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日,寒風凜冽。


    徐紅萍的家門緊緊地關著。


    石頭夾著火箱坐在一張矮凳上麵,認認真真地翻著字典,字典下麵放著一本筆記本,還有一支筆。


    他看完生字後麵的注解後,按著部首一筆一筆的抄寫。


    唐伯走在客廳中央,來回地徘徊。


    石頭喊道:爸,今兒這麽冷,你坐下烤火。


    “你用心寫,你有哪裏不懂!你直接問我。”唐伯坐到火盆旁,拿了一本雜誌一頁一頁地翻著。


    “我知道了。”


    “砰砰砰”


    唐伯拿起雜誌,趕緊奔了出去。


    他推著門,說道:誰呀!


    “爸,好久不見,你的身體可好!”


    唐伯雙手抱住這個人,笑道:大虎,虎兒,你回來了。


    大虎說:爸,外邊冷,咱們進屋聊。


    唐伯愣道:對,對,對,進屋聊,進屋聊。


    大虎一手提起箱子,一手牽著唐伯,一直向著客廳走。


    “爸,他是?”大虎問道:


    石頭抬起頭,疑問道:爸,這位是誰?


    唐伯傻笑道:石頭,你過來,他是你哥。


    “大虎,他是你妹妹的······”唐伯指著石頭,道:


    “哥。”石頭喊道:


    大虎伸著手,應道:嗯。


    石頭望著大虎,顯得很是無措。


    唐伯嚷道:石頭,快和你哥握手。


    石頭兩手抓著大虎的手,笑道:大哥,失敬!失敬!


    大虎一手指著筆記本,喚道:你在幹嘛!


    唐伯搶道:石頭在家沒有念過書,他是在練習寫字。


    石頭接道:我沒有正式念過書,我也聽別人念過······


    “媽媽和妹妹呢?”大虎詢問道:


    唐伯答道:她們都在裏麵縫鞋墊。


    大虎說:我去裏麵瞧瞧!


    石頭叫道:哥,你把箱子給我吧!


    大虎應道:也好。


    唐伯挪著身,論道:你把箱子拿到你以前住的那個屋。


    石頭回道:好嘞!


    “媽,二鳳,你們好嗎!”


    徐紅萍扭著頭,說道:石頭在叫我們嗎!


    二鳳喚道:是他。


    “不對呀!他少有叫我的名字。”二鳳嚷道:


    “媽,二鳳,你們怎麽不出聲!”


    二鳳往前一看,叫道:哥。


    徐紅萍猛的一抬頭,喊道:虎頭。


    “媽,兒子回來了。”大虎說:


    徐紅萍接道:回來了就好。


    大虎抱住徐紅萍,傻笑道:媽,兒子想你。


    徐紅萍哽咽道:媽也想你,俗話說“兒行千裏母擔憂”,哪個做媽的不想自己的兒子!


    大虎嘶啞道:兒子在外這些年,常常想起爸媽、想起妹妹、想起家裏的一切。


    徐紅萍泣道:傻兒子!


    石頭拉著二鳳走到一旁,偷偷的說:你怎麽不告訴我!你有一個哥哥。


    要不然,前幾天······


    “你怎麽啦!生氣啦!”二鳳小聲道:


    石頭回道:不是生氣的事,你跟我說了,我就有個心理準備。


    二鳳說:我哥哥六·七年沒有回家,我的爸媽都介意提他,尤其是我媽。


    所以······


    “二鳳,你過來,幾年不見,你都長成大姑娘了。”大虎喊道:


    徐紅萍搶道:什麽大姑娘!二鳳嫁了人,她都快做媽了。


    大虎應道:是,是,是,我要做大舅了。


    二鳳喚道:大哥,你在外麵就沒交女朋友!


    大虎說道:哥是在外麵讀書······


    “讀書就不能交女朋友了。”二鳳答道:


    “二鳳說得對,媽也想抱孫子了”。徐紅萍說:


    大虎辯道:媽,你別催!感情的事!


    徐紅萍嚷道:我才懶得管你的閑事!你愛找就找,不找就不找,我把二鳳肚子裏的“小石頭”照顧好······


    “媽能這樣想最好,二鳳長得楚楚動人、驚豔四方,石頭長得一表人才,他們的結晶,定是非常招人疼愛······”大虎接道:


    “我的孩子如何招人疼愛!他叫媽,隻能叫外婆,媽要的是孫子。”二鳳辯道:


    大虎叫道:石頭,你過來。


    石頭走到大虎麵前,說道:大哥,你有何事吩咐!


