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空間,地底深處。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出現了點點朦朧的星光。


    隨後,滾燙的星河湧現,天道玄機演變,諸天時空扭轉,形成了一座小宇宙。


    虛空中,龍魚川瑟瑟發抖,看著昔日的兩名好友,操控著無盡星辰。


    他們現在一口鍾內,名曰混沌鍾。


    “我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來頭啊……”


    龍魚川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墜落虛空,灰飛煙滅。


    “我們?”


    兩個大羅金仙境的妖怪身著帝服,頭戴天地冕,一起轉頭看向龍魚川,麵容和動作都一模一樣。


    龍魚川欲哭無淚,那天道祖剛下法旨,一起啃珊瑚的兩個朋友便發生了變化。


    修為不斷攀升,強大到無以複加,樣子也變了,甚至變得一模一樣,豐神玉貌,氣度不凡。


    然後,他就被藏進了這口鍾裏,帶到了此處,通過身前出現的虛幻蒲團,得知了一切。


    他一個人仙,要和一群大羅金仙爭奪成聖機緣。


    龍魚川覺得這是一場夢。


    隻見星河之上,兩名妖怪的身形開始虛幻,諸天星辰綻放出燦爛的光芒。


    隨後,他們在星光的簇擁下融合在一起,成為了一個人,修為再一次精進,磅礴的妖力震得宇宙都在晃動。


    等到氣息平穩,他飛到龍魚川的麵前,威嚴的神色柔和了些許,輕聲道:


    “我是太一。”


    “而你,是我的兄長,帝俊。”


    龍魚川倒吸一口涼氣,翻了個白眼,當場便暈了過去。


    太一神色悲傷,眼底的熾熱金芒都黯淡了許多,自語道:


    “兄長,千萬次的輪回,你已徹底迷失。”


    當年巫妖大戰,帝俊因為失去了河圖洛書,最先戰死。


    而他,也駕馭混沌鍾與敵人同歸於盡。


    但混沌鍾是先天至寶之一,與太極圖同等的存在,保住了他的真靈。


    本想遁入混沌,卻被道祖攔下。


    太一想不明白,為何道祖會重塑了他的肉身,並將他一分為二,封印了修為和記憶,扔到北海去。


    那天道祖法旨一下,他的封印瞬間被解開,知曉了自己是誰。


    隨後,他更是認出了好友龍魚川真正的身份——迷失在輪回中的兄長,帝俊。


    太一感受了一下體內的力量,雖然比不得從前,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便可重回巔峰。


    有混沌鍾罩住,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熟悉力量,外界無人能發現他的蹤跡。


    “道祖為何會幫我?”


    太一英俊的麵龐猶如太陽那麽耀眼,眉頭微皺,想不通道祖在這個時間點解開他的封印,究竟意味著什麽。


    但他也清楚,現在他已經是道祖的棋子,能讓他恢複實力,也能輕易讓他形神俱滅。


    既然聽到的法旨是爭奪前三,隻能去爭奪前三。


    “滄海桑田,身不由己。”


    太一輕歎一聲,用手指輕點龍魚川的眉心。


    下一刻,龍魚川猛地睜開眼,大口喘著粗氣,渾身都是冷汗。


    太一見狀,關切道:


    “兄長,想起來了嗎?”


    龍魚川茫然地盯著太一,緩過神後,說道:


    “老哥,太一早沒了,伱該不會是啃珊瑚啃傻了吧?”


    兩個好友的修為突然從人仙變成了大羅金仙,現在又合二為一,自稱上古妖族首領,東皇太一。


    甚至說他是帝俊。


    這些話超出了龍魚川的認知,駭人聽聞,他不敢信也不會信。


    忽然,龍魚川怔怔地盯著太一,似在回憶些什麽。


    太一看到他這幅樣子,不免期待起來。


    片刻後,隻見龍魚川一把摟住太一,笑道:


    “我就說黑色的珊瑚有毒,你們不聽,這下倒好,吃出幻覺來了。”


    “既然是幻覺,那你們倆合體就說得通了,畢竟我一直覺得你們是一對,幹啥都在一起。”


    “我是非常開明的,雖然你們有悖世俗倫理,但兄弟我一定支持!”


