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走在前麵,她的身側是九塔副總包千絕,安保部部長徐子安和任務內部經理朱大龍緊隨其後。


    任務內部副經理鄭天地帶著另外幾個當時備戰的武士有意無意地將束星北堵在中間。


    再後麵,則是兩支小隊的巡衛,足足有二十號人,每個人都雙手持槍,與其說他們是在盯著前方和後方的動靜,倒不如說他們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束星北身上。


    前來觀看比鬥的九塔人員則懶懶散散地跟著大隊伍,一個個眼裏有著說不出的興奮,今晚的熱鬧看得可真夠勁。


    鳳大姑一溜小跑攆上了大小姐承小寧。


    “要不要給他鎖上?”鳳大姑請示道。


    “你看著辦吧,”大小姐麵無表情地吩咐道。


    鳳大姑向徐子安看了過去,徐子安立即就明白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向身後的鄭天地吩咐道:“繼續給他鎖上。”


    “是,”鄭天地帶著兩個武士又將鐵鏈鎖在了束星北的雙手和雙腳上。


    “沒想到你還能活下來,”乘著武士們鎖好束星北之後轉身的當兒,鄭天地低聲地在束星北耳畔說道。


    他恨束星北入骨,自然忘不了束星北的容貌。哪怕束星北相貌大改,也脫逃不了鄭天地的火眼金睛。


    束星北默默地向前邁著步,每走一步,鐵鏈都會發出嘩啦一下的聲音。回去的路,和來時的路並無二致。


    對於鄭天地的話,束星北充耳不聞。


    “你別以為可以活下來,”鄭天地看出束星北不理他,心裏更是惱火。他可是在束星北手下吃過大虧的。


    束星北再強,被鐵鏈拴著,又有巡衛持槍看著,還能翻天嗎?


    束星北依然沒有看他。


    就在鄭天地感覺自己有如一拳打入棉花裏的不著力時,一個沙啞的聲音輕輕響起,“你活不了。”


    “你,”鄭天地真被激怒了,“特瑪你找死!以為你贏了,就不是狗了。”


    “嗬嗬,你才是一條舔狗,可惜主子沒賞骨頭給你吃,”束星北依然目向前方,慢幽幽地說道。


    鄭天地看了看身邊的武士。


    倆人如此說話,當然瞞不過那幾個武士了。這幾個人知道鄭天地的秉性,馬上就知道這位副經理要做什麽。


    他們立即識趣地朝前快走了幾步。


    鄭天地乘著這個機會,拔出了腿邊的匕首。


    不弄死他,把他弄傷,總不會有大問題的。


    鄭天地的想法是美好的。


    可惜他還沒有動手,那邊束星北突然發出了一聲吼叫,“啊。”


    那吼聲拖得長長的,把鄭天地嚇了一跳,就連前麵走著的大小姐都被驚動了。


    大小姐皺了皺眉。


    副總包千絕立即來到了後麵,“怎麽了?”他向束星北問道。


    “暗傷發了,忍不住,”束星北淡淡地回答道。


    鄭天地默默地把匕首收了回去。


    包千絕已經注意到了,沉著臉道:“下不為例。”


    “是,”鄭天地正色答道,額上的冷汗都嚇出來了。


    包千絕又走到了前麵去了。


    “我說你這條舔狗沒骨頭吃吧,還挨訓,”束星北那冷嘲熱諷的話又來了。


    鄭天地一口氣堵在心裏,生生地想發出來,苦於沒有機會,隻得漲紅了臉,恨恨地瞪了束星北一眼。


    隻要讓我找到機會,一定要弄死這個家夥。


    鄭天地想道。


    隻是他這麽想著,束星北又何嚐不是同樣這樣想的呢。


    之所以同意繼續戴上手銬和腳鐐,束星北自然有他的考量。在塔內,他武力值再高,也無法在眾多的巡衛手下討到好去。還有,承小寧既然答應了他的要求,怎麽著也要把聶蘭的屍體弄回來。


