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的住處不大,簡簡單單的一小棟房子,但卻幹幹淨淨。


    尤其是其中三個房間,都是書房!


    擺滿了李安從各個渠道買來的書。


    天文地理、蛇蟲鳥獸、丹器符醫……什麽都有。


    而且,這些書籍雖然都很幹淨,但也都顯得有些破舊,顯然是被用心翻閱過。


    宋明章隨手拿起一兩本,細細翻看,隻見對書中重點,李安均做了筆記、勾畫等。


    這些雜書,其實對於修行者來說,都不算什麽重要之物,最的的作用就是增長見識而已!


    但從李安的筆記之中,宋明章能夠想象到,李安伏案而讀的時候,內心一定是真正沉浸到了書裏麵,涓流慢慢、不舍其遠!


    他放下手中書,然後又隨便從其他地方拿起。


    但每一本都是一樣!


    滿是批注,筆記。


    “都是些淺薄之書,左文見識淺薄,讓宋大師見笑了……”


    李安開口。


    但他心中卻像是一個把作業做得無比紮實的學生,麵對老師的檢查,自然是一點兒都不慌。


    這五年來,他一邊沉心修煉,另一邊的確是把讀書當成了主業!


    李安前世曾達到結丹境界,見過更高層次的風景,可以說他的見識本就遠超常人,所以,讀書自然也能讀得深入,讀出不一樣的東西。


    而且,自從他的靈台和命種的分支聯係起來以後,他就有了過目不忘之能。


    這正是五年前,他能用三天時間,就把《辯丹要術》、《識草訣》都讀完的原因。


    “小友讀書深刻,令老朽佩服!”


    宋明章開口,但他心中雖已經越來越喜歡李安,還是笑了一句道:


    “左道友,這《陣論》之中,你這批注:‘陣者非其要,法者為其廓’,倒是讓老朽費解……”


    考校!


    李安不假思索:“這應該是第二十七頁的論述,實際上,在第三十五頁,已有解釋……”


    宋明章訝然,翻到三十五頁,果然如李安所說。


    他不禁點點頭,徹底放下心來。


    李安此人,真愛書、能讀書!


    而且,對方懂得感恩!


    僅僅是借書三天而已,卻能記在心裏,哪怕過去了四五年,也不曾忘記。


    這一份感恩,在這爾虞我詐的修仙界太難得了。


    他心中的那個想法越發強烈,但卻故意道:“左道友當真是愛書之人,隻是這些書……未免有些對不起左道友的才學。”


    “都太淺薄了!”


    他毫不吝嗇地批評:“這些書的內容,多數隻是泛泛之論,想要學習更高深的知識,靠這些書是不行的。”


    李安也是神色大動,痛心疾首:“前輩所言極是!”


    “這幾年來,左文所苦者正是如此,市麵之上流傳的書籍,每多錯訛、殘缺,晚輩深受其弊……”


    宋明章微微一笑,撫了撫胡須,左文如此愛書之人,他要拿捏左文,著實太過容易了,接著道:“老朽藏書齋中,倒是有書三千本,無一不是精品,縱然《識草訣》、《辯丹要術》也隻是普通之書……”


    李安心向往之,意動道:“宋大師……左某可否有幸,入齋一觀?”


    旁邊蔡潮不禁開口道:“那書齋可是宋大師的心肝啊……他老人家一生心血都在其中,若是想去讀書,左道友當持弟子之禮!”


    他眼中也有笑意,這是故意提點李安呢!


    蔡潮已經看出宋明章對李安的喜愛。


    他現在順手提點一下李安,如果李安能夠順利拜師宋明章,那以後他也算是結下一樁善緣。


    宋明章本意正是如此,蔡潮一說,他也頗為歡喜,讓蔡潮從旁說出,便是最好不過了。


    但他轉念一想,卻覺得不妥!


    李安此人……太過淡泊!


