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正慶幸著自己有可能找到了一條回家線索的易小川,絲毫沒有注意到項梁的臉色。


    這個曾經對他寄予了厚望,曾無比希望他能夠跟著項家跟著自己親侄子建功立業的師父,心中此時已然對他升起了濃濃的忌憚之心。


    “師父,我想明白了,我這身上的印記乃是這玉佩造成的,而這玉佩乃是跟著我從家長來到這兒的寶物。


    我想這一定是一個重要的線索,師父,我想去找一找關於這個玉佩的線索!”


    良久,一直沉吟著的易小川緩緩抬起了頭,朝著已然恢複了笑容的項梁充滿了懇切的說道。


    “這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不過小川呐,你確定胸口的印記是這玉佩造成的,而不是從小就在身上的嗎?”


    項梁沒有表露出心中所想,心中存著的最後一絲僥幸,拿起易小川掏出的玉佩一邊把玩著一邊詢問道。


    “真的是這玉佩給我印上去的,而且我記得還是在我受了箭傷,師父你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後才出現的。”


    不明白項梁為何糾結這個印記,想不明白的易小川索性也沒有過多糾結,細細一想後,這才回應了項梁。


    而聽聞此話,項梁也很快陷入了沉思之中,可惜當時救治易小川時,他為了確保能夠成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胸前是否有一個虎型印記。


    畢竟當時易小川可不單單是後背中了一箭,還有陳言朝著他屁股上補的那一箭。


    當時忙得焦頭亂額的項梁,又如何會去在意易小川身上有沒有印記。


    但好在項梁清楚的記得,當時他曾吩咐了一個項家子弟照料易小川。


    幫著易小川更衣收拾的那個項家後輩,應該會記得這件事才對。


    不知為何,想到這兒的項梁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他是真心希望,易小川不是蒙毅,而那個虎型印記乃是那枚玉佩造成的。


    可惜,如今想要暗中確認這件事,還得等著當時照顧易小川的那個項家子弟回來,親自詢問過後才能確定易小川話中的真假。


    畢竟這玉佩剛剛自己也曾拿起來研究過一回,他並沒有感覺到這玉佩有什麽神奇之處。


    更重要的是,所謂玉石玉石,雖然外表看起來晶瑩剔透,但其本身依舊是石。


    如果如易小川說的一般,那印記乃是那虎型玉佩烙印而成的,那勢必會達到很高的溫度才會形成那種樣子。


    而玉石…一旦遇到高溫,那很容易就會碎裂…


    心中悄然歎了一口氣,心思複雜的項梁不知在想著什麽,又隨口跟易小川閑扯了幾句,這才借著幫助易小川打聽蒙家的消息而離去。


    ……


    翌日,接收到探子傳來巫縣官兵將遠處盤踞在山上的盜匪清掃一空的消息,原本還在想著易小川身份的項梁隱隱察覺到了些許不妙。


    這些官兵來得也未免太巧了些,要知道他才剛剛遣散項家子弟,讓他們外出隱藏,預防清剿和等待時機起事之時,一眾官兵就殺到了這偏僻之地。


    最重要的是,項梁明白周邊的那些山賊都是一些不入流的盜匪,盡皆是一些活不下去的農夫聚集在一起而形成的。


    曾經他還曾動過吸收他們壯大自己的念頭,可在考慮到他們項家如今物資不足,養不起更多的人手。


    再加上都是些軍事素養不足,招收後不僅要耗費錢糧養著他們,還得耗費大量的時間去訓練他們。


    所以想著利用他們分擔一下秦朝官兵的注意,項梁這才打消了收服他們的念頭。


    可就是如此不入流,對官府根本造不成什麽影響的山賊,卻吸引來了官兵們的圍剿。


    這種有些匪夷所思的事,頓時讓項梁陷入了擔憂和不解之中。


    或許,是之前劫刑場,自己出逃的原因,使得巫縣官兵急需一點政績來逃過懲罰,所以才出現了這種情況?


    思索無果,確認了自己等人確實沒有露出什麽馬腳,不至於被官兵盯上後,項梁心中不由有了猜想。


    但項梁也明白,在事情尚且沒有定論,官兵們也沒有撤離之時,這些猜想都是沒有意義的。


    而他們項家幹的又是起兵造反的勾當,容不得他項梁馬虎大意。


    強烈的不安感,頓時讓項梁作出了決定。


    在留守大本營之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他很快喚來了範增和一些的項家子弟。


    顯然,不管事情如何,作為項家如今主事之人,項梁明白他在麵對任何事情時,都得做最壞的打算。


    “我收到消息,官兵們已經清剿了咱們的那些鄰居,根據探子回報,足足一千五百的精兵,此時正駐守在山上休整,統計戰後事宜。


    咱們此地距離他們不遠,為了以防萬一,特此將你們喚來,想聽一聽你們對此事的看法,還有商談一下咱們該如何應對。”