    龍魚川打量著周圍的星空,點頭道:


    “不錯不錯,還挺真實的。”


    他想了想,臉上露出極其猥瑣的笑容,對太一輕道:


    “如果能操控幻覺的話,咱們可以采集黑色珊瑚賣到方外去,反正位置也隻有咱仨知道,是一樁穩賺不賠的買賣。”


    太一神識掃過帝俊的魂魄真靈,第十一次探查兄長的記憶。


    和前麵十次一樣,龍魚川身為帝俊的一切都被時間長河所磨滅,與曾經的那位妖族天帝,再無一絲瓜葛。


    不死心地又探查了幾遍,太一陷入沉默。


    見太一沒有反駁自己,龍魚川鬆了口氣,笑道:


    “我就說是幻覺,看來早就中毒了,道祖前陣子都下法旨閉門謝客了,怎可能又會下旨開門講道?”


    無言良久,太一看向龍魚川,語氣平靜道:


    “北海無聊透頂,我們便在幻覺中盡興吧。”


    龍魚川神色一喜,鬆開了太一,高興道:


    “對!整天不是吃珊瑚,就是在去吃珊瑚的路上,老子都快悶死了!”


    但說完,他又麵色凝重,罵道:


    “媽的,怎麽我在幻覺裏還是個人仙?”


    “就算你是大羅金仙,咱們也打不過那些成名已久的強者啊。”


    決定陪龍魚川將這場戲演下去的太一,平靜道:


    “對我們有威脅的,隻有三人而已。”


    龍魚川見太一麵色認真,便笑嗬嗬:


    “呦,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東皇太一了?”


    “哪三個,快說。”


    太一一邊將沉寂多年的混沌鍾喚醒,一邊解釋道:


    “孔宣,冥河,鎮元子。”


    他引導混沌鍾的力量,喚醒自己的金烏本源,繼續說道:


    “混沌血脈遭天道排斥,在當今天道極其完善的情況下,擁有混沌血脈的孔宣還能修煉至如此境界,可見其資質之恐怖。而且當年我見過他,雖然他隱藏得很好,但我也發現他已經是準聖了,沉澱如此之久,不可小看。”


    “冥河同樣是先天大能,實力強勁,不僅擁有盤古父神汙血所化的幽冥血海,更是利用血海練就了無上神通,即便沒有成聖,卻也差不了多少,想來隻需要一道成聖機緣便可證道混元。”


    “鎮元子獨創地仙一境,讓地道在天道修行境界中占了位置,手掌地書,防禦無窮,道法浩瀚極其難纏。”


    龍魚川聽完,嘴角微扯,說道:


    “那咱們有什麽?”


    太一表情輕鬆,道:


    “有混沌鍾。”


    他已經完全熟悉現在的力量,也闊別已久的掌控了混沌鍾,即便妖族沒落,眼中也絲毫沒有頹然。


    論跟腳,他是從盤古左眼所化的太陽星內孕育而生。


    論法寶,混沌鍾是他的伴生法寶,乃三大先天至寶之一,擁有鎮壓寰宇之威,扭轉乾坤之能,玄妙無限,造化無窮。


    他自誕生起,便是混沌鍾的主人,能將此寶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太一決定要拿下前三的位置。


    重活一世,他的心態發生了一點變化。


    以前,他走的路是以力證道。


    現在,他覺得隻要能成聖就行。


    洪荒已經不是以前那洪荒了,隻有親自走過那條路,才知道究竟有多難。


    這時,龍魚川忽然想到了什麽,興奮起來道:


    “也不知玉帝來沒有?”


    太一聽到這個名字,眼中閃過冷意,道:


    “昊天?廢物不如的東西,居然連抵抗的心思都沒有,任由元鳳摧毀天庭。”


    元鳳毀滅天庭這件事,在洪荒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便是北海這麽偏僻的地方,妖怪們也在討論。


    太一自然是有被封印時產生的新記憶。


    “沒想到這種貨色,也能自稱天帝。”


    他對龍魚川說道:


    “兄長,前三的位置要爭,但這昊天居然敢冒用你的尊號,我們先把他殺出這片空間。”


    “先……先找其他人可以嗎?”


    龍魚川聞言,臉上有些不自然,雖然想在幻覺裏出口惡氣,但他曾經在天庭當差,十分害怕昊天,即便現在是幻覺,他也害怕出現在昊天眼中。


    常年對天庭卑躬屈膝,令他心裏對昊天是又懼又怕。


    太一見曾經的天帝被現在的天帝嚇成這副模樣,心裏更是氣得不行,含怒道:


    “就找昊天,別說這片戰場空間,道祖講完道,我必殺他個形神俱滅!”


