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帶著三人順小路走上崖壁,前麵是望不到頭的灌木林,四人在樹林裏穿行了近一個時辰,爬上一個光禿禿的陡坡後,來到一個懸崖邊。在懸崖對麵,是一個更高的峭壁,兩個峭壁之間有數十丈寬,一座吊橋將二者連接在一起。


    “對麵崖壁後麵,就是我們天龍派所在。”藍天邊說,邊帶頭走上吊橋。


    四人搖搖晃晃走過吊橋,穿過一個寬大的山洞,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塊寬闊的山間台地,台地上有數十棟大大小小的各式建築,有的一層,有的兩層,居中的一棟建築最為寬大,高十餘丈,寬數十丈,藍天指著這座寬大的建築說道:“朱玉兄弟,那裏就是天龍派的議事大廳,我父親多半會在大廳裏,我先為你引薦一下。”藍天說完,帶頭向著建築走去。


    突然,朱玉覺得身後一陣涼風襲來,他正要回頭查看,眼睛卻被人蒙上,朱玉心中一驚,卻感到蒙住他雙眼的手溫柔潤滑,不用說,一定是藍靈兒,朱玉不禁興奮地叫道:“藍靈兒,別鬧。”


    藍靈兒聽到朱玉猜出是自己,收回雙手,說道:“朱玉,你總算來了,空伶師兄還好吧?”


    “少林被官兵燒了,空伶師兄他們躲進山裏,少林僧人武功高強,自保應該沒問題。”朱玉說道。


    “哦,是不是官兵得到消息來少林寺抓你?”藍靈兒知道些朱玉的身世,對這事的猜測得八九不離十。


    “應該是這樣,改日還得去少林,看看師父師兄們怎麽樣了。”朱玉擔心地說。


    “我父親已經著人去少林查看,少林一定會沒事的。”藍靈兒邊說,邊跟著藍天,朱玉他們一起走進了大房間。


    房間內非常寬闊,像一個巨大的佛殿,在房子南邊,有一個高大的金絲楠木寶座,一個身著黑衣的高大中年人端坐座上。中年男人臉盤寬大,濃眉大眼,自帶幾分威嚴,正是天龍派掌門藍一鳴。


    在大廳正中,又有八個座椅,分左右排在寶座兩側,座上坐著三個人,左手首座一人六十有餘,看上去身材不高,滿臉黝黑,眼神犀利。右手邊並排坐著二人,一男一女,男的五十有餘,身材中等,麵貌清秀,女的四十出頭,皮膚雪白,明目秀眉,盤著頭發,頭發上插著一根銀簪,簪頭掛著一朵墨玉雕刻的黑色桃花,栩栩如生。


    藍天向藍一鳴引薦了朱玉,又向朱玉介紹了在座的三人,原來,左邊老者叫司馬貞,是天龍派的大護法,曾師從無量山道順大師,另外兩人是夫妻,男的叫趙周,女的叫雲杉,是天龍山的三護法和四護法,趙離正是二人的獨子。


    “原來你就是朱玉,既然來了,就安心在下,我已派二護法孔令緣到少林查看,估計今日可回,到時候再跟你說吧,天兒,你去把朱玉賢侄的住所安排好。”藍一鳴說完,擺了擺手,示意藍天把朱玉帶到住所。


    藍天會意,向藍靈兒,趙離,羅脈招了招手,又向朱玉說道:“朱玉師弟,你一路過來,一定很累了,先好好的休息一下。”


    在帶著朱玉去到住所的路上,藍靈兒問藍天:“哥!今日一早,父親就招了司馬叔叔,趙周叔叔和雲杉姑姑到大廳議事,似乎到現在都還沒議完,不知有什麽重要的事。”


    “自然是在商量武林大會的事,這一次,各大門派都要來天龍山比武訂立新一屆的武林盟主,特別是像北少林,斷藤峽的飛龍派這些和官府走得很近的派別,也會來搗亂,要開好這個大會並不容易,今日我去巡山,就遇到了斷藤峽飛龍派的人。”藍天擔心地說。


    朱玉的住處在一個小山坡上,這裏有一排平房,是天龍山接待來訪者的地方,房門口視野非常好,可以看到天龍派對麵群山的身姿,不過,此刻,群山雲霧繚繞,群山變得朦朦朧朧。


    “朱玉師弟,朱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在坡下練武的地方見。”見朱玉有些倦意,藍靈兒指著坡下的一個大房子說。


    藍天,藍靈兒,羅脈和趙離走後,朱玉進屋倒頭就睡,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敲門聲把朱玉弄醒,朱玉開門一看,卻是小斯送來晚飯。


    見到飯食,朱玉突然覺得肚子一下子餓得不行,說了聲“謝謝”,就忙不迭地吃了起來。


    吃到一半,朱玉抬頭問小斯:“小哥,我第一次來天龍山,你可知天龍派都有些什麽什麽秘密?”


