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諾瀾從二樓陽台一路下來到一樓客廳時。


    辛香蘭正扶著季錦文坐在沙發上順氣。


    老頭有點老年人常見的毛病,被季諾瀾這麽一刺激,就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但是看到季諾瀾下來了,季錦文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道:


    “瀾瀾你有什麽事咱們好好聊,別這樣嚇爸爸。”


    季諾瀾聽聞此言,卻是把頭一扭,不想搭理季錦文。


    “季諾瀾!你爸跟你說話呢!”辛香蘭見到季諾瀾這幅鬼樣子,同樣氣不打一處來。


    “行了!伱別吼她!”結果老頭依然護著季諾瀾。


    “你們兩個……你們兩個真是活該,兩個作精!”辛香蘭氣得話都有點說不利索了,指著季錦文和季諾瀾的鼻子罵。


    辛香蘭把季諾瀾一把拉過來,坐在沙發上。


    “說清楚,今天吃錯什麽藥了?還想跳樓?季諾瀾你是不是沒腦子?從小到大我教你那麽多道理,讓你接受那麽多教育,結果就是讓你去輕生的?”


    辛香蘭用手指戳著季諾瀾的額頭,恨鐵不成鋼。


    “都是他!”季諾瀾撲倒在她媽懷裏哭。


    嚎的還挺厲害。


    “他怎麽了?你爸怎麽了?”辛香蘭咄咄逼問道。


    “他說我拖著不在離婚協議上簽字隻是想逼著秦宇妥協,好多分點婚後財產!”


    天知道當季諾瀾聽到這話時,當時心裏是什麽感受。在她爸爸眼裏,她季諾瀾居然是這樣的女人。


    “他還帶著一個浪蕩子來家裏跟我相親!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就是看到李叔叔還在電視台工作,他眼紅,他也想再過過觀癮!所以就要我跟那坨狗屎相親!”


    辛香蘭聞言,瞪了一眼季錦文。


    說了要冷處理冷處理!你季錦文交代其他親戚別在她麵前提起秦宇,結果你倒好,自己提!還專挑痛處提!


    “我這輩子隻會有秦宇一個男人!”


    “你想要我跟那坨狗屎結婚你就死了那條心吧!”


    季諾瀾哭哭啼啼。


    老季本來還挺直的腰板,在季諾瀾說出這些話後,就有點被話語砸的佝僂了。


    腳步有點發虛摸索著坐到了沙發上來。


    他女兒,他捧在掌心裏半輩子的女兒,居然對他這樣銳評,說實話,老頭也有點撐不住了。


    他自問,他哪裏對不起季諾瀾呢?


    從小要星星要月亮,他都摘給了她;長大後,她違背自己的意思一定要跟秦宇那個臭小子走,自己也妥協了,秦宇跟季諾瀾辦婚禮的那年,秦宇那小子的錢都還被鎖死在橡樹公司的股份池裏,一時之間不能拿出那麽多現金來辦婚禮,最後也是季錦文掏的大頭,才按時完婚了。


    老頭被季諾瀾打擊的也有點沒了精氣神。


    辛香蘭看在眼裏,無語在心裏。


    這對父女啊!一對奇葩!


    但是終究,辛香蘭還是更偏向自己的丈夫。


    “行,季諾瀾,以後我跟你爸都不會再管你。”


    “這兩年,你是要跟秦宇耗,還是要怎麽樣,我們都隨你,你也二十八歲了,不小了,農村不少女人這個年紀都已經當媽了,偏偏你,還像個小女孩,你爸以前就是太寵你了!”


    “還有你季錦文!你以後再敢管你這女兒的事情,你就別想再進這個家門!”


    “今天初六,過兩天電台就要複工了,季諾瀾你也別住在這裏了,你回秦宇留給你的別墅去!不想要你這老爸管你,那你們就別住在一起!”


    “以後不是逢年過節,季諾瀾你也不準回來!看你把你爸氣的!真是,活該!”


    辛香蘭好一頓罵,季錦文聽聞,嘴皮子動了兩下,但終究,這次他沉默了。


    季諾瀾聽聞此言,跺了跺腳,上二樓收拾衣服去了。


    待季諾瀾上樓後,季錦文幽幽問道:


    “老伴,我真的錯了嗎?”


    “你啊,你想想當年我剛跟你結婚的時候,我有動不動就跑回娘家去嗎?你那個時候在我爸眼裏難道就是什麽好小子嗎?一個魔都本地的小公子哥,仗著家世,在廣播站裏謀了個文職。”


    “你說要是我當年也總往娘家跑,然後你每次一來我爸就對你一陣數落,你受得了嗎?”


    “老季你這個人啊,就是這樣,格局不大,也總是學不會推己及人。”


    辛香蘭說話毫不客氣。


    “寵女兒也沒個分寸,她結婚了,那她的男人就是姓秦,不是姓季!”