    說罷,他讓人仙境的龍魚川陷入沉睡,藏盡混沌中的一顆太陽中,用自己的本源去喚醒他的本源。


    做完這一切,太一離開混沌鍾,出現在地表,帶著它尋找昊天去了。


    …


    “冥河該不會躲起來了吧?”


    孔宣踩在一片沙地中,麵色疑惑不已。


    白藥笑道:


    “他又不是為了刷法寶來的,肯定會藏起來,等到最後一決勝負。”


    “滿世界找人的,怕隻有你了。”


    沉吟片刻,他問道:


    “孔兄,你刷得了元屠阿鼻這兩把劍嗎?”


    孔宣也有些不確定,說道:


    “若真是殺道顯化的寶劍,隻有嚐試了才知道,畢竟我從未刷過道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他在荒漠中不斷尋找,忽然看向一個方向。


    隨後,他笑道:


    “這兒也能遇到?”


    “砰——”


    他現出身體,眨眼間出現在一座窪地的上空。


    磅礴的威壓從天而降,一頭足有數百米長的毒蠍瞬間便被震了出來,無法隱身,在窪地裏痛苦的掙紮。


    孔宣落在它身前,疑惑道:


    “紫霄宮外沒仔細看,沒想到你這種貨色也能進來?”


    毒蠍認出了他,連忙求饒道:


    “孔老爺~讓小的再躲一段時間吧~”


    白藥看到是隻毒蠍,問道:


    “這是你上次說的那隻和它友好商量後,它把本源毒液全部交給你的上古毒蠍?”


    “沒錯,沒想到這家夥也能來到紫霄宮外,真是出乎意料,還以為它要休息個幾千年才能動彈呢。”


    孔宣回答完白藥,冷笑著打量毒蠍,說道:


    “底蘊還挺豐厚,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補足了本源。”


    “也好,省得本座花時間去找其它毒物。”


    他心意一動,五色神光化作光繩,將毒蠍捆綁成一個巨大的粽子,笑問道:


    “是像上次一樣,你自願讓本座抽出本源毒液,還是你自願給本座本源毒液?”


    毒蠍叫苦不迭,心想怎麽碰上這個天殺的惡賊。


    但感覺神光越綁越緊後,它連忙喊道:


    “小的自願給!孔爺爺您就讓我在這個世界多待會兒吧!”


    它不奢望最前麵的三個位置,但要是能多待一會兒,便能越靠近道祖。


    孔宣收回了五色神光,冷聲道:


    “算你識相。”


    隻見毒蠍渾身亮起光芒,最後光芒聚集於尾部。


    隨後,它的毒針處,凝結出一團散發著異香的深黑色液體。


    它的氣息變得虛弱不已,癱在沙地裏,沙啞著聲音道:


    “老爺,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孔宣將毒液攝到身前,觀察了片刻,疑惑道:


    “怎麽成色比上一次的還要好?合著上一次你糊弄我呢?”


    說罷,他便要對毒蠍動手。


    毒蠍見狀,頓時哭嚎不已:


    “老爺聽我解釋!您上次走後,闡教弟子申公豹找到我,說隻要我上了那什麽死後能庇護真靈的封神榜,闡教不僅會補足我的本源,還會授以聖人功法,幫助我精進修為……”


    白藥:?


    孔宣皺眉道:


    “闡教?”


    “小的哪敢瞞孔老爺啊……”


    毒蠍不斷哭訴著,將自己的經曆全部告訴了孔宣。


    白藥聽完,對孔宣說道:


    “孔兄,可以讓這毒蠍做臥底。”


    孔宣沉吟片刻,問道:


    “這畜生半點骨氣都沒有,能做臥底嗎?萬一傳回假情報……”


    白藥笑道:


    “我們不需要闡教的情報,但闡教一定很需要我們的情報。”


