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某女終於如某龍所願,離上一次過了那麽久,總算又跟某龍睡到一塊兒去了,其中所發生的事兒,自然是不言而明。


    被折騰了半個晚上,泉甄所言的單獨回宮之事,就這麽無疾而終了。第二天醒來某女直後悔,怎麽就一時意亂情迷,給他得逞了呢!要不是顧及到她還懷著孩子,估計他還沒那麽容易放過她!所以說,男人啊,是不該放縱的!他們太容易得寸進尺!


    雖然確定了乾隆要帶夏盈盈回宮的確是另有目的,可是泉甄卻並沒有想過就這麽放棄,放過這個害她擔心了好一陣的腦抽龍!(月【懷疑】:話說,泉甄乃真的擔心過???甄【似笑非笑】:看來,月你對我的話很不滿意?【看向乾隆,柔媚的】皇上……月:沒,偶什麽都沒說!您繼續……【飛奔逃走】)哼哼,讓你拈花惹草,讓你朝三暮四!


    即使對於乾隆的用意已經隱隱猜到了一部分,可是泉甄卻不會領情,她要報仇,自然是自己動手才更痛快!


    泉甄心中自有計劃,也就不再幹涉乾隆的事兒,就連太後過來問了情況,又想讓她勸解乾隆,她也沒有答應,隻說乾隆自有打算,雖然將一介青樓女子封了常在還想帶回宮中,基本上可以說是為天下人所詬病,甚至被視為笑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丟盡了大清皇朝的顏麵,可是她相信乾隆是一代明君(這句話有一半是拍馬屁,有一半也算真實吧,畢竟在真實的曆史中,乾隆朝前期,乾隆的確稱得上英明……),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犯這種小錯誤,所以,她相信他。


    這話出口,太後定定的看了她很久,眼神複雜之至,有驚訝,有欣慰,有歎息,有祝福,有恍惚……


    “甄兒,既然等到了,就要牢牢地抓住,免得以後後悔啊!”太後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意味深長的說道。


    “太後……姨娘……身在皇家,身於皇宮,真的可以奢求這些嗎?”泉甄的眼神,是少見的迷茫與無措,還有對未知的淡淡恐懼和不安,連語氣,也莫名的低迷下來。


    “其實,哀家更希望,聽到你和弘曆一樣,叫皇額娘的。”太後慈愛的撫了撫她的臉,眼中滿是鼓勵與期望。


    “我……我可以嗎?”泉甄驚訝的抬眼望向她,眼中有著措手不及的錯愕,和淡淡的,微不可見的期待渴望。


    除了皇帝之外,基本上很少有人直接稱她“皇額娘”的,即使是皇後,也比較少。如果沒有得到恩準而擅自稱呼,這將是逾製,是違規,是大不敬之罪!


    “當然可以。哀家想,如果弘曆聽到你這麽叫,一定會很高興的。”太後點了點頭,眼中笑意愈發濃了,嘴角,也帶著莫名的,難以察覺的玩味,微微地,可疑地翹起。


    “我……皇,皇額娘……”泉甄有些不安,有些不適應,怯怯的喊了一聲,然後低下頭去,不敢看太後的臉色,生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失望與拒絕,隻是忽然將頭埋進了太後懷裏,雙手緊張的攥緊了太後的衣角。


    這一聲“皇額娘”,既是出於對親情的渴望,也是出於想要被對方認同的願望。因為在乎,所以才不想失望。


    “哎!”太後應了一聲,聲音裏滿是笑意,伸手將她擁在了懷裏,臉上是淡淡的欣慰,和幾不可察的憂傷。


    姐姐,你看到了嗎,你聽到了嗎,甄兒啊,這是你的寶貝女兒甄兒,她在叫我“姨娘”,叫我“額娘”,即使你已經離開了,可是,你把甄兒留給了我,留給了弘曆……


    你和皇帝姐夫,相聚了嗎?有沒有說過,還有這麽個乖巧懂事兒的女兒在?