    在留守大本營的人,包括已經開始隱隱懷疑的易小川都沒注意到的情況下,一眾項家的骨幹全都聚在了項梁的書房之中。


    “我看呐,那些官兵們估計是因為拿不住咱們,想著撈點功績堵住上官的嘴罷了。”


    “對,咱們平時行事隱秘,不管是幹什麽事,都會將尾巴處理的幹幹淨淨,而且回到駐地之前,都會特地轉上幾圈,官兵們絕不可能如此輕易的找上咱們,我看這一切都是巧合罷了。”


    “他們剿他們的匪,咱們隻需要小心一些,多多增派人手防範,想來應該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再者說了,隻要咱們做好準備,一旦發現他們的蹤跡,隻需要第一時間撤離,那即使他們發現了我們的所在,也隻能是跟著我們的屁股聞屁吃。”


    “……”


    一時間,聽到項梁的話後,一眾項家子弟頓時議論紛紛。


    “我看你們是自大慣了,需知天下之大,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如今羽兒等人不在,若是真的被圍住了,那我等將毫無勝算可言。”


    如今大秦已經隱隱有了動亂的跡象,匪患和六國殘存下來的勢力都在開始冒頭。


    而他們項家,乃是這些勢力之中的佼佼者,加上有著所謂的項燕之後的名頭,讓這些項家子弟和項羽一樣都有著一個通病,自大!


    所以在聽到一眾項家子弟的言論後,項梁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怒意。


    作為經曆過滅國的項梁,甚至大秦軍士的強大和可怕,他們項家雖然也強,但在全盛時期都不如對方更何況如今這種狀況。


    這些新成長出來的項家子弟如此自大,如何不讓項梁為此擔憂和生氣。


    “明公切勿置氣,依在下看來,大家說的也有點道理,但咱們如今這種情況,確實是要多做準備。


    這樣吧,咱們可以做兩手準備,咱們立馬組織人手將家眷和物資轉移到別處,此地就由明公和在下帶人駐守。


    若是真有意外發生,那咱們沒有了後顧之憂,想要轉移自然輕鬆許多。”


    範增雖是項家謀士,但他與項梁的關係卻更像是摯友,所以說話間並沒有太過疏遠。


    而項家如今雖是項梁做主,但項羽的父親才是項燕長子,而項羽又是項燕的長孫,在這個年代,項家最終做主之人還得是項羽。


    所以說,範增在有人在場時,隻是會稱呼項梁為明公,隻有私底下才會隨便一些。


    而作為項梁的好友,在看到項梁的臉色後,範增自然明白項梁心中所想。


    但範增如今也已經將項家子弟視為自己的子侄,他同樣也明白他們所存在的毛病,但這種事情根本急不來。


    若是像項梁這般激進,那非凡不能讓他們轉變過來,還有可能適得其反。


    而他作為項家的謀士,自然得考慮到這些問題,所以才會如此安撫項梁。


    “行,那就這麽辦,還有你們幾個,以後都給我收起你們的傲氣,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否則今後有你們的虧吃。”


    朝範增點了點頭,項梁撇了一種項家子弟一眼,很快同意了範增的提議。


    “諾!”


    好在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項家子弟並不是誰都不外乎,在這當今世上,他們最害怕的就是項梁這個長輩,還有勇武過人的項家長孫項羽。


    聽到了項梁的敲打,一眾項家子弟心中雖不知在想著什麽,但表麵上還是得露出一副恭歉的樣子。


    顯然是項梁在他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記憶。


    “唉~這些小子就沒一個能讓我放心的,也不知日後該怎麽辦。可惜,小川那邊…”


    良久後,直至書房隻剩下項梁和範增兩人後,項梁臉上掛著抹不開的愁緒,搖了搖頭感歎道。


    “不是還有羽兒嘛,他勇武過人,除了喜歡意氣用事,基本上沒有什麽問題。


    至於你說小川,莫不是你打探到了什麽線索不成?”


    捋了捋胡須,範增目光充滿異色的問道。


    “你就別在這兒安慰我的,這些小子怎麽樣,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


    而且我最擔心的就是羽兒,他雖可以說勇武冠絕當世,可他並不是別人麾下的武將啊。


    作為項家的接班人,大燕最後的希望,那那種性子是萬萬要不得的,一旦除了什麽意外,那很有可能會惹下難以想象的禍事。


    原本遇到了小川,我想著他們二人能夠互補,那必然能夠成就一番大事業。


    可惜,小川如今心性不定,我看他心中一直存著離開的心思,再加上那尚未能夠確認的身份,我擔心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羽兒的障礙。”


    搖了搖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項梁不由苦笑著看向了範增。


    “不是還有你在嘛,有你看著羽兒,那他總有一天能夠有所改變。


    至於小川,我想他應該不至於為難咱們,畢竟他那性子你也是能夠看到的。


    不過這種事情不可不防,畢竟我們接觸他並不久,還是得有所防範才是。


    要我說呀,還是那句話,若是非我所用則為敵,若是小川真的鐵了心要離開,那不管他什麽身份,咱們隻需……”