    毒蠍把一切都交代了。


    它正是闡教弟子帶到紫霄宮來的。


    闡教在西岐有據點,但它並不知道據點在哪兒。


    闡教在招兵買馬,十二仙除了廣成子外,一般都在方外奔走。


    這一點白藥早有預料,隻是沒想到闡教居然會利用封神榜來招攬強者。


    這隻毒蠍自認為背靠聖人,出去後或許會把現在發生的事告訴闡教,或者說闡教有辦法知道。


    假裝讓它當臥底,實則在重要的時候傳遞假情報。


    不管闡教是否能知道現在發生的事,它是否會當雙料特工,這都是一個無本的買賣。


    白藥不會相信毒蠍嘴裏說出來的任何一個字,至於闡教會不會相信它傳回的“情報”,那便是闡教的事了。


    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孔宣後,孔宣便凝視著奄奄一息的毒蠍,問道:


    “你知道本座在殷商吧?跟著闡教加入西岐,難道你想找我報仇?”


    毒蠍八隻眼睛都顫抖起來,連忙解釋道:


    “小的是自願給孔老爺毒液的!加入闡教隻是為了補足本源!”


    它的大腦瘋狂運轉,想出了一個辦法,便高聲道:


    “蠍落飄零半生,隻恨未逢明主。孔老爺若不棄,小的願拜您為義父!”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嗯?”孔宣心裏在笑,聲音卻非常冰冷道:“你也配當我的義子?”


    他直接將一段秘咒傳入名為蠍落的毒蠍腦海內,道:


    “你便在闡教做臥底吧,有什麽重要消息,便用此法稟明。”


    說罷,他直接用五色神光封住了蠍落,將其沉入荒漠地下,傳音道:


    “不要試圖突破封印,它能遮蔽你的氣息,讓你獲得更前麵的蒲團。”


    蠍落欣喜若狂道:


    “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本源耗盡並不算什麽,它可以繼續找闡教補充。


    但聆聽聖道的機會就這一次,不抓住就沒了!


    就在它完全沉入地底時,孔宣身體突然緊繃,看向窪地另一邊。


    隻見一個青年樣貌,俊朗無比,眉心有天道皇紋,身穿帝服的身影,從空氣的漣漪中現身,氣度威嚴。


    青年手裏托著一口鍾,刻畫著日月星辰,縈繞著地水火風,偶爾顯化幻境,山川大地、萬物生靈隱現其中。


    “孤當年果然沒有看走眼。”


    太一玄黃色的長發輕輕拂過他高挺的脊梁,言語間的自信和神秘感,令人不自覺地被吸引。


    孔宣顯然認出了他,渾身的氣勢不斷攀升,濃厚的戰意在眼中湧現,嘴角揚起道:


    “沒想到你還活著,東皇太一。”


    兩人在上古遙遙見過一麵,當時孔宣將自己偽裝成金仙,正要去不死火山看望元鳳,與太一擦肩而過。


    由於當時巫妖兩族已經開打了,兩人隻是對視一眼,便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沒有過多交集。


    孔宣不在乎太一為什麽還活著,他隻想試試,五色神光能不能刷掉混沌鍾。


    太一感受到孔宣的氣息,輕笑道:


    “原來在紫霄宮外你也在藏拙,擁有混沌血脈,修為無限接近於混元,孤倒是也有些手癢了。”


    “轟!!!”


    下一刻,天搖地動!


    方圓數萬裏的大地全部坍塌!


    兩人在眨眼的時間內對撼了一擊,便造成了如此破壞。


    要知道,這個世界是道祖親手用最強大的天道規則搭建的,神識最多都隻能覆蓋萬裏。


    衝天煙塵因兩人的戰鬥餘波,化作猛烈的沙塵暴,向四麵八方席卷而去!


    五色神光遮蔽了半邊天空,太一也憑借混沌鍾鎮壓了半邊。


    混沌鍾上,一道五色神光消失。


    太一見狀,笑道:


    “想刷走它,你怕是得先成聖。”


    孔宣有些失望,卻不是因為刷不動混沌鍾,而是因為太一的實力。


    他搖搖頭道:


    “你變弱了很多。”


    從龍鳳大劫走到現在,孔宣見證了許多事,在他的印象裏,東皇太一是能以一己之力硬拚多位祖巫,最後拉著巫族至強者同歸於盡的存在。


    剛才兩人對拚,太一落入了下風,因為混沌鍾的存在,才穩住了身形。


    太一沒有因為孔宣的話而惱怒,他現在確實比以前弱了,隻是平靜道:


    “真乃爭渡之大世,想來元鳳的實力會比你還要強。”


    孔宣散掉了五色神光,他不想和現在的太一打,很沒意思,便說道:


    “母親比我強,是天經地義的事。”


    太一也散去了混沌鍾的威能,他不想和孔宣糾纏太久,這位元鳳親子巫妖大戰時便是準聖了,從開天活到現在,底蘊之深厚令他都感到驚訝。


    要先找到昊天,將其逐出這片空間才是首要目標。


    “道友可曾見過昊天?”


