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十萬大山裏，陳銀山夫婦意外發現了一枚兩百年份的火靈果，見四周無人且沒有妖獸，便立即將其收入儲物袋裏。
可當他們準備離開十萬大山的時候，卻被歡喜山一名弟子所養的靈寵感應到了火靈果，對方更是毫不客氣的讓他們交出來。
陳銀山當時十分憤怒，想要拒絕，但立即就被趙瑰麗給攔下來了。
沒辦法，他們實力太弱，對方又是煉氣後期的修士，背靠歡喜山。
雖然歡喜山如今四麵楚歌，但依然不是他們這些底層散修能夠招惹的，一旦讓對方得知他們在青安城裏安家，定會有無盡麻煩找上門來。
想起李觀玄說過的話，趙瑰麗最終還是交出了火靈果，並帶著陳銀山立刻離開十萬大山。
可誰曾想到……
那位歡喜山弟子突然反悔，戲耍起他們來了。
為了活命，趙瑰麗提議和陳銀山分開逃走，這樣至少能夠活下來一人，不至於全軍覆沒。
最終，歡喜山弟子放棄獵殺陳銀山，而是帶著靈寵去追殺趙瑰麗了。
煉氣後期追殺剛剛晉升到煉氣三層的修士，後果可想而知……
聽完老陳的話後，李觀玄也沉默了下來，同時內心升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在宗門弟子麵前，他們這些底層散修，宛若奴隸一般。
高興的時候，便放任他們離開。
不高興的時候，便會像這樣一般戲耍他們，最後殺人奪寶，拿其取樂。
突然，陳銀山豁然抬頭，雙眼瞪大，眼球周圍的紅線像蜘蛛網般蔓延至整個眼白，說道：
“老李！你說，瑰麗會不會還活著？後來我去她逃跑的方向調查了幾天，我沒有見到她的屍體，隻是看到一些血跡而已……
你說，她會不會還活著？對，她那麽聰明那麽機靈，她一定逃走了，她一定還活著！”
李觀玄看著陷入瘋狂的陳銀山。
雖然這種希望比較渺茫，但對於現在的陳銀山來說，這點希望是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
李觀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但沒有說話。
“我要去找她！”
陳銀山站了起來，眸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還有一縷堅定的神采，擲地有聲道：
“不管結果是好是壞，我都要去找她，正如那句從古流傳至今的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像我們這種底層散修，可能一輩子都對付不了歡喜山，我也不奢求以後能夠複仇歡喜山，隻要能讓我在十萬大山裏找到她，這一切便值了。”
李觀玄就在一旁默默聽著老友的訴說。
十萬大山裏埋葬著太多的枯骨了，別說煉氣中期修士，哪怕是煉氣後期，築基初期的修士，都不敢貿然深入其中。
但李觀玄明白，他阻止不了陳銀山，也幫不了陳銀山。
煉氣四層，一階上品符師，拿什麽去跟歡喜山鬥？
或許在幾百年後，他倒是能夠踏平整座歡喜山。
但那時候……
陳銀山可能已經不在了。
就連那位始作俑者的歡喜山弟子，也可能不在了。
“喝酒不？”
李觀玄問了一句，隨後拿出兩壇靈酒，說道：“正兒八經的高度烈酒。”
此時此刻，說再多也沒用，陪著老友喝頓酒就完事了。
他有絨花靈樹，他能夠長生……
但陳銀山沒有。
在未來的某一天，他都會失去這位可以交心的老友。
與生俱來的天賦，已經決定了諸多底層散修的未來。
沒有奇遇，一輩子都難以翻身。
兩位大老爺們就坐在院子裏，悶聲喝酒，一言不發。
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他們，早就習慣把心中的苦悶咽進肚子裏，誰都不想說，隻想自己默默消化掉。
一兩個小時的勸解安慰，還不如半個小時的自我安靜要好。
秦寄月看著兩個大男人坐在院子地上喝悶酒，不吵不鬧，出奇的安靜，心裏不由覺得男人真是奇怪。
良久良久……
陳銀山看著夜幕上的繁星，有些璀璨奪目，有些隻能散發出黯淡的光芒，感慨道：
“有些時候我在想，不如自我解脫算了，或許在下一世，老子就會成為天賦異稟的仙家弟子了呢？”
李觀玄笑了笑：“或許又像現在這麽操蛋呢？”
“他娘的……”
陳銀山笑罵了一句，他現在的心情已經逐漸平靜下來了，隻能接受這殘酷且操蛋的現實。
能怎麽樣呢？
去找歡喜山複仇？
他連人家山門都還沒進去，或許就已經被轟成渣滓了。
趙瑰麗拚命給他換來一條活路，不是讓他繼續送死的。
“老李。”
“嗯？”
“別人或許沒察覺出來什麽，但我和瑰麗都知道，你的日子之所以能夠好轉，完全是容心的功勞，沒有她，你就沒有如今這般好的氣運……”
“你想說些什麽？”
“無論以後生活怎麽樣，都別辜負她，也別讓人欺負她，你若沒了她，可能連一身氣運都沒了。”
陳銀山說得很認真，也很誠懇。
對他而言，他幫不了李觀玄什麽，唯有那麽幾句掏心窩子的話。
李觀玄喝了一口酒，坦言道：“我好，她好；我活著，她活著。”
聞言，陳銀山也就徹底放心了。
像他們這種底層散修，一輩子都不會碰上什麽奇遇，能有這麽一絲改變氣運的機會，自然要牢牢抓緊。
“老李啊，以後我要是死了，伱也別想著替我複仇什麽的，這是咱的命，沒辦法……我倒是希望，以後你遇到像我這樣的事，能伸出援手就伸出援手，不能就算了，咱量力而行。”
“當然，這些道理你比我更明白透徹，畢竟你這家夥連出門回家都要繞上好幾個圈子，做事比我穩健多了……”
“反正這次進入十萬大山，我要是遇到這種破事，有能耐的話，一定砍了那些以折磨人取樂的狗屁宗門弟子……”
“我這人，以前的願望是築基，現在的願望反倒是……希望這世道能公平一點，讓努力生活的人有活下去的機會，總不能讓人一直傷痕累累的吧……”
“困了，好多天沒合眼了，在你這睡會兒……”
陳銀山喝的滿臉通紅，醉眼朦朧，似是夢囈般的在那嘀嘀咕咕。
李觀玄也沒打擾他，望著天上那條璀璨銀河，呢喃道：