    聶蘭。這個名字就像是心裏被撕裂的永遠無法痊愈的傷口,隻要提到,就免不了錐心的疼痛。


    事實上,s2藥液對於人體的改造能力極強。也不知道有多少武士都沒能在一瓶藥液之下撐過去,就被燒壞了骨骼和內髒。而束星北足足用了三瓶。


    藥液撕開了他的皮膚細胞,灼傷了他的骨髒。那一點點藥液看上去像水一樣,可是身體浸泡在液體之中,就像被放到了大火之上炙烤一般。


    束星北一次次在垂死的邊緣掙紮著,暈過去,再醒來,他的心裏有個聲音在大聲的喊道,不能死,你不能死。你害死了聶蘭,無論如何要活著,滿足她回家的願望。


    正是這種不甘的願望,讓束星北支撐著活了下來。如同行將就木的老人即將魂飛魄散之際,彌留著最後一口氣,因為他還有一個心願未了。


    帶聶蘭回家,就是束星北的心願。


    在束星北的眼裏,不管是鄭天地,還是大小姐承小寧,以及身邊的這些個人,統統該死。


    不過要出手,也不是現在。


    得讓承小寧滿足了他的要求之後。


    “回去之後,還關在十九層大獄裏嗎?”包千絕小心地問道。他不像鄭天地那樣沒眼色,九塔真正做主的人,可是眼前這位小主兒。


    束星北替小主人贏了今晚的比鬥,承小寧無論如何刁蠻,無論如何喜怒無常,她暫時也不會懲罰束星北的。


    “先帶到二十五層,我有話問他。你也一道過來,”承小寧緩緩地說道。她也在思考了接下來如何安排。


    “是,”包千絕應著,不再說話。


    自從那個黑袍人撕開了束星北蒙麵的白布,別說鄭天地認出了他,任務內部的方振海早就認出了他。方振海把情況立即匯報給了朱大龍,而朱大龍又告訴了安保部的徐子安。


    可以說,九塔今晚出來的中層幾乎都知道眼前這位是已經“死了”的束星北。


    真是頭疼的麻煩啊。


    方振海雙眉緊皺。朱大龍無比惱火。而徐子安也是連連歎氣。


    他們什麽都沒說,可是彼此對視之後,都從每個人的眼裏讀出了答案:這個人,不能留啊。九塔和束星北結下了大仇。留下來,隻會成為災難。


    隻是這個人,是大小姐帶出來的。真是麻煩了。


    可他們隻是中層,拍拍大小姐的馬屁是可以,想向大小姐諫言,再給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啊。


    這幾位心思深沉,根本就不是鄭天地比得了的。


    一切的指望,都寄托在副總包千絕身上。包副總已經獲知了情況,他一定會勸大小姐的。


    事情也如同這幾位所想的一樣,回到九塔,束星北被帶到了二十五層,而包副總也緊跟其後。


    “去我那裏喝杯茶吧?”朱大龍向徐子安說道。他目光灼灼,徐子安立即領會了對方的意思。


    “好,”徐子安痛快地答應了,“早就聽說朱經理的茶道一流,雖然在同一個樓層,一直都沒有這個機會好好體會,今天倒是讓我碰上了。”


    “那就去吧,還多說什麽。鄭副部長,老方,一道吧,”朱大龍招呼道。


    幾個人心懷鬼胎,都沒有立即回去,而是去了任務內部的經理辦公室。


    進了九塔,眾人散去,大小姐在一隊巡衛的護送下進了一部獨立的電梯。束星北則在包千絕的監視下,一步一步地走著樓梯。他的身後,也跟著一隊巡衛。


    來到了二十五層,束星北被帶進了一個空曠的房間。裏麵除了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什麽都沒有。


    “進去吧,”包千絕指了指屋內。


    束星北也不多說,踱進了房內。包千絕也跟著進去了。


    巡衛們持槍守在了門口。


    包千絕也不說話,和束星北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目光極具審視地打量著他。


    “你叫束星北?”包千絕問道。


    束星北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我是九塔的副總包千絕,有幾句話想問問你。你考慮好了再回答,這可是關係到你的性命,”包千絕緩緩地說道,“你不要以為今晚幫了大小姐贏了比鬥,就有了活命的可能。”


    “有話就說,”束星北淡淡地答道。


    包千絕坐了下來,“你叫束星北?”他又問道。


    “是的。”


    “你為了什麽,和公司結了怨?”包千絕繼續問道。大小姐讓他過來,顯然是要讓他先問一問情況的。不出意外,大小姐正在監控裏看著屋子裏的問話。


    “我有個好朋友,在我重傷沒錢醫治的情況下,賣身到公司為奴。我傷好之後,向船屋區的任務處提出贖人的要求,船屋區任務處和公司裏聯係了之後,告訴我去七號遺跡去打撈物品,說隻要能帶回來一件物品,就能讓我贖人。我帶回來一個玉盒,結果他們絕口不提贖人的事兒,甚至還派來一個武士,要擒下我。”


    束星北靜靜地說著,這件事一直就像是一塊大石頭壓在了他的心裏。


    在他敘述的時候,原本應該憤怒至極的情緒卻是絲毫沒有。


    聶蘭死了,他的心也灰了。


    “你是說你從七號遺跡回來了?”包千絕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他騰的站了起來,“你真從七號遺跡回來了?沒有撒謊?”


    束星北像是看一個弱智在進行著拙劣的表演一般,他冷笑一聲,“當然。”


    “你,你知道七號遺跡那裏的詭異嗎?”包千絕顯然沒有輕信束星北的話。


    “你是說船到了那裏會打轉?”束星北抬起了頭,直視著包千絕。


    包千絕定定地和束星北對視,“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是那幾個家夥,那幾個家夥居然沒有上報給我。該死的。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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