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缺老祖自然不可能束手待斃,能一路修煉到這個境界,隻相信自己的實力,不存在把性命交與他人之手的意思。


    “你們一起上吧,老祖今天就是豁出性命,也要拉你們墊...呃...”


    他話還沒說完,下方又亮起了一座座陣法,把他和其他人之間隔斷開來。


    “哼!還想拉人墊背?你也不看看,這裏可是我尋古教大本營,有這麽多陣法在,你憑什麽拉人墊背?”


    黑骷魔君和湛空大師陰笑不已,原來剛剛二者已經悄悄激活了尋古教內部的子陣,把鹿缺老祖嵌套在裏麵。


    一個宗門不可能隻有護山大陣,內部肯定也有陣法,更別說是兩個陣法大師的老巢。


    而他們這些人都在陣法外麵,立馬隔斷了雙方的空間。


    外麵的瀘江盟金丹真人個個大喜!


    原以為這將會是一場硬仗,誰知道反而成了打靶遊戲,這下沒有了後顧之憂,可算能放開手施為。


    鹿缺老祖連忙出手,調動魂力凝虛為實。


    “大家一起出手,別給他破陣的時間!”


    黑骷魔君和湛空大師急忙動員,因為陣法這個東西外麵很難攻破,但是內部瓦解還是比較容易的。


    真要不聞不問,憑借鹿缺老祖的實力想打破,還真費不了太多時間。


    所有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毫不遲疑紛紛出手。


    一時間五花八門的法術法寶,全都隔著陣法扔了進去!


    紅黃藍綠,顏色各異,劈頭蓋臉毫不留手,那股架勢連外麵的林山都忍不住心悸,這除了元嬰期根本擋不住!


    鹿缺老祖本就沒有腦袋看不見,這下子連神識都都辨別不過來了。


    他設的魂牆還沒過一個呼吸,直接被在場近三十名金丹真人合力打破!


    而後一件件法寶法術轟在他身上,轉眼間四不像身體就被淹沒其中,傳來了慘痛的哀嚎。


    不過鹿缺老祖擋不住,不代表沒有反抗之力。


    兩道藍色光線驟然從中射出,直指湛空大師,想要拘走他的魂魄,既然被陣法所困,那麽就先幹掉陣法師!


    湛空大師亡魂大冒,根本躲閃不及。


    然而旁邊的黑骷魔君眼疾手快,寬大的袖袍一甩,兩道烏光一閃而過。


    藍色通道直接被斬斷!


    那裏麵正在挨揍的鹿缺老祖又是痛叫一聲,他施法的魂絲被斬斷,疼得直抽抽。


    “斬神飛刀!”


    作為魂修,焉能不知道這種大名鼎鼎的魂寶?


    “你...你也是魂修?”


    鹿缺老祖難以置信,竟然又碰上了同類。


    黑骷魔君冷笑不已,他早就防著這招,自然不可能讓鹿缺老祖得手。


    其他金丹真人都詫異側目,沒想到尋古教的黑枯長老竟然還有這等手段。


    鹿缺老祖在裏麵狼狽抵禦,發現自己的神通被斬神飛刀克製,又重新調動魂力。


    一汪藍色魂光乍現,千百魂鴉惟妙惟肖‘啊啊啊’叫著,撲棱棱飛了衝來。


    斬神飛刀是單體厲害,麵對大範圍的魂鴉點殺,無疑是杯水車薪。


    可另一邊的雞哥早已等待多時,太白金焰洶湧上天,直接把所有魂鴉燒了個幹幹淨淨!


    有了四周那麽多金丹真人牽製,這倆就凸顯出了自己的作用,竟然完克鹿缺老祖的兩式神通!


    眾人一邊痛扁鹿缺老祖,一邊神色各異看著這隻雞。


    難道是尋古教主新收的靈寵?了不得啊!


    鹿缺老祖接連被針對,一股力不從心的感覺湧了上來,渾身火辣辣地疼,再硬的身板也頂不住這麽多人當靶子打。


    左邊飛來一塊磚,被他一腳踢開,右邊又射來一杆矛,被他用掌擊走,下麵冷不丁又竄來一頭驢!


    後蹄子直接踹向胯間!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坐騎,這麽陰險!


    “嗷!~~~”


    鹿缺老祖慘叫一聲,忍不住弓起了腰,像個大蝦米一樣,那股蛋碎的陣痛看的人都不忍。


    頭頂上又不知從哪蹦出來個破碗,直接砸了下來!