“終有一天，凜冬散盡，星河長明。”
天亮時。
陳銀山走了。
孤身一人入大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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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陳銀山豁然抬頭，雙眼瞪大，眼球周圍的紅線像蜘蛛網般蔓延至整個眼白，說道：
“老李！你說，瑰麗會不會還活著？後來我去她逃跑的方向調查了幾天，我沒有見到她的屍體，隻是看到一些血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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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觀玄看著陷入瘋狂的陳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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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氣四層，一階上品符師，拿什麽去跟歡喜山鬥？
或許在幾百年後，他倒是能夠踏平整座歡喜山。
但那時候……
陳銀山可能已經不在了。
就連那位始作俑者的歡喜山弟子，也可能不在了。
“喝酒不？”
李觀玄問了一句，隨後拿出兩壇靈酒，說道：“正兒八經的高度烈酒。”
此時此刻，說再多也沒用，陪著老友喝頓酒就完事了。
他有絨花靈樹，他能夠長生……
但陳銀山沒有。
在未來的某一天，他都會失去這位可以交心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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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他們，早就習慣把心中的苦悶咽進肚子裏，誰都不想說，隻想自己默默消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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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寄月看著兩個大男人坐在院子地上喝悶酒，不吵不鬧，出奇的安靜，心裏不由覺得男人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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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銀山看著夜幕上的繁星，有些璀璨奪目，有些隻能散發出黯淡的光芒，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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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觀玄笑了笑：“或許又像現在這麽操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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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觀玄喝了一口酒，坦言道：“我好，她好；我活著，她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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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啊，以後我要是死了，伱也別想著替我複仇什麽的，這是咱的命，沒辦法……我倒是希望，以後你遇到像我這樣的事，能伸出援手就伸出援手，不能就算了，咱量力而行。”
“當然，這些道理你比我更明白透徹，畢竟你這家夥連出門回家都要繞上好幾個圈子，做事比我穩健多了……”
“反正這次進入十萬大山，我要是遇到這種破事，有能耐的話，一定砍了那些以折磨人取樂的狗屁宗門弟子……”
“我這人，以前的願望是築基，現在的願望反倒是……希望這世道能公平一點，讓努力生活的人有活下去的機會，總不能讓人一直傷痕累累的吧……”
“困了，好多天沒合眼了，在你這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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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觀玄也沒打擾他，望著天上那條璀璨銀河，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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