    小斯笑道,我叫張亮,今年十八歲,來天龍山五年多,你叫我張亮就行。


    “我還是叫你張亮哥哥吧!我今年才十三歲呢!”朱玉說。


    “也好,看你也會些武功,不知為何會來到此處,你和我們掌門人有些關係吧?”天龍山人雖多,但平日裏也不隨意招收弟子,所以張亮有此一問。


    “我是從少林寺逃難到這裏的,除了藍靈兒外,她的父親,哥哥以及幾個護法和趙離,羅脈我是今日才認識的。”朱玉說。


    “少林可是天下武林領袖,有什麽厲害的門派能讓少林都敗在他們手下?”張亮奇怪地問。


    “是官兵圍攻了少林,他們人多勢眾,少林未盡全力,所以大殿被燒,僧人暫時避到山中去了。”朱玉道。


    “官兵曆來都是憑借人多勢眾,但他們卻奈何天龍派不得,一方麵天龍派弟子眾多,除了總派的千餘人外,在東南西北各有四個分舵,開著鏢局,鏢局之下還有小鏢局,人數不下數萬,和官軍水火不容,官軍一般也不敢得罪天龍派。”說道天龍派,張亮侃侃而談。


    “鏢局?”聽張亮這麽一說,朱玉突然想到在日前保鏢的人被殺一事。“是不是所有的鏢局都歸天龍派管?”


    “當然啦,別人可插不上手!”張亮自豪地說。


    這時,朱玉才知道,路上看到的被殺的鏢師,大抵是天龍派的人,難怪藍天說要讓父親派人去查一查呢,如果真是斷藤峽的人所為,說明斷藤峽的勢力也不可小視。


    張亮走後,朱玉在屋內練了一會兒功,而後沉沉睡去,睡到半夜,興許是日間睡過一覺,醒來後卻再也無法睡著。


    朱玉批衣推門出屋,門外月光如水,冷冷清清照在山穀之中,遠處高山朦朦朧朧,近處房屋影影綽綽,朱玉不由得想起了三年前第一次隨空空大師修練如來大力神掌時的情形,那也是一個滿月之夜,可三年前大師離開少林,卻不知去向,這讓朱玉不禁感懷起來。


    “嗚、嗚、嗚”,幾聲鳥啼打破了夜的靜謐,朱玉聽出是鷎鳥的鳴叫,這種鳥晝伏夜出,隱在樹林中,極難見到,在少林寺時,藍靈兒就讓空伶依著鳥叫聲抓了一隻,關在一隻鳥籠子裏,可惜這鳥在在籠子裏不吃不喝,不過五日就餓死了,為此,藍靈兒還大哭了一場。


    當朱玉再次極目遠眺時,他突然發現,在自己住的房子左邊三十多丈遠的地方,有一間房子還亮著燈,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他走了過去,想看看什麽人在夜半三更還掌燈用功。


    在朱玉離房間尚有四五丈遠時,房間裏傳出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是朱玉小兄弟嗎?快快進來,我正好要找你有事要說呢!”


    朱玉聽出來,說話的人是天龍派掌門人,當今的武林盟主藍一鳴。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周圍的一點點細微的動靜,都會被人聽到,何況是武功修為高深的人。


    朱玉推門進屋,屋裏點著五盞油燈,將屋子照得亮如白晝,此時,藍一鳴正坐在桌旁,手裏拿著一本發黃的書。


    藍一鳴讓朱玉坐在自己對麵,歎了一口氣,說道:“朱玉賢侄,你今年該有十三歲了吧!”


