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那隻手,皮膚白皙得過分,手背壓出條條青筋。


    牙關緊咬,溫歲禮說:“你答應過我的。”


    陸佔麵無表情的挪開。


    似嫌棄:“溫小姐,我是說過考慮,但沒說一定會幫,你也是道上的人,應該清楚這種案子很難,我得考慮周到。”


    一口惡氣頂到嗓子眼。


    溫歲禮顧不上體麵,她眼圈紅潤:“你在耍我?”


    他分明是在耍她。


    如果不是耍,那她找不到合適的理由解釋對方的出爾反爾。


    陸佔不掩諷刺:“是你主動的。”


    男人長得非常好看,鼻梁高挺,上邊架著一副銀絲邊框眼鏡,一眼就有種斯文矜貴感。


    溫歲禮卻覺得他好看的皮囊下,是鐵石心腸。


    硬得發黑。


    說不上委屈多,還是懊惱多。


    她忍著把話盡量說到輕巧柔軟:“嘴上說著考慮,你從心底裏沒真正考慮吧!”


    溫歲禮深吸口氣。


    逼退眼眶霧氣:“既然沒打算接,那你那晚可以說清楚,別用考慮這個借口搪塞我啊!”


    陸佔深深看她一眼。


    似乎沒多少耐性了:“打官司講究一個合作愉快,溫小姐這是要逼我上陣嗎?還是說借著那晚的事,打算威脅我?”


    聞聲,溫歲禮漸漸斂起眼底怒色。


    “原來威風凜凜的陸律師,也不過是藏在羊皮下的豺狼。”


    半晌,她聲音平靜的說。


    陸佔麵目滲起微怒。


    溫歲禮抬起手,抹了抹眼角:“雖然我是小地方來的,但也有尊嚴,跟你賭輸了,我認栽,算我眼瞎。”


    看著她,他並未說話。


    溫歲禮轉身離開。


    前台看了看陸佔:“陸律師?”


    “沒事。”


    鬧了這一圈,溫歲禮心情糟糕透了。


    昨晚上她還夢到自己挽著溫江南的手,說陸佔肯幫忙,他一定會有救。


    結果,現實狠狠給她一巴掌。


    越是這個時候,溫歲禮知道自己越得堅強鎮作,要是連她都垮了,父親就真的救不了了。


    走出事務所。


    她坐在路邊的石墩子上,內心的絕望快逼瘋她。


    被撞的家屬有權有勢,誓要將溫江南判死刑,堅持不簽諒解書。


    耽誤一分鍾,都是對溫江南生命的威脅。


    溫歲禮握著手機,翻了好幾遍通訊錄,她找不到人,最終眼睛盯在康醒二字上。


    這偌大的滬港,唯一能幫助她的人。


    可能也就隻剩下一個對她垂涎已久的康醒了,康醒一直在追求她,使用過不少手段,明著暗著的都有。


    她艱難的按下康醒的號碼。


    那邊接得不快,足足過去十幾秒,聲音清亮:“溫歲禮,你怎麽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康醒,我現在想找你幫忙。”


    嘴裏說著話,溫歲禮伸手扣自己大腿,越發的疼痛,越讓她大腦清醒。


    康醒沒掩飾的嘲諷她:“你爸那事滬港都傳開了,說實話,這麽大的事情,我可幫不了你,別再來……”


    “我可以跟你好。”


    跟陸佔也是跟。


    有什麽不能跟康醒的?


    何況康醒在滬港算得上名門後代,長得也帥。


    “你現在在哪呢?”


    溫歲禮眼睛都是霧氣,話卻吐得格外鎮定:“我在南博事務所,你來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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