    五年時間,對方隻是側麵接觸過自己一次,從未主動拜見,宋明章一想就明白,其實這正是讀書人的自負和禮節。


    君子之交淡如水,而且,君子之交也該是平等的。


    看得出來,李安雖身居陋室,卻不願在求學之上受到世俗身份的影響。


    想到此處,他覺得對待李安,還是要慢慢來,不能急,於是便道:“今日得見左小友,如得一至交,不論這些虛禮,盡管隨我來便是——”


    若是別人,弟子之禮不可免。


    禮節,說白了其實是一種約束。


    但他卻覺得,對李安不必有這種約束,因為李安知感恩,非忘恩負義之人。


    蔡潮頓時驚訝,宋明章言下之意,明顯是把李安同輩對待了。


    能被宋明章看中已經是難能可貴,還能得到如此殊榮……李安當真是第一人。


    李安不禁感激無比,“前輩如此重恩……晚輩沒齒難忘!”


    其實,若真的需要,執弟子之禮他能接受,也會主動去做。


    雖然曾經是結丹高手,但李安卻早已拋卻那一份無所謂的尊嚴,不會因自己曾經的身份而自矜。


    因為沒有用!


    那些東西對李安來說,同樣也隻是虛無的,唯有長生大道,唯有不斷精進,這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現在能得到這樣的對待,李安也頗為滿意。


    他這五年來的積攢和等待,總算沒有浪費。


    當即,李安上了宋明章的馬車,朝著宋明章居所而去。


    蔡潮立在街口目送兩人。


    “從今日後,這安樂街上不知名的讀書人,怕是要青雲直上了……”


    他不禁感慨。


    ……


    宋明章居住在“太華街”。


    太華街就在“午陽街”隔壁,但卻是“三階”靈脈區域。


    隻不過,這裏的靈脈也較為薄弱。


    他有著一座獨棟的小院,根據李安了解,這獨棟的小院,價值極其昂貴。


    是屬於珍寶閣的私產,縱然是鑒寶師,也需要在閣中任職超過十年,才能分到,而且一旦離開珍寶閣,這小院也會被收回。


    宋明章一生為珍寶閣做事,壽命更是已近三百歲,沒多少時日好活了,所以,倒也不擔心這個問題。


    兩人一路交談,幾乎都是關於書籍的,越談越是開心。


    下了馬車,進入小院內。


    仆童開了門,宋明章引李安入內,進入客廳,一個丫鬟奉茶上來。


    “安寧呢?讓她出來見客。”


    宋明章揮揮手,丫鬟當即離去。


    不多時,一個身穿綠蘿裙的少女施施然走來,她身姿婀娜,體態娉婷,隻是卻帶著麵紗,遮住了半張臉。


    但饒是如此,剩下露出來的半張臉上,依舊是有許多坑坑窪窪的潰爛印記!


    “安寧,這位就是救你脫離苦海的左文先生,”


    宋明章開口。


    宋安寧朝著李安行了一禮,道:“多謝左先生救命之恩!”


    李安急忙道:“安寧小姐請起,不必多禮!”


    見禮之後,宋安寧隨即離去,沒有多做停留。


    “走,小友,我帶你參觀參觀我的書齋。”


    宋明章則是直接開口,兩人當即進入書齋。


    書齋遠比李安那幾間簡陋的書房寬敞明亮,牆上掛著一些名家的字畫,書齋內有丫鬟精心打理,所以一股輕輕檀香傳來,令人的心都瞬間靜了下來。


    李安立在原地,眼中露出羨豔之色。


    “小友若是不嫌棄,就在寒舍住下如何?”


    宋明章適時開口,悠然道:“在此苦讀三五年,屆時小友所獲必然更多!”


    李安猶豫了一下,但終究是行了一禮,道:“得前輩如此厚愛,左文幸何如之!”


    “恭敬,不如從命!”


    他答應了。


    ……


    這兩章是昨天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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