    弘曆……如果,他真的如先祖一般,傳承了愛新覺羅家男人的癡情,而他癡情的對象是甄兒,那也未嚐不可啊!也許,這是最好的結局。


    上一輩子,我和姐姐、姐夫,還有明印之間的恩恩怨怨,也許,也該結束了,以下一代的圓滿結局結束……


    “皇額娘……額娘……”不自覺的,泉甄喃喃的重複著,這個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稱呼,聲音由原本的滯澀不自然,一點點的順暢,一點點的圓潤,一點點的……哽咽。


    親人,她曾經深深渴望過的,卻被殘酷的現實,一點一點壓下所有的希望,親情,由此變成遙不可及的奢望。


    而在這個世界,她是有親人,有親情的。但是,那些親人,總有些莫名的隔閡,仿佛處在不同的世界,再親近,關係再深,也無法讓她走出這個渴望親情而又因為害怕失望而畏懼接觸的桎梏。


    在月羽那裏,她覺得,自己還是得到過一份母親的愛。


    但是,總感覺,那份愛,是因為自己的鳩占鵲巢,而得到的,根本就不屬於自己,那是屬於原本的玉禾的。


    那是,所謂的,偷來的幸福。如同罌粟一般,妖嬈絕美,那種吸引力,卻是致命。偏偏還讓人上癮,掙紮不得。她一麵渴望著,一麵又恐慌著,不安著,害怕這偷來的幸福,後果會是更加嚴重的空虛,就似。飲鴆止渴。


    隻有在這裏,在太後這裏,她卻會感覺到,太後疼愛的是她,喜歡的是她,寵愛的是她。


    即使是因為她是月羽的女兒,但這份寵與愛,卻是完完全全的給她的,而不是那種,仿佛自己在代替了別人,完全是因為別人而得到這份對待。


    太後不認識之前的玉禾,也不清楚之前的玉禾,從始至終,她認識的、知道的、看到的、疼愛的,就是她——那個擁有著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的柳輕黛!那個擁有著柳輕黛靈魂的和卓氏玉禾,或者說,泉甄!鈕鈷祿·泉甄!


    所以,她給她的,是完全屬於她的,親情。即使仍舊頂著泉甄的殼子,可是一直以來,在太後麵前,她就是那個柳輕黛,而不是玉禾!


    “甄兒,你想要那個位子嗎?”良久的沉默中,隻聽見泉甄越來越輕的低喃。太後突然開口問。


    “什麽?”泉甄不知道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還是故意裝傻躲避話題,有些傻傻的反問了一句。


    “你想要坐上那個位置,母儀天下,和弘曆並肩而立嗎?”太後卻是絲毫不放鬆,正經而嚴肅地問。這話卻是已經明明白白地說開了。母儀天下?這明明,是皇後才能用的詞語!


    “皇額娘,我……甄兒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泉甄微愣,語氣中有些猝不及防的狼狽,自她懷中抬起頭,她微微蹙著眉尖,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太後卻是不肯放過她,道:“甄兒,回答哀家,如果不考慮身份地位之類的,隻考慮自己的感覺,你想不想,和他並肩而立,笑看江山?”泉甄微微一愣,還是有些不適應這般神色的太後,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作答比較好,隻能低下了頭,


    沉默。


    久久的沉默。


    在太後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突然開了口,語氣中帶著某種堅定與不悔,抬頭直視她:“甄兒在此之前,沒有想過這個。但是,如果真的可以的話,這樣留在皇宮,留在他身邊,也不是壞事。至少,甄兒想嚐試一下,能不能,得到幸福。”


    “也不枉,弘曆這般念著你。”太後卻是淡淡的笑了,然後悠長的歎息一聲,以微不可察的聲音喃喃,“景嫻也是個可憐的,若不是……哀家也不至於……甄兒,希望哀家沒有看錯吧!哀家也希望,這一次的選擇沒有錯。”……


    即使太後的聲音很小,也還是被聽到了。“什麽?”泉甄有些難以置信,她,她沒聽錯吧?太後的意思是……皇後這一次的差點被廢,也有一點點,是她的縱容的原因?或者說,袖手旁觀?是這個意思麽?那麽,乾隆他是不是……那麽,那個夏盈盈……


    兩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暗處有雙眼睛在看著她們。


    “皇額娘……”謝謝你!窗外,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帶著滿是深思的神情,慢慢的離開了窗邊,往另一邊走去。同時,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迷人而出奇感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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