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睡了整整一天之後張靜精神好了很多,回到工作崗位的她也沒能避免被警察傳喚。


    兩個負責問話的小警察,看著這個一副泰然處之的女人,突然有了點壓力。


    “我工作上的事情還有點多,昨天休息了一天,所以可以盡快問完麽?”


    張靜禮貌的對警察訴說著自己的要求。


    “當然,你好像對我們找你來一點都不吃驚”


    警察對張靜過於冷靜的態度感到奇怪,就算什麽都沒做的普通人再無緣無故被叫到警察局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些慌張的,為什麽這個女人卻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態度。


    兩個警察私底下交換了一下眼神,從彼此的眼光中都看到了這個女人可疑的信號。


    “因為劉玲的事情吧,公司裏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了”


    “對,我們就像問問你跟受害人的關係”


    “關係?我們沒什麽直接關係,她是秘書而我在業務部,我們倆唯一的關係可能就隻有我是智勇的老婆而她是他的第一秘書”


    張靜平靜的訴說著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她知道這些警察肯定已將都查探好了。


    “對於劉玲這個女人你是怎麽看的?”


    “我?她的能力不錯”


    “還有呢?”


    “沒了”


    張靜的話再次讓兩個小警察相互看了一眼,重新達成了新的默契。


    “你對你丈夫身邊出現這麽一個漂亮能幹美貌的女人不擔心麽?”


    負責問話的警察問道。他們會把張靜叫過來問話很大程度上是聽說,張靜似乎和高智勇的婚姻有些矛盾,而劉玲卻想在這種時候插進去。


    “警察先生,我不知道你們聽誰說了那些麻煩事,我和智勇確實有些矛盾,但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劉玲是個聰明的女人,從她再次成為我丈夫的秘書時,她也從未做過什麽太出格的事情。她確實很漂亮,但我和智勇還有個更漂亮的女性朋友。請不要用這種帶有主觀誘導性的問題來質問我”


    張靜輕簇眉毛,語氣不善的回答著這個明顯有著某種目的的問題。


    “抱歉,我們這個新人還不太會說話,那麽你對劉玲這個女人平時的交友有些什麽了解呢?”


    旁邊年紀較長的警察急忙中斷了這種不太愉快的話題,對方畢竟是本市最大企業的兒媳婦,如果沒有任何證據就得罪了他們也很難辦的。


    “不,我對劉玲的私生活並不清楚,也不清楚她是否得罪了人”


    對方給了個台階,張靜就順勢的走了下來,這裏畢竟是警局,說的太多也會落人口實。


    “哦,這樣啊,那麽麻煩你今天過來一趟了”


    對方已經表明了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再問下去不過也是在浪費時間。


    “不客氣,如果有需要可以在找我”


    張靜客套的說著官方用詞,之後就離開了警局。


    “李哥,為什麽不讓我問啊,那女人明顯知道點什麽”


    張靜一離開,小警察就反過來去質問著那個年紀較長的警察,張靜很明顯是知道點什麽的,但是李浩卻不讓他繼續問,反而直接結束了這次談話。


    “你懂什麽”


    看著這個毛頭小子,李浩不耐煩的說著,這小子的經驗到底還是淺,像他這麽問話,知道的人也會說不知道了。


    “事情怎麽樣了?”


    “張頭!”


    看到來人李浩和孔帆兩個人急忙打了個招呼,張航看著兩個人笑了一下又問了一遍:


    “問的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線索”


    “這個叫張靜的女人有問題”


    “我覺得不止有問題,恐怕就是她幹的”


    孔帆不服氣的反駁著。


    “怎麽說”


    “她的態度太冷靜了,感覺是知道自己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算什麽證據,她可能就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航笑了一下,這要是就可以列入嫌疑了,那那些富豪大官都可以列入嫌疑了。


    “但是她離開的時候說的是,她不清楚劉玲得罪了什麽人”


    “哦?”


    “對,她離開的時候說她並不清楚劉玲得罪了什麽人,張頭,我們對外公布的是失足落水吧”


    “....這確實是個問題,找個人監視她幾天,還有去調取她所住社區的監控錄像”


    “收到!”