    他因為沒有頭,那碗直接扣在了脖子上,堵住了項上出口,竟然把部分神識都給壓製住了!


    “這什麽東西?什麽東西蓋在我頸上?”


    鹿缺老祖顧不得捂襠,連忙伸手去揭那隻破碗。


    那碗死死扣在上麵,一時半會兒不知為何,竟然就是揭不開。


    恰好旁邊有一條法寶繩,如靈活的遊蛇一般,直接把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鹿缺老祖魂力被鎖住,一下子失去了反抗能力,直挺挺從天上摔了下去。


    眾金丹真人痛打落水狗,也指揮家夥事兒追了下去。


    ......


    沒過一會兒,鹿缺老祖被五花大綁,提溜到了林山跟前。


    “噗通!”


    有人狠狠一踹,被迫跪了下來。


    瀘江盟的人並排站在兩測,一個個無語地看著無頭人在跟一個破碗較勁兒。


    “唔!這什麽玩意兒!唔...快,快給我拿開!”


    林山轉頭看了看雞哥,後者這才上前把碗收好。


    鹿缺老祖似乎一下子喘過氣來,剛才差點被悶死,猛地渾身一哆嗦,才認清了現狀。


    被三十個同階金丹期圍毆,成為了階下囚!


    “姓林的,你準備怎麽對我,要殺要剮?”


    旁邊的黑骷魔君桀桀怪笑,語氣莫名地替林山出言發聲。


    “現在就這麽殺了,也太浪費了!依我看,不如先把他肚子裏那點存貨給挖出來再...”


    “豎子敢爾!”


    鹿缺老祖大怒,雖然成了階下囚,但是脾氣火爆,跪著也要破口大罵。


    林山負手微笑,剛才大戰他全程都沒有出手。


    曾經在大宋攆得自己四處逃竄的鹿缺老祖,就這麽被自己麾下勢力給擒住。


    這就是集眾之力,有時候你再厲害也得認栽!


    隻能說他實在太大意了。


    仗著實力為所欲為,哪怕路上百萬裏都闖了過來,可遲早要陰溝翻船!


    “老哥,走到這一步,真是世事難料啊。”


    “跟他廢什麽話,直接大卸八塊好了,還什麽寧做雞頭不做鳳尾?我給你臉了是不?”


    雞哥撲扇著翅膀,很想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給肢解了。


    鹿缺老祖雖然沒有嘴,但渾身上下就是嘴硬。


    “小雞仔,老祖我就是死了也不會改口!寧做雞頭,不做鳳尾!要殺要剮隨便,給我個痛快!”


    “還痛快?想得挺美,你先把你的殖裝術老實交待出來,我再替教主考慮考慮要不要給你個痛快!”


    黑骷魔君很眼饞殖裝術,開始挖起坑來。


    鹿缺老祖怒不可遏,寧死不屈。


    “士可殺不可辱,姓林的,你我曾經稱兄道弟一場,就如此羞辱我?”


    在場眾金丹真人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他們在那裏吵吵。


    尤其是那隻會說話的雞,著實把大家嚇了一跳。


    還沒有元嬰期就能說話,這隻雞什麽來路?


    林山這時候竟然一反常態,不知不覺仰天長歎起來。


    “唉,事情走到這一步,兄弟反目,其實非我所願。”


    “相識滿天下,知交無一人。”


    “與君世世為兄弟,又結來生未了因。”


    “老哥,這世間魂修本就不多,我又何忍殺你?”


    說罷,兀自感慨不已。


    楊真人和瀘江盟金丹真人們不明所以,全都雲裏霧裏。


    黑骷魔君和雞哥也搞不懂他在幹什麽。


    鹿缺老祖差點沒氣笑了,你小子偷了我的頭,耍的我團團轉,又集合人群毆給我擒了,現在講起來兄弟了。


    早幹什麽去了?


    “你別給我虛情假意,老祖我不吃這套,也不會給你們吐露什麽秘術,趁早死了這條心吧!趕緊來個痛快!”


    有些人不忿,很想殺了無頭人,但是礙於林山麵子又不好動作。


    “老哥,你的實力小弟萬萬不及,我也知道今日勝之不武,就這樣殺你我心難安。”


    林山還是麵帶不忍之色,似乎真的有點兄弟情在裏麵。


    “隻可惜你對我誤會太深,總是一見麵就要打打殺殺,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並不是我本意。”


    “哼!你也知道勝之不武,那就把我放了,咱倆好好一對一打一場,分出個高下!”


