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把沈如圭從自己床上攆走之後,睡了一個美美的覺,卻忽略了,人家沈姨娘是有後台的。


    第二天的傍晚,福康安在自己老姐那兒蹭了一頓晚飯,披著暮色縱馬趕去了和靜公主府。


    結果一進公主府正殿靜安殿,福康安一看現場的氣場,便覺得有些微妙。


    隻見蘿莉臉的七公主馥蘇裏板著小臉肅然端坐上位,左右兩邊筆直站著兩位不苟顏色的嬤嬤,臉色一個比一個冷。


    福康安微微蹙眉,這是什麽意思?怎麽感覺跟開堂審問犯人似的?!


    他心下有些不爽,但也不能失了禮儀,快步上前,不卑不亢拱手一禮,“公主金安!”同時,居高臨下瞥了一眼和靜。


    福康安的身高,哪怕是躬身行禮,其高度也絕對足以俯瞰和靜公主。


    行禮之後,福康安掃了一眼和靜身邊的那位臉色肅穆的烏嬤嬤,“公主這是什麽意思?”


    和靜小臉板著,“沒什麽意思!隻不過是本宮有些話想要問問額駙!”


    福康安淡淡道:“既然咱們夫妻有話要談,不如叫無關人等都退下吧,也省得礙事。”


    和靜毫不退讓地道:“烏嬤嬤都是本宮信得過的人,又怎會礙事?何況事無不可對人言,又何須屏退左右?!”


    福康安聳了聳肩膀,人高馬大地矗立在和靜身前,道:“哦,那就隨便吧!”福康安一副事不關己、毫不在乎的模樣。


    和靜仰著脖子眼前這個拴馬似的額駙,微微蹙眉,便指了指旁邊的繡墩:“額駙請坐吧。”


    福康安瞄了那繡墩一眼,剔紅的,雕了蓮紋,很精美、很小巧。他黑線了,這種小繡墩上,是他這種大老爺們該坐的東西嗎?而且這麽矮的小繡墩,坐上去曲著腿,那叫一個難受!


    福康安瞅了瞅坐在如意寶座上和靜,碩大的寶座,坐著如此一個纖瘦小不點,腳都夠不到地板!怎麽看怎麽別扭!


    他略估算了一下高度,嗯,若是他曲著腿坐在繡墩上,別說,倒是與和靜的視線處於一個水平線了。誒?難道這就是和靜總給他繡墩坐的原因??


    福康安黑線了,正色道:“不必了,我站著就行了!”


    和靜露出幾分不悅之色,給你座居然還不肯坐了?和靜公主皺了皺眉頭,卻也不好強迫自己的額駙坐下,何況福康安這等身手,豈是她強迫得了的?


    和靜深吸一口氣,努力勸自己不要生氣,這就是個不懂規矩的二愣子!


    壓下怒火,和靜這才開口了:“敢問額駙,可是沈姨娘哪裏做錯了,昨兒三更半夜,竟叫你給逐了出去!”


    福康安一臉不喜,麻蛋,沈如圭這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啊不,這個女人本來就是在漢營的!


    福康安淡淡道:“她沒做錯什麽,隻是我不喜歡她罷了!”


    和靜頓時惱了,“咱們先前可是說了好了的,每個月我叫沈姨娘去的額駙府兩次!你怎麽能……”


    福康安嘴角一揚,笑道:“我怎麽了?我難道沒讓她進門?!”


    “你——”和靜氣得漲紅了臉,“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福康安“嗬嗬”笑了兩聲,“公主,您未免管得太寬了點吧?連我晚上睡那個小妾都要管?!”


    聽到福康安竟然把這種事兒宣之於口,和靜有些惱羞成怒,“你……她也是你的妾室,你不該冷落她!”


    福康安臉色一沉,冷冷譏笑道:“原來公主也知道她是我的妾室啊!既是我的妾,是寵還是不寵,自然是我說了算,不是您說了算!!”


    “你——”和靜生生被噎住了。


    福康安冷著臉繼續道:“和靜,你我不過都是各取所需罷了!你的公主府,我管不著,但能不能請不能別管到我的府上?!你不覺得,你的手伸地太長了嗎?!”


    麵對福康安這一連串的質問,和靜生生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她漲紅了小臉:“我、我隻是——”


    “我知道你心疼陪嫁格格!你要如何疼她與我無幹!但別拿我來犒賞她!”福康安毫不客氣懟著和靜公主,“何況,沈氏也非心甘情願與我合房!”


    和靜愣住了:“你說什麽?如圭她……不願意?”和靜立刻搖頭:“怎麽可能?當初選試婚格格的時候,我親口問過她的!”


    福康安嗬嗬笑了:“她對你那麽忠心,怎麽可能說‘不願意’呢?!何況,就算她當時真的是願意做試婚格格,不代表她願意給我做妾啊!”


    和靜沉默了,給福康安做妾這件事,她的確沒問過如圭。可是如圭身子都是福康安的了,這還用得著問嗎?


    和靜揉了揉沉痛的眉心,“你說得都是真的?”


    福康安正色道:“當然,昨晚我叫她出去,她可高興得緊呢!”


    和靜眉頭皺得更深了,“可她如今已經是你的侍妾了,不能再改嫁了。”


    福康安撇嘴:“那也是你幹的好事,跟我無關!你可以讓她留在你身邊伺候你,別叫她去伺候我了!”


    和靜露出幾分不悅之色:“當初選試婚格格的時候,我可是讓姐姐問了你的意思!如圭也是你挑中的人,怎麽你如今卻挑剔嫌棄起來了?”


    福康安翻了個白眼:“我挑中的?拜托!你當初隻給了我兩個選項而已!不是如圭、就是如璧!這樣的選擇,還不如不選呢!!”


    被福康安冷言冷語質問了一通,和靜心下不免有些惱怒,她寒著小臉道:“怎麽?額駙這是責怪本宮,當初沒有把所有身邊宮女讓你盡情挑選嗎?!”


    福康安毫不客氣懟了回去:“我隻是希望公主,以後別給我這種沒得選的選擇題!更希望您,以後別總是對我指手畫腳!”


    烏嬤嬤眉頭皺得老深,她本不想插嘴額駙與公主的夫妻談論,但見額駙愈發嘴不饒人,實在忍無可忍,便上前一步,屈膝一禮,道:“額駙爺!公主畢竟是公主,就算您有不滿的地方,也不該如此咄咄逼人!”


    福康安睨了烏嬤嬤一眼,這位可是往日太後身邊得臉的嬤嬤,最是嚴肅刻板,且極不通情理,貌似對他放縱不拘的行為早就有所不滿,隻是從前管不到他頭上罷了,如今成了和靜的陪嫁大嬤嬤,這對主仆性子還真是匹配得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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