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你有何事需要向我求證!”許半仙站在馬欄邊上,喚道:


    三少爺瞅了一眼許半仙,說道:我需要向你求證什麽!


    許半仙應道:你剛剛說······


    “喔!我忘了,我忘了。”三少爺拍著腦門,愣道:


    三少爺指著前麵,說:許兄弟,看馬,看馬。


    “許兄弟,我們是給大小姐創造機會。”宋教官小聲說:


    “宋老師,你也!”許半仙恍然道:


    “白兄弟那匹馬真俊。”三少爺感歎道:


    許半仙接道:那是當然,1萬塊銀光頭的馬······


    “什麽馬!這麽貴!”三少爺打斷道:


    “確切的說,這馬是100銀光頭買來的。”宋教官喚道:


    許半仙應道:宋老師,你少說了1塊銀光頭。


    “打住,打住,你們把我攪糊塗了,到底是1萬塊,還是1百塊,還是······”三少爺嚷道:


    “三少爺,白兄弟的馬是別人送的,算是半賣半送,那匹馬定價1萬塊銀光頭,最終1百塊銀光頭賣給了石頭,另外,賣家再從石頭手上拿走1塊銀光頭。”宋教官解釋道:


    三少爺說:宋老師這樣說,我更加糊塗了,賣家要賣1萬塊銀光頭的馬,為何1百塊賣給了白兄弟!


    “因為白兄弟救了他。”許半仙說道:


    三少爺回道:這就難怪!


    話又說來,能值1萬塊銀光頭的馬。


    絕對,絕對是好馬。


    “三少爺,你生在馬家,你非常了解馬是吧!”許半仙喚道:


    三少爺答道:我對馬了解不多。


    我最多看書的時候······


    “三少爺,你很癡迷文學對不對?”宋教官問道:


    三少爺微笑道:宋老師,你把“癡迷”兩個字用在晚生身上,晚生自覺慚愧。


    “三少爺,你的文學造詣······”許半仙說:


    “不敢,不敢,在文學的路上,在下何敢去談造詣!在下站在你們麵前,充其量是個初出茅廬的後生。”三少爺打斷道:


    許半仙笑道:不錯!不錯!為人謙虛,不浮誇,不邀功,是有讀書人的風範。


    “三少爺,如今中華大地——滿目瘡痍,萬裏河山——軍閥四起,泱泱中華內憂外患,你對這些作何見解!”宋教官說道:


    三少爺喚道:宋老師,你說的乃是國情,我們作為讀書人,不能涉足政治······


    “三少爺,你懷有一顆向著文學的心,這樣很好,然而,國家興亡匹夫有責,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宋教官搶道:


    三少爺想了想,鞠躬道:晚輩受教!受教!


    “三少爺,我也有兩句不解,請你幫忙解解,它們是:一江春水東逝水,望眼欲穿望川月。太陽不懂夜的黑,月亮不明白天亮。”許半仙說:


    三少爺念到:一江春水東逝水,望眼欲穿望川月,太陽不懂夜的黑,月亮不明白天亮······


    “許兄弟,這是何意!”宋教官探著頭,偷偷的說:


    許半仙小聲道:有緣無分。


    “許兄弟,它不是唐詩,也不是宋詞。”三少爺嚷道:


    許半仙答道:我不懂,我才問你呀!


    “許兄弟,石頭那匹馬越騎越有勁,我等會定要騎騎看。”宋老師叫道:


    許半仙望著前方,說道:那馬呢!


    宋教官指著對麵,說:就在那!


    三少爺來回的徘徊著,輕聲道:一江春水東逝水,望眼欲穿望川月······


    “福大哥。”大小姐一把抱住福星。


    福星掰著大小姐的手,說道:大小姐,你自重!


    “你把我叫進來這麽久,你一句話也不說,你想和我那樣!我就!我就(大小姐慌慌張張地解著紐扣)!”


    “大小姐,你莫要這樣!”福星抓住大小姐的手。


    大小姐兩眼盯著福星看。


    福星鬆開手,喚道:大小姐,對······


    “啵”大小姐摟著福星一個勁地吻。


    福星掙開大小姐。


    大小姐氣喘籲籲地說:福大哥,我說了,我要嫁給你。


    福星接道:大小姐,你們柳家在北平城內,是排得上號的大戶,你想招夫君,一定會從街頭排到街尾,你想選有錢的,有才的,長得帥的,或是能說會道的,任由你的喜好,你找我這個打赤腳的······


    “我不找別人,我隻要你。”大小姐打斷道:


    福星應道:你是在自掘墳墓。


    大小姐辯道:怎會自掘墳墓!我倆恩恩愛愛過餘生。


    “大小姐,你了解我多少!”


    “現在不了解,以後會了解。”


    “大小姐,婚姻不是兒戲,你得慎重。”


    “我很慎重,我苦苦等了你三十幾年。”


    “大小姐,我有了家室。”


    “我不介意,我願意做小。”


    “你走開,你走開。”福星推著大小姐,說道:


    大小姐越貼越攏,答道:我不走,你能把我怎樣!


