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應元和川蜀縣令聞言,心中大喜,原來蘇景與唐劍秋之間並無真情,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二人相視一笑,吃得更加盡興,拿著個酒壺隻管往碗裏倒去,甚至乎拿這個酒壇就往嘴裏邊灌,於是乎越喝越多。


    “嗝……原來如此,大人真是深謀遠慮,小的們佩服得五體投地。”


    崔應元與那位川蜀縣令聞此妙策,皆是連連頷首,一臉讚同之色,隻是那酒意上臉的模樣,卻透著幾分醉態朦朧。


    蘇景嘴角微揚,繼續言道:“今日之舉,不過是對那唐劍秋略施小懲,大堂之上,他唐劍秋被我當眾趕出去,想來他心中定是羞憤交加,


    如此一來,也算是稍稍解了我的心頭之怨!哈哈哈……你二人今日所作所為,正合我意,我蘇景自然不會虧待你們。”


    言及此處,崔應元和川蜀縣令心中一陣激動,相互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感激與慶幸。


    他們知道,自己今日的選擇,無疑為自己日後的仕途鋪平了道路。


    “大人英明,我等願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二人齊聲說道,嘴裏帶著一股酒氣。


    他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欲要再次敬酒,卻被蘇景輕輕按回了座位。


    蘇景也已有了幾分醉意,他踉蹌地站起身,端起酒杯,再次舉起,“不必多禮,此等美酒,還是坐著慢慢品嚐方為妙……


    嗝,今日有你們這番話,本少卿心中大石算是落了地,來,咱們再幹一杯!”


    三人再次碰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隨著酒意的加深,崔應元和川蜀縣令的話匣子也漸漸打開。


    他們開始吹噓起自己如何機智地陷害唐國棟,又如何巧妙地避開了唐劍秋的追查。


    就在這時,川蜀縣令一不小心,將口中的酒噴了出來。


    他猛地一拍案幾,笑聲如洪鍾,“說起來,這都怪那倒黴透頂的唐國棟,若不是我們故意拖他下水,他哪會落得如此下場!”


    此言一出,崔應元不禁一愣,他沒想到川蜀縣令會在這時候說漏嘴。


    但轉念一想,反正蘇景已經與他們站在同一條船上了,說出來也無妨。


    “其實啊,那唐國棟還真是命該如此!偏偏就撞上了咱們這群‘貴人’。”崔應元嘿嘿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


    那川蜀縣令不經補了一句,“我們故意拖延時間,讓他錯過了最佳自救的機會,再巧妙地布置些假證,嘿嘿,到那時,縱是他百般辯解,也難以逃脫罪責。”


    “哦?願聞其詳……”


    蘇景雙眼迷離,一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樣。


    川蜀縣令亦隨聲附和,滿臉諂媚,“是啊,崔大人,您真是神機妙算,那唐國棟根本未曾唆使我們覬覦賑災糧餉!哈哈哈哈!這一切,皆是唐劍秋那兄長,唐銀的主意……


    該死的,他偏偏是唐劍秋的父親,哈哈哈!誰人不知唐銀唐劍秋二人關係不好,又是嫡庶之分即便將他拱手奉上,我等又豈能逃脫那必死的宿命?


    哈哈哈!若非他心生一計,狡黠如狐,令我等一口咬定唐國棟,唐劍秋又豈能盡人子之道?”


    “要不是唐銀出此妙計陷害,小的、小的哪能……嗝哪能在這陪少卿大人喝酒呢?”


    蘇景靜聽二人洋洋自得之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嗯,妙哉!咬的妙極了!你們做得很好,本官自會記在心裏,來,繼續喝!”


    蘇景淡淡說道,語氣中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多謝大人……”


    崔應元與另一人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再度舉杯淺酌。


    不料,川蜀縣令一個失手,手中的酒杯倏然滑落,摔碎在地。


    崔應元初時一愣,旋即指著縣令放聲大笑,仿佛在嘲笑他喝的太醉了。


    就在這時,崔應元似乎有些上頭,神色間似乎染上了一抹難以抑製的興奮。


    他輕輕拍了拍蘇景寬闊的肩膀,聲音帶著幾分豪邁與不羈:“大人,小的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您能體恤一二,慨然應允。”


    蘇景微微皺眉,帶著一絲探究地轉向崔應元,“哦?何事?”


    崔應元一臉壞笑,眼神不自覺地飄向桌上豐盛的酒菜,“大人您看,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兄弟們心想著,若是能再有幾位佳人相伴左右,豈不是錦上添花,美哉美哉?”


    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幾分玩笑,幾分真誠:“嘿嘿,大人您也知道,這辦案辛苦,總得有些許樂趣,方能慰藉風塵,不是嗎?”


    蘇景聞言,不禁朗聲一笑,似乎被這份直率與詼諧所感染。


    “哈哈,兩位說得不錯,確實得找點樂子了。”


    說完,蘇景一拍手,唐劍秋、刑部尚書、都察院左都禦史、大理寺卿皆從簾後走出,二人臉上浮現出身為朝廷命官特有的威嚴。


    “哈哈哈,好啊!當真是一出好戲!”


    唐劍秋拍掌大笑,那笑容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如寒冰地獄般森冷的麵容。


    四名身影自簾幕後緩緩步出,霎時之間,崔應元與川蜀縣令臉上的酒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掩飾的驚疑。


    “你……幾位大人,這是何意啊?”


    二人尚沉浸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中,未及細思,便聞三法司的眾人紛紛附和,讚聲連連。


    “汝等可算說了實話。”


    蘇景的麵容倏地一變,那溫文爾雅之色被戰神的淩厲所取代,周身散發出不容小覷的肅殺之氣。


    “蘇大人,您……您並未醉?”


    崔應元大驚失色,漸漸的他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見狀,蘇景索性卸下偽裝,刹那間,一股堂堂正正的官威自他身上散發開來,寒聲道:


    “本少卿非但未醉,反而清醒的很!此番多虧了劍秋的妙計,你們二人總算能坦誠以對,實乃大快人心!”


    別的不說,蘇景在京城的酒量,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就憑眼前這兩位,也想讓他醉倒?簡直是異想天開。


    “蘇大人,這究竟是何故?您與他不一直是那虛與委蛇的表麵兄弟嗎?他怎會……”


    即便是身為七品芝麻官的川蜀縣令,此刻也恍然大悟,如今他們中了鴻門宴之計,之所以發問,不過是心存不甘罷了。


    蘇景怒眉倒豎,厲聲喝道:“住口!我與劍秋情同手足,又怎會成為你們口中的表麵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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