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瘟疫和饑荒肆虐,災害終於從巫北擴散到巫南。百姓們人心惶惶,早已開始屯糧屯物,做好轉移準備。巫北與北疆兩省交界,有一城名為天問。這座城本來是兩省交界,繁華非常,然而此刻卻已蕭條,往日可見的商隊如今卻難得一見,原本熱鬧的大街上,如今隻有零星的攤位。


    一排排店鋪空空蕩蕩,昔日的熱鬧喧囂早已蕩然無存。老舊的門麵上,斑駁的木雕和紅漆已悄無聲息地脫落,露出內裏蒼白的牆壁。凋零的梧桐樹頂部枯黃的葉子,優雅地舞動在秋風中,為荒涼的城市平添了一抹淒涼。


    “讓一讓,讓一讓。”一車隊突然入城,兩隊高頭大馬的官兵護衛著中間的馬車。路人門紛紛避讓,躲遠遠的,免得惹上什麽麻煩。然而突然間,一個老瞎子走到路中央,隊伍最前方開路的官兵將馬拉住,整個隊伍停了下來。


    “老東西,你找死啊!”那官兵厲喝道。


    “對..對不起。”老瞎子被嚇到了,他雖然看不到,但能聽到馬的聲音,這隊人馬絕對不好惹,他急忙向一旁走起,卻是一拌腳,再一次摔倒。


    “你…”那官兵見他半天都不讓道,顯然來了火氣。


    “趙虎,怎麽回事?”一個溫雅的聲音從馬車之中傳來。


    “回稟王爺,一個看不見路的老頭擋在了路中央,驚擾了車駕,下官該死。”名為趙虎的官兵回答道。


    馬車簾子被掀開,一位氣宇不凡,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他身穿金袍,頭戴金冠,手中拿著一柄折扇。


    他走下車來,好奇地打量著這條街。街上的老百姓都躲得遠遠的,但又耐不住好奇,都將目光投了過來。錦衣中年人正是當朝陛下同父異母的弟弟,玉王。


    “王爺,小心有詐。”趙虎提醒道。


    “放心,別忘了,我也有武藝傍身。”玉王回道。


    他走到那老人家身邊,將老者扶到一旁,打聽道:“老人家,我記得這天問城以前是很繁華的吧。現在怎麽這個樣子了?”


    那老者用顫顫巍巍的聲音回答道:“回稟這位爺,他們都是瘟疫馬上要傳過來了,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也就是我們這些老弱病殘,亦或者家底都在這兒的,根本跑不了。”


    “原來如此,看來事態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玉王將老者扶到路邊,隨後又回到了車上。“要遏製這場大型瘟疫我手下的那麽點人是完全不夠的,巫南巫北的行政係統也已經近乎癱瘓。當務之急是找到足夠的人手,先恢複政令係統。繼續北上去北疆省,目前來說隻有那裏能借到人了,亂世之中,也隻有動用這些軍隊的力量才能高效率的執行政令。”


    就在玉王趕往北疆準備借兵鎮災時,帝都之中同樣上演著一處好戲。


    一位身著道袍的道士正守著一爐子丹藥,許久之後,丹成。旁邊站著的胖子立馬迎了上來。


    “國師,如何?這爐丹可煉成了?”胖子激動地問道。


    “回稟陛下,下官不辱使命,這爐丹共煉成了七顆。”那道士打扮的人說道。


    “才七顆啊,這可是花了朕七百萬兩啊,平均一顆丹藥要一百萬啊,吃了它們就能長生嗎?”大運皇帝追問。


    那老道士搖了搖頭,“長生哪裏有那麽容易,不過延年益壽是一定的。”


    皇帝陛下接過丹藥,先服下一顆,隻覺得丹藥在體內化為藥力,滋潤著他的五髒六腑,他臉色露出滿意之色,這幾百萬兩銀子花得真值。


    “陛下,我聽說巫南省在鬧瘟疫?聽說這次瘟疫非常厲害,甚至隨著逃難的難民往巫北擴散了?”老道士問道。一般來說,瘟疫最多在一省之內擴散,因為越是厲害的瘟疫致死率越高,患者死的也就越快,根本來不及廣泛傳播,隻有那種傳播性強,且潛伏期長的瘟疫,才會出現這種在多地廣泛傳播的勢頭。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別說了,因為這個關係,朕還大發善心減免了他們一年的稅收。不過巫南巫北本就是窮地方,本就收不上來多少錢罷了。朝堂之內都是一群草包,平日裏說得條條是道的,真讓他們解決問題卻是什麽都幹不了。瘟疫的事情我已經全權交給皇弟去處理了。”這位大運皇帝說道。


