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梅梅當時和廖長虹跟蹤束星北去七號遺跡,無緣無故的船沉了。他們迫不得已,在冰冷的海水中遊了回去。


    那時候,恐懼,緊張,無望,各種情緒讓陶梅梅內心直接崩潰了。可以說,如果沒有廖長虹,她根本回不去。


    廖長虹失去了腿,她也嚇瘋了。


    這是她內心裏最最窩火卻又最最驚惶的事兒。如今,獲知了原由,陶梅梅還能保持鎮定嗎?


    “少給我大呼小叫的,乖乖聽話,我饒你一命,”束星北手上一用力,鉗子一般的大手扼得陶梅梅呼吸不暢,不一會兒就大眼翻小眼了。


    “嗬嗬,”陶梅梅連句囫圇話都說不了。


    “束星北,不能殺她,”包千絕趕緊製止。他算是被這家夥的瘋狂勁給嚇著了。誰給束星北如此大的膽子啊。


    現在他們可是在方舟上。而這艘方舟指揮的人,是趙尚誌,二塔趙姨的哥哥。


    這個時候和二塔起衝突,明智嗎?


    包千絕心裏腹誹著,就差沒有訓斥束星北了。


    束星北手上鬆了一鬆,陶梅梅就像是被丟上岸的魚似的,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等她喘勻了氣,陶梅梅的臉色就黑了下來。


    “包總,我可不可以認為束星北此舉,是你授意的?”陶梅梅質問道。


    還沒等包千絕答話,束星北又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嚨,直接提在了手裏,“你要作死,我不攔你。”


    陶梅梅眼裏閃過驚懼之色。她算是明白了,包千絕指揮不了束星北,在九塔,估計就連大小姐承小寧也管不住束星北了。


    這個消息,要第一時間向趙姨匯報。


    可是,要回去匯報消息,得有命回去啊。


    “束星北,住手,”包千絕臉色陰沉地向束星北喝道。


    束星北依舊提著陶梅梅的脖子,正眼都沒看包千絕一眼。主意打到了沙廉的頭上了,這個包千絕,不是什麽好東西。


    徐承安憑什麽能坐上安保部副部長的位子,就是這個家夥包庇縱容的。想討好二塔,嗬嗬,你也得有這個命才行。


    “束星北,能不能好好說話?”包千絕看著戴著金色麵具的束星北,心裏忽然有了擔憂。他不理會自己,也就是說,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啊。


    束星北又一次鬆開了陶梅梅的脖子,冷聲問道:“想死,我成全你。想活,就按我說的去做。否則,你就算回到了二塔那邊,我也要過去殺你。我倒想看看誰能攔得住我。”


    陶梅梅傻眼了。她萬萬想不到這個家夥如此瘋狂。他居然敢殺到二塔那邊去。不過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四級武士廖長虹不是他的對手,陳靖更是在混亂區栽在了束星北的手中,想想看,武士是指望不上了。


    趙姨自從上了方舟,基本上都不在第13層。也就是說,束星北真要殺過去了,還真沒有能攔得住。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陶梅梅惶恐地問道。這人和公司裏的人不一樣,他就是不怕死啊。


    “我說,你記著。徐承安等人,患有肺癆病,他的家人都被感染了。為了避免疾病在方舟上擴散蔓延,九塔在接到研究院那邊正式診斷之後


    ,已經將他們全部處決,屍體拋進了大海,”束星北一字一頓地說道。


    “徐承安,已經死了?”陶梅梅臉色煞白地問道。還有徐承安的家人,居然也都被殺光了。狠,好狠。


    “是你記住我的話,不是讓你來提問的,”束星北不耐煩了。還軍師呢,狗屁軍師。連眼前的局麵都看不清,還能當軍師?


    狗頭軍師吧。


    “是,是,我記下了,”陶梅梅連連點頭。她精神失常,好不容易被二塔的研究院醫生治好了,現在遇到了瘋子,她真要注意了。


    “你知道徐承安患的是什麽傳染病嗎?”束星北突然問道。


    陶梅梅啊了一聲。她還真沒注意聽。


    束星北甩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我讓你記住,你記住了嗎?”


    這一記耳光打得真叫清脆響亮,就連旁邊的包千絕都心裏一顫。


    “我沒記住,”陶梅梅哭了。她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啊。


    “是肺癆,懂了嗎?”束星北喝道。


    “嗯,我記住了,”陶梅梅猛地點了點頭。再記不住,肯定又要挨打。


    “徐承安和他的家人怎麽處理的?”束星北又問道。


    “他們患了肺癆,我看了研究院醫生的診斷書,建議九塔將他們全殺了,拋屍於海,”陶梅梅學精明了,主動地攬下了責任。


    “好,不錯,有點兒軍師的樣子。就這樣,馬上向你的主子匯報吧,”束星北冷冷地說道。


    陶梅梅可憐巴巴地看著束星北,“現在?”


