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0日早上,霧氣包圍了整個馮府。


    平伯坐在屋簷下,依舊的哼著歌。


    他隨著調子,輕輕地打著節拍。


    “啊!”他被一口痰卡住聲線。


    他拍著胸口,咳嗽了兩聲,咳咳~


    他低著頭,朝地上吐了一口痰,說道:差點把我嗆死。


    他抬起腿,去擦地上的痰。


    “呼”一陣冷風順著府門吹進來。


    他雙手抱著胸,嘀咕道:真是怪了,這風怎麽這麽冷!吹得骨頭裏麵發麻。


    他站起身,縮手縮腳的走。


    “平伯,你想去哪!你到底想不想幹了!”畾伯走進府門,嚷道:


    平伯回過身來,應道:我幹不幹,關你屁事。


    畾伯笑道:當然,當然,屁讓你吃,我可不要。


    平伯抱著手,說:你小子這麽快回來了,之花就沒有攔你。


    畾伯回道:她攔我做什麽!


    平伯接道:小別勝新婚,你懂不。


    畾伯答道:你給我閉嘴。


    平伯辯道:我就說嘛!你小子不解風情,人家一年也見不到你幾次,這次馮少爺準了你的假,你也不多留幾天解解人家的寂寞,你最少也得過完年才······


    “你個老不死,年進花甲——還在想著年輕人那點事,說話口無遮攔,你的嘴巴就像一間茅廁,專門用來和屎打交道,我跟之花都是做了爺爺奶奶的人,哪會跟你一樣,成天想著那點破事。”畾伯打斷道:


    平伯道:你甭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說實話,你想沒想。


    還有,你少在我麵前顯擺,這個年紀做了爺爺,沒啥了不起!


    但我想不通,你不和之花卿卿我我,你的爺爺怎麽當······


    “你混蛋,年紀越大,說出來的話越來越不著調,你好好說說,府裏近來怎樣!”畾伯嚷道:


    平伯回道:不怎樣!風平浪靜。


    “說真的,你這次回去,你的身體沒被拖垮吧!”平伯續道:


    畾伯應道:你都看到了,我的身體好著呢!


    不過,我娘出殯的那幾天,我的嗓子有點啞。


    平伯全身戰戰兢兢,問道:你有沒有吃藥?


    畾伯說道:吃藥幹什麽!我又沒病。


    平伯接道:你的喉嚨!


    畾伯答道:我的喉嚨沒事。


    每每想到我娘,我的心中就跟針紮一樣,我幼時那會,她太不容易了,即便到了現在,我還是沒能讓她過上舒心的日子,連她去世都沒······


    “小畾子,你太過杞人憂天,我懶得在這跟你絮叨,天氣這麽冷,我得進去添件衣服。”平伯哆哆嗦嗦的往裏鑽。


    畾伯調侃道:小平子,你穿厚點,別把你的老腿凍僵了。


    平伯說:我的腿是老,你的腿還嫩啊!


    畾伯一時無言以對,嘀咕道:沒媽的孩子,就像一根草。


    他走到自己的房前“摸了摸”衣兜,小聲道:怪了,鑰匙明明放在衣兜,這會怎麽不見了!


    他放下行李,來回的尋找。


    “哦!我把鑰匙放到了這邊的衣兜。”他愣道:


    他拿出鑰匙,趕緊去開門。


    “乓”他用力地推著門。


    他提著行李,剛要進屋。


    “畾伯,你回府了。”阿鳳叫道:


    畾伯側著身,應道:是呀!我剛剛回來,阿鳳這是上哪!


    你要不要進屋坐坐!


    阿鳳回道:不坐了,老夫人和少爺正在商量事情,我逛一圈就得回去。


    畾伯微笑道:這樣啊!咱們回頭見。


    “回頭見。”阿鳳提著腳,慢慢地走。


    畾伯推開門,心中打量著,自己回去辦喪事這些天,自己本來還沒到休假期,這些都是馮少爺他們母子的恩賜,加上之花與老夫人的這層關係,自己今兒回到了府裏,自己得去給老夫人他們通報一聲,說上一聲謝謝!


    他把行李拿進屋,拔腿就跑。


    當他跑出門。


    一陣冷風迎麵襲來。


    他趕緊低下頭,嘀咕道:剛才走路的時候,沒有感到半點冷,進了屋裏一會就!


    他衝進屋裏,連忙翻著箱子。


    他找到一件長褂,穿上長褂就走。


    他到了老夫人房門口,“敲了敲”門,喚道:老夫人,少爺,你們在裏麵嗎!


