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束和惡魔原體的通訊之後。


    人們先是小心翼翼的將那個惡魔宿主的屍體給處理幹淨。


    血肉用火焰焚化,灰燼用聖水浸泡,然後打包成太空垃圾,通通扔到了宇宙空間裏麵。


    接著他們便離開了那陰森黑暗的密牢房間。


    他們需要召開一次會議,商量由此所帶來的各種影響。


    不僅僅是當時的在場人員,維牧將遠征軍的高層全部召集到了一起,好讓他們明白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


    足足上百人擠在並不寬大的會議室裏,周圍的氣氛卻顯得異常壓抑。


    因為他們將要麵對的是一位惡魔原體。


    對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而言,那是隻有在古老傳說中才會出現的恐怖災禍,一種太過可怕以至於不應該真實存在的東西。


    “我們徹底的激怒了他。”獨角小醜薩科齊說道,“惡魔原體是銀河係中的一股強大勢力,而他一定會過來找我們的麻煩。”


    盡管眾人在口舌方麵占盡上風,但福格瑞姆畢竟是一位半神。


    很少有人能承受來自這樣一個存在的怒火。


    “也許我當時應該嘴下留情一些?”維牧尷尬的撓了撓頭。


    看見惡魔原體那吊兒郎當的模樣,他一時間沒能忍住,噴人噴得確實有點上頭。


    “問題的原因顯然不在這裏。”福根直言不諱的開口道,“自從你們決定接受我了以後,情況便注定會朝著如此方向發展。”


    他知道維牧之所以這麽說,其實是在給他分擔壓力,將問題的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但福根絕不是那種會躲在別人身後尋求保護的人,他心中的驕傲不允許他這麽做。


    薩科齊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克隆原體,繼續開口道:“並且我注意到對方因此受傷很深,按理來說,隻是普通的語言羞辱應該沒辦法做到如此程度才對,你和他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更為緊密的聯係。”


    “他隻是無法回避我而已。”福根對此簡單的回答道。


    “所以同樣的,你也沒有辦法回避他。”小醜笑眯眯的說道,“正如一把雙刃劍。”


    克隆體能夠在精神上給予本體以重創,本體也能從精神上直接腐化克隆體,隻不過剛才雙方是通過一個惡魔宿主在遠程通話,維牧可以插在中間胡亂折騰。


    一旦雙方麵對麵,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暴怒的惡魔原體能直接動用武力砍了礙事者。


    “你應該主動說出這點,而不是瞞著我們,克隆體,這是一個不可忽視的風險。”泰伯洛斯冷冷的說道。


    噬人鯊戰團長一直懷疑這個克隆體的出現其實是某種陰謀,對他保持著高度的警惕。


    “如果你是在擔心我會倒向混沌的話,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那樣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福根語氣平靜的說道。


    “但是它曾經發生過一次,不是嗎?”


    “我不是他,我厭惡並且憐憫著他。”


    “你的承諾在我這裏沒有任何價值,克隆體。”泰伯洛斯的回答依舊無情,搞得場麵一時間有些僵硬。


    噬人鯊戰團長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他說出了在場許多人心中的顧慮。


    若是克隆福根在跟惡魔原體的戰鬥中敗下陣來並且遭受感染,那麽帝國將士就要同時麵臨兩名墮落福根的壓力。


    情況再糟糕一些,惡魔原體或許將因此獲得一個能夠穩定在物質世界活動的容器。


    這一幕絕對是任何人都不希望看到的。


    與其冒著這樣的風險,還不如直接將克隆體給解剖了,先拿到實際的好處再說。


    “我之前已經再三強調過了,他的命運應該交給攝政王來審判。”維牧中途打了個圓場,阻止了二人的繼續對峙,“至於怎麽應對惡魔原體瘋狂的報複,看起來我們必須先退回後方,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是想辦法拉一波灰騎士前來助陣,還是將消息傳到泰拉讓禁軍們拿主意,找一般人也製不住原體這樣的存在,維牧仔細思索著各種方案。


    “不,你不能這麽做!”就在這個時候,歐瑞坎突然站了出來,“你必須現在就進攻新巴達布,盡快結束這裏的戰事才行。”


    自從結束了跟克隆原體的交流以後,占星師就一直在觀察群星之間的位置,計算由此所帶來的影響。


    “你剛開始就是在阻止我們向大漩渦深處推進,認為這樣做的風險太大,現在多了一個克隆原體的威脅,你卻反過來要求我們立刻進攻?”老螳螂尼奧特拉疑惑道。


    來自歐瑞坎的建議引得眾人議論紛紛,這明顯不符合正常邏輯。


    “篩選的關鍵在於出手的時機,你必須相信我。”歐瑞坎對維牧強調道。


    “篩選?篩選什麽?”老螳螂問道。


    “具體的情況不能告訴你們,隻要這小子清楚就行。”歐瑞坎回答。


    預言家有著比起普通人更加廣闊的視野,能夠看到許多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


    對於擁有這項技能的人來說,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明明你看見前方是一條死路,隻有走你所建議的另外一條路才能擺脫危機,但是你的領導看不見,而且他還不相信你,認為你給出的建議簡直匪夷所思,非得要帶大家往死路上撞,怎麽拉都拉不回來。


    所以毫無保留的信任對於預言家而言至關重要。


    這也是為什麽歐瑞坎不惜利用時間回溯,也要強行讓自己的預言成真的原因。


    “惡魔原體的威脅和眼下的戰爭關係不大。”福根低著頭思索了片刻,認真的說道,“按照那家夥的性格,他一定會為了今天所遭受的羞辱,精心準備一次華麗並且殘忍的報複行動,而不是頭腦一熱,直接帶劍衝殺過來,所以繼續眼前的戰事沒問題。”


    “你剛才還在口口聲聲說你不是他,現在卻將自己代入到了他的視角。”泰伯洛斯指責道。


    “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也許我需要抽點時間專門跟你討論哲學方麵的問題。”


    “你解釋的方式聽起來像是一種逃避問題的借口。”


    眼看著二人又要吵起來,歐瑞坎用手中的長杖敲了敲地板,不滿的說道:“你們兩位,現在正討論著的,是由身為大占星師的我所給出的方案,所以還請放尊重一點。”


    現在的年輕人真不知道什麽是禮數。


    “對不起,占星師。”福根略微低頭,向歐瑞坎致以歉意。


    而泰伯洛斯則是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會議室內再次安靜了下來。


    一切的最終決定權在維牧手中,眾人正等著他做出決定。


    好在他是一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性格。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相信歐瑞坎,那麽在大漩渦之戰結束前,他都會仔細考慮占星師的意見。


    另外,他也會盡全力幫助福根打敗惡魔原體,就像帝國戰勝混沌本身一樣。


    “所有艦船半個小時準備一下,我們要進軍新巴達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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