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恰值黃昏。


    金秋的夕陽西下,柔柔的陽光揉碎在院子裏,像灑了無數的金葉,斑駁且美麗。


    俞玲春正和張政的娘子在院子裏輕聲說著話。


    陳平閉門專修境界的這段時日,張政來拜訪過一次陳平,他們一家最終決定搬了過來,住在了陳平的左鄰。


    這段時間,因為陳平一直待著家裏,俞玲春也得以經常敢出到院子裏活動。


    陳平偶爾還能聽到張政的娘子過來找俞玲春聊天。


    也不知她們說了什麽,俞玲春此時正縮著脖子發出嘻嘻的笑聲。


    見到陳平出來,兩人的聊天戛然而止。


    張政的娘子雖是凡人,但據說沒落之前是個大家族的閨女,知書達理,舉止大方得體。


    此時見到陳平出來,便不再打擾俞玲春,施禮後便離了開。


    “聊什麽呢?這麽開心。”院子裏隻剩俞玲春時,陳平笑了笑。


    “啊?沒...沒...什麽。”俞玲春支支吾吾,目光閃躲。


    斜陽打在她的臉上,泛著粉粉的光澤。分辨不出是她的臉色微紅,還是光線的緣故。


    陳平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才收回目光。


    深吸了一口氣,平複躁動的心。


    忍不住自嘲一笑,‘想什麽,我可是要築基的人,豈會迷戀於這無用的兒女私情?’


    笑話。


    絕無可能。


    陳平掏出那個追回來的錢袋,拋給俞玲春:


    “把錢袋收好了。藏好了,不要再給人看到...”


    陳平本來想給她說道說道幾句經驗教訓,說什麽不要輕易給錢,這樣隻會縱容敲詐之人,說什麽要再謹慎一點。


    可話到嘴邊又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是這些錯嗎?


    不是啊。


    ‘弱才是原罪。’


    ‘教她兩招微風九劍吧。算是了卻此前自己的內心承諾。’


    打住原話題,道:


    “對了,你要不要...”


    “...嗯,我願意。”


    突然,一句鄭重且語氣堅定的聲音傳來,打斷陳平的話頭。


    微風中,俞玲春抿嘴紅唇,水靈靈的眼眸望向陳平,臉紅得像火燒一般,胸口劇烈起伏。


    “...夫...夫君。”


    俞玲春像是用了一身的力量才說出這幾個字,呼吸急促,雙頰緋紅,兩隻小手捏住自己的裙擺,手足無措,站在那裏怔怔的看著陳平。


    等待著陳平的宣判。


    完了,又補充了一句:


    “可...可以嗎?”


    陳平一時間感覺自己腦袋短路了。


    ...我說什麽了?


    我這是被表白了嗎?


    我喜歡主動啊。


    這讓他惱怒成羞。


    “你這丫頭,一天天淨想這些有的沒的。我等修仙人士,豈能沉迷於兒女私情?是法術太少了嗎?還是功法不夠你修煉?煉氣期修士不配有感情,趕緊滾回去給我修煉。”陳平憤怒地罵了出來,可明明是這麽長一段話,等這段話穿過聲帶,嘴巴發出聲音時,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僅僅兩個字:


    “可以。”


    ...這嘴,誤我啊。


    俞玲春喜極而泣。


    沒再等陳平多說什麽,轉身咚咚咚的往自家屋舍裏跑,片刻後,抱著自家的東西往陳平屋舍這邊跑。


    路過陳平時:


    “夫君。嘻嘻。”


    ......