    作為項家的謀士,範增的出發點都是以對項家有利的角度去思考事情。


    哪怕他也同樣欣賞易小川,但在這種事情前,不容許作為謀士的他懷有絲毫的個人情緒。


    “我明白,我曾問過小川,他說他胸前那道印記乃是當時咱們救下他後,心底古怪的玉佩烙印在他身上的。


    據小川身邊的那隻異鳥所說,那虎印乃是蒙家的專屬印記,而那枚玉佩,則是蒙家的一個傳承寶物。


    可我記不起當日小川身上究竟有沒有印記了,如今想要確認這一點,還需要等項科回來方能知曉。”


    猶豫了很久,似乎是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盛,項梁最終選擇了將這件事說了出來,在他看來,或許多一個信任之人知道這件事,便多一分保障。


    然而,就在兩人在書房之中交談之際,項家駐地之中突然傳來了陣陣吵鬧喊殺聲。


    “主公不好了,門外有官兵殺來了,弟兄們正奮力抵抗,二位大人還是趕緊帶著一部分弟兄們突圍出去吧…”


    本來還疑惑著門外的吵鬧聲究竟是怎麽回事,卻看到自己的書房門突然被打開,親衛如此無禮的舉動頓時讓項梁臉色有些不好。


    噌!


    但在親衛說完之後,項梁的瞳孔猛然一陣收縮,整個人猶如一支利箭般站起身來。


    心中那強烈的不安感再次浮現,僅剩的一絲僥幸心理,頓時讓項梁開口問道:


    “是否確定來犯之人是暴秦官兵?來人幾何?婦孺是否已經遷移?”


    一時間,種種擔憂頓時湧上項梁心頭。


    “是官兵,足有一千多人,至於咱們弟兄們的家眷…”


    “怎麽了你倒是說呀!”


    “他們都被官兵們抓住了,還有咱們的物資,此時正被官兵們扣押在軍陣後方。”


    看到項梁怒目圓睜,一副想殺人的樣子,親兵的額前頓時浮現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咬了咬牙後沉聲匯報道。


    “混賬!!不是已經安排了人馬在周邊巡視,怎麽會被官兵殺到門前都未曾發覺?!


    而且咱們駐地如此隱秘,為了躲避追捕,近期才遷移至此,如何會被官兵察覺到?!”


    聽到了自己最不願意聽到的消息,項梁整個人頓時渾身冰涼。


    “明公!現在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當下咱們應該保留實力殺出去,這個仇,將來咱們一定要讓暴秦血債血償!”


    範增同樣震驚,但作為這個時代最頂尖的謀士之一,他很快冷靜了下來,不由高聲朝項梁大喝道。


    “對!傳令讓所有人集結,讓項明帶著人拖住官兵,剩下的人全都跟我突圍出去。”


    聽到範增的話,富有經驗的項梁也很快反應了過來,強行壓下內心的不安後,連忙朝親衛吩咐道。


    “走,咱們去找小川,這種時候,咱們更不能失去小川這等英才。”


    看到親衛轉身去傳令,臉色陰晴不定的項梁不知在想著什麽,最後似乎是想通了,頓時強行壓下心中對易小川的猜忌,朝著範增說道。


    聽聞此話,範增也沒有多說什麽,易小川的能力和天賦是有目共睹的,如今項家遭受如此打擊,易小川這等人才顯得更為重要。


    ……


    很快,帶著一眾親衛的項梁很快趕到了易小川所在的屋子,或許是因為易小川渾身酸軟的原因,如今聽到了如此動靜,卻依舊沒有走出來探查情況。


    “傻子,快跟我走,我主人來了,跟著我到主人身邊,你便能夠獲救了,而且有我主人的幫助,先前你想要的線索,一定能夠輕而易舉的幫你找到!”


    然而就在項梁來到屋子前,想要推開門帶上易小川時,黑豆急切的聲音突然傳到了項梁耳邊。


    “不行!按你所說的,來犯之人乃是秦兵,這種時候我怎麽能拋棄師父這麽多人離去,我得去幫助大家。”


    好在易小川的話,很快讓臉色難看的項梁稍稍恢複了許多。


    “別傻了,我主人出手,這裏根本沒幾個人能跑得了,更何況要不是為了你,我家主人才懶得對付這麽一夥殘兵敗將。


    要知道你可是蒙家的人,乃是蒙大將軍的胞弟,若不是因為如此,我怎麽會來到這兒鳥不拉屎的地方暗中保護你。


    快走,再晚項家那些人就發現你的身份了,到時候你就是想走也來不及了!”


    然而黑豆早已熟記了自己的劇本,早已察覺到項梁的到來,黑豆不由得故意喝罵著易小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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