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恰好從車上下來,他身著一襲正裝,身高腿長,氣場強盛,棱角分明的臉龐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越發的冷峻。


    ——竟是霍硯辭。


    他身邊跟著同樣一襲西裝的周天成,兩人正往酒樓這邊走。


    許是感受到了喬時念的注視,霍硯辭將眸光朝她瞥了過來。


    周天成也看到了她,禮節地朝她點了下頜。


    他們應該是在這兒有飯局吧。


    喬時念回了周天成一個微笑,也不打算理霍硯辭,招呼著幾個年輕人就往前邊走。


    “哇,他朝我走過來了,該不會是要和我說話吧!”身側的女人緊張又興奮地跟同伴道。


    喬時念一看,霍硯辭果然朝她們這走了過來,並很快地在她麵前停下了腳步。


    “又喝酒了?”霍硯辭喜怒不明地問。


    喬時念輕撇了下嘴,“跟你有什麽關係?”


    霍硯辭看著她沒有出聲。


    聽到他們的對話,方才發出驚呼的女人知道霍硯辭並沒有看到自己,她邊留戀不舍地盯望著霍硯辭,邊和同伴一起滿臉遺憾地離開。


    喬時念在心裏吐槽,有什麽可看的,霍硯辭也就一張臉長得有迷惑性,其實本質就是一個渣男。


    周陽應是認識霍硯辭的,也看到了昨晚的八卦報道。


    怕給喬時念添誤會,他禮貌地幫答道:“霍先生,喬姐姐她隻喝了兩杯啤酒,沒有喝多。我們正準備送她回去。”


    霍硯辭的墨眸瞥向了周陽應,漠聲道:“我老婆,不需要外人送。”


    周邊站的樂隊幾人,在聽到霍硯辭說出“我老婆”幾個字後,臉上均露出了吃驚之色。


    他們知道喬時念結了婚,但不知道她老公竟是如此高顏值又如此有氣場的人。


    感覺和他站一起,他們瞬間就被襯托成了渣渣。


    霍硯辭的話讓周陽應白淨的臉龐上露出了點尷尬。


    喬時念瞪住了霍硯辭,“什麽外人,他是我朋友!你去忙自己的事,我的事不用你管。周陽應,我們走!”


    說完喬時念就準備走,霍硯辭卻一把拖住了她。


    “你幹什麽!”喬時念怒。


    這時周天成也走到了他們身邊,霍硯辭緊抓著喬時念的手沒鬆,對周天成道:“你上去跟裴總他們打個招呼。”


    周天成對此半點都不意外,他點頭:“好的霍總。”


    周天成進了酒樓,霍硯辭帶著喬時念往車邊走,“我送你回去。”


    司機早已看到了這邊的情況,識趣地打開了後排車門。


    “你放開我,我自己會回去,不要你送!”喬時念慍惱地甩開了霍硯辭。


    “喬時念,你嫌昨晚的事不夠熱鬧,還想上一次熱搜?”霍硯辭麵無表情地問。


    喬時念這才發現酒樓外好像有人認出了她,拿著手機想拍她。


    她可不喜歡被人品頭論足,昨晚那是沒辦法。


    於是喬時念沒再跟霍硯辭爭辯,用手遮了下臉,直接坐進了車裏。


    直到霍硯辭的車離開,樂隊幾人還有點摸不著頭腦。


    “周陽應,喬姐姐該不會跟她老公吵架吧?”


    周陽應看著遠去的車影,“不用擔心,她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你才跟她認識多久,這麽了解她?”有人打趣。


    “你們以後別拿她的事開玩笑,”周陽應嚴肅道,“她畢竟是個女孩子,一些玩笑對我們來說無傷大雅,但會給她帶去麻煩。”


    見向來好脾氣的周陽應真生了氣,夥伴們趕忙收了聲。


    ……


    車上,喬時念背對著霍硯辭,不想跟他交流。


    霍硯辭也沒有開口說話,但俊臉神色不好,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麽。


    估計是想等她解釋跟周陽應他們一起吃飯的原因吧。


    別說他們即將離婚,就是正常的夫妻,也不能幹涉她結交朋友。


    所以喬時念不覺得有解釋的必要。


    不久後,車子到達了龍騰別墅。


    喬時念沒管霍硯辭,自己下車進了屋。


    王嬸看到她,像是鬆了口氣,“太太,你可算回了,你都不知道先生剛出去時臉色有多難看,我都不敢出聲了。”


    喬時念抓到了重點,“他回來過?”


    “對啊,他六點多就……霍先生。”


    王嬸話沒說完,看到霍硯辭進了屋,連忙招呼了一聲。


    喬時念擰了下秀眉,問道:“你不是還要去應酬?”


    周天成不是在酒樓等著他麽?


