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昱的話沒說完,忽地瞧見了從安全門接電話出來的霍硯辭。


    他連忙道,“硯辭,依依受了這麽大的罪,你可得為她做主啊!”


    霍硯辭看了眼喬時念。


    喬時念麵無表情地回視著他。


    從白父的嘴中,喬時念大概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山莊裏白依依服用了霍硯辭買的藥,身體出現了問題。


    白依依到醫院洗了胃,而白父覺得事情是她做的。


    原來霍硯辭急急離開,是因為白依依進了醫院。


    把她叫來醫院,也是為了白依依。


    “爸,這事說不定就是個誤會,你別讓硯辭為難。”白依依又虛弱地開了口。


    “依依,你就是太為別人著想了!”


    白世昱心疼地道,“你說說,之前讓這個喬時念到底害了多少次,受了多少次傷?要不是聽你表嬸說了一嘴上回的事,我都還不知道你受了那樣的委屈!”


    白依依忍著不適說,“就是一些小傷,算不上什麽事,而且硯辭也替霍太太道過歉了。”


    “什麽小傷,可別當我傻!你頭都被砸出了血,脖子也掐青了,要不是硯辭及時趕到,你都被她給害死了!”


    白世昱道,“這次不管怎麽說,一定要給個交代!”


    說完,白世昱氣勢洶洶地瞪向喬時念。


    正好電梯到了,霍硯辭淡聲道:“白叔,我們先去病房,有什麽事兒去那兒說。”


    “好,聽硯辭的。”白世昱壓住怒意,想推著白依依的病房進電梯。


    但喬時念站在電梯邊一動沒動。


    霍硯辭又瞥了她一眼,波瀾不驚地出了聲,“一起去病房。”


    喬時念冷笑了一聲,“這件事跟我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要把我叫過來,我又憑什麽跟你們去病房?”


    “你!”白世昱又想發火,白依依拉住了他的衣袖,“爸,算了,霍太太不願去就不去好了。”


    霍硯辭看著一副絲毫不退讓模樣的喬時念,他對兩位護士禮貌又不容拒絕地道:“麻煩你們先去旁邊等一下。”


    許是被霍硯辭的氣場給震住了,兩位護士互看一眼,走向了前邊走廊。


    電梯已關閉下了樓,霍硯辭幽深的黑眸睨著喬時念,“今晚在車上,你是不是動過依依的藥?”


    喬時念臉上的譏誚更濃,“你質問我之前,能不能先知會一聲,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提示都沒有,我怎麽回答?”


    霍硯辭沒理會她的譏笑,依舊波瀾不驚地道:“我派人核實過,藥房出來的藥沒問題,服務生送藥時,也沒有在任何地方停留過。”


    “既然你已經有了答案,給我定了罪,還多此一舉問我幹什麽?”喬時念冷笑地問。


    霍硯辭的俊臉上隱隱有了點慍意,“喬時念,別胡攪蠻纏,我是在就事論事。”


    “依依誤食了與消炎藥阿莫西林相克的丙磺舒片,差一點就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我把你叫過來,也是在排查任何可能性。”


    拋開被懷疑的堵心不談,既然已掉到了坑裏,賭氣確實解釋不了問題。


    想畢,喬時念冷靜了幾分,“我沒碰過她的藥,不知道什麽丙磺舒。”


    霍硯辭神色不明地看著她,“藥房的監控顯示,你在抗生素區域轉了好一會兒。”


    喬時念當時為了避免碰到霍硯辭,是在各種藥架前轉悠了下,“那你應該也查到了,我沒買過什麽丙磺舒。”


    霍硯辭說:“那個角落是監控盲區。”


    喬時念實在忍不住發出冷笑,“你的意思是我從那兒偷拿了藥,然後在車上把白小姐的藥給換掉了?”


    霍硯辭未置可否。


    喬時念嗬道:“就算是我換的,我又不知道她需要的藥有哪些,怎麽能提前準備好相克的藥品?”


    “這有什麽不好準備的,依依額頭的傷口疼痛發炎,你猜都能猜到她會買消炎藥!”白世昱怒聲。


    聞言,喬時念擰起了秀眉,冷目瞥向霍硯辭:“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霍硯辭蹙起眉鋒還沒說話,白世昱卻先忍不住了!


    “姓喬的,你怎麽就這麽歹毒!我家依依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你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置她於死地!”


    說著,白世昱揚起手想給喬時念一巴掌,但還沒靠近喬時念的人,霍硯辭就攔住了他,“白叔,別激動。”


    “我怎麽能不激動!我就依依這麽一個女兒,她性子溫馴,從不跟人紅臉,為什麽你老婆會這麽看不慣她,要這樣害她!”


    “可憐依依身體不舒服都不敢打擾你,自己打了急救電話進了醫院!又實在是疼得厲害,才不得不通知我來醫院……”


    白世昱突然老淚縱橫,“要是今晚依依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對得起她死去的媽……”


    “爸,你別說了。”白依依哽咽著道,“我現在不是沒事了麽?”


