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還不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的易小川突然從愣神之中反應過來,看著自己手中突然出現的手槍,眼中既有著哀傷又有著些許震驚。


    沒有了束縛的易小川複雜的看了陳言一眼,隨即便咬了咬牙朝著突圍出去的項家人趕去。


    “住手啊,都給我住手啊!”


    可惜,就這麽會兒功夫,幸存下來的項家人已然在範增的帶領下逃進了山林之中。


    神情落寞的易小川看到事已成定局,不由跌坐在地上,怔怔的看著地上的項家人出神。


    早在今天之前,這些躺在地上的人,都還跟著他一同接受項梁的訓練和教導。


    可如今就因為自己身上這突如其來的印記,還有那莫名其妙的的蒙毅身份,便導致了這些曾跟自己嬉笑打鬧的生命再也沒了聲息。


    哪怕相識不久,但作為一個現代人,還是一個聖母心爆棚的現代人,易小川何曾經曆過這種事情。


    “你為什麽要言而無信,為什麽要下令殺了他們!!他們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你有什麽權利去決定他們的生死!”


    良久,易小川緩緩站起身來,伸手將躺在地上雙眼未曾閉合的項家人,一一合上了他們的雙眼,這才雙眼通紅的看向了陳言。


    此時的易小川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場大戲就是陳言特意給他準備的。


    而還以為陳言真的是誤會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將自己救出的易小川,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是將心中的情緒盡皆朝陳言爆發出來。


    “蒙公子是什麽意思?這些人可都是反賊,想壞我大秦江山,根本死不足惜。


    更何況在下這都是為了救你,這些人既然走上了這條路,那就注定會滅亡,他們的死並不是我選的,而是在他們踏上這條路時,他們自己為自己選的。


    至於言而無信更是無稽之談,我可從未答應過饒過他們,隻是他們自己抵擋不住我大秦將士的英勇罷了。


    若是同樣的場景發生在我大秦將士身上,我想這些反賊也絕對不會對我們手下留情。


    與其讓他們離開,導致我大秦將士今後深受其害,倒不如由陳某人來當這個屠夫,直接從根源上消滅他們。


    我想,蒙公子作為蒙家之人,應該能夠明白這個道理才是,在遇到敵人時,對待他們的仁慈,那就是對咱們自己人的殘忍。


    陳某人雖不是軍中之人,但在這種情況下,卻明白不能因為自己的仁慈,而在將來讓將士們為此心寒。”


    聞言,陳言心中暗道一聲易小川的蓮花體質開始爆發之時,轉而露出了一副認真而凝重的神色反駁道。


    “你胡說,那種情況下明明能夠下令將他們全都擒下,然後另行發落,可你明明就是因為想要立功,所以才會下這種命令。”


    易小川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之時,卻察覺到周圍的士兵們正滿臉敬佩感動的看著陳言,頓時明白了再如何爭辯也沒有用,隻能是找了其他借口,以此來打探陳言的意思。


    “住嘴!!你雖是蒙家人,但與在下一樣乃是一介白身,有什麽資格來指責在下。


    若不是在下敬佩蒙家軍,敬佩蒙恬蒙大將軍,但憑你說這些,我就有理由認為你與這些反賊有所勾結。


    原本在下想著蒙家人都是英雄豪傑,閣下手中又有著那等神秘的機關,想與閣下結識交個朋友。


    可沒想到閣下竟然如此愚昧,身為我大秦子民,竟將反賊視做友人,試圖留下這些禍患。


    此事我不會向陛下奏明,到會一五一十的讓人告訴蒙大將軍,希望閣下好好反思,切勿做那等令陳某人羞於為伍之人。”


    陳言眉頭一挑,看了看周圍皆頂著一副怪異模樣看著易小川的一眾士兵,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憤怒的神情。


