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在風雨交加和氣溫下降的天氣裏出行,能在山洞裏過夜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風餐露宿了七八天,維蘇威決定在這個不大的山洞裏好好休息一天。


    既然要休息那麽就必須有好吃的,於是路上遇到的一群野雞就變成了烤雞。


    這時節剛剛入秋,野雞們為了過冬正積蓄能量,此時正是油多的時候。


    “好香啊!”烤雞的味道引來了客人,“我在外麵一聞道這香味就知道是你在這裏。”


    桑斯子爵把鬥篷脫下來後當成墊子坐在地上,伸手拿過篝火邊一隻正在“嗞嗞”冒油的烤雞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


    維蘇威早已吃完了,在篝火對麵喝著雞雜湯等這位老爺吃飽。


    桑斯子爵一口氣啃了兩隻烤雞才停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圓筒,倒出金牙簽剔起牙來。


    “沒想到你真的把她抓住了。”桑斯子爵斜了一眼山洞邊上用鐵鏈捆成粽子的海盜少女,“你沒殺她?”


    維蘇威喝著湯平靜地回答道:“當時說好是我幫忙抓住她,怎麽處置是你們的事情。”


    桑斯子爵點了點頭,心裏覺得這小家夥挺上道,說好該幹嘛就隻幹嘛,不越界,以後可以比較放心地合作。


    “嗯?”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一點問題,“你對她做了什麽?”


    桑斯子爵發現那個少女身上沒了衣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目光呆滯,精神萎靡,嘴巴微微張開口水都流出來了,顯然是已經精神崩潰。


    一個在亡命之徒中長大,能假死試圖尋找機會逃命的海盜其意誌必定是很堅強的,要把她的精神摧毀恐怕需要非正常的手段才行。


    維蘇威隻是微笑著說道:“沒什麽,我隻是怕她有同夥,所以問了一下,結果她連十歲那年生吃人心都說出來了。”


    桑斯子爵覺得他有特殊的拷問技巧,不過也不想問太多。


    維蘇威繼續喝湯,心想自然不能把此前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他剛來到山洞,正點起篝火的時候,海盜少女就握著一把匕首潛進來。


    這時維蘇威正背對著洞口,專心致誌地往剛燃燒起來的火堆吹氣,試圖讓火焰更大一些。


    但是雨天裏的木材有點潮,山洞裏很快就煙霧繚繞,還挺嗆人。


    不過這對潛入者來說不是問題,甚至還有利於她。


    篝火很快就燃起來了,火光照亮了整個山洞。


    少女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心想先幹掉這個揭破自己假死的人,然後再想辦法報複桑斯子爵。


    在蠟燭上熏過的匕首黑漆漆的,沒有反光,像是一條毒蛇瞄準了獵物的咽喉。


    就在匕首準備揮出割破對方喉嚨的時候,山洞中突現異變。


    原本坐在地上的目標突然身子一軟,整個人沒了骨頭一般癱軟下去,然後全身變得粉紅,像是水一般從衣服中流淌出來。


    著一個大活人在自己眼前突然變成了史萊姆,海盜少女愣了一秒鍾,讓她錯過了唯一的逃跑機會。


    幾根觸手從粉紅色的史萊姆身上伸出,一下子就纏住了少女的手腳將她提到空中,隨後更多不停蠕動的觸手伸了出來……


    任誰遇到這一幕都會瘋掉。


    “對了。”維蘇威從口袋裏拿出一枚金戒指,“這玩意是在她身上找到的,我要了。”


    “沒問題。”桑斯子爵說道,一枚金戒指而已,沒什麽大不了。


    維蘇威把玩著這枚金戒指繼續說道:“其實這枚戒指是個信物,能讓一些海盜給點點麵子。”


    “當然了,太過分了會被直接砍死。”


    桑斯子爵收起了自己的金牙簽,表情凝重起來。


    “怎麽?”他認真地問維蘇威,“你想在海盜那裏插一腳?”


    一位擁有屠龍實力的人成為海盜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如果這種事要發生,那就要盡早打算。


    例如合作,合作,還有合作。


    桑斯子爵的內心裏把維蘇威當成了太子殿下培養的人才,他不禁思索起來。


    如果維蘇威真的成為太子在海上的黑手套,那麽對增強國家在內海中的話語權會有不小的幫助,進而對增加太子的話語權也有很大幫助。


    同時,明麵上的人物和黑手套之間是需要一個信得過的聯絡人的。


    桑斯子爵心中有點癢癢,如果家族要長久發展,就必須“永遠支持國王,誰是國王支持誰”。


    現在國王陛下剛開始衰老,太子殿下正在成長而且沒有什麽競爭對手,各地家族已經開始布局。


    有時候與其跟那些老狐狸們爭奪成熟的位置,不如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先下手為強。


    一個國家裏的貴族是有派係的,桑斯子爵和其他幾位沿海地區的貴族相互抱團,如果自己能搭上海上力量這條線,不管是對家族、對派係還是對在未來國王身邊的地位而言都是有好處的。


    眨眨眼的功夫,桑斯子爵做出了決定,改變對維蘇威的投資策略。


    一開始,他認為太子殿下會讓維蘇威在軍隊係統裏發展,畢竟屠龍者的名號與實力在那裏,正適合在軍中發展。


    地方貴族和軍事貴族之間的關係是很敏感的,如果以後維蘇威成為了禁衛軍的軍官,桑斯家族又三天兩頭給他送錢送禮,卡馬喬不讓他們兩個拿著牙簽去討伐魔王才怪。


    所以桑斯子爵對維蘇威打的是感情牌,有了這份基礎,以後維護友誼的時候可以很純潔,不用擔心領導猜忌。


    但外放的軍頭和官僚們又不一樣了,這種人之間講的是利益交換,隻是交換的層次不同而已。


    不過這種事情不能急,桑斯子爵看來,現在維蘇威還年輕,現在先鞏固好感情牌,利益交換的事等他長大了再說。


    維蘇威不知道對方一下子想了這麽多,平靜地說道:“我可沒興趣當海盜,隻是在想能不能在海上占一小塊地方過日子。”


    他在拷問那個海盜少女時得到了一些消息,海上有不少島嶼被海盜占領,理論上可以自己占了一個島宣布自己是島主,再給自己弄一個貴族頭銜。


    當然,前提是能守得住地盤,不被其他海盜或者黑手套給當成肥豬宰了。


    桑斯子爵思考半秒後笑著說道:“這件事你可以和卡馬喬殿下商量一下,不過我覺得可以的,到時候我的船隊去你的小島落腳時酒可不要賣那麽貴啊。”


    他在話裏麵表明了兩個意思,一是維蘇威要去海上混得太子殿下最終拍板,二是如果去了自己會支持。


    然而維蘇威沒想得這麽深,隻是客套了幾句。


    不久後桑斯子爵帶著海盜少女離開了,到了山洞外馬上往她的心髒捅了一刀,確認死透後就帶回去了。


    維蘇威在山洞裏繼續靜靜思考起來,發現自己找一塊地過上種田流的日子似乎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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