敲了敲張政家院門,女仆知書達理地給開得門。事實上,不走門都能直接進來,他家的圍牆倒了半邊,不僅如此,房子的一側也有一條大大的裂紋。


    危房了這屬於是。


    陳平進到院子裏,就看到張嫻秋蹲在院子裏的角落裏。


    她此刻咕嚕咕嚕的喝了一大口水,沒咽下去,然後‘噗’的一聲對著小草噴了下去。


    這是在澆...草?


    人工噴壺?


    “小屁孩,你在幹什麽?”陳平湊過去。


    張嫻秋抬頭看下是陳平,眼眸子噌的一下亮了起來:


    “大叔,我叫張嫻秋呀。”


    陳平嗬嗬一笑。


    也不知道在這小屁孩眼中,自己是不是長得像一條肉幹一樣?


    “你在幹什麽呢?”


    “給小草噴水呀。”


    “小屁孩,給草澆什麽水,這小草長得越好就越容易生蟲子,你看看這株小草上是不是就有一隻蟲子啊,這麽大,肥肥胖胖的,咬人可疼了。”還真有一隻蟲子,陳平順意嚇唬嚇唬她。


    “大叔,在哪兒呢?”


    順著陳平的手指,張嫻秋終於看到了葉片上的一隻胖乎乎的青蟲。


    “咕嚕。”


    一個莫名其妙的聲音傳來。


    陳平:......


    ...那是蟲子啊。


    ...張兄,趁還年輕,再生一個吧。


    丟給張嫻秋一小袋肉幹,徑直進去找張政了。


    得知陳平要買成皮,張政內心激動不已。


    “陳道友,坐,坐。”張政連忙招呼陳平,又吩咐自己的女仆倒靈茶。


    “對了,陳道友這次要多少張?”


    “既然買了,那就多買一些,一次性買500張吧。”


    張政一滯,隨即又是一喜。


    欣喜的暗自拍了拍腿。


    “行,陳道友放心,依然給你挑最好的。”張政說完,又顧慮道:


    “不過,陳道友可知最新的行情?現在坊市裏成皮價格有所上漲,價格比之前稍稍高了一些。”


    陳平淡然道:


    “無妨,按市場價就行。”


    張政鬆了口氣:


    “陳道友放心,不貴伱的。當下坊市裏五十張一顆下品靈石,我給你再便宜一點,六十張一顆下品靈石,如何?”


    陳平沒有講價,這個價格不貴。


    兩人當即談妥了價格,不過張政現在手裏沒有這麽多成皮,隻給了陳平150張,約定過一段時日再給陳平送過去。


    “對了,你屋舍怎回事?不修繕修繕?”回去前,張政送陳平出來,陳平順口問道。


    破窗效應啊。


    這樣的屋舍可不安全。


    “哎,前幾日剛倒的。有幾個道友在那邊起了爭執,不知怎麽的突然打了起來,哎,我這運氣...”張政無語道,別人爭鬥,自家屋舍遭殃,事後還找不到索賠對象,就很氣。


    陳平是受過專業訓練的,自然不會笑。


    頓了下,問道:


    “我的左鄰最近剛搬走,林長壽,你應該認識的。你要不要搬過去?那邊的屋舍是完好無缺的,你也省了修繕的錢財。”


    一個不鬧事,不惹事,安分守己的鄰裏其實是很難得的。


    張政家有小女,相對安穩。


    是個不錯的鄰裏。


    聽到陳平這話,張政沒直接回答,他有想過搬家的事,但又舍不得現在的屋舍。


    住了好幾年了。


    都住出感情了。


    “我再想想,我再想想。”張政猶猶豫豫。


    陳平自然也沒有多說什麽,拿著符皮回家。


    結果剛走到家門口,就見到又有人再找俞玲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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