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霍硯辭在間清雅低奢的包廂裏找到了霍元澤。


    霍元澤手中握著一支上好的雪茄,周身有種久居上位者的淩厲氣勢,他的對麵坐著幾位衣著皆考究的商界朋友,也在品鑒著雪茄。


    中間的茶幾上擺放著醒好的紅酒,酒液在玻璃杯中輕輕搖曳,散發出誘人的光澤。


    雪茄的香氣加上紅酒的氣味,讓這兒充斥著輕鬆愉悅的氛圍。


    霍硯辭被服務生引到門邊,不動聲色地叫了聲“父親”。


    霍元澤和朋友們討論著海城的經濟問題,聽到霍硯辭的喚聲,明顯有些意外。


    “你怎麽來了?”


    霍硯辭神色自如地跟在場長輩點頭當是招呼,繼而跟霍元澤道,“有點事找您談談。”


    在場的人都很精明有眼力見,見狀,都紛紛找借口提出了告辭。


    等人走後,霍硯辭在霍元澤旁邊的藤椅中不疾不徐地坐下。


    霍元澤抽了口雪茄煙,吐出淡淡的白霧,“這個時間來找我什麽事?”


    霍硯辭說,“白叔死了。”


    霍元澤皺了下眉頭,顯然不太滿意霍硯辭隻為這事來找他,“我知道,我昨天就收到了消息。”


    “警方勘察了現場,沒有他殺的跡象,白叔的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霍硯辭又道。


    霍元澤沒出聲,但眉間的不悅加深了一分。


    霍硯辭視若無睹,繼續告知,警方找到了和白世昱一起躲藏的兩個手下保鏢。


    據他們交代,白世昱最近擔驚受怕、精神壓力大,情緒十分不對,前天突然打發他們去別的地方避風頭,他們離開不久,白世昱便畏罪自殺了。


    聽完霍硯辭的話,霍元澤眸色微冷地看著他,“這些情況會有人向我匯報。你特意來找我,就為了跟我說這些?”


    霍硯辭不急不緩地拿出些資料推到了霍元澤的麵前,“您看看這個。”


    霍元澤拿過瞧了一眼,是前些天白世昱去找他的監控畫麵。


    “給我看這個是什麽意思?”


    霍元澤隱隱有些怒了,“老白求我給白依依找個好醫生,從精神病院換到正規醫院去,這也值得你這樣大動幹戈地來找我?”


    霍硯辭淡聲道,“白氏企業被收購並不是近幾天的事,白叔怎麽會在這時候報複喬時念和莫修遠?”


    聽言,霍元澤冷嗬了一聲,“白依依又是流產又是被刺傷,還一直被你困於精神病院,老白的怨氣積深了,會衝動行事誰能說得好!”


    霍硯辭的墨眸波瀾不驚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不緊不慢地說,他派人去見過了白世昱的保鏢。


    “他們表示白叔之前頂多就是暗地裏說幾句泄恨的話,從沒有付出過行動,見過你之後就做出了決定,隨後便發生了給範素琴下毒,以及收買人撞喬時念和莫修遠一事。”


    “所以,你在懷疑我?”霍元澤震怒。


    “我隻是在陳述事實,”霍硯辭漠聲道,“畢竟白家父女都以您的話為旨,也一直在替您辦事。而您一直看不慣喬時念,難保不會想給她一些教訓。”


    “隻是你沒想到白叔膽子那麽大,不但連莫修遠一起設計上了,還借機對範素琴下了毒,你怕他供出來有你的主意,便讓人弄出畏罪自殺這一出。”


    “混賬東西!”


    霍元澤勃然大怒,狠狠摔下了手中的雪茄,“有你這樣懷疑老子的?我要收拾喬時念多的是辦法,用得著讓老白做這種事!”


    “老白給我當管家這麽些年,沒功勞也有苦勞,我為什麽要逼他去送死!”


    霍硯辭瞥了眼地上的大半截雪茄,淡然地抬起頭,“真跟您無關?”


    “當然!”霍元澤怒不可遏,“是誰在挑撥你,居然懷疑到我頭上了!”


    “喬時念?”


    霍元澤猜完冷道,“她一直不甘跟你離婚吧,眼下招惹了這麽多麻煩,又知道你現在對她還沒死心,就在你麵前胡說八道!”


    霍硯辭也忍不住冷了臉,“跟她有什麽關係!如果不是你把白依依安排回國,哪有這麽多事端,喬時念又哪會招惹上這些麻煩。”


    “霍硯辭!”霍元澤厲聲警告,“你要再這麽忤逆可別怪我對你不留情麵了!”


    “我是讓白依依回了國,可你和喬時念要是感情牢固,又怎麽會隨便就被挑撥!”


    霍元澤臉色鐵青,“你既然對喬時念沒什麽感情,如今又有了更好的選擇,還在認什麽死理?還是說,你為了你媽,就想故意給我找不痛快!”


    霍硯辭從喉中發出譏冷的笑,“是誰給誰找不痛快?”


    “你跟母親的事我不摻和,單說我和黎家聯姻這事,你背地裏做了多少功夫!”


    霍硯辭又甩出了一份資料,“我派人查過了,一年前y國那場酒會,主辦人原想請的是你,是你示意讓對方把邀請函寄給了我。”


    “在那之前,你跟黎家已經結識並有往來,所以,那次你就想給我和黎姝言製造機會吧!”


    霍元澤看到霍硯辭這些證據,臉上有了點不自然,但也隻是一瞬間便恢複了如常,“那又怎樣!”


    “黎姝言確實哪個方麵都強過喬時念,你跟黎家聯姻對你沒有丁點壞處!”


    聞言,霍硯辭蹙緊了眉鋒,“當時我跟喬時念結婚不過小半年,你如果不想我娶她,怎麽不在一開始就提出反對?”


    阻止他們結婚,總比過後找人破壞他們婚姻更簡單。


    霍元澤重重地哼了一聲,“你們結婚是你奶奶的主意,她並沒問過我意見!結了後有更好的選擇,我當然要替你選擇更好的!”


    霍硯辭聽出了父親的意思,自己和喬時念結婚之時,他還沒發現黎姝言這個“好選擇”。


    與黎家相識後,他覺得黎姝言更適合霍家,才把白依依調回的國。


    可是,霍硯辭依舊有疑。


    “你如果單純想讓我和黎家聯姻,為什麽繞這麽大彎子先讓白依依攪亂局麵?”


    父親的性格一直是強硬又不容人反抗的。


    他要不滿意喬時念這個兒媳婦,正常的做法是不斷挑錯,逼喬時念離婚,又或是給喬國盛以重利,讓他出馬。


    怎麽都用不上白依依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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