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廟在山根下,占地頗大,但廟裏沒有住持人,平日裏附近村民會輪流來打理,雖然如此,除了前院有人清掃以外,後院被荒草掩蓋。


    曼莉胡亂尋找,漸漸到了後院,突然她看到眼前雜草倒覆,像是新踩踏出來的印痕,她心裏新奇,便跟著印痕朝後麵走去。


    也就十幾米,便到了山根下,印痕突然淹沒在半山坡掛下來的一片常春藤下麵去了,山坡怪石嶙峋,周圍靜得嚇人,


    這是什麽情況?曼莉有點懼怕,不敢再走,便折回來到車前給南宮石說了。


    南宮石覺得奇怪,但還是決定去看看,便吩咐曼莉照顧陳小咪,自己到後院山坡下,果然看到常春藤像瀑布一樣掛著,而腳下的印記明顯伸到常春藤下麵去了。


    他走過去,用手撩起眼前常春藤,沒有想到,在常春藤下隱藏著一個山洞,山洞一人高,兩人並排可以一出一進。


    他心裏愈加奇怪,探頭朝裏看去,黑漆漆看不甚清,幹脆動手扯下常春藤,讓更多光線照進洞裏。


    隨即,他弓腰朝裏走去,到了洞裏,發現石洞頗大,左右甚為寬敞,走了約莫十米左右,突然看到前麵地上跪著一人,頭朝裏低著一動不動。


    南宮石一驚,從背影裏,他覺得好像是嶽父陳填,但是他這是在幹什麽?


    “爸!”


    南宮石喊一聲,迅速奔過去,到了跟前,他才看明白,在嶽父陳填的麵前,嶽母楊紫衣平躺在地上,渾身血染一般,她就那樣躺著一動不動,臉上蓋著嶽父的衣服。


    南宮石看到這副情景,心裏預感大事不好,他大叫一聲過去,跪倒在地,嗆聲道:


    “媽!你怎麽啦?”


    楊紫衣沒有答應。


    “媽媽!你怎麽啦?”


    楊紫衣依然沒有動,陳填卻微微動了一下,抬起頭看著南宮石。


    “爸,我媽怎麽啦?”


    南宮石跪過來,雙手抓住陳填胳膊問道。


    “她走了……走了……”


    “爸,多久了,為什麽會這樣?我奶奶沒有救她嗎?”


    陳填搖著頭,眼淚流不停,好半天又道:“傷的太重,無力回天……”


    “……”


    “留下我這個懦夫,獨活這個世界……有什麽意思……”


    陳填像木偶一樣呆滯,說話隻知道喃喃自語。


    南宮石幾乎驚呆,他閉上眼睛,一抹淚水噴湧而出。


    他重新回到楊紫衣身旁,搖晃著楊紫衣肩膀,但是許久時間過去,楊紫衣真的香消玉殞,再也醒不過來了。


    二人許久呆在沉默中……


    “爸……帶上媽媽,我們回家吧,我一定會為媽媽報仇雪恨!”


    “不,我們不回去了!我就在這裏陪著她……”


    “爸……”


    “你走吧!”


    “可是爺爺在家裏等著你。”


    “告訴他,我是個不孝之子……他的恩情,我下輩子報答。”


    “爸……”


    “走吧……”


    南宮石隻好站起來,暗想自己勸不動他,那就出去打電話告訴陳家大爺和三爺,讓他們來主持大局。


    外麵的曼莉和陳小咪等了許久都不見南宮石回來,陳小咪打發曼莉看個究竟,曼莉走後,陳小咪心裏不放心,遂也打起精神,要跟著過來。


    曼莉頭前過來,聽到山洞裏有聲音,正要進去,南宮石從裏麵出來了,看到麵色呆滯的南宮石,曼莉嚇一跳。


    “師父,你怎麽了?”


    “你師媽呢?”


    “她在車裏!”


    “我們走吧!”


    “洞裏是誰,好像是師父你的嶽父的聲音!他好像在哭。”


    南宮石也聽到了,陳填在嚎啕大哭,聲音十分淒厲悲慘。


    “不,是不認識的人,我告訴你曼莉,這裏並沒有我嶽父嶽母二人,我們別處去找吧?”


    南宮石心裏暗想,小咪傷勢很重,既然陳填不願意回家,楊紫衣的死得暫時瞞著她,等她身體恢複,自己取了亨得利狗命報了仇再告訴她實情,既然曼莉聽出陳填聲音,自然要先過她這一關,遂撒謊道。


    沒料到曼莉卻十分執拗,大聲反駁道:


    “不,是他的聲音,我沒有聽錯!”


    南宮石見曼莉十分認真,皺眉擺了擺手,正經看著她,也認真說道:


    “你聽到的並沒錯,是他的聲音,而且他們倆都在洞裏,但是我告訴你,他們不想跟我們回去,他們有他們打算,而且這個打算他們不想讓你師媽知道,要不然也不會藏這山洞,你明不明白?”


    曼莉目瞪口呆,半天才滿口答應。


    “如果你嘴多說出去,他們會立刻趕你回德國去。”


    “好,我知道了!”


    南宮石這番話,自以為封了曼莉的嘴,沒有想到被廟前過來的陳小咪全部聽到了耳裏,她心裏十分驚訝,奇怪南宮石說這話什麽意思?是爸媽在山洞裏不想回去嗎?


    她忍著傷痛,踉踉蹌蹌走過來,走到二人跟前,南宮石嚇一跳,陳小咪顧不得許多,劈頭蓋臉問道:


    “爸媽怎麽了?為什麽不回去?”


    隻問了這一句,從山洞裏又傳出陳填悲聲。


    陳小咪聞聽,心裏明白有大事發生了,爸爸可是從來沒有如此撕心裂肺般嚎啕過。


    她大叫一聲,拚命朝山洞奔去。


    當看到蓋著臉的楊紫衣,陳小咪更加明白怎麽回事了,她痛心疾首,雙手抓扯著自己頭發,一時隻覺得天旋地轉,撲通一聲跌倒在楊紫衣身旁,暈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悲戚無助充滿著石洞,陳小咪從南宮石懷裏醒了過來,她看了一眼南宮石,摟住他脖子又開始失聲痛哭。


    “石子……怎麽辦?怎麽辦呀!我們沒有媽媽了……”


    南宮石沒有什麽語言可以安慰小咪,他隻是緊緊摟著她,兩眼淚水咪蒙,心裏暗自發誓道:“亨得利,你別想看到後天的太陽!”


    哭吧多時,南宮石,陳小咪二人開始勸慰父親陳填,意思不外乎還是回家為媽媽辦理後事。


    陳填渾身是傷,臉浮腫得厲害,形容十分憔悴,他盤腿坐在楊紫衣身旁,勾著頭一言不發。


    任由二人如何勸慰,他隻是不理。


    過了些時候,陳小咪將南宮石叫到外麵說道:“隻好我們留在這裏陪著他!等他想通了再說。”


    南宮石點點頭,想了想說道:“那我叫人送吃的東西來,順便帶著香燭紙錢,給媽媽燒些。”


    “好!”


    隨即,南宮石打電話給金子,那金子昨夜被南宮石放了,一夜無眠,今日正在家裏焦躁不安的等南宮石電話,隻希望他不要忘了自己,正這麽想,南宮石電話打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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