    “唉……”季錦文長歎一聲。


    “以後我就去擺弄我的花花草草好了,她愛跟秦宇怎樣就怎樣吧,哪怕她最後死皮賴臉跟秦小子又在一起了,我也不管了。”


    “現在說有什麽用?早幹嘛去了?人家小秦難道就是你們父女倆賭氣的工具?真是,總是學不會尊重人!”辛香蘭氣道。


    季錦文:“……”


    當季諾瀾再次下來的時候,她穿著牛仔褲,棒球服,一頭長發盤到了帽子裏。


    手裏提著一個行李箱,還拿著甲殼蟲的車鑰匙。


    她真的準備走了。


    在庭院裏給花花草草澆水的季錦文看著季諾瀾這幅模樣,也知道他女兒是狠下心來了。


    季錦文扔下水管子,跟在季諾瀾的身後,在她準備放行李箱到後備車箱去時,他還幫著扶了一把。


    父女倆沉默不語。


    “爸爸錯了,女兒你別真聽你媽的話,還是要常回來看看。你看,我頭發都白了,說不定我也沒幾年活頭了。”


    季諾瀾沉默不語。


    “女兒你別隻記得爸爸的不好,你也要想想爸爸的好啊,剛才爸爸隻是好心辦壞事,說錯了話,也做錯了事。”


    老頭有點哽咽了。


    他是個好父親,但不是一個好嶽丈。


    季諾瀾剛才已經把眼淚都哭幹了,但聽聞此言,還是流下了兩三行淚水。


    “爸。”


    季諾瀾走上前抱了抱老頭。


    她其實沒有資格可以怨季錦文的,辛香蘭可以怨,秦宇可以怨,唯獨她季諾瀾,不能怨。


    季錦文並不欠季諾瀾的。


    屋裏,辛香蘭看著這對父女,感慨道:


    “都是前世欠的債。”


    好嘛,她堂堂一個高等學府的數學老師都被這對父女整得信因果說了。


    ·


    季諾瀾一個人回了麗水小區的別墅。


    她提著行李箱,一個人站在精致但空曠的客廳裏。


    她終於體會到以前她跑回娘家,而秦宇一個人呆在這裏的感受了。


    季諾瀾盤腿坐在沙發上,給秦宇打了個電話。


    另一邊。


    愛情公寓3601。


    今天胡一菲曾小賢兩人從江浙老家回來了,一行人正在吃著曾小賢從老家帶過來的土特產,順便閑聊春節裏的見聞趣事。


    秦宇來到陽台上接電話。


    “如果你現在告訴我你願意跟我去民z局那我就有心思跟你聊下去,反之就掛了。所以,季大小姐,你找我有什麽事?”


    “秦宇……”再次聽到秦宇的聲音,季諾瀾抑製不住的哭了,哭的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她感覺她好無助,她好想要秦宇抱著她。


    以前有的時候覺得沒什麽,當時隻道是尋常;但現在失去了,她才懂得他的懷抱究竟有多溫暖。


    而這邊的秦宇感覺有點麻爪。


    “哭什麽啊?新婚之夜你都沒哭這麽狠。”秦宇吐槽道。


    “秦宇你……你是不是也認為我拖著不簽字,隻是為了讓你妥協然後我好多得到點財產?”


    季諾瀾問完這句話後,就努力忍著不哭,屏氣凝神的等著秦宇的回答。


    在那一瞬間,她已經想好了,如果秦宇也認為她是那種女人,那她就放手……


    可惜秦宇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並不知道她這個決定。


    “你那是為了錢嗎?你這個任性的女人!我倒寧願給錢給你,也不想跟你這個任性的大小姐糾纏不清了!”


    想到那天被她抹去了一個月,秦宇就有點氣急敗壞。


    然而,對麵的季諾瀾卻並沒有氣急敗壞,反而撲哧一聲,破涕為笑。


    “我就任性,我就要纏著你!不服你過來咬我,我就在麗水這邊!”


    “得了吧,哭哭啼啼的女人,皮膚也不好,還臭哄哄的,我才懶得去咬你。”


    “秦宇你才踏馬臭,還有,我皮膚哪裏不好了?以前也不知道是誰,就想死我肚皮上!”


    “懶的跟你講,我這邊有鄰居帶回來的土特產,我再跟你嘮他們都吃完了。”秦宇準備掛斷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了。


    “別!”季諾瀾大喝一聲。


    “我還沒吃飯!”


    “你還沒吃飯跟我說算怎麽回事?讓你爸給你做啊。”


    “我都說了,我一個人在麗水這邊。”


    “那就你自己做啊。”


    “我不會做。”


    “你上次不還跟我講你跟你媽媽在學廚藝嗎?你果然是騙人的。”秦宇吐槽道。


    還好上次沒上這個女人的當,要不然就傻乎乎的被她騙了,被她騙回家又給她做飯。


    季諾瀾吐了吐舌頭。


    “那你在電話裏教我!”


    “別逗了!”


    “你教會我做五百道菜,一天一道,五百天後,我跟你離婚!”季諾瀾誘惑道。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兩年就是七百三十天。


    而如果自己教她五百天就能離婚的話,那也省了兩百多天,也就是七個月……


    “你說說,你那都有什麽食材?”


    就這樣,秦宇站在3601的陽台上,隔空教電話那頭的季諾瀾開始做紅燒排骨。


    對麵那頭,那個女人不時傳來尖叫,一會是油滋了手,一會又是忘記了放調料,得虧秦宇熟悉那個家,一一給她說了準確的調料位置。


    不然都沒法吃。


    那說不得,那個女人又要賴賬的。


    許久。


    “味道怎麽樣?”


    “好吃極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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