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晚飯過後,路溪明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兒。太子妃能收留他已是莫大的恩德,還做了這麽好吃的飯菜,他想多做點事報答她。


    原本洗碗這事兒是周令祈做的,但路溪明搶了去,隻好讓給他了。


    可秦孟商沒讓周令祈閑著,毫不客氣吩咐道:“相公,你去挑兩桶水回來,待會兒好燒水洗澡。”


    “......”


    周令祈神色僵了片刻,而後認命地拿上桶出去挑水了。


    趁著他去挑水,秦孟商將今天挖到小魔芋切成塊種在院子裏了。


    原先長滿雜草的院子開墾出來後成了菜地。先前種下的胡瓜和茄子已經長出苗了,為了防止小雞仔和進寶踩壞了秧苗,她還特意在周圍圍了一圈柵欄。


    按理說種植魔芋最佳的季節是在春季,但嶺南的天氣適合魔芋生長,現在種下也可以,隻要注意日照時間不宜太長即可。


    路溪明洗完碗,也湊了過來:“表姐,這樣種進土裏也會發芽嗎?”


    “會的,”秦孟商刨開土,將魔芋塊埋進去,“等長出芽後再移到盆裏,避免過多照射陽光就能長出魔芋了。”


    路溪明半知半解地點點頭,太子妃明明是千金之軀,可表姐什麽都會,與他從前接觸過的達官貴人毫不相似。


    秦孟商種好了魔芋,周令祈正好回來,幹脆讓他順手燒了鍋水。


    這人嘴硬歸嘴硬,但自打傷好後幹起活兒還挺麻利的,一點兒也沒有當太子殿下的矯情。


    此刻已過戌時,秦孟商開始思考今晚該安排路溪明睡哪兒。


    家裏隻有一間廂房,唯一剩下的便是後屋。


    她在中間扯了條簾子隔出一小塊地方用來洗澡,另一邊堆放著前主人留下的農具獵具,兔子窩和兩隻小家夥的窩也安置在那裏。


    讓路溪明跟周令祈睡,她去打地鋪顯然不太可能。後屋一時半會兒也收拾不出來,想想還是叫人抱了幹草在堂屋裏將就著打個地鋪。


    秦孟商把先前那張草席拿給他,上回做衣裳還剩點布,正好拿給他蓋著。


    “先在堂屋裏打地鋪將就一晚上吧,等回頭把後屋收拾出來了,你再搬過去。”


    路溪明感激地接過來:“沒關係,我睡哪裏都行。”


    這一路以來,他都是裹著衣服隨便找個能擋雨的地方睡覺,如今能有地方住已經很不錯了,哪還奢望能單獨住一間房。


    在灶房裏燒水的周令祈聽見兩人的對話,看似神色清清淡淡的,實則很滿意這個結果。


    這邊安排妥當了,秦孟商忙了一天,晚上實在幹不動了,早早洗漱了回屋睡覺。


    古代沒有別的娛樂項目,家裏窮得連本打發時間的書也沒有。就算有書也不能熬太晚,蠟燭貴,油燈熏眼睛。早睡是消磨時間最節省的辦法了。


    秦孟商把被子疊好放在中間,如此要是再滾到周令祈那邊,那就真是見鬼了。


    周令祈每天在河堤幹活也會出一身汗,等沐浴完回屋,床上的人已經貼著牆角閉上了眼。


    這個規矩也是秦孟商定的,誰先進屋睡覺誰就睡裏麵。


    周令祈無所謂睡裏睡外,可看見橫在中間的被子,眸色驀地一沉。


    什麽意思?


    他都沒排斥跟她躺一張床,她倒是先開始劃清界限了?


    周令祈一雙眼睛幽幽沉沉的,凝了她許久,最後一口氣吹了燈扯開腰帶上床,也沒去拉被子,蓋著外衣就這麽睡了。


    第二天早上,秦孟商是被尿憋醒的。


    外麵的天還暈著黑,她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以為自己還睡在外側,翻了身就要下床。


    誰想一腳沒跨過去,直接把周令祈給砸醒了。


    “疼......”秦孟商磕到了下巴,疼得五官都皺在一起了。


    周令祈沒好氣掃了她一眼,還喊疼,再往下點,他得被砸出鼻血!


    秦孟商挨了這麽一遭,此時睡意也散了,揉著下巴從他身上爬起來,對上他幽暗的目光,僵硬地扯了扯唇:“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是睡蒙了,忘了身邊還有個人。


    周令祈不想跟她計較,半撐起身將掉落的衣服拉上來。不經意瞥見鬆散衣襟下那截細膩白皙的鎖骨,眸光暗了幾分,淡淡應了句:“沒有。”


    “沒有就好。”


    秦孟商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也快天亮了,索性披了外衣起床準備今日要出攤的事宜。


    路溪明剛來睡不太習慣,聽見動靜也跟著起了。


    周令祈想起懷中那抹柔軟,沒了睡覺的心思,鋪好床洗漱完便去院子裏劈柴。


    秦孟商在灶房做早飯,聽見院子裏篤篤的聲音,好奇地探頭出來。看見他在劈柴,心想這人一大早的精神真好。


    今天還要去鎮上擺攤,早飯也沒敷衍,煮了鍋粟米粥烙了六個蔥花小餅。


    秦孟商喝了碗粥吃了塊餅便飽了,剩下的餅全讓他倆分了。


    天已經亮了,周令祈揣著那塊沒舍得吃的蔥花餅去了河堤,秦孟商則帶著路溪明一起去鎮上支攤。


    雖與長興酒樓簽訂了合作契書,但小攤的生意不能放棄。


    涼菜能賣的時間不長,等過了七月天氣便會漸漸涼快下來,到時候該做點什麽生意她暫時沒想好。趁著夏天還沒過完,多賣些涼麵。


    有熟客看見秦孟商支起了攤,立馬走上前來:“老板娘,我昨兒瞧見長興酒樓也開始賣魔芋了,是不是從你這兒把方子買了去?”


    長興酒樓裏的物價壓根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百姓能消費得起的,倘若真將方子賣了,以後他們再想嚐一口魔芋怕是買不起了。


    秦孟商笑著解釋道:“沒賣方子,長興酒樓的魔芋也是從我這兒拿貨的,不過今天暫時沒做,明天還才會有。”


    “原來是這樣,那真是恭喜老板娘了!”


    秦孟商客氣地應了兩句。


    當初簽契書的時候她便想到了這點,所以才沒有將方子賣出去,而是選擇供貨。她的小攤和長興酒樓麵向的群體不同,出入酒樓的多是官人老爺,一頓飯花個二三兩也不心疼。而街上的商販行人多是普通人,八文一碗的麵都覺得貴,又哪裏舍得花錢去酒樓消費?


    她也與梁掌櫃商量好了,酒樓賣酒樓的,她賣她的,互不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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