    馮財主拉開門,說道:小畾子,你回來了。


    畾伯點著頭,答道:嗯。


    “快,快,快,你快點進屋,外麵站著冷。”馮財主叫道:


    畾伯走進屋,說:少爺,我來關門。


    “小畾子,你進去。”馮財主仰著下巴,說:


    畾伯直起腰,緩緩地向裏屋走。


    馮財主推著門,剛要關門。


    “少爺,仆人可以進去了嗎?”阿鳳奔過來,問道:


    馮財主放下手,回道:你快進來。


    阿鳳邁進門,立即關上門。


    畾伯說道:之花叫我替她向老夫人母子問好,家奴這次能夠回去安葬娘,多虧了老夫人母子的成全······


    “你這是啥話!有啥虧不虧!老身和貴兒(馮財主)都沒去送你娘,老身這心裏······”老夫人應道:


    “老夫人保重身子!家奴跟之花無論大事小事,沒少過來打擾老夫人的清淨,我們夫婦的內心,好生的過意不去,家奴不說其它的事,單說我娘安葬這事,它就讓我倍感六腑,老夫人的鴻恩,加之少爺的慷慨······”畾伯接道:


    “繞了半天,還不是兩錠銀子的事,我們之間的種種關係,若是停留在那兩錠銀子上!豈不傷了感情嗎!”老夫人說:


    畾伯謝道:謝謝老夫人!


    “畾伯,你走得這麽快,一轉眼,你就到了這。”阿鳳走上前,說道:


    畾伯微笑道:一般,一般。


    馮財主嚷道:小畾子,你幹嘛站著聊!這裏不歡迎站客啊!


    “少爺說笑了!我算什麽客!我是少爺的家奴。”畾伯答道:


    馮財主喚道:小畾子,我可沒有把你當作下人看,你是我的同學,更是我的摯友。


    畾伯鞠躬道:謝謝少爺!家奴也是奔著少爺這份仁義,奔著之花與老夫人之間的關係······


    “畾伯,你喝茶。”阿鳳端過來一杯熱茶,叫道:


    畾伯接過茶,說道:剛剛阿鳳也說了,家奴這麽快就到了這。


    其實,家奴的行李還沒收拾,我就過來了,家奴得要回去······


    “馬上就要開飯了,你回去幹嘛!下午有的是時間收拾,你留下來陪我們聊天,你房裏的東西,沒人會去動,你早晚回去都一樣。”馮財主打斷道:


    畾伯抿了一口茶,辭道:不不不,我不喜歡把事情留著,我喜歡當下解決。


    馮財主氣憤道:小畾子,你真是。


    “畾子,你安心的坐,老身和貴兒剛才還在說你的事情。”老夫人說:


    畾伯接道:說我的事,我有什麽事!


    馮財主應道:說你有段時間不在,我有點不習慣,我們猜你什麽時候能夠回來!


    畾伯禮道:少爺掛心了,老夫人掛心了。


    馮財主指著畾伯,說:你看,你又鞠躬了,你是不是鞠躬鞠上了癮!


    嗬嗬~


    “老夫人,飯點到了。”鮑伯站在門外,喊道:


    馮財主應道:鮑伯辛苦了,我們馬上就去。


    阿鳳走到老夫人身旁,說:老夫人,我們吃飯去了。


    老夫人起著身,叫道:畾子,你跟我們一同過去大廳。


    畾伯彎著腰,回道:是。


    “畾伯,麻煩你把門拉上。”阿鳳喚道:


    畾伯接道:阿鳳放心。


    馮財主推著畾伯,說道:你快點走,我來關門。


    畾伯道:還是讓我來。


    馮財主不屑道:我想關下門,你也要和我爭。


    畾伯笑了一下,跟著馮財主走。


    阿鳳攙著老夫人剛一踏進大廳。


    大夫人行著禮,請道:娘,安好!


    老夫人喚道:長兒媳不必多禮!


    “大夫人好!”畾伯走進大廳,鞠躬道:


    大夫人抬起頭,笑道:畾伯回府了,你的精神麵貌俱佳,我替娘和相公感到欣慰,你回去這些天······


    “家奴實在不好意思!家奴讓主子們擔心了。”畾伯走上前,對主子們行了一個禮。


    “喲!我以為是誰呢!是畾伯回來了。”二夫人一腳跨過門檻,嚷道:


    畾伯禮道:二夫人好!


    二夫人挪著身子,問道:你的老婆,之花現在好嗎?