    “縣令大人,在下還有些事要前往沛縣,剩下的事情就交由你來辦了。


    至於戰報,一切如實向陛下奏明便是,還有關於我們的蒙公子,為了保證他的安全,避免有走漏的反賊黨羽報複,一定要等蒙家軍來人之後再親自交給他們。”


    良久,不願再與易小川扯皮的陳言,很快朝著巫縣縣令走去,在接收到了遠處黑豆傳來已經確認項梁身死,範增順利逃脫的消息後,頓時一臉鄭重的朝縣令拱手示意著。


    “這…陳公子您不如多等幾天如何,畢竟此次行動…”


    巫縣縣令還想說些什麽,但陳言似乎並不想在此耽誤時間,所以還未等縣令說完,已然明白對方心中所想的陳言不由打斷了他的話:


    “縣令大人不比憂心,一切隻需要按照在下的囑咐去辦便是,這裏的事情我已經向師尊稟明,想來到時候陛下一定會很開心的。”


    給巫縣縣令打了一記強心針,陳言不由朝其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接收到陳言的暗示,縣令很快就放下心來,臉上也很快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既如此,在下便不多留陳公子了,當然若是陳公子不急的話,在下認為還是應該與將士們一起喝過慶功酒再動身。


    一是為了表達對陳公子此次出手相助,並帶領大家獲得大勝的感謝,二則是前往沛縣的路程可不近,不如回縣衙準備準備,陳公子路上也能方便些。”


    聽到此話,陳言不由撇了一臉失魂落魄不知在想些什麽的易小川,沉吟著回應道:


    “也好,那就勞煩縣令大人了。”


    顯然,看到易小川已經被自己打擊到了,陳言心中盡是欣喜之意。


    如今被陳言如此一整,易小川已經無法跟著項梁學藝,之後更是很有可能被蒙恬帶回鹹陽去,這樣一來,那易小川自然不會踏上原劇劇情中的尋家之路。


    換種說法,那就是前兩個支線任務,陳言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整治易小川勉強是完成了一半,至於拯救諸女,那無法前往沛縣的易小川,已然不可能會去招惹呂家二女,導致普通原劇被人說的那樣八集完結。


    更何況陳言已經估算好呂家遷移往沛縣的時間,隻需要一路上慢慢悠悠的朝著沛縣去,那自然能夠遇到呂家。


    夜晚,回到巫縣之後,因為成功斬殺了項梁,還完好無損的將易小川救出,縣令等人心中壓著的巨石很快放下。


    而在縣令的主張下,縣衙之中已然開始擺下了慶功宴。


    或許是礙於易小川背後的蒙家,縣令等人雖對易小川沒什麽好感,但依舊把他邀請了過來,還安排在了陳言的座位旁。


    待縣衙之人奉承完陳言,酒宴的氣氛開始慢慢回落之後,一直不說話,喝著悶酒的易小川終於是憋不住了:


    “敢問閣下是哪裏人?為何會有這兩支手槍,還說是我的東西?”


    明白事情已經無法挽救,易小川總算是放下了對項家之事的內疚和糾結,轉頭開始打探起陳言的來曆。


    要知道易小川在現代可是一個花花公子,就連個大專文憑,還是他的父親給他托關係上的。


    哪怕父親和兄長乃是現代的考古專家,但易小川卻是個整日隻知道泡妞的公子哥。


    平日裏除了跟著父親兄長在野外打打下手,企圖混點零花花花的他,頂多就是了解一些大概得曆史,根本無法確定秦朝的徐福是否收有徒弟。


    而陳言如今又是頂著國師親傳的旗號,還將明明是現代產物的手槍塞到了自己手中。


    最重要的是,陳言那熟練使用槍械的方法,就仿佛是專門經過訓練一般。


    種種原因結合在一起,此時的易小川對陳言充滿了好奇和擔憂。


    擔心陳言是一個熟知曆史的現代人,和自己一樣意外穿越到了秦朝。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家夥做事的風格實在是有些狠厲,根本不在乎是否會影響曆史走向,對後世產生什麽恐怖的影響。


    打探陳言的身份和目的!