    翌日。


    陳平沒有聞雞起舞,罕見的睡了一個大懶覺。


    他輕輕地抽出已經被俞玲春壓麻了的手臂,給熟睡中的俞玲春蓋好薄被,然後起身下床,打坐運轉了一遍功法,舒緩了一下僵硬的手臂。


    昨晚多少有些衝動了,總感覺被這姑娘給套路了。


    不過自己本來也挺喜歡她。


    算是把築基後的事情提前幹了。


    ‘這樣也挺好,俞玲春長得不賴,心性也好,是自己喜歡的姑娘。相較於那些舉世矚目的感覺,自己更喜歡這種溫馨的小家庭。’


    ‘現在,算是在這方世界也有了一個家。有了家,就多了一份牽掛,以後行事更謹慎、低調一點才行。’


    ‘也算是為自己逐漸飄起來的心,給了一個錨吧。’


    陳平自顧自地笑了笑,竟發現自己此刻心境無比的輕鬆。


    像是突破了一道心坎一樣。


    他起身喝了一杯水,扭頭看了看一臉恬靜的俞玲春,如同未來可期的歲月一般。


    陳平嘿嘿一笑,又鑽進了被窩。


    ......


    一個時辰後。


    “夫君,我去膳食房做飯。”


    “先別做飯了。你過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屋舍的布局,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也好做到心中有數。除了我們這間睡房,堂屋已經改造成練功房了...”


    陳平一一給俞玲春介紹起屋舍環境。


    包括如何利用反光銅鏡觀察屋舍外圍?哪些地方有辟邪符?地道的入口在哪裏?如何遮掩地道入口。


    當看到陳平已經會製符時,俞玲春詫異不已。


    她知道陳平此前還找過她爺爺谘詢過學習製符的事情。


    這才多久啊。


    隨後又看到了陳平挖掘的寬敞地下室,和兩條已經挖通了的隧道,一條城內,一條城外。


    看到了陳平施展‘龍聚水’,去除掉地下室裏麵的潮濕水分。


    看到的越多,她的心越甜。


    一隻小手緊緊地拉著陳平的一隻手,不願意鬆開。


    “不要拉了,我還能跑了不成。”陳平笑了笑。


    “哦,哦。”


    俞玲春臉色一紅,鬆開了陳平的手。


    “伱那套屋舍我們還能用,等我有空了我把它改造成練功房,把我們這間的堂屋恢複回來,這樣會更寬敞一些。”


    “嗯。聽夫君的。”


    “世道不安,我們多在家修煉,少出門。等實力上去了,才能活得更為安穩...”想了想,陳平覺得俞玲春雖然不惹事,不生事,安分守己。但還是有必要給她再科普一遍苟道。


    不止是今日,以後也要多傳道。


    要刻進骨子裏才行。


    常習常新嘛。


    不能因為今日見到了這個完備的屋舍布局就放鬆警惕。


    “這是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們這點實力算個啥?”


    “哪怕你布局的再完美,有厲害的法器,如果沒有厲害的法術,也是不免身死道消。”


    “就算你法器和法術都齊備了,如果自身氣運不足,惹來災禍,免不了還是一個身死道消。”


    “……”


    “總而言之....


    ...身死道消。”


    “......”


    俞玲春聽得一愣一愣的,覺得陳平說的好有道理,覺得那些天天出去冒險的修士好傻。


    “嗯。聽你的。”俞玲春螓首微點。


    想到‘少出門,多在家’,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臉色又紅了紅。


    陳平瞧出了端倪...這丫頭,天天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啥...覺得有必要再給她科普一下,鄭重道:


    “我們是習修普通功法的修士,走得並非雙修之路,還是要以自身修煉為主。道侶間的那點事,我是能忍得住的,你呢?”


    俞玲春臉色火紅:


    “我,我,我什麽時候都聽你的。”


    這麽一說,陳平就放心了。


    俞玲春的自製力不一定強,但他的自製力強啊,他絕不會輕易放縱自己。


    修行才是最重要的啊。


    ......


    兩個時辰後。


    陳平整理好法袍...放縱了啊,修士不應,至少不能啊。


    這不能怪我,單身兩世幾十年,第一次碰女人,還是這種水做的女孩子。


    這誰能忍得住?


    這才是正常的啊。


    不過,現在算是心靜了,再也不想這些事了。


    修煉,修煉。


    ......


    晚上。


    事後。


    陳平起身繼續修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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