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征風風火火地走了。


    剛才那個被踹的小同誌麵色發白捂著肚子,忿忿道:


    “就這,還校長……一點文化素質都沒有!”


    旁邊老人立馬不讚同製止道:


    “別瞎說話,人家陸校長是j長,是革命老同誌、戰鬥英雄,再低調在京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提過來,任誰心裏都有氣。”


    那小同誌一聽陸遠征是j長級別的革命老戰士,立即欽佩致歉,當下半點怨言都沒了。


    ……


    陸遠征回傅家小院,唐梅見了他就哭:


    “你這幾天做什麽去了?也不著家,家裏都要叫人欺負得沒邊兒了!”


    陸遠征蹙眉,聽出端倪:


    “家裏出了什麽事?”


    唐梅絮絮叨叨,把陸淼被人帶去公安局,傅璟佑處處奔走的事兒事無巨細地說來。


    陸遠征聽著眉頭擰得死緊,進屋去看陸淼的情況:


    “小寶怎麽樣?”


    “沒點精氣神,這幾天睡的時候多,東西也不怎麽吃得進去,人都沒怎麽下炕……”


    陸遠征湊近炕邊。


    好好的丫頭,幾天沒見又清減了不少。


    眼底一層淤青,上眼皮眼窩都微微下陷了下去。


    “小傅呢?”


    “不知道忙什麽去了,那天從公安局把人接回來後,每天早出晚歸的都見不著人,昨晚還都沒回來……”


    陸遠征點點頭,大手在姑娘額頭撫了撫,又挨個摸了摸三個孩子的腦袋,起身道:


    “仔細照看著吧,我去趟學校。”


    “才回來又要走?”


    陸遠征料想唐梅不知道他被關押的事,就也沒多說,頷額往外走道:


    “處理點事,晚上回來。”


    唐梅又氣又無奈,隻能看著他離開。


    ……


    陸遠征返校第一時間去機電專業。


    卻是果不其然,女婿沒在。


    找專業老師打聽,人三兩天沒來,也沒請假。


    陸遠征心裏大致有數,扭頭去了地理氣候學院。


    柳雲舒上午第一堂課還在學校,第二堂課人就沒了。


    陸遠征不傻,這還分辨不出情況來。


    他在任一直兢兢業業,就沒結下過什麽梁子。


    校外、業外倒是有幾個不對付的老家夥。


    可真要跟他作對,但凡有點腦子都會掂量自己的分量,忌憚一下事後東窗事發該怎麽辦。


    尤其事兒還幹得這麽漏洞百出。


    這可不像是那些老家夥會做出來的。


    聯想前陣子英語課上的亂子和那幾封舉報信。


    陸遠征心裏門清,猜出會是誰做的手腳。


    但猜測隻是猜測。


    他要以這件事拿人,就得拿出相應說得過去的證據。


    這件事處理起來,需要一點時間。


    陸遠征不方便直接動手,傅璟佑卻完全和他相反。


    柳雲舒的作為,實打實踩了傅璟佑的禁區。


    防禦狀態一經觸動,勢必不死不休。


    一錘子解決不掉惡心的人。


    想永絕後患,那就把整個柳家都搞下台。


    老丈人從來都不是古板的正派。


    一些事情裏,他有自己的個人想法。


    隻是身份特殊,聚焦在身上的視線實在太多。


    言行不得不衡量把控在一個合適的度上。


    傅璟佑懂。


    所以也沒打算讓老丈人下水摻和。


    傅璟佑有自己的想法。


    國營工廠鋪的場子一般都不會太小。


    領事兒的,要是個正經幹實事的領導,底下都可能會有不協調的聲音。


    要是像那種本身就有問題的,隻要把控好核心要點,那就更好查了。


    傅璟佑看人行事,蹲點遇到老實的化工廠工人,就穿軍綠褂、戴紅星帽,袖口紮紅布條上去問。


    要是遇上不正派的,直接上煙上酒請吃飯。


    不眠不休的幾天奔走梳理,傅璟佑真查到不少東西。


    化工廠的廠長柳紅貴,也就是柳雲舒的爸爸。


    上至涉賄、貪汙,下至喪偶期間,非婚孕育出一個六歲的兒子。


    會寫舉報信的,不是隻有柳雲舒。


    傅璟佑也會寫,且準備相當充足。


    化工廠特定涉及敏感及涉賄、涉貪事件、柳紅貴亂搞男女關係,非婚子的詳細住址等。


    兩封匿名舉報,所有詳細資料,傅璟佑分別投去了兩個部門。


    陸遠征和陸淼完全是被誣陷,相關部門出警都那麽嚴苛迅速。


    化工廠也是國家部門產業,調查起來更不用說。


    工商局事務處處長謝正國第一個帶人過來介入調查。


    隨後到的,就是機關單位檢查組。


    柳紅貴人精,仿佛早料到過這一天,提前就跑路了。


    不過他沒跑遠,火急火燎去了人民大學帶走柳雲舒。


    回來一路都跟柳雲舒強調,一定要籠絡好胡大壯的關係。


    柳雲舒本就不樂意配合,現在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自然就更不願意配合了。


    但看她爸神色不對,柳雲舒還是問了一句:


    “出什麽事了?”


    “上麵來查廠裏的賬了,我估計是躲不過這一回了!”


    柳雲舒一陣寒顫,“查賬?什麽意思?你貪汙了?你是不是貪汙了?!”


    “別他媽問了!給老子把你的這張臉利用起來,跟胡大壯搞好關係!等他當上廠長了,叫他奔走打點關係撈我出來!”


    柳雲舒驚懼搖頭。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以及她爸的打算,柳雲舒哭了起來:


    “我不跟胡大壯,爸、爸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能搞定謝斐!我肯定能搞定!他爸是工商局處長,他爸肯定能幫忙運作的!”


    柳雲舒看不上跟蛤蟆似的胡大壯,也不喜歡謝斐。


    但如果必須要選一個的話,她肯定選謝斐。


    畢竟謝斐眉目周正,樣貌清俊長得好。


    但是已經晚了。


    局勢已經不受柳紅貴的控製。


    人都查到臉上來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柳雲舒自詡聰明,此前還因一封舉報信給陸淼和陸家添了堵,心裏得意洋洋。


    卻不曾料到,她還有自食惡果的時候。


    因為她的一係列舉動,不僅把家裏整垮了台。


    她爸為了以後坐牢有人撈,親手把她迷暈送上化工廠裏,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廠長的胡大壯的床上……


    而柳紅貴本人,也在隨後在化工廠後門處被逮捕。


    化工廠的公賬不對不知道,一對全國人民嚇一跳。


    三年的流水,進國家庫裏的資金才剛剛二十來萬。


    被侵吞進柳紅貴個人口袋的,就有十二萬!


    國家的糧都進了老鼠的口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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