    想明白其中的恐怖之處,易小川很快就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琅琊人士,自小便跟著師尊學藝,至於蒙公子所說的手槍,可是今日在下用來殺敵的那兩個小巧的機關?”


    “正是!此時對在下尤其重要,還請陳公子幫一幫在下,如實告知此物來曆。”


    似乎是想到了陳言對他的態度,易小川內心之中其實也不太想和陳言打交道,可奈何事關自己回家一事,不得不令易小川低頭。


    “蒙公子此話何意?在下雖不喜歡你的心性,但我們之間並無仇恨,何至於欺騙於你。


    就如在下說的一樣,當日那東西就是跟著蒙公子你一起落在刑台上的。


    曾有人告訴在下,蒙公子將會在刑台上出現,所以當時在下確是想要幫蒙將軍找到你。


    可沒料到那夥反賊竟真的是項燕後人,還突然殺過來劫法場。


    無奈之下,擔心他們傷到你,所以這才任由他們將你帶走。


    事後,在下發現蒙公子你掉落不遠的地方有著一個小包裹,打開一看便發現了那兩個機關。


    在下跟著家師所學甚雜,一番研究之後才弄明白了那機關的用法,今日這才能如此將你救下。


    難道?那兩支神奇的機關並非蒙公子你所有?”


    眉頭一挑,陳言心中惡趣味頓生,裝作一副嚴肅的樣子,瞎編出了一番說辭。


    陳言明白易小川的意圖,但他就是想要戲弄他,先給他一點希望,然後再將其破滅。


    至於易小川會不會因此懷疑自己的身份,那陳言根本不在乎,在他的計劃中,今後一定會被易小川察覺到自己同樣是穿越之人。


    可隻要前期能夠蒙混過去,不管易小川如何試探都不承認,也不透露出有關現代的東西,讓那便已經足夠支撐陳言完成初步的計劃。


    “難道…”


    聽完陳言的話,易小川不由陷入了種種猜想中。


    本來易小川也懷疑過陳言的身份,但今日回城之時,易小川也曾打聽過陳言這位國師之徒的身份。


    再加上陳言此時的神情不似作假,想不通的易小川隻能稍稍放下了疑慮,在無限腦補之中漸漸偏離了真正的結果。


    “蒙公子?”


    “嗯?!哦,不好意思,我想事情有些出神了。


    還有,我真不是你們說的那個什麽蒙毅,而是真真正正的易小川,你們能不能…”


    但沉思著的易小川很快又被心中暗喜的陳言給打斷了。


    “沒事就好,在下還以為蒙公子你是受了今日之驚嚇呢。


    至於蒙…哦,易公子你的身份,你就安安心心的在這兒等蒙家軍之人到來便是,我想到時候一切都會解釋的。”


