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早產少女,這局遊戲把她分入了殺手陣營!”


    有些情況已然明朗,齊圖驚聲地解說著:“是她在孕育罪孽之果,那顆心髒!


    “但我們不是隻有壞情況,就算真是這樣,這顆心髒也非常稚嫩,看看,那隻是像個早產嬰兒的小心髒。


    “罪孽之果需要鮮血滋養!畢竟她隻是疑似殺了學長一人,她還沒來得及孕育這顆心髒,就被好戲人叫上帶走了。


    “好戲人是有察覺到什麽的,現在我們明白他為什麽對奇人們感興趣了!”


    齊圖和其他主持還來不及多說,觀眾們就又紛紛瞪了眼睛。


    那道戴著紅死魔麵具的高瘦身影,竟是抓住心髒往自己胸口塞去,一下子洞穿進去,模糊的血肉粘連在一起,吞噬了那顆新生心髒。


    另一邊,早產少女似乎失去所有力量,從半空砰嘭倒地。


    她睜著滿是血絲的淚目,艱難地往舞台旁邊爬去,她不想死……


    “好戲人,我們的東州天王,我們的超級英雄,你在發什麽愣?”


    真相日報頻道,詹成榮亮著禿頭,拍著桌子,大罵著道:


    “觀眾朋友們,他還真成了個看戲的觀眾了,什麽都不做!


    “我說過什麽來著?這家夥隻會欺負比他弱的人,麵對強大敵人的時候,就什麽也做不了嗎?”


    荊棘頻道,主持人肥狗此刻也是緊張地一遍遍呼喊著:“好戲人,好戲人!”


    營地裏眾人變了麵色,看得出情況緊急。


    “他好像被控製住了,這出戲劇就衝他來的!”大塊頭苦惱地抓頭,“開膛手傑克,連獵槍人也輸了……”


    “合成油,你這保鏢怎麽當的!”金妮急叫了聲,咚咚地灌了幾口酒。


    大塊頭瞪瞪目,“金妮,我的錯,但是……”


    這時候,綾莎背著幾塊滑板,走進這片營地帳篷,一看到直播屏幕的影像,她也皺了眉,微露茫然。


    “拉基老爸,你現在得多拍點了。”星寶語氣也不容樂觀,喝著的果汁都停住:


    “他能不能過這一關,真的難講,除非他還有什麽能力是我不知道的。”


    大戲院現場,響起一串猛烈的砰嘭聲響,舞廳上下幾層的大門全部驟然被關上,而安全通道和破碎窗戶則被巨型藤蔓堵塞。


    驚慌逃竄的賓客們,堵在了各個大門和安全通道前麵,無路可走。


    “救命啊!!”


    “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腎機少年聽到這些呼救,不由向尿王急道:“尿老哥,你是不是可以尿出一條逃生通道啊?”


    “我是可以,我的尿路可以打破物理和空間限製,讓他們穿牆走。”


    尿王一邊說著,一邊茫然四顧,“可是我們好像自身難保啊……”


    與此同時,那個像是從地獄傳出的詭聲,又再響起:


    “好戲人,你沒什麽特別,隻是又一個庸人。


    “我在創造的,是你、也是你們都無法理解的完美!


    “完美的異體,完美的……


    “一切!”


    突然,戲院被劇烈的震動籠罩,猶如地震。


    舞台上的紅死魔,身形暴漲了起來,分不清楚是其影子,還是其血肉,瞬時漲得快要比舞台頂棚還要高。


    那套沾滿鮮血的白色禮服,像是還在其身上,又像已經破成了碎片。


    一股暴烈的灼熱,從舞台向著四方,翻湧而去。


    “啊……!”


    在舞台邊上,還有一些賓客沒跑掉。


    這時候,他們當即在極度驚懼的慘叫中,整個軀體像雪糕般被融解,血肉掉了一地。


    那邊,巨大的紅死魔飛出了一些血肉藤蔓般的觸手管道,竟是把那些血肉都吸汲融合起來,隆嘭!


    他的身影頓時越發增長壯大,舞台不堪重負地開始塌陷。


    “哈哈,哈哈哈!”


    這次,在那個紅色死神麵具之後,紅死魔發出著詭狂的厲叫:


    “這就是……我的完美異體!


    “看,看啊,好戲人,你不是想要這樣的世界嗎?


    “普通人也好、人上人也好,王牌、鬼牌、平局,都不重要了……


    “就讓這個病降臨,全部歸一,沒有差異,沒有名次。


    “讓這個世界重新來過,就由我來統治一切!!!”


