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說冤家路窄呢,坐在他們三個人麵前的正是江扉。


    “江扉!”


    “江扉哥哥!”


    “江……扉……”


    三個人用三種不用的稱呼叫著江扉。


    溫祁淵從小到大痞慣了,可他是小痞子,江扉是大痞子,他打不過江扉。


    “嗯。”江扉冷冷應了一聲,三人頓時都僵住了。


    溫桃先發製人,問道:“你不是工作忙嗎?跑到酒吧來玩?”


    江扉後入為主,反問道:“你這個時間不應該在睡覺嗎?不是跟溫家鬧翻了嗎?怎麽現在又跟兩個弟弟走的這麽近啊?”


    在大家的印象裏,這三姐弟的關係應該是都不太熟才對,最起碼沒有熟到能一起來酒吧吧。


    江扉盯著麵前這兩個人,溫申醒姑且不說,他們合作了這麽多年,江扉對於溫申醒還是有一定的了解,這個孩子心性單純,可貪玩得很。就是溫祁淵是個禍種子,從出生到現在溫家不知道給他收拾多多少爛攤子,能不接觸是最好的。


    三個人好像偷偷跑來網吧玩的未成年,現在被大人發現了,現在被驅趕著各回各家了。


    溫桃在酒吧沒待多久,就被江扉帶上車了。


    她感覺自己每次見江扉,不是在車上,就是在床上,在酒吧裏見還是新鮮。


    “哪個……”溫桃欲言又止。


    江扉麵前是紅燈,打開跑車天窗,習慣性地想點一支煙,斜眼看見她在副駕駛,又把煙盒子丟到後座了。


    “我隻給你一次解釋的機會。”


    江扉的聲音比淩晨的風更涼,他就像個堅不可摧的堡壘,不是把自己關在裏麵,就是把別人關在裏麵,相處起來總覺得很難,溝通起來更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寧海市的晚上風很大,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跑車開的飛快,吹過來的風混著細沙,像針紮在臉上一般疼。


    “溫祁淵說會告訴我媽媽在哪,我就出來了,誰知道他帶我來網吧了,我剛坐下,你就帶著麵具來了,然後後麵的事情你不是都盯著我嗎。”溫桃握緊安全帶,解釋的時候感覺吃了一嘴的沙子,喉嚨幹的難受。


    溫桃以為江扉會繼續深問,或者反駁,再或者繼續生氣,沒想到他的車速緩緩降下來,車身掉頭行駛了另一條的路線。


    沒開多久之後,江扉駛上了一條高速公路,公路左邊是一望無際的平底,右邊是一條寬闊的大海,這裏的風更大了,吹得她渾身冰冷。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一直到自己看見一塊路牌——環島路。


    這條路溫桃在新聞上看見過,媽媽就是在這裏出的車禍。


    這條路是出城的路,可以通往孤兒院。


    江扉靠在公路旁停了車。


    “你媽在這。”江扉抬著下巴,看向馬路中間的位置,“新聞上說的可能不全,我現在告訴你,你媽自己開車到這裏,然後迎麵撞上了一輛後八輪,但是因為她逆行,所以她全責,後八輪車身大,也沒什麽事情,但是她是小車,直接被壓在徹底,當場死亡。”


    “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麽會逆行,走這條路是為了自殺,還是為了其他。”


    江扉說完之後,鄭重其事地念叨:“溫桃,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滿意了?”


    溫桃腦袋裏突然有了很血腥的畫麵感,她捂著嘴巴,拉開車門就蹲在馬路邊吐了起來。


    江扉脫下外套給溫桃披上,她緩過神後,答了一句:“不滿意。”


    他臉色突變,瞳孔突然擴大,額頭的青筋凸起,頓時感覺胸口被什麽壓著難受。


    溫桃倔強地不肯相信,“溫家沒有媽媽的墓碑,她肯定沒死,我不滿意你的回答。”


    她說:“江扉,我們談筆生意吧。”


    溫桃從一開始就想和江扉談筆生意,她不可能永遠被關在江家,成為聽他話的小寵物。


    “生意?”江扉眸色一沉。


    溫桃:“我想知道我離開的十五年了發生了什麽,你呢?”


    江扉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遲遲沒開口。


    “你是不是想要溫家都死光?也行吧,反正你有的是手段殺了他們,我跟他們也都不熟,大不了最後我的命也給你。”溫桃自顧自地說道:“如果你答應我的交易,就別阻止我做任何事。”


    說出這些話之後溫桃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溫桃五歲的時候,媽媽把她帶到孤兒院門口,柔聲說:“阿桃,你在這裏等媽媽,媽媽一定會來接你的。”


    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媽媽了。


    在媽媽不在的這十五年裏,她一直都相信媽媽一定會來帶自己回家,所以堅持活了下來。


    十五年過去,溫桃是被江扉帶回溫家的,但是媽媽不在了、外婆不在了、奶奶不在了……大家都不在了,她這中間到底連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


    就算死,溫桃也想死得明白些。


    江扉拿起煙盒,忍不住點了一支煙。


    白色的煙霧圍繞在眼前,從霧裏看溫桃,覺得她有些可憐。


    溫桃伸手拿走煙盒,抽下上麵的透明薄膜,透過薄膜去看海邊的浪,感覺世界都不一樣了,好似絢爛,又好似糜爛。


    她的背影單薄,就好像江扉第一次在孤兒院找到她的那樣,她那時手舉著一片枯黃的樹葉抬頭看著,好像透過樹葉在看另一個世界。


    江扉說:“行,隨便你。反正溫呈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溫雄也撐不住公司多久,你那兩個沒有任何一點商業頭腦的傻弟弟更別說了,以後溫家是你的。”


    他說:“而你,是我的。”


    他的手拽住她的小胳膊往車上拽著,“回家。”


    “你不生氣了?”溫桃今天是偷跑出來的,如果回去還要被懲罰的話,她身子骨一定散架。


    江扉自然地轉著方向盤,“沒什麽好生氣,以後有陌生人靠近你,你像今天一樣亮出婚戒,說自己已婚就行,反正不管你在哪,我都能找到你。”


    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溫桃冷不丁地顫了顫。


    她開始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被裝了定位器,還是手機裏有定位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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