    “那是你命大!醫生都說了,要不是搶救及時,你今天的命就送在這兒了!”


    白世昱越說越後怕,又衝向了喬時念要找她理論,“你有什麽不滿的,就衝我來,不要害我女兒!”


    “爸,你別這樣!”


    白依依急得從病床上坐起,但身子實在沒有力氣,手上又吊了藥水瓶,一吃疼,腦袋差點砸到病床的邊角。


    霍硯辭快步地伸出手擋住,避免了白依依的二次受傷。


    而這邊的喬時念因為白世昱突然衝到自己麵前,本能地伸出腿朝他猛地一踹——


    “嗷!”


    白世昱沒防喬時念會動腳,身材略笨重的他往後一仰,四腳朝天地摔到了地上。


    “爸!”“白叔。”


    白依依和霍硯辭同時發出驚呼。


    霍硯辭走向白世昱時,白依依也試圖從病床上下來,結果一不小心,她滾到了地上。


    “你別亂動!”霍硯辭隻得回頭扶住了白依依。


    “別管我,去看爸爸。”


    白依依拽著病床就想推開霍硯辭,結果身子太虛弱導致她往下一撲,借力的病床出於慣性往前一滑,朝喬時念方向撞去。


    喬時念為了躲避病床,下意識往旁邊一閃,卻不小心撞到了電梯邊的垃圾桶,人也一下沒站穩摔坐到了圓形垃圾桶上。


    手掌往後撐去時,傳來一陣刺疼,垃圾桶上邊鋪的防火小石粒摁進了她的肉裏。


    “啊!”


    霍硯辭都沒來及去看喬時念的情況,白依依發出一聲慘叫。


    原來是病床滑走,導致她手上的針頭也被扯掉流出了血。


    白依依本就虛弱至極,經這麽一遭,她身體一軟,幾乎就要暈厥了過去。


    “過來幫忙!”霍硯辭扶著白依依衝走廊的護士連忙命令道。


    護士急急地走來,“患者這臉色不太對,重新推去急診讓醫生看一下!”


    霍硯辭將白依依放在床上,白依依疼得嘴唇都變成了紙白色,弱聲道:“我沒事,看我爸……”


    護士推她去往急診室,霍硯辭快速扶起了地上的白世昱。


    “依依,依依,你怎麽了,你可別嚇爸爸啊!”


    白世昱趔趄著就追趕白依依的病床。


    霍硯辭為免白世昱再摔倒,扶著他往前走去。


    喬時念站在原地,手掌的疼意一陣蓋過一陣。


    她的老公,那個傅田田篤定說舍不得離婚的男人,此刻正急切地追著白依依而去,甚至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更別提關心她疼不疼了。


    有血滴落在地上,喬時念從包裏取出張紙巾摁住傷口,坐電梯下了樓。


    沒有往周天成停車的方向走,她從醫院另一個出口打了輛車離開。


    “姑娘,你要去哪兒,你沒事吧?”司機半天不見喬時念出聲,又問了一句。


    喬時念看了眼被血浸紅的紙巾,“隨便找家診所。”


    司機明顯不太理解,這不是剛從醫院出來的,怎麽還要去診所?


    “醫院要掛號手續太多了。”喬時念淡聲說,“診所方便一點。”


    司機信了,“得虧你遇到我這個本地人,知道這附近有家24小時的診所,不然這麽晚了,哪個診所還開門?”


    “謝謝。”


    司機說的診所不久就到了,喬時念給他多掃了一百塊當感謝。


    下車後,喬時念直接走進了診所。


    值班的是位女醫生,看到她手掌被小石子弄得全是血,帶著幾分心疼地道,“怎麽這不小心啊,這麽好看又這麽嫩的手被弄成這樣。”


    喬時念沒有說話。


    女醫生拿出了消毒水和鑷子,“沒人陪你來麽,取碎石消炎都很疼,我怕你這種嬌滴滴的小姑娘受不住要哭,要不你打個電話叫男朋友來陪著?”


    喬時念搖頭,“不用了,醫生你直接處理就行。”


    “怎麽,這麽漂亮的姑娘,不會還沒交男朋友吧?”女醫生又發揮了中年女人的八卦精神。


    喬時念的唇邊扯出抹淡笑,“有老公,但他在陪別人,沒空過來。”


    “……”女醫生看著喬時念這反應,多少也猜到點什麽。


    “哪個男人居然這麽沒有眼光,把你這麽漂亮的老婆扔下,去陪別人!”


    喬時念又笑了一笑,沒再出聲。


    女醫生也不好再八卦,替喬時念處理起傷口。


    消毒過程的刺疼和灼疼一般人都忍受不了,就是大男人都有疼哭的,喬時念卻是不聲不響,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醫生對喬時念佩服不已,“姑娘你可真勇敢。”


    喬時念沒有說話。


    這點疼跟前世胃癌發作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之時,喬時念的電話響起,她瞟了眼來電號碼,直接按了靜音。


    女醫生有些了然地問,“你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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