    “師伯,我從獅子山正續禪寺到少林時八歲,在少林學藝五年,現在正好十三歲。”朱玉道。


    “朱玉,你也不小了,你的身世該知道一下,五年前,空時大師送你到少林後,專程到我這裏來過一趟,他說,你的父親朱常允是皇帝朱允文之子,你實際上是皇孫,當年靖難之役,你爺爺被打敗,逃到了南海一個叫爪哇的島上,生下了你父親,你爺爺想要認祖歸宗,卻因年事已高,無法回到中原大地,加上朱棣後人朱高熾擔心你父親這個正統威脅他的皇權,所以一直提防著是否會有你爺爺的後代回到中原和他爭奪皇位,你父親為了完成你爺爺的遺願,冒險回來,最終還是被官兵盯上。”


    “他們會殺掉我父母嗎?”聽到這裏,朱玉方恍然大悟,擔心地問。


    藍一鳴捋著胡須,沉吟片刻,說道:“我看不會,現在的皇帝殺心不重,除非誰真正威脅到他的皇權,何況你父親和他是同宗同脈兄弟。”


    “藍伯伯,那我怎麽才能找到我的父母並且救下他們?”朱玉問。


    “如果你父母還在人世,他們雖然沒有自由,但一定過得不錯,你要做的是練好武功,待到機緣巧合之時,才可考慮救下他們,但一定要一次成功,否則他們反倒會有性命之憂,所以不到準備得萬無一失是不能輕易去救的。”藍一鳴的話語,讓朱玉心生希望,但又感到有些失望,他隻能在心裏禱告父母安好,期望著機會到來。


    “我聽藍伯伯的,一定好好修練武功,到時候能把父母救出來。”朱玉知道,父母被抓走都過去五年了,現在急也沒有用。


    “你是皇族一事,不可和任何人說起,以免泄露到官府耳中,於你不利,這一點希望你一定要做到,現在,你的身份隻是我天龍派的一個普通弟子。”


    “我明白了,藍伯伯,你也早點休息吧!”看時間不早,朱玉起身告辭。


    看著朱玉的背影,藍一鳴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第二天一早,朱玉早早起床,洗漱完畢,就忙著往昨日藍天指給他的簡易大房間走去。


    山間的清晨涼意很濃,鳥兒婉轉的鳴叫更顯出了山穀的清幽,當朱玉來到練武房時,發現裏麵空無一人,他想,一定是自己來早了,於是隨手在兵器架上抽了一根木棒,找了一個角落,練起了少林穿雲棒法。


    這一間練武的房間,結構雖稍有些簡陋,但空間很大,僅次於旁邊的議事大廳,容得下數十人一同練武。


    穿雲棒法一共三套,每套十三招,一共三十六招,朱玉練了一遍,剛開始練第二遍時,聽得門口一人大叫道:“好一套穿雲棍法”。


    聞言,朱玉停了棍招,向門口看過去,見藍天正站在門口,對朱玉的棍法讚口不絕。


    “師哥見笑了,我這套棍法,也隻是學得些招式,要在實戰中運用,還差得遠。”朱玉不好意思地說。


    藍天走過來,拍著朱玉的肩膀。“從這一棍法來看,朱師弟真是一個練武的好料。”


    “當然了,朱師弟以後武功一定是天下第一,不信走著瞧。”說話的是藍靈兒,此時,她正好來到練功房外,聽到了藍天和朱玉的對話。


    三人都曾在少林習武,自不必再需師父傳授武功,稍微寒暄後,三人在房中各自練起了武功。


    藍天舞了一遍金剛劍法,每一招都勢大力沉,有一種金剛降臨力壓千鈞之勢。藍靈兒也練了一遍劍招,卻是她最喜歡的追風劍法,招招密不透風如水銀瀉地,找不到一點漏洞。朱玉則接著練他之前練的穿雲棒法,他不喜劍,更喜歡棒法,因為棒法練得好,既可以製敵卻不易要人性民,佛家不主張殺生,朱玉耳濡目染,雖才十三歲,卻也有了一腔慈悲心腸。


    漸漸的,練武場的人越來越多,大多是二十上下的小夥,有三四個女孩,和藍靈兒在一個角落,待她練完劍後,上前分別舞起了少林三套劍法,藍靈兒提劍在一邊指指點點,這幾個女子和藍靈兒年歲不相上下,能者為師,藍靈兒顯然成了他們少林劍術上的師父。


    藍靈兒指點了幾個女孩一會兒劍術,把劍插回劍鞘,過來看朱玉練棍。


    少林棍法是少林寺僧防身的最佳選擇,千餘年來,沒有那一輩的僧人不刻意修練棍法,使得少林棍法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隻是需要多練習。


    朱玉練完一套棍法,藍天也停住劍招,藍靈兒道:“哥哥,今早就練到這裏吧,我們帶朱玉到後山溶洞玩去。”


    “好呀,後山溶洞可漂亮了,朱玉,我們這就去欣賞溶洞。”朱玉說完,收了寶劍,和朱玉,藍靈兒一道走出練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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