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欣雨:【你在倫敦?】


    這個名字特別久遠,卻讓張洋回憶起記憶深處的一幕幕。


    中糧海景壹號的前房主··


    黃浦江畔難忘的那一晚··


    離別之際約好的巔峰相見··


    後麵微信上雖然還有幾次短暫的交集,但是隨著時間推移,這人終究是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了。


    甚至他後來都忘了。


    張洋低下頭,隨性的回了一句。


    【來玩··你跑國外,不會就是在倫敦吧?】


    【bingo,答對了,要不要見個麵,我看你拍照的角度,應該距離我的住處不遠。】羅欣雨回複。


    還記得羅欣雨當初遠走國外,是因為家族瀕臨破產,賣房也是因為缺錢。


    想來,已經在倫敦紮根了。


    要不要見呢?


    張洋笑了笑,當初臨別的那句話卻浮上心頭。


    巔峰相見··


    巔峰有很多種··某種意義上來講,他的人生早已經達成了各種形式的巔峰。


    所謂的人生贏家,都不能形容他的千百萬分之一。


    但是羅欣雨呢?


    她還好吧?


    沒那麽多糾結,沒那麽多考慮,在此刻張洋的眼裏根本不存在因為種種原因而導致的遺憾和錯過。


    想見,那便見了。


    【見。】張洋很幹脆的回應了。


    【真的方便?你應該不是一個人吧?】羅欣雨又問。


    張洋好笑的看了看遠處臥室睡得正香甜的兩個小助理。


    【這你就不用管了,時間地點?】


    【好,咱們出來喝點酒,感覺··你好像變了很多,真的很好奇你的近況。】羅欣雨道。


    沒一會兒,地址發來了。


    據羅欣雨說是一家倫敦當地挺有名氣的爵士樂酒吧,氣氛挺不錯。


    收到地址,張洋簡單穿了外套,便輕裝簡行的走出了酒店房間。


    剛走出房間,他一眼就看到房間走廊,三五步站著的一位大高個。


    正是他蜜獾安保的人。


    哪怕身處倫敦,哪怕這是倫敦數得著的幾個頂奢酒店之一,他們仍然嚴格的按照蜜獾安保的安保手冊執勤。


    所謂的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張先生。”他一走出來,幾人立馬恭聲問好。


    “辛苦了,我出去一趟··你們。”張洋剛準備讓他們回去休息,卻看他們一副打算寸步不離的樣子,“算了,你們要跟著就跟著好了。”


    規章製度,上行下效。


    他雖然是蜜獾安保的大boss,卻也不希望搞特殊,還是希望以身作則,配合配合下麵人的任務。


    不過,他沒讓驚動克麗絲。


    片刻之後,幾輛路虎衛士一輛不少,一行人前往這家位於瑰麗酒店旗下的爵士樂酒吧。


    淩晨時分,倫敦的夜生活相當熱鬧豐富。


    滿大街都是三五成群,喝的醉醺醺的英國teenager,這夥群體類似於國內的精神小夥,但是更加天不怕地不怕,曾一度讓留子們繞著走。


    酒吧門前,幾輛路虎衛士先後停下。


    張洋沒管一路隨行的安保人員們,直接下車徑直走向酒吧。


    作為一個立誌成為世界頂級安保公司的團隊,在保證雇主安全的情況下卻又保持合適的距離,這是最基本的素養。


    他們寸步不離,但是卻又不會出現在雇主視線中。


    張洋直接當他們不存在就好。


    午夜的爵士酒吧內,燈光幽暗,歌聲舒緩,環境相當幽靜。


    一支爵士樂隊正在台上表演著。


    大廳內,三兩相坐的身影,一邊淺酌,一邊低聲交談,享受著此時此刻的氛圍。


    張洋四下尋找,一眼就看到了遠處角落,一道高挑的長發背影。


    那背影無限美好,隱約可見白皙的下巴和清冷的側臉。


    正是好久不見的羅小姐。


    “好久不見。”張洋徑直而去,在羅欣雨驚詫而驚豔的目光中坐下。“你好像瘦了點,國外飲食不習慣?”


    他端詳著托著下巴的羅欣雨,她化著精致的淡妝,臉蛋精致優雅依舊,就是略有點瘦了。


    “張洋?”羅欣雨目光緊隨,片刻不離,滿眼的不可思議。


    “是我,最近怎麽樣?”張洋看了看羅欣雨麵前空拉拉的酒杯,招手讓酒保過來,又要了兩杯酒。


    “你··不是,我··”羅欣雨的心情顯然還沒有平複。


    她對張洋的印象,還停留在臨別那一刻的身影,但是眼前的這位··還是當初的他嗎?


