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元白從小腿裏抽出《承影》籠在袖子裏……


    嘚嘚嘚!!!


    聲音越發的響亮!


    腳步慢慢移向後院,在大殿與後院的交匯處,靠牆斜放了一張破舊的桌麵,響聲是從裏麵傳來,裏麵藏人!


    從破桌麵外露出一襲素白衣裙,“蘭雨,是你嗎?”


    裏麵的異響更烈,“蘭雨!”


    “秋先生,是你!秋先生你回來了!”


    從桌麵下鑽出蘭雨,她衣服髒兮兮的,上麵還留了血汙,神色憔悴,楚楚可憐,令人看著心都酸了。


    “秋先生,方家的人要殺我!”


    秋元白將蘭雨緊緊擁在懷裏,蘭雨神色扭捏稍稍一掙,卻看到秋元白眼光陰森森著,心中一陣慌亂,便不敢再掙紮,任由他摟著。


    “方家的人呢?”


    秋元白一字一吐從牙縫裏說出,他從來沒試過殺意如此的濃鬱。


    犯我秋元白私人港灣者,雖遠必誅!


    看著蘭雨一副雨打風吹過的痕跡,他能猜測到方才發生了什麽事,隨即安慰道:“能活命就好!方家人呢?”


    秋元白再次問道,方家人竟然敢踩上門來,不還與雷霆一擊的,枉自為人,他眼光在無色觀裏遊曳著,帶著一絲的邪魅。


    “方……方家人在方家……吧?”


    蘭雨從未見過秋元白如此眼神,禁不住身子瑟瑟發抖,感覺眼前這個秋先生比追殺她的人更可怕。


    秋元白眼神稍稍一滯,這算是什麽回答,為什麽還反問了,估計小丫頭還沒從陰影裏走出來,也難怪!


    不過也能知道,方家人已經作惡完,撤退了……


    一人一刀,於正午時分,豔陽之下,一路殺入方家,以白虹貫日之勢,為蘭雨報仇,為無色觀雪恨……


    秋元白是做不出來這等送死的傻事,可,陰暗裏,對方家作惡之人逐個擊殺,順道替他們照顧妻女,也是要的!


    事已至此,秋元白也不是拘泥的人,收起寒光,低頭憐惜的看著蘭雨,“蘭雨,傷了哪裏?”


    “沒傷。”,蘭雨心中一暖,這才是自己認識的秋先生,溫和、儒雅、處事不驚。


    秋元白稍稍一愕,對了,裏麵的傷害小丫頭如何好意思說出來,可,“蘭雨,外麵的血汙,還有祖師爺腦袋的血手印,你身上的血跡,你我非外人,也不必不好意思說,我替你找點草藥治療。”


    “秋先生不把蘭雨當外人自然是好的,可蘭雨確實沒受傷,那些血汙都是那個殺手……那個人殺了方家的人濺在我身上的……”


    蘭雨說到這裏,一陣的驚慌,似乎想到什麽可怕的事情,身子再次瑟瑟發抖,隨即眼神堅定,充滿了溫柔。


    “蘭露跟我說,秋先生說的,遇到危險,從這裏一直跑,盡頭左拐,順著小石路,往上跑,就能到無色觀,記住了嗎?秋先生,蘭雨記住了。”


    那句話是秋元白跟蘭露說的,蘭雨將它模仿得似模似樣,真像秋元白自己說出來一般,然後又羞澀的回答。


    秋元白心中一蕩,突然福至心靈,“尼瑪!根本就沒有方家人,要有的,她還有命麽,今晚七點暗夜司神閣長老獨孤無名就要來烏金鎮,哪裏能留她一個活口的,小丫頭,戲精耶!”


    秋元白恍然大悟,前晚,小丫頭半夜裏不是模仿敲門聲,然後……


    嘖嘖,這小丫頭,看似嬌憨,不通世務,沒想到居然那麽會玩,直接就開始沉浸式扮演了。


    出於對床友的尊重,秋元白也迅速進入了狀態,“哈哈哈!”,仰天打了個哈哈,將懷裏的蘭雨往牆壁上一推,蘭雨一手捂著肩膀,露出驚恐、訝異、無助的小眼神。


    “影後耶!”


    秋元白一聲讚歎,也不甘示弱,模仿著前世豹頭的語氣,“蘭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進來,今日進了無色觀,看你如何能飛出本道爺的手掌心。”


    蘭雨當場就傻了,怎麽跟自己預想的不一樣,那還是自己認識的秋先生麽。


    當秋元白將她扛在肩膀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一隻手掌在秋元白後背用力的拍打著,“秋先生,你想幹什麽!秋先生,你怎麽會是那樣的人!”


    “尼瑪!臭丫頭,玩沉浸式都玩出花來了,要玩更刺激的麽!”,秋元白感覺棋逢敵手,將遇良才,這樣的對手千載難逢,戲癮是一定能過足了,他就喜歡這種會玩的。


    會玩的女孩,會在男人心中加分不少。


    這幾天,蘭雨雖然也有點小花樣,人是漂亮沒的說,就是缺那麽一點意思,此刻,什麽意思都有了。


    “桀桀桀!那麽愛玩,本道爺就奉陪到底。蘭雨,這裏荒山野嶺的,你叫啊,就算叫破喉嚨都沒用。”


    “秋先生,不要,我沒跟你玩!嗚嗚嗚……”


    突然,蘭雨看到秋元白手裏握著一把小小的木質彎刀,陽光剛好掠過刀身,青磚牆壁上留下一道殘影,發出微不可聞的“嘶”的一聲,牆壁上留下一條二十公分直透對麵的縫隙。


    她一下子嚇呆了,就是那麽呆了呆,後背一陣痛楚,已經給扔到了床上。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四十五分鍾後,雲收雨散。


    蘭雨抱著被子默默的流淚。


    看著散亂的衣裙上那一抹嫣紅,還有那件熟悉的鵝黃色小衣,秋元白默然了,蘭雨在過程中生疏得令人發指,不像是已經跟自己切磋過幾天的女孩。


    除非她演技太過於逼真。


    把秋元白和自己都騙了。


    不過他認為這絕不可能!


    所有的一切或許都能解釋,鵝黃小衣呢?蘭雨上來的時候是沒有的,她全身能藏東西的地方自己都探索過……


    “那個,蘭雨,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一點小誤會?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過去幾天都是在做夢,或許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境,你閉上眼睛,再睜開,然後,一切如常……”


    秋元白打破了沉默,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心中隱隱感覺到事情的真相。


    蘭雨又羞又怒,紅著眼睛指著自己被雨打風吹過過的身子,咬牙切齒道:“秋元白,你這個大壞蛋,蘭露以為你是個好人,我也以為你是,才沒命的逃上山來投靠你,結果……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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