    畾伯回道:托二夫人的福,之花很好。


    家奴替之花謝謝二夫人!


    馮財主喊道:小畾子,你坐過來吃飯。


    “不行,不行,家奴是個下人,家奴豈能和主子們平起平坐!”畾伯揮著手,接道:


    馮財主辯道:你磨嘰啥!我叫你坐你就坐。


    再說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和我們坐下來吃飯,你還像個大姑娘上花轎似的“扭扭捏捏”。


    畾伯說:這次不同,我不能動不動就圍上桌吃飯。


    馮財主應道:確實不同,我看到你一路風塵仆仆的份上,我才讓你坐下來吃飯。


    不曾想,你還不領情。


    我的一片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罵得好,他就是欠罵。”平伯誇道:


    畾伯小聲道:你幸災樂禍什麽!


    老夫人喊道:畾子坐過來,咱們吃飯了。


    畾伯謝道:謝謝老夫人!謝謝少爺!謝謝!


    馮財主嘀咕道:小畾子,你這個人啊!


    “大家坐過來吃飯啦!”老夫人端起碗,叫道:


    “刷刷刷”


    巧兒說:二夫人,侍婢再去給你盛一碗飯。


    二夫人拿著碗,說道:你去給我盛碗粥過來。


    巧兒接過碗,去幫二夫人盛粥。


    畾伯放下碗筷,喚道:老夫人慢吃,少爺慢吃,兩位夫人慢吃,我吃飽了。


    馮財主嚷道:你吃飯,怎麽就跟倒飯一樣!


    畾伯應道:家奴今天因為趕路的原因,肚子比較餓,所以吃得快了點。


    馮財主回道:我看不像,你也沒吃多少。


    畾伯答道:少爺,我們這個年紀能吃多少!


    “不打擾各位主子吃飯了,家奴告辭了。”畾伯站起身子,對著大夥行禮。


    巧兒把粥放在二夫人麵前,請道:二夫人請用!


    二夫人說:你把粥推過來一點。


    接著,二夫人尖叫了起來,呀!


    二夫人蹦起來,狠狠的扇了巧兒一個耳光。


    巧兒咬著嘴唇,眼淚不停的往外冒。


    二夫人吼道:你個死奴婢,你打我幹嘛!


    巧兒搖著頭,嘀咕道:我沒,我沒有。


    “你沒有,我的腳為啥那麽痛!我跟你說,我的爹娘都沒動過我一根手指頭,你算哪根蔥——死賤婢。”二夫人戳著巧兒的胸口,罵道:


    巧兒啼泣道:我!我!


    老夫人叫道:芬兒(二夫人),你坐下來,你讓巧兒慢慢說。


    二夫人看了一眼老夫人,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老夫人問道:巧兒,你為什麽要打二夫人?


    巧兒哽咽道:我沒打二夫人······


    “你確實沒打我,你的膝蓋撞在我的大腿上,搞得我的大腿一陣刺痛。”二夫人答道:


    巧兒泣道:剛才,剛才二夫人大腿上有一顆飯粒,奴婢就在二夫人大腿上抓了一下。


    “胡說八道,我的腿上哪有飯粒!”二夫人提著裙子,接道:


    巧兒應道:剛剛是有一顆飯粒掉在二夫人的大腿上。


    二夫人拍著大腿,喝道:它掉在你的爛嘴上。


    “芬兒,你在原地別動!”馮財主嚷道:


    二夫人疑問道:我為啥不能動?


    馮財主走到二夫人跟前,仔細地盯著二夫人的裙子,說:你大腿處的裙子上有油漬,明顯是飯粒印下的。


    二夫人往裙子上一看,整個人都僵住了,尷尬道:這!


    巧兒摸著臉,嘀咕道:二夫人,奴婢冤枉。


    二夫人見地上掉有飯粒,喚道:誰叫你不跟我說一聲就衝過來!搞得我的腿也疼,我不得不誤會······


    “芬兒承認誤會了你,你別責怪芬兒!”老夫人打斷道:


    巧兒鞠躬道:老夫人言重!奴婢哪敢怪罪二夫人!


    再說:奴婢的確有錯在先。


    “小平子(平伯),你過去看看小畾子的房間收拾得怎樣!你下午不用去幹別的,你留在小畾子那裏幫忙好了。”馮財主叫道:


    平伯應道:少爺,我得去給愛菊家裏送飯菜。


    馮財主放下筷子,說道:是哦!


    他撓了撓頭,吩咐道:鮑伯,小畾子房間那邊,你費費心。


    鮑伯回道:少爺放心,老奴立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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