    這不食人間煙火的五官,這舉手投足的無限風姿。


    還有自信,甚至有些··目空一切的自信?


    “我··過得馬馬虎虎吧。”羅欣雨深吸一口氣,雙眼注視著張洋,“但是你卻···張洋,你真的變了,簡直脫胎換骨!”


    一旁,酒保送來了酒。


    “謝謝。”張洋拿起酒杯和羅欣雨碰了一杯,淺笑不語。


    他確實變了。


    那會兒認識羅欣雨的時候,他雖然已經擁有英俊的外形和完美的身材,但是和現在相比,卻隻是九牛一毛的變化而已。


    那時候變的僅僅隻是皮毛,而現在,卻是真正意義上的由內而外,甚至深入基因層麵的脫胎換骨。然後,還有財富、權勢、名望,種種身份實力的加持··


    和當初的差距,何止百倍?


    他是真正做到了巔峰相見,但是羅欣雨呢?


    兩人四目相視,一眼萬年,卻又相顧無言。


    “我已經很久沒回國了,對不起,我食言了,當初那筆錢,並沒能讓我們家起死回生。”羅欣雨抿著酒,刻意看向了別處,“哪有什麽巔峰相見,不過苟延殘喘而已··張洋,你會笑話我嗎?”


    她鼓起勇氣,又重新看向張洋。


    “不會··”張洋搖頭失笑道。


    羅欣雨巔峰也好,低穀也罷,在他眼裏,還能有什麽區別嗎?


    其實,都一樣,沒有本質區別。


    就拿羅欣雨家當初的競爭對手,那什麽··姓唐好像,現在又是哪裏的小螞蟻?他隨便放句話,就有的是小弟出馬讓對方家在魔都無容身之處。


    “你不笑話我就好。”羅欣雨抿抿唇,“說說你吧··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應該做到了。”


    “做到什麽?”


    “巔峰相見啊。”羅欣雨目不轉睛的看著張洋,看他的從容自然,看他的意氣風發,“你手腕上戴著的那塊表,得兩千多萬吧?你現在得是多成功,才能戴上這塊表?”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張洋,他手腕上的表,不過幾百萬而已。


    和她一樣。


    “這塊表?”張洋笑了笑沒說話。


    這表是剛發跡那會兒擁有的,都一年多沒換過了。至於說和他現在的實力掛鉤?那就是個笑話了···


    縱富有四海,他也懶得在一塊表上折騰。


    堆砌行頭,靠外物來象征身份?那是急著證明自己的新貴階層才會做的事。


    對他來說自然不必。


    “不是吧··這麽貴的表,你都沒放心上?”羅欣雨觀察著張洋的神情,忽然詫異道。“你不會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的多得多吧?”


    “差不多吧,來,敬久別重逢。”張洋舉杯敬了一杯,“考慮過回國嗎?”


    “回去?回去幹什麽呢?”羅欣雨麵露淡淡苦澀,“家裏公司跌下去了,圈子裏更沒我的位置,發達時衣錦還鄉,落魄時隻有遠走他鄉。”


    張洋知道,羅欣雨家雖落魄,卻隻是相對而言,就算是現在也遠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她不回去,隻是接受不了那種從高處跌下來的那種落差。


    所以,她情願待在國外。


    “那你想回去嗎?說實話?”張洋問。


    “誰說不想呢··國外哪哪兒都不習慣,國內哪哪兒都是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羅欣雨莫名看了張洋一眼,“其實吧··我在國外,還偶爾會想起你。”


    “想我的女生可多了去了,你都不知道能排第幾。”張洋一下子笑了。


    “自戀。”羅欣雨輕白了張洋一眼,又瞬間有點服氣,“不過你確實有自戀的資本。”


    “自戀?你說是就是吧。”張洋無所謂道。


    和他此刻擁有的種種堪稱生命本質遷躍的優點相比,所謂外貌,隻是完美基因最微不足道的外在表現之一而已。


    “你若是想回去··你顧慮的那些事情,我其實可以幫忙。”他忽然說。


    羅欣雨忽然展眉一笑,眼神有些溫柔。


    “張洋··你能來見我我已經很開心了,但是··回不去啦。”羅欣雨輕笑著說,“能陪我出去走走嗎?”


