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空一片澄澈。


    月光瑩白,落在小白的身上,像是月下仙子一樣,超凡脫俗,不染塵埃。


    不遠處,乖乖、虎子和大黑仨,看著許心妍跌跌撞撞地衝進小白的懷抱裏麵,直接放聲大哭起來,小白則是笑著撫摸她的腦袋,不禁相視一眼,會心地笑了起來。


    “小白這次幹得太漂亮了!都快比得上虎爺我當年,以一敵萬的豐姿!”


    “虎哥,小白放的這場煙花,可比我們放的要大氣和好看很多,要不下次我倆也整一個?”


    小兔子重新戴上墨鏡,搖了搖頭,把手一揮,指點江山道,“小白剛才應該補多一句,就說下次來找我的麻煩之前,記得帶多幾位宗師過來!不然的話,這才剛剛開始熱身就結束了,真的好沒勁啊!”


    虎哥和大黑一聽,頓時一拍手掌,咧嘴大笑起來,覺得乖乖不愧是乖乖,這個主意非常地不錯。


    下次要是再有這樣的機會,它們就直接征用了。


    小兔子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再邁著開心的步伐,走向小白那邊。


    虎子和大黑也一起跟了過去。


    與此同時,半山腰上,突然響起“轟”地一聲。


    一道人影從地底下衝出,身上沾滿泥土和雨水,嘴角溢血,手臂和腿上都被劃開一道道傷口,顯得狼狽之極。


    在他剛剛站穩身體的時候,突然從右邊的樹林裏麵,傳來一道咳嗽聲,“咳咳,燕師兄,你沒事吧?”


    燕經年一邊拍著身上的泥土和草屑,一邊轉頭看去。


    就見周易行捂著嘴巴,不停地咳嗽著,從樹林裏麵走了過來。


    當他看到周師弟指縫間流出的那一抹鮮血時,頓時眉頭一皺道,“我就受了一點輕傷,不礙事,倒是你的傷勢,傷及肺腑,要好好調養個一周左右了。”


    周易行點點頭,抬頭望向山頂,再次咳嗽道,“沒想到那條白蛇,在最後的關頭,居然能夠突破到宗師境……咳咳,這次是我們失策了。”


    燕經年也抬頭望著山頂,看了一會,默默地收回目光。


    然後他抬起一隻手,拍了拍周易行的肩膀,無奈說道,“那師弟你有沒有想過,這一戰我們為什麽會輸?”


    《第一氏族》


    “是因為她晉升到宗師境,凝練出了一副氣象?”


    燕經年立即搖搖頭,否定道,“不是。”


    也不等周易行繼續追問,他就先說出了這一戰失利的根本原因。


    “是因為我在一打二,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燕經年一臉悲痛地轉過身,背負雙手,長歎一聲道,“周師弟,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老天師當年不把你留在身邊,而是讓你去擔任鎮安司的總司首。


    還有其他的師兄師姐們,為什麽都不歡迎你去他們的家裏做客。


    哎,你好自為之吧。


    哦對了,下次你再來找我的話,記得先把嘴巴縫上。”


    周易行連忙轉過身體,看著燕師兄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他雖然沒有再說什麽。


    但是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卻是清楚地寫著一句話。


    “這樣也能怪我???”


    ……


    山頂上,小白和許心妍靜靜地抱在一起,還抬手撫摸著許心妍的腦袋,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等到許心妍的情緒穩定下來之後,小白眨了眨眼睛,輕聲笑道,“說吧,這麽晚來這裏找我,是為了什麽事?”


    許心妍看著小白的笑容,隻覺得心裏麵無比地踏實。


    但她轉念想到,剛才小白為了她所經曆的痛苦,就讓她產生一股濃濃的懊悔和自責,也忽然冒出一個能夠報答小白的想法。


    於是她連忙抓緊小白的手臂,眼含淚水地說出她這次登山的目的,請求小白救救她那個命在旦夕的弟弟。


    在說完這個請求之後,“噗通”一聲,許心妍毫不遲疑地雙膝跪地,想要朝小白磕三個響頭。


    同時她抬起右手,並起兩指,對天發誓道,“小白姐姐,我不求弟弟他能夠完全康複,但求你能讓他多活個三、五年,我就很滿足很開心了!


    我也願意用我的餘生來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哪怕是給你做牛做馬,我也……”


    不等她說完和磕頭,就被一股柔和的清風托了起來。


    接著小白伸手捏住許心妍的臉蛋,笑嘻嘻道,“你這個妹妹真的好麻煩哦,比我還要麻煩,動不動就哭和下跪,我才不吃你這一套呢。”


    她眼珠子一轉,露出幾分狡黠的笑意,繼續說道,“唔,至於你想請我出手救你的弟弟,那也簡單,你隻要給我一點報酬就好啦~”


    一點報酬?


    許心妍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咬緊牙關,點點頭道,“好!隻要你開口,不管是什麽樣的報酬,我都給你,哪怕是我的這條命……”


    不料小白直接彈出一根手指,壓住她的嘴唇,再抬起另一隻手,敲了敲她的腦袋,輕聲喝道,“你是想等我救活你的弟弟,被他看到你沒了的場景?”


    許心妍連忙搖搖頭。


    小白鬆開手指,滿意地笑了,“這才對嘛~


    以後也不許再說這種話,因為老師教過我們,生命很寶貴的,世間也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值得我們去看去聽和去感受。


    啊對了,其實你已經給過我報酬啦,就是上次我跟你借的那幾百塊錢。


    所以你告訴我吧,你弟弟在哪個醫院,哪個病……”


    這次不等小白說完,就見許心妍再次大哭著,狠狠撲進她的懷抱裏麵,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小白姐姐,謝謝你、謝謝你”。


    乖乖、虎子和大黑仨看著這一幕,自覺停下腳步,眼睛也變得紅紅的。


    在這一刻,它們也才明白過來,原來小白上次買的那些水果、玉米和辣魚幹等等零食,都是這個姑娘出的錢。


    一時間,乖乖、虎子和大黑仨相視一眼,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而小白在聽完許心妍說出她弟弟的醫院和房間號時,就再次抬手撫摸她的腦袋。


    在撫摸了一會後,小白聽到肩膀上的聲音漸漸變小,下意識地轉頭一看,就看到許心妍已經累得睡了過去,不禁嘴角彎起,和天上的月牙兒一模一樣。


    ……


    當漫天的雷電和風雨都停歇時。


    在龍虎山的願天峰上,那座小小的涼亭裏麵。


    青袍身影收回望著青城山的目光,從身旁那隻白虎的背上,取下那張輕飄飄的黃色符紙。


    隨後他取下貼身佩戴的一枚印璽,重新放在白虎的背上,並且丟下一句話,起身離開涼亭。


    “你本是屬於龍虎山,隻因它點化了你一晚,就抵過你聽過的諸多道經,你的心也不定,就先留在這裏好好反省,順便看看它會不會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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