    “你說呢?”束星北掏出了幾張診斷書,丟在了陶梅梅的跟前。


    還真有診斷書啊?


    陶梅梅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不敢再說什麽,心裏已給束星北下了定義:瘋子,有心機的瘋子。


    陶梅梅打開通訊器,按照束星北所說的話,一一匯報給了趙姨。


    趙姨在另一端愣了。這是什麽情況?有古怪。


    “行了,既然都殺了,那你先回來吧,”趙姨淡淡地說道,跟著關閉了通訊器。


    “我能走了嗎?”陶梅梅閃著淚眼,向束星北問道。


    束星北揮了揮手,跟著他也向外走去。


    “束經理,”包千絕叫住了他。


    “有事?”束星北看著他,麵具下的目光無比冷冽。


    包千絕心頭又是一顫,到嘴的狠話,被他生生地收了回去。


    “束經理,二塔那邊,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惹急了趙姨,隻怕大小姐也沒辦法,”包千絕語重心長地說道。


    束星北沒有吭聲,向李興招了招手,“走吧。”


    李興便直接跟著束星北離開了。


    架空了。自己被架空了。包千絕一陣苦笑。擺在他眼前的,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是任由束星北去,他對此不聞不問。二是投靠趙姨。


    不過包千絕對趙姨那邊很了解,像他這樣的管理人員過去,是入不了趙姨的眼的。


    管理人員,公司並不缺。缺的是武士和專業人員。


    趙姨那邊走不通,和束星北修複關係,包千絕又不願意。他怎麽可能輕易


    (本章未完,請翻頁)


    地向一個船屋區出來的賞金獵人低頭呢。


    船屋區的賞金獵人,在他眼裏,就像是高塔裏的奴隸。包千絕從來都沒有放在眼裏過。


    “李總隊長,幫我一個忙,還去要點兒藥,最好有治外傷的藥物。除此之外,再幫我打造一把傘,”束星北出來之後就和李興商量了起來。


    “什麽樣的傘?”李興很奇怪。在方舟裏,有用傘的必要嗎?


    “能防腐蝕的。對了,你過去的時候,順便看看下麵幾層有些什麽特別的裝備,記得回來我們一起討論,”束星北叮囑道。


    讓李興去下麵的艙房做傘,有束星北的考慮。李興對武器裝備比自己懂得多,讓他過去,比自己過去更好,能看到的東西更多。


    “沒問題,”李興痛快地答應了,但他還沒有急著離開,有些擔憂地看著束星北,“和二塔那邊鬧得這麽僵,後麵有麻煩了,不好應對啊。”


    “放心。暫時趙尚誌還沒有心思對付我們,等緩過這一段時間,我另有安排,不一定非得要呆在方舟上才能去千葉大陸,”束星北已有預案。不過他還要觀察觀察,如果帶著人去了方舟後方,方舟朝他們打來幾發炮彈,那豈不是全完了。


    再有,就是千葉大陸的座標問題。如果能拿到坐標,慢慢地脫離方舟視線,才是一個好辦法。


    始終呆在方舟之上,任由趙尚誌安排來安排去,最後隻怕他和李興等人都要沉屍海底。


    “有辦法了?”李興大喜過望。他難啊,手下一萬多人,生生地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在方舟上,一部分在海域之上,李興真的不希望再失去一個兄弟。如今束星北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足以證明事情有了轉機。


    能不依靠方舟去千葉大陸,那是天大的好事。雖然生活在方舟上安逸,可是安逸也就意味著忽略了危險。


    對於李興這樣的人來說,天天麵對挑戰不可怕,可怕的就是意誌被慢慢消磨。


    “先去忙吧,我安排好了之後,再把全部的情況告訴你,”束星北沒有急於把章魚的事兒告訴李興。


    “好,”李興開開心心地去了研究院。作為安保部長,向研究院要點兒藥不是難事兒。安保部本來就需要有藥物儲備。


    陶梅梅已回到了方舟第13層。趙姨也第一時間由上麵返回了。


    “你被九塔那邊脅迫了?”趙姨冷聲問道。她才不會相信徐承安患了什麽傳染病呢。


    陶梅梅默默地拿出了束星北準備的幾張診斷書,遞到了趙姨的跟前。


    趙姨拿起來看了一眼,沒有幾兩肉的臉上突然現出了譏笑,“這是誰給你的?做得也太假了吧。連名字都沒有,這也叫診斷書。說,把真實的情況告訴我。”


    陶梅梅低著頭答道:“我過去的時候,徐承安他們已經被處死了,屍體都拋到海裏去了。”


    “那你還說是你建議的?”趙姨氣得銀牙緊咬,伸手就給了陶梅梅一個耳光。


    陶梅梅沒敢再多說什麽。她怕啊,束星北真是個瘋子。


    “行了,沒你的事兒了,”趙姨皺著眉想了想,跟著又離開了這一個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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