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星北愕然。


    “出事了?沒有啊。你不是說有事要匯報嗎?”


    葉正擔憂地看著束星北的臉色,然後沉聲說道:“距離入冬也隻有十天了。您之前不是說要提前一周去淩風堂嗎?我是過來請示的。”


    哦。對了,之前和況天一說好了,要提前一周去淩風堂,好和他們切磋一下武技功法。


    “嗯,按照上次所說的名單,通知到每個人,讓他們做好準備,收拾行禮。明天上午啟程,”束星北點頭道。


    葉正領令,正要轉身離開。


    束星北卻又說了一聲,“今天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和李總隊長一起去議事大廳,準備應付突發情況。”


    葉正啊了一聲,“總教官,你,你是要去哪兒?是冰洞嗎?我讓黃天賜和鄺月餘跟你一道過去。”


    “不用了。我要去的地方,是白虎堂。白星辰暗殺了我好幾次,也是時候給他一個反擊了,”束星北淡淡地說道。


    “啊?總教官,千萬不可。您一個人,深入白虎堂,太危險了,”葉正當即反對。


    束星北擺了擺手,“不用多說了。如果我回來遲了,明天去淩風堂那邊,就由你帶隊。”


    葉正揪心地看著束星北,眼裏閃過無限的自責。


    每次都是總教官一人以身涉險,他們這些人都守在草葉島,毫無作為。憋屈,無奈,痛恨自己沒實力,這些複雜的情緒,早已深深地紮根在草葉軍團的每個兵丁身上。他們每個人都在努力,都恨不得一夜睡覺醒來,自己能夠實力大增,從而能幫上總教官的忙。


    可是提升實力哪有那麽容易呢。


    這一回輪到葉正紅了眼圈了。


    “別多愁善感了。今晚你和李興辛苦一下,讓各大隊長也要做好備戰的準備,”束星北可不想自己趕到白虎堂之後,自己的後路被別的勢力給抄了。


    葉正頻頻應著,跟著就出去了。


    束星北則在準備著自己的行囊。對於此行白虎堂,他是提前想好的。最初的想法是接受過武者的挑戰之後,在歸途時,自己殺向白虎堂。


    不過經過一番慎重考慮,束星北放棄了最初的想法。若是他們幹脆利落地殺敗了那些前來挑戰的武者,公司的監控毫無疑問,將會集中盯緊了束星北的一舉一動。到那時候,自己被盯死了,反倒很難取得突襲的效果。


    反倒是眼下,公司和白虎堂都有武者向草葉島下了挑戰書。公司和白虎堂顯然是要在前來挑戰的武者身上做文章,如此一來,反倒對草葉島這邊的動向觀察得沒有那麽仔細,防備得也沒有那麽嚴密。


    當夜六點半,天空中就開始飄起了零星細雨,牛毛似的細雨彌漫在整個草葉島上空,使得草葉島遠遠看去,如夢如幻,異常美麗。


    幹糧,飲用水,頭燈,換洗的衣服,鞋子,一些生活必需品都被收進了儲物袋,束星北又將黑刀連刀帶鞘收進了儲物袋。想了想,他又拿起了十來顆宏金製做的療傷藥丸,防彈衣提前穿在了身上,跟著他用心念溝通了蜂鳥王,利索地騎坐了上去。金甲蟲順著他的衣服爬進了他的口袋。


    蜂鳥王振翅而起,朝著白虎堂的方向直飛而去。


    黃天賜和鄺月餘依然守在束星北門口那裏,他們看著束星北飛空而去,神情中,本來就是不苟言笑的臉上,更多了一層憂慮。


    束星北前腳剛走,後腳紅娘子領著何晴和花念雪就趕來了。


    “紅姐,”黃天賜和鄺月餘立即向上行禮。


    紅娘子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多禮。


    “星北呢?在屋裏嗎?”


    “不在,”黃天賜小心地答道。


    “不在?去議事大廳了?”紅娘子怔了一下。


    黃天賜搖了搖頭,“總教官不在島上。”


    這已是黃天賜能透露的最多內容了。如果不是有何晴和花念雪在一旁,黃天賜一定會說出束星北的去向。現在,他可不能說。


    “離島了?他去哪兒了?”紅娘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認真地打量著黃天賜和鄺月餘的表情。


    黃天賜和鄺月餘嚇得趕緊低下了頭,卻是緊閉嘴巴。


    “那就算了吧。我們明天再來,”紅娘子朝著何晴和花念雪笑了笑,然後又向黃天賜叮囑道:“等總教官回來,告訴他,我們來找過他。”


    “是,”黃天賜和鄺月餘還能說什麽,隻有點頭稱是。


    花念雪有點兒遺憾,她到島上好幾天了,卻一直沒有見到束星北。


    倒是何晴站在那裏,若有所思地說道:“束總教官,不會是去了白虎堂吧?”


