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啊,後鍋有熱水,我給你們打……”


    淩母話沒說完,陸淼眼睛發紅,已經托起二寶腋下提著二寶離開。


    “哎,寶丫頭!?”


    淩母一臉懵,輕輕吸了一口氣,目光追隨陸淼,不明什麽情況。


    正納悶,便見廚房裏竄出一個人。


    楊芸追著陸淼的方向小跑:


    “小寶?小寶!你聽我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在背後嚼舌根子,把傅璟佑貶的一無是處,陸淼氣都要氣死了,還聽她個鬼。


    進屋喊了兩個孩子,軍大衣顧不上拿,轉身提著二寶就去找孩子爸爸。


    年輕小夥一桌鬧哄哄的還在聊著。


    陸淼眼眶紅紅,瘦弱的身板挺著大肚子,上去就扒拉晃了傅璟佑一記:


    “我要回去了!”


    桌子一下安靜下來。


    旁邊桌子也有不少人朝這邊看。


    傅璟佑旋身見她眼淚汪汪,立即放下筷子,拉著她手往跟前站得更近了些:


    “怎麽了?哪兒不舒服?”


    陸淼氣得抽抽,什麽也不說,就是強脾氣:


    “我就是要回去,我現在就要回去!”


    淩源喝了好幾盅酒,神誌有點不清。


    笑嘻嘻不知事大,幸災樂禍還想看看傅璟佑是不是妻管嚴,又會怎麽選?


    可這又有什麽好選的呢?


    傅璟佑當然一切以老婆為主。


    接了二寶夾在胳膊肘下麵,傅璟佑起身邁過長凳,牽著老婆直接去找老丈人。


    幾桌賓客看見,都在笑:


    “傅璟佑,你還真是妻管嚴啦?!”


    “年輕人開放,不過話說回來,感情真好~”


    “誰說不是?哈哈,喝酒,喝酒,吃菜!”


    陸淼是傅璟佑的眼珠子,更是陸家的金疙瘩。


    她一發話,家裏就沒有不依。


    再說她懷孕特殊,家裏也怕她身上哪裏怎麽樣。


    傅璟佑不知情況,跟老丈人自然沒什麽可解釋的,就“要先回去”一句話。


    陸遠征看他一眼,又回頭看閨女。


    一起來的,哪有讓他們獨自先回去的道理?


    陸遠征扣了領口兩粒扣子,拍拍淩父肩膀留下一句“下回再登門賠不是”,半點不遲疑的就起了身。


    陸淼出來穿的單薄,唐梅見了,滿世界給她找軍大衣。


    好不容找來衣服給她圍上,就聽見說要回去的話。


    唐梅也不知道發生了啥,但是情分到了,飯也吃了,沒什麽大事兒想回就回唄,


    “帶來的那筐兒裏不是什麽稀罕東西,就是小傅做的糍粑和自家種的蘿卜,他是個有新意的,非說帶給你們嚐嚐。”


    家裏男人孩子往外走,唐梅抓緊時間找了趟淩母:


    “你留點,其他的看著給咱們交好的那幾家分一分……小寶瞅著不舒服了,我就先回了。”


    “這……邀你們來吃酒,東西還沒給你們裝呢,你們倒先拿了不少過來,這叫什麽話呀?”


    淩母追在後麵絮叨。


    唐梅沒工夫跟她細嘮,跑著就出了淩家的院子。


    淩父提著淩源跟在後麵相送,院裏鬧出不小的動靜。


    謝正國看了兩眼,忽然環視起身,把楊芸堵在了角落處的屋簷下,壓低聲音:


    “怎麽回事?剛才發生什麽了?”


    楊芸有點慌了神,剛才是想追陸淼的,後麵見陸淼去了賓客桌邊。


    那邊人多,她怕鬧大就沒敢過去。


    現在謝正國問話,楊芸支支吾吾,湊近他耳邊說了幾句。


    “你是沒讀過書還是怎麽地?這些話是能說的?”


    謝正國變了臉,沉聲嗬斥:


    “這老陸要是知道了,還得以為是我說了什麽,你叫他以後怎麽想我?”


    “我也沒別的意思,我就隨口說說,哪知道那麽巧的就被她聽見了……”


    謝正國見她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隻覺得一陣頭疼:


    “以後把你這張嘴閉上!年紀也不小了,活的還沒以前通透!”


    楊芸喉嚨滑動,難堪的紅眼眶。


    謝正國又氣又煩,也沒心思久留。


    繼陸家人走後,淩家父子剛送完人回來,謝家三口子也起身告辭了。


    ……


    傅家小院,一家子剛到家,傅璟佑兩邊走動點上火炕和煙囪爐。


    屋裏陸淼已經取了披在身上的軍大衣丟去一邊,上炕提著枕頭就是一陣暴打。


    真是晦氣死了!


    心情好好的過去,憋了一肚子氣回來!


    “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


    陸淼提著枕頭猛砸。


    傅璟佑聽見動靜回來,提過軍大衣就要給她裹上。


    陸淼像尖銳的刺,蹦躂推阻強著不穿也不要他碰。


    “炕剛點上,屋裏還沒暖和過來,不裹嚴實點凍病了怎麽辦?”


    傅璟佑嚴肅皺著眉頭,惱她不聽話,動作強硬給她把衣服套上,語調卻又溫柔的哄著她:


    “聽話,就這一會兒,等暖和過來了就不用裹著了。”


    她在屋裏不愛穿一大身,傅璟佑知道。


    這會兒鬧脾氣,傅璟佑也隻當是他逼迫她穿衣服的緣故。


    可陸淼又哪是為的這個事兒生氣呢?


    外人說傅璟佑的不是,把傅璟佑貶得跟什麽一樣,她聽了生氣。


    回家氣不過,拉拉扯扯的,好像又成了她和孩子爸爸較勁似的。


    為了這破事,最後還得孩子爸爸還哄她。


    他又何其無辜呢?


    髒的累的都幹了。


    樣樣周全,就這樣,還落不著一處好。


    陸淼心裏不平,越想越憋屈,鼻頭一酸,水晶豆“啪嗒啪嗒”的掉。


    “怎麽還哭了,嗯?”


    她情緒來的急促猛烈,以為是說重了話,讓她傷心,傅璟佑一陣手足無措。


    豆大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串成了珍珠串,燙得他胸口疼。


    擦的沒有她掉的快,傅璟佑見了難受的不行,把她摟進懷裏,一下一下撫著順氣:


    “好了好了,不哭了,嗯?哭的我心都痛了。”


    陸淼抽抽搭搭,強著小脾氣扭捏了一會兒。


    又噘嘴黑睫掛著淚珠,旋過身趴進他懷裏,圈著他脖頸緊緊抱著他。


    “我以後再也不去這樣的場合了!”


    她嘟嘟囔囔的,像被奪走吃食嗚嗚囔囔的小狗。


    傅璟佑微微後仰抱著她,持續給她拍背順氣:


    “好,不想去就不去。”


    說罷又問:“那會兒在屋裏,是不是誰說什麽了?淩源他對象?”


    陸淼吸吸鼻子,貼在他脖頸一側搖頭:


    “不是。”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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