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物不知閣下這位東道主,可還喜歡麽?”


    天空中三位金丹期修士,肆無忌憚地發散著自身的氣息,為首中間的是一身血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旁邊則是一個黑袍少婦,不過帶著麵紗遮住了半個容顏,另一個是一名黑袍老者。


    龜真人顫顫巍巍看著腳下的三顆人頭,老樹皮般的手輕輕撥弄著,愣了良久。


    “奉兒,軒兒,銘兒...”


    台下的一些賓客也認出來,這三顆腦袋分明是龜真人平時最喜愛的,甚至有希望繼承他的衣缽的三個弟子。


    竟然就這麽不明不白被摘下了頭顱,在龜真人壽誕上被當成賀禮扔了過來!


    這次魔門三宗聯袂到訪,直接殺了龜真人三個得意門生,這就是赤裸裸的打臉。


    就算你是修真大派,這樣欺負到人壽誕上,換誰也不可能忍。


    龜真人此時布滿皺紋的老臉上眼淚決堤,抱著三個腦袋悲痛萬分。畢竟四百多年高齡,如果不是功法特殊,而且曾經服過一些延壽靈藥,大限早該到了。


    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自己培養良久,傾注無數心血的接班人,就這麽被人簡簡單單殺了,沒有憤然怒吼已經算是自控能力修養到家了。


    “魔道的諸位,為什麽...”


    “為什麽這麽做...”


    “老夫與世無爭,固守一島,到底怎麽招惹你們了...”


    龜真人一臉悲痛,抬起頭看向天上的三位魔道金丹,周身氣勢漸漸升騰。一股威淩整個廣場的靈壓緩緩張開,眾人仿佛看到一頭猙獰老龜昂立而起!


    整個山峰瞬間水靈氣彌漫,所有人感覺自己呼吸的空氣都帶著濃重的潮濕。


    “法相外顯,癸水寒龜,你元嬰期了?”


    “怎麽可能?”


    “應該還差臨門一腳,還是金丹後期大圓滿!”


    ……


    場上所有金丹期修士都神色大變,紛紛離開龜真人周圍,這股靈壓實在太重了,呆在其身邊都感覺危險至極,如芒刺身。


    而天上的魔道大派三位金丹卻不慌不忙,三人中間那位身穿血色衣袍的中年人緩緩開口了,同時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鋪散開來,氣勢隱隱和龜真人分庭抗禮。


    “龜老頭,不是針對你,要怪隻能怪你命不好。”


    “我們魔道三派為了這一役已經準備很久了...”


    “你這處釣鱉島不過是一個小戰場而已。”


    “整個東海,不!是整個大宋的大幕已經徐徐拉開了...”


    “大爭之世,伱隻是一朵小小的浪花罷了...”


    ……


    所有人聽得一臉懵逼,不明覺厲。


    但是恍惚間感覺到,自己似乎不知不覺中卷入了一場天大的麻煩。


    而有些家主和門派長老此時紛紛接到傳信,原來都是從族中或者門內發來的訊息。


    “不好!我們家族駐地遭到魔門修士襲擊!”


    “我們門派也被血河殿包圍了!”


    “老夫的小島被血洗了!”


    ……


    眾人當下紛紛退開,有些賓客看勢頭不妙,已經隱隱有抽身而退的想法。


    這次魔道竟然同時襲擊整個東海修真界,顯然圖謀甚大。牽扯進來恐怕會屍骨無存,淪為炮灰。


    林山和林凡此時也感到不對勁,二人齊齊看向雷雨子,畢竟雷雨子三人中實力最強,自然以她為首。


    “別看我,我也不是很清楚。魔道三派千年前就被趕出了大宋,甚至遠逃至大宋大燕的更北部,據說十多個國家之外的修真界。”


    “此番突然回來,聽起口氣更是要一口吞下東海所有地盤,顯然在下一盤大棋!我們必須明哲保身,想辦法把消息傳回宗門,讓掌教長老們有應對的時間。”


    雷雨子電光火石般做出了決定,拉著林山林凡悄悄退到邊緣,隻要大事不妙,便立馬混在人群中一起逃。


    此時場中和他們三個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隻不過沒有人領頭,誰也不敢做第一個出頭鳥。畢竟魔道三派既然蓄謀已久,肯定不會隻有天上這三個人來。


    這時,台上的龜真人也略微聽懂了一些前因後果,依舊是麵無表情,積蓄周身氣勢和法相虛影。


    “你們魔道三派打的什麽注意老夫不關心,但是你們不由分說殺我愛徒,此事定然不能善罷甘休。三位也是好膽識,今天不會隻有你們三個金丹前來吧?恐怕還不夠老夫一個人打!”


    龜真人一改老態龍鍾,周身霸氣側漏,語氣森然,身後的寒龜虛影也是仰天長嘯。


    但是旁邊的賓客中卻是發出了一個銀鈴般的笑聲:“自然不止三位道友,我南海霖雨齋也是奉命配合而來!”


    所有看到了一位美若天仙,周身五色光帶環繞,長發飄飄氣質空靈的青年女修走出人前。正是南海修真大派霖雨齋的護法,瀟仙子。


    “瀟仙子,是你!怪不得你不請自來,老夫原本還自認沒這麽大麵子...”龜真人驚詫的話語未落,一個接一個人站了出來。


    “算我東沙陸之行一個。”


    “我臨海具某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小恒山張謙愧對道友!”


    “某也是受人要挾...”


    ……


    這一下,十幾位金丹修士中足足有一半倒戈!


    不光是龜真人,看的在場所有賓客更是大吃一驚,因為其中有幾人傳說中和龜真人可是相交甚篤。


    龜真人目露驚詫之色,看著幾個老夥計,眼裏充滿著不可置信。而那幾個金丹期修士也自知愧對龜真人,紛紛移開目光,不敢與其對視。


    但台下的叫聲還沒完,金丹期修士站出來一半,築基期賓客們反水倒戈的更多!


    “我水匪頭子熊山上人,第一個追隨魔門前輩。”


    “我們東海修真世家柳家,早已投靠百鬼門。”


    “禹岩海市,唯黑蓮教前輩馬首是瞻。”


    “小鯊門奉命前來,替血河殿鞍前馬後。”


    ……


    剩下的所有人都懵逼了,包括林山三人,發現好巧不巧他們四周的賓客,竟然有三個方向都是內鬼!


    而這幾個內鬼發現他們正好並排座在一起,也都是大喜相認!


    這下築基期賓客們也反水了一大半,那些真正蒙在鼓裏的人就開始心裏慌了。


    我們是逃呢?還是逃呢?還是現在就逃呢?


    畢竟掀起大劫的是魔道三派,人家這次敢回大宋,說明有把握對付正道三派了,這種大勢力自己怎麽反抗?無非是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但是天上的血河殿護法卻是不給他們太多時間,直接揮手一壓。


    “在場眾人聽令,所有閑雜人等,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山頂上千修士如同煙花般四散而開。


    雷雨子一左一右,拉著林凡和林山混進人群中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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