    大虎摸了摸石頭的手臂,拍著石頭的肩膀,喚道:好樣的。


    石頭不解道:大哥,你到底是啥意思!


    唐伯喊道:你們都別站著!咱們出去客廳聊!


    “虎頭,你餓了吧!我去煮飯了。”徐紅萍道:


    大虎攔著徐紅萍,喚道:媽,我在街上吃了中飯,咱們一塊出去外麵坐坐。


    紅萍回道:可是······


    “媽,你走啦!”大虎推著徐紅萍向屋外走。


    走到客廳,大夥相繼地圍著火盆坐下。


    大虎問道:石頭,你今年多大了?


    石頭說:我今年15歲,16個年頭。


    大虎笑道:石頭,感情你是跑來我家抱金磚。


    石頭羞澀道:二鳳姐確實是塊金磚。


    大虎續道:我們農村說“女大三抱金磚”,二鳳大了你4歲,你抱的是一塊半金磚。


    石頭小聲道:大哥說的是。


    嗬嗬~


    大虎疑問道:石頭,你看著挺結實,你是不是每天都會鍛煉?


    石頭接道:鍛煉什麽!


    大虎回道:比如:搏擊之類。


    石頭撓著鬢發,說:搏擊是指打架嗎!


    大虎答道:兩者差不多。


    石頭喚道:石頭沒有什麽能耐!石頭從小喜歡打架。


    但是,有一點,別人不惹我,我不會打別人。


    大虎大笑道:哈哈······


    石頭問道:大哥,你笑什麽?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徐紅萍喚道:石頭,你別多想!他和你一樣,他小時候就愛和別人打架。


    大虎微笑道:我們倆是同類。


    “老話常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承想!倆人都!”徐紅萍嘀咕道:


    大虎起著身,說道:石頭,你過來打我。


    石頭愣道:這!


    唐伯喊道:大虎,過了這麽多年,你一點都沒變,你休要在這胡鬧!


    徐紅萍嚷道:虎頭,他是你的妹夫,你連他也要打。


    虎頭喚道:爸,媽,你們別管,我懂分寸。


    “二鳳,你去說說石頭。”徐紅萍擠了一下二鳳,輕聲道:


    “我!”二鳳回道:


    “石頭,你放馬過來。”大虎叫道:


    石頭看了看二鳳,說道:二鳳姐。


    二鳳應道:他是我大哥,你出手輕點。


    大虎嚷道:二鳳,你嫁了老公,你就瞧不起大哥了,你叫——你的老公用足了勁······


    石頭握緊拳頭,兩眼死死地盯著大虎。


    大虎說:你不要有其它的顧及,你把我當成——是你的敵人。


    石頭兩腳一蹬,直衝大虎撲去。


    大虎扭身一躲。


    石頭轉過頭,一拳打向大虎。


    大虎抓住石頭的手腕,喊道:石頭,你用力。


    石頭咬緊牙關,全力壓在拳頭上。


    大虎放開石頭的手。


    接著,紮了一個馬步。


    石頭整個人趴在地上。


    二鳳彎下腰去攙石頭。


    石頭推開二鳳的手,說道:二鳳姐,你走開。


    二鳳說:石頭,別打了。


    “大哥要打,我必須陪他。”石頭凶狠狠地瞪著大虎。


    二鳳喚道:石頭,你把大哥打疼了······


    “廢話太多,剛才躺在地上的人——是你老公。”大虎應道:


    石頭鼓足勁,再次衝向大虎。


    大虎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他舉起手去擋石頭。


    然而,石頭的勁太大,大虎退了好幾步。


    大虎幹脆鬆開手(大虎一鬆手,石頭沒有繃住勁,一直衝向牆角)。


    石頭一臉貼在牆上,鼻血不停地往下流。


    二鳳跑上前,嚷道:叫了你們別打架!這會好了吧!鼻子也爛了。


    徐紅萍拿了一遝紙過來,說道:石頭,你快擦擦。


    石頭一邊擦著鼻血、一邊喚道:沒事!沒事!