    之前她在白虎堂的雄島上擔任副島主,束星北就是在那裏殺了歐陽令,又帶著她殺向了特攻社。


    束星北沒有輕易放過特攻社,又怎麽會放過白虎堂這樣的頭等大敵呢。


    黃天賜和鄺月餘一聽,心裏格登一聲。


    我娘哩,姓何的女人好精明。


    紅娘子一直在觀察著黃天賜和鄺月餘的表情,看到他們神色微變,心裏也頓時有了數,一顆心頓時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她依然強撐著,渾若無事地說道:“不會的,他一個人跑到一個大勢力那裏,又能做什麽呢。我們走吧。”


    花念雪被何晴一提醒,也打個了激靈,“紅姐,何晴說得在理,束總教官怕不是真去了白虎堂尋仇去了。”


    紅娘子花還在強繃著,“不會的,我們回去。”


    花念雪精通媚術,何晴精通幻術。媚術也好,幻術也好,說到底,都是心理術的一個分支。她們對於人的心理波動捕捉得非常到位,剛才短短幾句對話,無論是兩個護衛,還是紅娘子,心理活動都異常頻繁。


    兩個女子立即都懂了。


    “紅姐,我到草葉島上來投奔束總教官,可是不管天下人的嘲笑和流言的,你可不要把我當作其他勢力派來的探子。我精通心理術,也能幫到總教官,不如,我去一趟白虎堂吧。說不定,我去了,還真能幫得上總教官的忙。”


    花念雪語氣無比堅定。她和束星北早有接觸,知道這個男人不是沉緬於女色不能自拔的男人,一向對自己的媚術無比有信心的花念雪當時都沒有打動束星北,如今她貿然來投奔,如果不拿出真心實意,束星北會接納她嗎?


    何晴在旁邊也插言道:“紅姐,我也去,我的幻術,一定會幫得到他的。”


    花念雪聽到何晴嘴裏冒出了一個他字,沒來由得心裏微酸。


    不就是來早幾天嗎,都叫得這麽親熱了。何家的人,還真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都別說了。第一,我們不能確定束星北一定就是去了白虎堂。第二,就算他去了,他已經離開了,就算我們都過去幫他,又追不上他,到時候,平白無故地讓他多分心。”


    紅娘子早已猜到束星北一定是騎著蜂鳥離開的。她又不能溝通蜂鳥,更別提驅使了。就算她確定束星北去了白虎堂,那又如何?慢了半拍,一切都是無濟於事。


    花念雪和何晴見到紅娘子這麽說,也沒轍。


    如果他們各自在自己所在勢力,還能乘坐飛行器趕向白虎堂。至於現在,那隻能守在島上等了。


    三個女人離開後,黃天賜心有餘悸地看了看鄺月餘,“太可怕了。總教官後來找的兩個女人都太可怕了。她們簡直都能掐會算了,差點讓我露了餡。”


    鄺月餘撇了撇嘴,“你算了吧。你以為紅姐不知道總教官去了白虎堂嗎?她隻是不想在外人麵前泄漏了消息而已。”


    “你是說大夫人也清楚了?”黃天賜打了個冷戰。


    “當然。有一刹那,我看到大夫人的臉色都變了,你說她知不知道?”鄺月餘想到剛才那一幕,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黃天賜忽然仰頭看天,“月餘啊,你說總教官的女人這一個個的,都是人精。總教官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去你的吧。總教官是何等存在,還用得著你擔心。別說區區五個夫人了,哪怕再多五個,他也不怕。”


    鄺月餘不屑在看了看黃天賜,“要是你娶了人精一樣的夫人,嗬嗬,我怕你活不過一個月。”


    “去你的吧,”黃天賜大怒。


    倆人說著說著,就鬥起嘴來,倒是將心裏的憂愁生生地摁了下去。


    紅娘子她們料定束星北去了白虎堂,那隻是猜想。他們兩個可是真正的知道束星北去了白虎堂,心裏能不擔心嗎?


    總教官功夫再高再能打,他孤身一人殺到了白虎堂,等於是進了虎穴龍潭,其中的危險不言自明。


    就算白虎堂的武者都不是總教官的對手,可架不住人多啊。再說了,真是生死相搏,人家非得要用武功來和你過招嗎?槍支,弩箭,燃油彈,甚至火炮,什麽不能用?


    紅娘子她們回到了住處,鄭雅已做好了晚餐,邀請著她們入席。


    花念雪嘴快,坐在桌邊說起了束星北離開了草葉島,很有可能去了白虎堂。


    鄭雅一聽,眼圈一紅,便放下了碗筷,進了房間。


    陳素莉倒是在吃飯呢,吃著吃著,眼淚順著麵頰就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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