    擺了擺手,陳言沒有跟易小川糾結這些,打斷了易小川的問話後,隨即便懶得搭理他,轉頭與縣衙眾人說笑起來。


    顯然目的已經達到的陳言,本就對易小川的印象不好,如今真的接觸後,更是不喜此人。


    若不是對方頂著那一張與某人有七分相似的臉,陳言壓根就不想搭理他。


    ……


    翌日,想要巴結陳言的巫縣縣令,很快就給陳言準備好了快馬和隨從。


    想著自己路上也需要人聊聊天解悶,並且有人能夠幫忙做點事,能夠省了自己不少功夫的陳言,很快就接受了縣令的這些準備。


    四名沒有家眷的士兵,在接受到縣令的指派後,根本沒有任何遲疑,當即卸下了自己在軍中的裝備和武器,身著簡裝跟上了陳言。


    而這四位比起陳言還小許多的小夥子,乃是跟著一起剿滅項家的士兵,陳言的實力和在軍中說的那些話,很容易讓這些生活在古代的小夥子感動。


    在外人來看,作為大秦精兵的他們,身上穿著精良的裝備,還佩戴著大秦的製式武器,乃是大多數人都羨慕的存在。


    可是在秦朝,想要升官那可是需要軍功的,而如今六國早已被剿滅,殘留下來的那些勢力又全都龜縮起來,大秦內部根本沒有什麽立功的機會。


    所以說,這些底層的士兵在尋常老百姓麵前看起來威武,但實則他們也有自己的苦惱。


    正如那句老話說的一樣,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其他人或許是因為服兵役,情不甘意不願的投身軍中,可這四名小夥子卻是自願投軍,沒有家庭的後顧之憂,毫無門路的他們想要出人頭地,那隻有軍隊才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可惜天不遂人願,縱使他們一腔熱血,不處於邊境的巫縣根本就沒有什麽戰事。


    這兩年來,幾人也隻能是在巫縣縣城之中練練兵,時不時的清理一下周邊的匪患,在這小小的巫縣度日子。


    如今遇到了陳言,見識過陳言的武力,又清楚陳言乃是個有大人物撐腰的人,幾人自然不可能錯過這種機會。


    在巫縣,那說不得就要當一輩子的兵,直至體力下滑之後被軍隊拋棄,然後退役娶妻生子,結束他們平凡的一生。


    可跟著陳言則不一樣,在他們眼裏,陳言是個對自己人極好的大人物,不僅個人勇武過人,還知識淵博,乃是當今國師的親傳弟子。


    哪怕如今身上沒有官職,但他們明白,清理了項家之後,有著國師做靠山的陳言,很快就能憑此功績平步青雲。


    而如今他們跟著陳言,那就是陳言的第一批隨從,等陳言發達了,那還能夠少得了他們。


    如今在聽到縣令的指派,四人根本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當即同意這個對他們來說千載難逢的機會。


    “你們幾個都叫什麽名字呀?”


    離開巫縣後,陳言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四人,不禁好奇的打探道。


    “回大人,小的李泉,這是孫立,錢浩,趙鏡。”


    “名字倒是不錯嘛,一般人家庭可起不了這些名字,你們都多大了?”


    略微驚奇的看了幾人一眼,在這秦朝時期,別看幾人的名字似乎沒什麽大不了,但卻都是大姓,而且在這大多數人普遍不識字,沒什麽文化的年代,大多數人的名字都是一些賤命,或者幹脆就是隨口亂叫的一些稱謂。


    “回大人,我等四人皆是同鄉,從小便一起長大,而且都是同年之人,如今皆已十九歲。


    至於我等家裏,如今皆為獨戶,僅剩我等自己。”


    幾人看起來似乎是李泉較為成熟有主見,聽到陳言的問話後,幾人神情明顯一黯。


    “放心吧,既然你們願意跟著我,今後不說封侯,起碼能夠讓你們出人頭地光宗耀祖。”


    心細的陳言自然察覺到了幾人的情緒,不好多說什麽的陳言,便笑著給幾人作出了承諾。


    “我等誓死追隨大人!”


    幾人之所以甘願跟著陳言,為的就是這些,如今聽到陳言的承諾,頓時一掃心中的情緒,異口同聲的朝陳言表明了心意。


    而陳言也明白,這幾人不過是剛剛跟著自己,頂多就是見識了自己遠超常人的武力和強硬後台,之所以跟著自己,那全是利益驅使,根本談不上什麽忠心耿耿。


    但好在這個年代的人都比較容易忽悠,以陳言的手段,不說上刀山下火海,以這個年代對忠誠的看重,陳言有把握在短時間籠絡他們的心,讓他們做到指哪打哪。


    至於他們是不是巫縣縣令安插在自己身邊的人,那陳言根本沒什麽擔心的。


    來到秦朝的這段時間,已經馴服了不少動物的陳言敢保證,但凡有人露出馬腳,自己絕對能在第一時間掌握。


    就這樣,定下了計劃的陳言就帶著新收的四個隨從,開始一路晃悠悠的朝沛縣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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