    唐伯氣憤道:大虎,你一回來就闖禍。


    石頭說:爸,你別怪大哥!這點傷算不了什麽!


    “我在老家和別人打架那會,不知流了多少血!”石頭續道:


    大虎拍了拍手掌,稱道:石頭,你性格剛烈,且正直,心中有一股很大的衝勁,你加以鍛煉,你必定成氣。


    石頭捂著鼻孔,冷笑道:成什麽氣!就像剛剛,我連大哥一個手指頭都沒碰到。


    反而,把自己搞得鼻青臉腫。


    大虎說道:英雄越挫越勇,“一時成敗”從來不與計較。


    何況!你年紀輕輕,今兒才16歲出頭······


    徐紅萍搶道:大虎,你打、你鬧,我都不管你,你在這慫恿······


    大虎道:媽,如今國家危難,內之不穩,外邦來犯,身為中華民族的子孫,誰都有義務去捍衛自己的民族,去捍衛自己的國家。


    唐伯接道:理是這個理!


    大虎答道:既然這個是理,我們就要著手去做。


    “石頭加以鍛煉,將來必定能為國家出一份力。”大虎續道:


    徐紅萍辯道:什麽理不理!力不力!石頭去做那些!二鳳咋辦!


    大虎沉默了許久,說:媽,你言之有理。


    我隻是說說而已!


    石頭嘀咕道:我和爸媽他們早就討論過,我想去參軍,我討厭那些仗勢欺人的人,他們到處為非作歹、無惡不作。


    隻不過,現在?


    二鳳喚道:石頭,你想做什麽!我都支持你,我不會成為你的負擔。


    唐伯詢問道:大虎,你讀了這麽多年書,怎麽打架鬥毆?


    大虎回道:爸,現今國家動蕩,風煙四起,我們學校裏麵也會教些功夫,用來保護自己。


    另外,它也能為國家培養一些有用之才。


    唐伯嚷道:我看你,就和去年那個······


    大虎問道:那個誰?


    石頭接道:那個“宋”、宋大叔。


    唐伯說道:他叫——宋英傑。


    石頭應道:是叫宋英傑。


    大虎喚道:我的教官也叫宋英傑,我去年得獎時······


    “他的身高比我要高一點,也要壯一點,整個人斯斯文文······”唐伯打斷道:


    “這麽說!宋教官去年來過我們家。”大虎接道:


    “他來我們這,他會連你也瞞著!”唐伯說:


    大虎說道:我們學校一向都有類似的規定,學校要辦任何事,也都可以背著學生去做。


    本來,我要到明年才能畢業,學校鑒於我的成績優越,特許我提前畢業。


    唐伯呼了一口氣,應道:你能順利畢業,肯定和宋英傑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大虎疑問道:爸,我畢業於宋教官有啥關係?


    徐紅萍說:等以後,媽跟你慢慢說。


    大虎看著凳子上麵的字典,喚道:這本字典是我幼時的夥伴。


    石頭回道:大哥,你幼時也看字典。


    大虎抓起字典,答道:當然看,讀書哪能不學字典!


    石頭說道:石頭真沒用,字典上麵的“字”有一大半都不認識。


    大虎嚷道:石頭,“字”是死的,人是活的,認識的“字”是多是少,它代表不了什麽!我觀其舉止,你並非是個平庸之輩,你有一般人不具備的東西,你有超人之處,還是一句話“你要勤加練習”。


    唐伯喚道:我也這麽認為!但考慮到二鳳,你還是······


    “爸,鍛煉就跟讀書一樣,讀書的人不可能每個人都成為大文學家、大理論家······”大虎叫道:


    “你又再跟你爸說這些。”徐紅萍道:


    大虎道:媽,你讓我說。


    讀書不可能每個人都會怎樣怎樣!可讀書能改變自己,能豐富自己的生活,能讓自己的內心變得寬闊。


    同樣,石頭得以鍛煉,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他人,有益無害。


    徐紅萍接道:你對我們來說——是害,是一大害。


    “大哥,我怎麽鍛煉!”石頭說:


    大虎說道:鍛煉就跟你練習寫字一樣,要一筆一筆的寫,今天寫不好,明天接著寫,反反複複的寫。


    石頭應道:我今天寫完這幾個字,我想去鍛煉。


    大虎喚道:你想鍛煉的話!明天早點起床,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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