    兩個小警察去安排相關事情了,張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思考著。


    他們對外宣稱的是劉玲失足落水,劉玲的家屬也接受了這個結果,現在正在和相關單位協商賠償事宜。但是他和馬玉明都清楚這件事沒這麽簡單。


    屍檢報告和偵查報告已經提交到上層,從程序上來說這個案件已經結束了。是他和馬玉明不甘心,那個關鍵的錄像卻因為可修複的像素太少而無法被視為證據,甚至連他們自己都對錄像中被拽下去的動作產生了懷疑。


    如果他們在沒找到更直接的證據,這個案件就將成為一個“完結案”而風塵在檔案的底層。


    張靜走在馬路上,熱鬧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車流聲都無法進入她的大腦。她就像是走在了一個異次元的通道中,那個鏡中人的聲音一直在她的腦海裏和她對話:


    “是你幹掉了劉玲吧”


    【什麽?哦不,是你】


    “你就是我”


    【沒錯,所以是你】


    “警察會找上門來的,所有證件都指向意外,但他們一定掌握了某個關鍵線索才會這麽查”


    【真愚蠢,劉玲死的時候,你在家睡覺呢】


    “家屬的證詞不能作為證據”


    【可你那個是高檔小區,有監控錄像替你作證】


    “....那隻能作為要個參考,如果我在提交不出更有利的證據”


    【哦!親愛的我,你被現實世俗的法律約束了太久了,要知道那種東西是無法審判那些“意外”的】


    “...不是你動的手麽?”


    【當然不,那隻是一個“意外”,你會在氣憤時候咒罵別人被車撞了,那麽當他真的被車撞了時候法律會為此而判你的刑麽?不會!親愛的。世俗的法律無法審判沒有任何證據的東西,所有沒有證據的巧合都不過是“意外”而已】


    張靜停下了腳步,旁邊的玻璃櫥窗裏倒映出了她的麵孔,帶著溫和的笑容,彎成月牙一般的眼睛裏卻毫無笑意。狠狠地眨了兩下眼睛,玻璃的倒影中終於替換成了一張頹廢的麵孔,張靜才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這一切究竟隻是她因為太累而產生的幻覺,或者是真的有某種未知的能力附著在她的身上....


    “想什麽呢,這世界上怎麽可能真的有那種力量....”


    張靜覺得自己最好抽個空去看看心理醫生。


    回到辦公室裏,所有人依然在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偶爾夾雜著一些小聲的議論。這些議論在她聽來早都習以為常。


    所有人都認為她應該對劉玲的失足落水而興高采烈,她確實應該興高采烈,隻要這次事情真的不是她所為的...


    啊....在想什麽呢,張靜覺得自己恐怕真的是瘋了,就算那天晚上她自己不記得了,高智勇也能證實她一直在家裏睡覺,怎麽可能會去跑去殺了劉玲。


    “啊?張姐你來了,病好了麽”


    六子抱著一堆資料正打算回辦公室的時候,突然看到張靜的身影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口,急忙過來打了個招呼。


    “小陳,麻煩你等下幫我把項目的資料給我抱過來”


    六子本名陳順,張靜很清楚這種人有多滑頭,但是她也清楚自己想要在這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團隊中占據主動位置,六子這種人是必不可少的。


    “額...張姐...那個,昨天你休息的時候,劉頭已經處理好了,因為客戶昨天急著要”


    六子小心翼翼的說著,深怕那句話說不對冒犯了張靜這位少奶奶。


    六子的話讓張靜楞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漏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說道:


    “是麽,那真是麻煩你們了”


    “那我去忙去了”


    雖然張靜總是一副溫和的笑容,但是這次張靜臉上的這個笑容,卻讓六子本能的感受到了某種恐懼,急忙找了個借口離開。


    張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開電腦,看起來似乎為項目而忙,隻有她自己知道,眼前的顯示屏裏又出現了那個鏡中人。


    【哎呀,辛苦了這麽久,最後卻全做了他人的嫁衣】


    嘲諷的語氣從耳機裏傳了出來,讓張靜的大腦一邊空白。


    她怎麽都沒想到,隻不過一天沒來,這個項目的所有事情都已基本完工,而且已經交付給客戶。


    這麽看起來她工作的時候,有人在故意拖後腿。


    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劉興團隊的人會全和她站在一條線上,這些人在長期的工作中早形成了默契,這種小團隊本身就是以信任為基礎建立起來的,但張靜還是沒想到,那些最後站在自己這邊的人卻又站回了劉興那邊。


    “哦,你來了,病好了點沒?”


    張靜正思考著的時候,劉興的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張靜抬起頭來看著劉希那張臉,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挑釁。


    “好了很多,聽說昨天你們加班把項目弄完了?”


    “沒辦法,客戶催得緊”


    劉興聳了聳肩,一副不甘沒辦法的樣子。


    “真是辛苦了,昨天病的實在起不來”


    “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你多休息兩天也沒什麽關係的”


    “謝謝”


    “不客氣”


    生疏而有禮的客套了一番之後,劉興就走進了大頭的辦公室去匯報他的工作程度。


    【一個討厭的家夥,幹掉他麽?】


    “嗯.....”


    兩個從張靜旁邊路過的女同事,無意間看見張靜的表情之後,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還同時竊竊私語著:


    “我就說她和劉玲肯定有矛盾把,你看劉玲死了她笑的真開心”


    “什麽都不知道就少亂說,再亂說話小心被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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