    福星舉起手。


    “你想打我就打,我就要嫁給你。”大小姐嚷道:


    福星皺著眉頭,求道:大小姐,求你放了我!我的家在湖北,我過些天就要回家,我窮得叮當響。


    還有,我的過往曲折······


    “我的過往也很曲折。”大小姐應道:


    福星哀求道:你放過我吧!


    “你行行好!你救救我!”大小姐說:


    “大小姐,你看那!”福星指向窗戶,叫道:


    大小姐抬起頭——看向窗戶。


    福星往前一鑽。


    大小姐死死地抱住福星,說道:福大哥,你想拋下我。


    “大小姐,你這樣有意義嗎!”福星喚道:


    大小姐說:我和你在一起就有意義。


    福星轉過身,說道:大小姐,我和你講個故事······


    “福大哥,我喜歡聽你講故事。”大小姐微笑道:


    “從前,有個人,他靠打柴為生,一天,他在打柴的時候,碰上一隻大灰狼,那隻大灰狼想要吃掉他,大灰狼衝他撲了過去,他赤手空拳地打死了那隻大灰狼,他蹲在地上,傻傻地發笑,他想著!大灰狼被自己打死了,他滿懷喜悅回到家中,他拉著自己的老婆,到山上去炫耀自己的成果,他站到懸崖邊上大喊:我太高興了。他老婆說:你高興歸高興,你快點回來。他一側身,看見峭壁上長著一簇鮮花,他問道:老婆,那花漂亮不!老婆答道:漂亮。他爬了下去,他摘下花,在與老婆招手時,他腳下的石頭一滑,他摔下山穀,這一摔,他的性功能完完全全的摔沒了。”福星論道:


    大小姐說道:沒了就沒了!


    福星答道:你說的輕巧,那是男人的尊嚴,更是男人的!


    大小姐應道:我不在乎。


    “大小姐,你看清楚!”福星拉開褲子,道:


    大小姐驚訝道:福大哥,你肚子上怎麽有條這麽深的傷痕!


    福星拉著大小姐的手,直向自己肚子上探去。


    大小姐捂著嘴,急匆匆地往外奔。


    “夫人,幾個孩子去了哪!他們怎麽沒來大廳轉悠!”柳老爺說道:


    “這用說嗎!他們肯定去了福英雄那邊玩。”柳夫人接道:


    柳老爺說:我們心中的那塊頑石,也該著地了。


    “恭喜老爺、夫人!恭喜你們覓得良婿!”路管家賀道:


    柳老爺回道:路管家,此事尚未確定!尚早,尚早。


    路管家說道:老爺,柳家在北平城,那是數一數二的大戶,想做你女婿的人,多得數不勝數······


    “路管家此言差矣!福英雄這人,他不是那些人,他是一個真正的英雄。”柳夫人嚷道:


    “夫人,你是黃婆賣瓜,是夫人賣瓜——自賣自誇。”路管家接道:


    柳老爺笑道:對對對,她自賣自誇。


    “對什麽對!我的女婿,他哪裏都好!”柳夫人叫道:


    柳老爺微笑道:他哪裏都好,都好。


    路管家倒著茶,喚道:老爺,夫人,你們喝茶。


    柳老爺默念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


    “大小姐好!”仆人們禮道:


    大小姐氣衝衝地坐到椅子上。


    “芸兒,誰欺負你了!爹去幫你收拾他。”柳老爺喊道:


    大小姐回道:沒誰欺負我!


    “你睜著眼說瞎話,沒有人欺負你,你的臉上怎麽一臉官司!”柳夫人說道:


    大小姐說:我被氣的。


    柳夫人追問道:被誰氣的?


    大小姐接道:被三弟。


    不是,被二弟。


    “被女婿氣的吧!”柳夫人笑道:


    大小姐嚷道:娘,誰是你女婿!


    柳夫人說:那個福英雄······


    “你甭提他。”大小姐氣道:


    柳老爺望了一眼柳夫人,嘀咕道:夫人。


    “芸兒,你不想嫁給他了。”柳夫人喚道:


    大小姐“晃了晃”頭,回道:我不嫁了。


    “老爺,晚飯的時間到了。”路管家說道:


    “我們不給那人吃飯。”柳老爺接道:


    大小姐喊道:爹!


    “你舍不得呀!”柳老爺嚷道:


    大小姐答道:誰舍不得了!


    “我們餓他兩天!”柳老爺說:


    大小姐辯道:爹,我們的待客之道!


    “大姐,我們的待客之道是什麽!”凱兒少爺協同大夥走進屋。


    柳老爺笑道:宋老師,幾位兄弟,你們過來坐,過來坐。


    宋教官應道:柳老爺客氣!


