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道:“你殺不死他的。”


    話音還沒落地,容華郡主就被妖靈男孩擊中,摔飛掛在院子牆頭。


    容華郡主半天才緩過神來,驚慌地呼救:“救我……”


    管家連忙張羅府衛、仆人去救主子。


    此時的妖靈男孩如死一般癱著,再也蹦躂不出幺蛾子。


    他不甘心,他也想逃走!


    可是,他虛弱得隻有喘氣的力氣了。


    丫丫先毀了陰陽鏡,再扔出一張煙花符。


    不一樣的妖邪精怪,一樣的流程。


    送上天,炸煙花!


    趙文韜看著妖靈男孩最終飄散在風裏,熱淚盈眶。


    容華郡主被仆人解救下來,魂不附體地坐著,說不出半個字。


    “丫丫,問問趙文韜。”小公雞咕咕咕。


    “你看見你乳母被妖靈害死的嗎?”丫丫拉著趙文韜坐下,“可以跟我說說嗎?”


    他的嘴唇囁嚅了好一會兒,才沙啞地開口。


    他深黑的眼睛湧出恐懼,低低道:“乳母被那個妖靈吃了。”


    三年前那夜,他起來如廁,聽見外邊有乳母的聲音,便出去看看。


    卻沒想到,那隻妖靈扭斷乳母的腦袋……吃了……


    他最親近的乳母,死得好慘好慘。


    他嚇哭了,又看見祖母走過來,跟那隻妖靈說話。


    丫丫軟糯地寬慰他:“我把他殺死了,以後他再也不會出現,你不要害怕。”


    趙文韜僵硬地點頭。


    後來,他又看見那隻妖靈吃了家裏的仆人。


    而祖母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


    這時,容華郡主著急地過來,疼愛地摟著孫兒。


    “韜兒,祖母帶你回房。”


    趙文韜掙紮著推開她,一步步後退。


    蕭晏從他的眼裏看到了對她的畏懼與排斥。


    趙家隻剩下他們祖孫倆,他怎麽會畏懼、排斥容華?


    容華郡主拉他,他躲到丫丫的身後,拽著她的衣裳。


    “他不回房,你不要逼他。”丫丫道。


    “我怎麽會逼他?我以為他想回房。”容華郡主淡定地解釋。


    小公雞忽然咕咕咕。


    丫丫驀然睜大瞳眸,問容華郡主:“陰陽鏡妖靈灰飛煙滅,你再也不能擁有年輕與美貌,你會傷心嗎?”


    “隻不過一具皮囊罷了,不打緊。”容華郡主的麵上無波無瀾,心裏卻好似被刺到了。


    “明日一早,你的臉上會長出很多皺紋,眼睛下垂,麵色暗黃,又老又醜,而且你的腰也會變得跟水桶一樣又粗又壯。”


    “你如何知道?”


    “因為我是小天師呀。”


    “……我六十有五,衰老是自然的。”


    容華郡主心裏忐忑,小天師會不會發現了什麽?


    丫丫奶呼呼地歎氣,“你害死那麽多人,到頭來還是要變回又老又醜的老妖婆,自作孽不可活。”


    “我沒害人,你不要亂說。”


    “雖然陰陽鏡妖靈死了,但是,我可以提取你的記憶。”


    小奶包指向趙文韜,“而且他都看見了。”


    蕭晏震了個驚,“丫丫,容華害死了趙家人嗎?”


    丫丫點頭,“趙家所有人都是她害死的。”


    “我沒害人,你冤枉我!”容華郡主冷靜地辯解,“陛下,她信口開河誣蔑我。”


    “丫丫說你害死人,你就是喪心病狂的老妖婆!”他慍怒地嗬斥。


    “現在你不說,是想等我把你揍得毀容,你再招供嗎?”丫丫氣鼓鼓地叉腰,“你為了永葆青春,保持美貌,把趙家的人獻給那隻妖靈。妖靈吃了人,便為你保持年輕和美貌。”


    蕭晏驚駭地皺眉。


    趙家幾十口人,都被那隻妖靈吃掉了!


    容華竟是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容華郡主淒楚地哭訴:“陛下,就算小天師幫容華殺了那隻妖靈,可是也不能空口白牙地誣蔑容華。其實,是韜兒被那隻妖靈攝了心魄,被他控製,才做出殺害至親的糊塗事……”


    丫丫冷冷道:“那他為什麽不殺你?”


    “或許韜兒覺著,總要有人照顧他……再者,我疼愛韜兒,把他拉扯大,他不忍心殺我……”容華郡主哭道。


    “祖母說謊。”趙文韜傷心地指著她,“祖母和那隻妖靈經常在一起……祖母害死乳母,害死很多很多人……”


    “韜兒,你還年幼,那隻妖靈控製你去害人,你沒錯,你不要害怕。”她走過去,想要碰觸他,可是他躲開了,“你認罪之後,陛下不會責罰你,祖母也會一直陪著你……”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他抱著丫丫的一隻小胳膊,駭懼得渾身發顫。


    蕭晏看見丫丫被他拽得快站不住了,連忙把容華郡主推開。


    容華郡主趔趄了兩步,剛站穩就被追風、追影擒住。


    “陛下,為什麽抓我?”容華郡主淚雨婆娑道。


    “你做過多少傷天害理、喪心病狂的惡事,你心裏沒點數嗎?”蕭晏勃然大怒,“你休想在朕麵前揣著明白裝糊塗!”


    “陛下,我沒有……真的是韜兒被那隻妖靈控製了……”


    “他出世之前,趙家不也是每年都有人死嗎?他還沒出世就能害人了?”


    “是那隻妖靈在趙家作惡,我全然不知。”容華郡主悲痛地哭。


    丫丫的小手夾著一張真言符,一邊揮舞一邊默念法訣。


    真言符朝容華郡主飛去,沒入她的身軀,消失了。


    她淒哀地嚶嚶,嘴裏卻蹦出切齒的話:“趙家人都該死!”


    啊!


    她驚駭地捂住嘴,怎麽會說出心裏話?


    “你和趙鵬飛不是真心相愛嗎?趙家待你不好嗎?”蕭晏知道,是那張靈符起了作用。


    “我和鵬飛的確是鶼鰈情深,恩愛兩不疑,可是……”容華郡主傷心地落淚,“我連生兩個女兒,婆母隻喜歡孫兒,嫌棄、責怪我的肚子不爭氣。”


    趙鵬飛不介意生男生女,可是架不住家人的日夜念叨,到底受了影響。


    漸漸的,夫妻倆吵鬧的次數越來越多,彼此之間生了怨懟、嫌隙。


    婚後第五年,趙鵬飛納妾,生了兒子。


    從此,容華郡主在趙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趙家人不是對她冷嘲熱諷就是羞辱責罵,就連仆人也給她擺臉色。


    容華郡主失去了夫君的寵愛和信任,失去了一切,心裏漸漸扭曲,變得越發冷酷狠戾。


    “你殺的第一個人是你的夫君。”丫丫說道。


    “我最恨的人就是他!他該死!”


    即使趙鵬飛已經死了三四十年,容華郡主對他的恨意依然如滾沸的油鍋。


    ~~晚點還有一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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