    太一問道。


    孔宣輕搖頭:


    “他也是我的目標。”


    兩人都將對方當作了能坐上前三個蒲團的強者,現在打起來,會讓別人坐收漁翁之利。


    畢竟冥河、鎮元子都不是吃素的。


    並且孔宣還提防著三霄中的大姐——雲霄。


    因為白藥告訴了她,雲霄的實力:


    六氣三屍俱拋盡,咫尺青鸞離玉京。


    斬卻三屍,離混元道果隻剩咫尺之遙。


    但在他們這種層次,離混元道果的距離,並不代表戰力的差距。


    跟腳和法寶,才是製勝的關鍵所在。


    譬如眼前的太一,實力大不如前,但憑借先天至寶混元鍾,卻敢跟他硬拚一記。


    雖說兩人都沒有付出全力,但要是換做其他人執掌混沌鍾,絕不止落入下風那麽簡單。


    不到最後,兩人都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


    太一輕聲道:


    “戰場空間正在收縮,想必我們已經引起了他人的注意,孤便先去找昊天了。”


    說罷,他消失在原地。


    觀戰許久的白藥,嘖嘖稱奇道:


    “妖族又要死灰複燃了不成?”


    孔宣笑道:


    “怎麽可能,如今人族是天地主角,便是我說要複興鳳族,也隻是不甘心隨便說說而已,龍鳳大劫,巫妖大劫,都是天道完善自己的過程,天道是不會允許一切重蹈覆轍的。”


    白藥沉默片刻,輕聲道:


    “看來大劫遠比我想象的更加捉摸不透。”


    元鳳涅槃、道祖講道、太一複活……


    很多東西都變得不一樣了。


    回去,便把所有戰俘都祭給月神吧,加快感悟四神力量的進程。


    正好要到祭月的節日了,到時候就算道祖還在講道,他也要回去。


    聽又聽不懂,到時候把人道棋盤寄存在孔宣的腦海裏記錄便是了。


    操控四個分身命人調來戰俘的人數報告,白藥發現這次西征居然隻有五萬左右的戰俘。


    打袁福通的時候,他都抓了十多萬,現在都還有不少紅毛兵被貶成奴隸,隨時充作人牲。


    六百年的活祭,才讓風神可以化作扶搖,想在短時間內將月神給祭出來,這點戰俘可不夠。


    在祭祀中,最高等級的祭品並不是找個稀有的東西就可以替代。


    要讓大商子民也覺得稀有,才可充當祭品。


    如敖廣,在白藥心裏這個東海龍王什麽也不是,但在大商子民心裏,龍是神話生物,非常的稀有,所以可以充當最高等級的祭品。


    同理,諸侯對百姓們來說是非常尊貴的存在,可以充當單對一位天神的最高祭品。


    對白藥來說,諸侯簡直就是天生的祭品,用來祭祀月神再合適不過了。


    隻是第二次西征還需要準備充足才可進行,想要多次祭祀月神,諸侯根本不夠。


    珍寶的祭祀等級早有定論,基本都是掛在人牲身上,才算做祭品。


    白藥上次告訴比幹在國祭時將珍寶充作三等祭品,已經算是冒險的行為了。


    祭祀月神僅比國祭低了一級,這一級別便有很大的變化。


    首先,國祭很莊重,必須提前規定好基調,要殺,就大殺特殺,要彰顯戰功,祭品就必須稀有。


    而低了一級,隻有大殺特殺了。


    因為稀有的祭品根本經不住他多次的祭祀,珍寶祭祀完,要麽砸碎,要麽抬進陵墓裏去。


    同樣的祭品獻祭兩次,是侮辱先祖,這是六百年來的祖製。


    由於帝辛把朝歌奴隸全部充軍,白藥頭一次感覺祭品不夠用。


    牢裏的重刑犯也充作人牲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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