    “可以。”


    十一月的倫敦,夜晚溫度很低。


    羅欣雨披上外套,和張洋一起走在淩晨的泰晤士河畔。


    路燈下的泰晤士河畔波光粼粼,兩岸的建築帶著古老的氣息,遠處的議會大廈和大本鍾靜靜矗立在泰晤士河畔。


    兩人邊走邊聊,拋開了身份,像一對久別重逢的故友。


    走著走著,寒冷的夜色下,羅欣雨輕輕靠近張洋,然後被張洋很自然的攬住了腰肢。


    深夜的會麵,一切已在不言中。


    “去我公寓嗎?”羅欣雨停下腳步,麵對著張洋,眼神隱現期待。


    張洋笑著沒回答。


    羅欣雨眨眨眼,下一秒忽然踮腳纏上了張洋的脖子,送上了一個等待已久的熱吻。


    泰晤士河畔,兩人相擁深吻,慶祝此刻的久別重逢。


    路燈下,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


    遠處的巷弄,傳來此起彼伏的嬉笑聲。


    “是teenager。”羅欣雨忽然鬆開張洋,遠遠看了一眼,“我們走,不要搭理他們。”


    她拉上張洋的手,準備快步離開。


    “chingchong”


    “chingchong”


    幾個穿著奇裝異服,喝的醉醺醺的男生一邊嘻嘻哈哈的在後麵跟著,一邊挑起眼角,做著歧視性的動作。


    “在倫敦,經常遇到這種情況嗎?”張洋回頭看了看。


    “大多數時候不會··但是有些特定地點,特定時候會。”羅欣雨說,“大白天的直接拿手機拍他們就好,被安上種族歧視的帽子,他們自己也怕,但是現在··我們還是躲著點吧。”


    “沒事,我的人在。”張洋回頭看了一眼。


    “你的人?”羅欣雨驚詫回頭,雙眼微微睜大。


    遠處,剛剛一直遠遠跟著的幾輛路虎車上,忽然跳下了十幾個人高馬大的安保人員。


    下來二話不說,直接就攔了上去。


    “好了,下麵的別看了。”張洋笑著遮住羅欣雨的雙眼,拉她轉過身來。


    身後,卻忽近忽遠的傳來一陣陣拳打腳踢聲,其中還摻雜著一聲聲慘叫聲。


    是真慘。


    慘到嗷嗷叫的那種。


    “你··”羅欣雨不可思議的看著張洋,“你出行,隨身還帶這麽多保鏢?看來··你的財富是真的遠超我想象了。”


    “所以我說的,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張洋攬著羅欣雨說。“你若回去,我帶你飛。”


    “哪種飛?”羅欣雨忽然眨眼挨近,眼神流光似水,“直攀高峰的那種嗎?或許今晚就可以··”


    “我和你說正事,你和我開小火車。”張洋隨手一巴掌向她屁股拍去,“和你不對付的人,我可以讓他們親自和你道歉,你家的產業,我隨便給你家介紹點路子就可以保你家財運亨通。”


    一切的一切,其實對他來說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他見不得和自己有過關係的女生混這麽慘,他若是沒有餘力還罷了,現在隨便抬抬手指,發句話就可以改變別人的命運,他為什麽要袖手旁觀呢?


    羅欣雨怔怔看著張洋。


    “你··”


    “好了,現在不用給我答案。”張洋看了看時間,“你的公寓到底在哪兒?”


    “哦··就在前麵不遠。”羅欣雨回過神來,紅著臉說。


    畢竟曾經大富大貴過,羅欣雨在倫敦的住處自然不可能多寒酸,麵積小兩百平,也價值不到兩百萬英鎊。


    當然了,和國內的自然不能比。


    兩人並肩一路回到了公寓,門剛關上,抑製不住的情緒就一點就著,燃到了兩人身上。


    “身上瘦了嗎?”張洋抱著羅欣雨問。


    “你覺得呢?嗯··你要不要摸摸看?”她輕嗔一句。


    淩晨也不知道幾點的夜色下,張洋看看外麵薄霧籠罩的霧都,借著燈光看看眼前這白皙光滑的後背。


    這晶瑩潔白似是發出無聲的邀請。


    他曾說過要帶羅欣雨飛,飛多高才算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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