    鹿缺老祖對於自己大意失手十分懊惱,覺得如果謹慎一點,還是能夠逃跑的,不至於被堵在這裏被甕中捉鱉。


    而林山更別說了,絕對不是自己對手,卻偏偏用憐憫的姿態對自己說話,讓他感覺到了莫大的恥辱。


    弱者對強者的憐憫,就是一種恥辱!


    “老哥,時代變了,你境界雖然高,但是並不代表我不如你。”


    “那你有本事放開我,咱倆單獨打一場,你敢麽?”


    “有何不敢?”


    林山理所當然接了一句。


    其他人直接愣住,這麽明顯的激將法,盟主竟然吃了?


    鹿缺老祖也被噎住,竟然說話都結巴起來。


    “你...你你果真要放我跟你單打獨鬥?”


    “當然,不過有個條件。”


    林山眼神裏閃著莫名的光澤,似乎有什麽想法在湧動。


    湛空大師連忙相勸,他可是整整被堵了三個月,深刻知道此人的厲害,就怕林山出什麽閃失。


    “教主,我們既然已經將此人擒下,何必還要與其爭強好勝?”


    楊真人也出言附和:


    “盟主,萬萬不可冒險,此人實力非凡,恐怕在金丹期之中已經沒有敵手了!”


    鹿缺老祖哈哈大笑,對著林山叫囂。


    “姓林的,你怕了嗎?怕了就直說!”


    林山告訴大家寬心,自己自有分寸。


    “我自然不會怕,老哥你隻要說話算話,我便可以放你出來賭鬥一番。”


    “賭鬥?你想賭什麽?”


    鹿缺老祖心知他說話不會無的放矢,索性問個明白。


    “很簡單,你隻要能接下我一擊,並且毫發無傷,那麽就算你贏了,我放你自由!”


    “如果你輸了,那麽就要加入我尋古教,從此同一屋簷下共事,就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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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山嘴上說自己生了愛才之心,實際上究竟怎麽想的,誰也猜不透。


    “我不可能輸!”


    鹿缺老祖聽了大笑不止,回應斬釘截鐵,充滿著自信。


    他又不是沒跟林山打過,自然知道這小子實力如何。


    不過,這小子既然敢跟自己打賭,指不定葫蘆裏賣著什麽藥,也不能全然不以為意。


    鹿缺老祖可是記得,林山手裏有把寶弓,自帶陰陽二氣可以分解自己的身軀。


    而且還有雷道神通,如今晉升到金丹中期,想必威力更加恐怖,真要硬接也不是不行,但毫發無傷這就有點難了。


    “咱們要不換一下,你若能安然無恙接我一記,我就跟你賭,如何?”


    他身為一個階下囚,竟然還提起條件來了!


    眾人紛紛嗤之以鼻,覺得他異想天開。


    能給你這必死之人一個機會,已經是法外開恩了,還想著自己指定賭鬥規則,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話嗎?


    “真是不要臉!”


    “他頭都沒有,哪來的臉?”


    “都淪落至此了,還把自己當個人物!”


    “要我看,幹脆直接殺了算了!”


    “一勞永逸,永絕後患,沒毛病!”


    ......


    鹿缺老祖聽得有點羞愧,不由自主彎下了腰,但是隨後又直立起來。


    反正給自己求一線生機,當然是怎麽對自己有利就怎麽來。


    林山這時候,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


    點了點頭不算,還親自下令。


    “給老哥鬆綁,就按你說的來。”


    “教主!”


    “盟主?”


    “鬆綁!”


    沒辦法,那根法寶繩子脫落下來,回到了某位金丹真人的口袋。


    鹿缺老祖大喜,連忙站起身來,活動了活動筋骨。


    感受到自身重新恢複的魂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


    眾人感受到威脅,一個個忍不住渾身雞皮疙瘩聳立,全都目不轉睛盯著他,隨時準備再度出手。


    “姓林的,你說話可否算話?別到時候輸了不認賬!”


    鹿缺老祖能夠感應到,四周所有人虎視眈眈,外麵還有大陣罩著,自己的確插翅難逃,所以對於賭鬥的兌現十分在意。


    這是他唯一的離開渠道。


    林山點點頭,告訴他不必著急。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雞哥,幫我草擬一份契約。”


    雞哥不情願掏出一張四階妖獸皮,在上麵書寫了賭鬥內容和懲罰獎勵,這是由妖神作見證的契約書。


    林山和鹿缺老祖同時簽了,正式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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