    “陛下,玉王聲名太顯,怕是對陛下不利。他本就在民間聲望頗高,若是再讓他成功解決了這次的瘟疫,怕是……”國師提醒道,眼神之中滿是警惕。


    “國師,你是擔心他造反吧。這你就多慮了,我這皇弟沒那個膽子,何況他手下怕是隻有兩千不到的近衛軍,而拱衛帝都的龍虎營有足足十萬人,乃是我舅舅統領。他就算有那個膽子也沒那個實力。”大運皇帝雖然昏庸,但不是傻,對於自己的人身安全,他可是下了許多功夫。


    “他雖然沒有病,但巫北靠近北疆,嶽將軍此刻正鎮守在那裏,若他們聯手?”國師繼續說道。


    皇帝哈哈大笑,“國師真愛開玩笑,且不說嶽飛鵬將軍的兵還要應付北方青丘國的軍隊,嶽飛鵬這個人國師怕是不夠了解,此人忠義無雙,重視承諾和名聲遠勝自己的性命,昔日他曾在先帝麵前立誓,會替我守護江山。先帝曾告訴我,飛鵬將軍乃大運之長城,皇權之利刃,哪怕是全天下的人造反了,他也不會反,你放一萬個心吧。”


    “可是…”國師還想說些什麽。“哎。”他想到,被自己派出去追查那件事情的曹公公已經了無音訊了,曹公公怕是凶多吉少,但天底下有幾人是他的對手?


    “沒有什麽可是的,這樣吧,我派神龍衛的人去一趟北疆,監視下他們的動向。這樣總行了吧。”皇帝說道,他掌握著龍虎營,掌握著神龍衛,嶽飛鵬忠心耿耿,朝內大臣們也是擁皇帝守規矩。他雖然昏庸,但苦的隻是百姓,他可沒少給這些官員讓利,與那些動不動就虐殺官員的暴君相比,他算是和藹可親了。至於老百姓?隻要有一個口飯吃就不會造反的,他一直很是明白,而且就算真反了也就那幾個省,他有力量去鎮壓。他的江山穩固得很。


    北疆將軍府,密室之中還是隻有嶽飛鵬,李副將,展悅和凰雪晴四人。


    “玉王來信,巫南瘟疫有向巫北擴散的跡象,而巫北若失守,必定影響北疆,北疆不穩,則後勤無法得到保障,所以必須將瘟疫控製住。我已經向玉王舉薦了你們二人,還望你們不要推脫,此乃大功一件,等瘟疫平息,我必定上表聖人,表彰你們的功績。”嶽飛鵬說道,他現在已經知道凰雪晴醫術極為高超,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凰雪晴看了看一旁的展悅,展悅點了點頭。“去吧,若得玉王重用,你的那些建議和措施也才能正在推行下去。”


    “好。”凰雪晴點了點頭。


    隨後展悅對嶽飛鵬說道:“家妻留守巫北即可,我願隨將軍北上,一來,我也懂一些醫術可為軍醫,而來,在下的輕功還是有些說法,可替將軍做到許多事情。”


    嶽飛鵬看著展悅,眉頭緊皺,陷入沉思,這個年輕人來曆太神秘了,但他的自覺始終覺得他不是壞人,反而對自己有大用。無論是送信物,還是治療自己的毒,亦或者追捕白毛鼠,他都幫了自己的大忙,絕對是個有本事的人。


    一旁的李副將也說,“將軍,將展悅小兄弟帶上吧,他的本事高超,之後的戰事或許能起得不錯的作用。”李副將說道,他很欣賞展悅,希望他也能立下軍功來。


    “好吧,你就留在我身邊吧。”嶽飛鵬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回到屋內,凰雪晴和展悅都有些不舍,二人久居一屋,雖然沒有發生什麽,但也都習慣了對方的存在,這些日子談論煉丹之法,二人都所獲頗多。過幾日卻不得不分開,一人南下輔助玉王平息瘟疫,一人北上幫助嶽將軍抗衡青丘。


    “這東西你帶在身上,一刻也不能拿下,但記住,不準拆開看!”凰雪晴將一個布包遞到展悅手中,那布包被縫得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清裏麵的東西。此刻凰雪晴臉色已經有了些紅暈。


    “這是什麽?”展悅拿著這不大的布包疑惑道。


    “能保命的東西,此去戰場,按理說,以你的本事應該是性命無憂,然而我始終有種不好的感覺,你的任務絕對不會那麽簡單,你拿著它,我也放心些,而我在後方治理瘟疫,倒是相對安全。”凰雪晴解釋道。


    “額,好吧。”展悅也不知道這布包裏是什麽,直接揣入懷裏。


    凰雪晴再次提醒道:“不準拆開布包偷看,否則我..我饒不了你。”


    “知道了…”展悅答應下來,卻是更好奇她給自己的到底是什麽。二人又談了許久,才各自睡下,凰雪晴躺在床上,麵色羞紅,自己的膽子真的大,竟然將那東西交給了展悅,不過有它在展悅身邊,展悅等同於多了一條命,她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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