    “爹,我們剛才騎了幾十圈的馬······”凱兒嚷道:


    “凱兒,你拉著他們去比賽了!”柳夫人搶道:


    凱兒少爺接道:娘,你冤枉我了,我沒有比賽。


    “柳夫人,我們就是騎馬玩玩。”石頭坐到凳子上,說道:


    大小姐站起來,立刻去給大夥倒茶。


    “路管家,快點上飯菜。”柳老爺喊道:


    “爹,白大哥的配馬跑得那麽快,我看了許久,我也看不出它是什麽馬種!我想買一匹和這馬一樣的馬。”凱兒少爺喚道:


    柳老爺說:白兄弟,你的配馬是哪來的!


    “白大哥的配馬,是在西街買的。”三少爺回道:


    柳老爺接道:西街吳家嗎!


    “我的配馬是在西街吳家買的,也不是買的,是人家送的······”石頭應道:


    宋教官打斷道:半賣半送。


    柳老爺詢問道:那馬多少錢?


    石頭說:100塊銀光頭。


    外加,一塊銀光頭。


    柳老爺喚道:賣馬給白兄弟的是於管家吧!


    石頭答道:我不知道他是誰!他是個老人,他的頭上全是白發。


    柳老爺應道:這就對了,這是造化。


    “老爺,飯菜備齊了,請大家過來這邊用餐。”路管家請道:


    柳老爺請道:宋老師,幾位兄弟,大家那邊請!


    宋教官請道:柳老爺請!柳老爺請!


    “大姐,你的待客之道不去用用。”三少爺靠在大小姐耳邊,喚道:


    大小姐愣道:我怎麽用!


    “你快去給福大哥盛飯啊!”三少爺扯著嗓子,調侃道:


    福星答道:我自己盛,我自己盛。


    大小姐嘟著嘴,嘀咕道:要你多嘴!


    “福英雄,芸兒哪裏惹你生氣了?”柳老爺見女兒嘟著嘴,問道:


    福星接道:沒!沒!


    柳老爺追問道:那她為什麽······


    “爹,快吃飯了。”大小姐叫道:


    柳老爺微笑道:吃飯!吃飯!


    仆人們盛飯的盛飯,端飯的端飯。


    柳老爺一屁股坐下,說道:你們有沒有聽過西街吳家的故事!


    石頭喚道:我們剛到北平不久,北平的事情,我們一無所知。


    柳老爺論道:西街吳家與我北街柳家,並稱北平兩大馬家。


    除此之外,還有東街馬市場,可以與之匹敵。


    其餘的,都是一些小的馬場······


    “柳老爺說的這些,我們有所耳聞。”石頭接道:


    柳老爺續道:你們可曾聽說!吳家因何起家!


    石頭麵向福星,愣道:這!


    “吳家的先祖,開了一家客棧,有一天,他的客棧來了一個女客,那女客牽來一匹馬,她把馬寄放在客棧4、5天後,她才把馬牽走,這馬走了之後,馬廄一旁的馿子懷了孕,奇怪的是,這馿子竟然生出一匹馬,這匹馬一生下來,客棧上下鬧得沸沸揚揚,客棧來來往往的客人,也都覺得這是一件稀奇事,他們全都爭先恐後的圍上去看,直到有天下著傾盆大雨,客棧來了一個老頭,他想找個地方避雨,當他經過馬廄時,他看到了這匹馬,他說:這匹馬是汗血寶馬,客棧小二聽了,哈哈笑道:它是汗血寶馬,我就是皇帝,它是我們客棧從小飼養的驢馬,老頭喚道:你不相信!你過去騎一騎!結果,小二怎樣都爬不上這匹馬,等到事情傳開,吳家的生意好得不得了,吳家從此改做馬家,這馬就是驢馬的後代。”柳老爺論道:


    宋老師說:應該說是汗血寶馬的後代。


    石頭說道:柳老爺,你給我上了一課,這匹馬保有汗血寶馬的特質,性格特別高傲。


    “高傲好,能馴服它的人,必是主人,它能讓主人隨便騎,主人也會萬事大吉、逢凶化吉······”柳老爺稱道:


    石頭疑問道:柳老爺,你有這種馬嗎?


    “我馬場上沒有,這種馬屬於甚是稀罕,我也隻是見過一、兩次。”柳老爺應道:


    “爹,我要買這種的馬。”凱兒少爺嚷道:


    柳老爺喚道:你胡鬧什麽!這樣的馬,人人都能騎嗎!你馴服不了它,它隨時都會跟你翻臉。


    再有,你沒馴服它,它永遠都不會聽你的話······


    “吃飯,吃飯,飯菜都要涼了。”柳夫人叫道:


    柳老爺喊道:宋老師,幾位兄弟,柳某多嘴了,大家吃飯!吃飯!


    宋教官端起碗,笑道:柳老爺吃,柳夫人吃!大家吃!


    石頭打著包口(含著大口飯),說:柳老爺,柳夫人,你們吃,我們兄弟不會客氣的啊!


    “白兄弟,宋老師,福英雄,許兄弟,我們最不喜歡客氣!你們隨意!隨意!”柳老爺回道:


    凱兒少爺嚼著肉,默念道:我就不信,我馴服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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