    煉獄裏的哀嚎也不過如此,人們的血肉在融化,人們在拚命地踐踏。


    腎機少年、社死裸男、尿王,想要做點什麽,卻也已是僵住了。


    “天啊!”看著這殘暴的圖景,齊圖驚叫的聲音都微有顫抖:


    “東州之夜成了死神的舞台!


    “這個x區域看來要清除失敗了,這樣的情況沒人能活得下來,包括好戲人,讓我們為他們默哀吧……


    “真不愧是史詩級的首局!”


    這殘酷恐怖的一幕,震動著各方解說,也引爆著收視率。


    傳說中的開膛手傑克,獵槍人追查多年甚至因而身死的第一連環殺手,正在大開殺戒!


    “我是‘魅影’,還是你是?”


    忽然,多少讓人們意外的是,好戲人終於說了話,還一副來了勁的語氣。


    就剛剛,雷越兩邊肩膀都被烏鴉猛地幾下啄咬,感覺有鮮血湧流。


    他真有點煩怪人奚落的話聲,以及烏鴉朋友淩厲的督促。


    這份心情一起,他便看到那個古典飛行護目鏡,懸浮出現在自己旁邊。


    它一如既往是那個樣子,破舊的褐色皮革纏著鏡框,鏡片上蒙著些塵埃,不知道是什麽時代的產物。


    從小以來,雷越見過這個護目鏡無數次,試過去抓住它,卻總是抓不住。


    而這一次,他猛地一伸手,卻是啪的一下抓住了護目鏡,立即往自己臉上戴去,把那個紅色死神麵具扔掉。


    嗡哢,護目鏡陷入他的目眶,猶如縫合在一起。


    雷越感到,自己渾身的神經都在超速沸騰,湧出一股股爆裂的異力,驟然掙破那份界線的製約。


    “別拿我跟你相提並論,我是個演員,而你是個變態。


    “你認為‘殺戮是最高的占有’是吧,我比較認同對你的這種理論啊,殺掉,吃掉,融為一體?”


    雷越說得大笑起來,越是笑,越是感受到了舞台的輪廓,由他主演的舞台。


    他望著前方那個暴動的巨大紅死魔,隻感到荒誕:


    “你嫉妒,你得不到,所以你要殺掉別人。


    “你想得到什麽,愛?一個妻子,還是一個媽媽,還是你想要的那種具有‘美德’的世界,哪怕用殘暴手段去創造。


    “一直想要用毀滅去和解、想得到愛的人,是你啊開膛手傑克。


    “而我,我什麽都不想占有。


    “我純粹就是看一些玩意不順眼,想要燃燒它們找點樂子而已,其它的關我屁事!”


    “你以為,這個世界隻有紅死魔這個魔鬼嗎……”


    雷越一聲好笑,護目鏡上的塵埃落下,泛起了異光。


    他往周圍驚竄的人們看去,看到的不是他們的麵具,卻是看到他們心裏陰暗處的“盒子”。


    這個護目鏡的洞察力是如此之強,使得他可以把他的觀眾們看得如此清楚,看穿他們的假麵偽裝,看到他們各種畸形的“真實麵貌”。


    雷越向著四周,笑呼道:


    “大夥兒,都去哪裏呀,這裏有好戲看呢。”


    他猛地一下發動,好戲表演-畸形秀!


    從hate與love的雙手十指間,有成片的血肉飛濺而出,如同黑雨般淋下,黴菌般蔓延而去。


    “啊啊!”逃竄著的人們頓時更是驚叫不已,他們突然都感到麵部劇烈地疼痛。


    一張張假麵具落下,但人們看到彼此的麵孔,卻真的就像脫下了麵具,露出自己的黑暗麵目。


    主持和觀眾們、腎機少年等人,都震愕地看到,突然之間,舞廳裏的人們,一個個臉部都變得怪異醜陋,扭曲猙獰。


    有的長了角,有的是寄生胎雙麵人,有的傷痕累累,有的鼻子像匹諾曹那麽長,有的掛有發著惡臭的腐爛嘴巴……


    仿佛原來每個人,都是魅影,都是小醜。


    那邊,紅死魔巨型的身形凝滯著了,搖晃不定,似乎也是一時間被眼前這個畸形秀,全然震住。


    雷越笑了起來,從那個紅死魔的身影,看到的也不過就是由些破碎肢體拚湊成一塊的玩意兒,談什麽完美啊。


    “現在,歡迎來到真正的地獄!”


    他張舉起了雙手,愛與恨,就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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