    霍硯辭沒答她的話,邁開長腿上了樓。


    分明是霍硯辭不顧她意見,非送她回的家,現在他卻擺出一副她欠了他的神情。


    腦子有病。


    “太太,你跟先生一起回的?”王嬸問。


    喬時念點頭,“是啊。我和朋友吃完飯出來正好在酒樓碰到他。”


    王嬸嘀咕,“先生之前回來的時候我問了他,他說沒應酬啊。”


    “可能是臨時有事吧,”喬時念道,“王嬸你去忙自己的,我回房休息了哈。”


    喬時念回到臥室,霍硯辭已然坐到了她的貴妃椅上,像是在等著她。


    喬時念擰眉,“你沒失憶吧,我說了從今天起,別進我房間了。”


    霍硯辭搭著長腿,語氣帶了幾分涼意,“喬時念,我們來算一算賬?”


    “我跟你有什麽賬要算?”


    霍硯辭從身邊抽出份資料扔給喬時念,“你入股了茗茅?”


    想到中午他發的,問她有沒有事要說的信息,是指這個?


    喬時念並不意外霍硯辭會知道她入資茗茅的事,她淡聲道:“沒用你的錢,那是我的嫁妝。”


    霍硯辭微噎了下。


    “我問的是錢的問題?”


    “除了錢,還有什麽問題?”


    “昨天酒會那一出是你一開始就計劃好的?”


    喬時念反應了過來,“你覺得我為茗茅計劃了昨晚的事,所以懷疑白依依被燈砸傷也是我買通酒店工作人員做的?”


    看著喬時念小臉上的滿不在乎和譏誚嘲諷,霍硯辭隻覺心頭的火氣在蹭蹭往上冒!


    他冷嗬道:“這種事你也不是沒有做過!”


    聽言,喬時念無聲地笑了一聲。


    無論是前世,還是這一世,霍硯辭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她。


    每次白依依遇到意外,他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


    “霍硯辭,離婚吧,立即馬上。”


    喬時念覺得自己一刻都忍受不了這種傻逼了,“和你的白依依雙宿雙飛,兩人鎖死在一起,誰也別出來禍害人!”


    霍硯辭被喬時念的話刺得站了起來,他黑沉著臉:“喬時念,你不就是覺得離婚這件事可以要挾到我,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提!”


    “那你被要挾到了麽?”喬時念逼問。


    “可笑!”霍硯辭寒聲道:“明天我會把離婚協議簽好!你到時就是要馬上領證我也奉陪到底!”


    說完,霍硯辭甩下資料,狠狠地摔門離去。


    喬時念怔愣了會兒,繼而放鬆地躺到了大床上。


    霍硯辭終於忍受不了同意離婚了。


    她可以擁有自由了。


    喬時念打開手機,想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傅田田。


    卻發現她發的那條【愛自己才發現生活如此美好】的朋友圈獲得了很多讚和評論。


    點開一看,除了些朋友和周陽應他們,莫修遠竟也給她點了讚。


    還給她發了評論:【回頭是岸,恭喜上岸。】


    莫修遠說的上岸,是指她不愛霍硯辭愛自己吧。


    喬時念懶得回應他的幸災樂禍。


    點開傅田田的頭像打算給她發消息,傅田田卻給她發來了視頻通話。


    “田田,我正準備找你呢你就發了視頻,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靈犀個屁,”傅田田有些火大,“你早上不是在信息裏說,晚點會給我電話,我都等了一天也沒等到你的電話!”


    喬時念當時急著去茗茅,就在信息裏告訴傅田田晚點會跟她聯係,後來她跟周陽應他們唱歌吃燒烤,心情輕鬆自在,也就忘記要跟傅田田吐槽了。


    “現在時間剛好啊,不早不晚。”喬時念嬉笑。


    傅田田也不跟她廢口舌爭論這個問題了,直接問道:“昨晚那些新聞怎麽回事?這熱度的話題量,我一刷手機就看到了。”


    喬時念將昨晚發生的事簡潔地傅田田闡述了一遍。


    “所以,你在發現有人拍你後,就決定順水推舟,把話題量炒高?”


    “對啊,反正他們會把我寫得又可憐又悲慘,與其被人看笑話,我還不如好好利用起來。”


    “你不錯啊,在那麽傷心的情況下,還能想到這麽好的營銷點子。”


    傅田田誇道,“換成以前,你不得當著所有人麵阻攔霍硯辭出宴會大廳。”


    經傅田田這麽一提,喬時念倒想起件事。


    前世,她因為霍硯辭對白依依的不同,聽從程婉欣的意見,約了白依依在家咖啡館談判。


    結果沒談幾句,白依依突然被咖啡廳的吊燈給砸了。


    她都沒有反應過來,霍硯辭就出現在了咖啡廳門口。


    看到渾身是血的白依依,不分青紅皂白地斥責是她有意做的。


    “喬時念,這燈再砸偏一分,白依依就沒命了,你怎麽就這麽歹毒!”


    “不是我!我不知道怎麽回事!”


    “人是你約的,地方你定的,不是你還有誰!”


    霍硯辭邊斥責邊想抱白依依去醫院。


    她氣不過攔著要理論清楚,卻被霍硯辭一把推開,她撞到咖啡桌角,傷到腰椎半個月才好……


    這一世,白依依又被燈給砸了。


    不同的時間地點,相同的事件,是巧合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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